第十五章 一切都错了
男生宿舍八楼以下热闹非凡,串门打牌的不计其数,有些在洗澡,有些在问作业,有些在追追打打,不知道干什么。
赛场突然沉静下来,在沙沙的圆珠笔声中进行了一个小时的考试。
来赛场之前,他见了崔井。
“警察在外面。”明镜倚着门淡淡的说,“过失致人重伤是公诉案件,你如果现在自己走出去,还可以算自首。”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再过两天就是全国数学竞赛的日子,明镜偶尔会开始看看竞赛题,不过大多数时间都还在复印考卷、发考卷、改考卷、讲评考卷等等等等。杨诚燕也参加了这次竞赛,不过纯粹是老师让她去见见场面,为以后轮到她的时代的时候积累经验,也没指望她这高一年的新生能拿什么奖。大家都忙了起来,绿彩更是一天到晚在补课,很少见到人。
头很晕,胸口一阵一阵的窒闷,竞赛卷上的题目在他眼里看来犹如雾里看花,摇摇晃晃,不知写的什么。握着笔坐在赛场上,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试题,除了头晕想吐,心里竟然空得没有半点想法。
“你和崔老师和彩走得很近,明衡是被谁推下楼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明镜的语调很平静,甚至很安定,光洁的脸颊在阳光下毫无瑕疵,连眼睫都丝毫不动。
“你快走,这人是精神病……”杨诚燕反而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你不会明白的,快走快走。”
“听说彩最近经常在B五楼自言自语,不知道和谁说话,彩真的长得好漂亮,可惜有些呆呆的,像个傻瓜。”余君遗憾的说。
崔井的脸看起来像欲哭无泪,他大概是想说当年他不是故意的,大概觉得世事太荒唐离谱,为什么他已经为当年付出了那么多代价,仍然不能避免今天的来临?明镜淡淡勾了下嘴角,“苏白敲诈过你,是吧?你们……可以在看守所里继续你们的交情。”
“呵呵……”
明镜……
奇怪的女生。刘家烈大惑不解,正要劝说,突然他自己就被门口的警察拉走了,许多警察持枪对着苏白,只要他稍微有个异动,立刻开枪。但苏白紧紧抓着明镜,要是开枪的话,不能确保不会打到明镜身上。
而会这样不顾一切冲进来抓人的人,自然是苏白。
这日明镜在办公室看题,办公室里还有其他老师正在批改试卷,讨论这次竞赛的方向和题型,气氛很是和谐。突然明镜的手机响了,他顺手接起来,“喂?爸?”他已经很久没听到爸爸的声音,骤然看到手机上显示“明渊”两个字,竟有些不知所措。办公室里的老师都知道明镜的父亲是国内外有名的企业家,不约而同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只听明镜突然一呆,猛地站了起来,“明衡叔叔醒了?真的吗?我马上回去!”
“明镜!”崔井全身瑟瑟发抖,“你大概以为我也该从那该死的栏杆跳下去一次!可是我……我很怕死,我不想坐牢因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恨苏白!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和他有任何交情!崔老师不算一个坏人,我只是……只是……”他惨白着脸,“有太多弱点,我只是个很普通的人……”
“哼,报送Q大的天才啊,连高考都免了hetushu.com.com,还在学校做老师呢!”
风卷起了几片落叶在她头顶蹁跹,有一两片落在她鞋子旁边。杨诚燕看着明镜远去的背影,紧紧的握住拳头,忍耐了很久,终于没有对天大叫一声也没有哭,抱着课本,她去上课。
“不是苏白推你下去的吗?”明镜的手越来越紧的抓住明衡,明衡终于忍耐不住挣扎起来,喘息着两眼死死盯着明镜,“不是……不是……”
没有回答,就是已经回答了。
那人撞翻了几张桌子,抓住的人是明镜。
明镜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淡淡的说,“我有点头晕。”
然而她祈祷归祈祷,明镜还是一个字没写。教室里纷纷响起了翻卷子的声音,大家都做到了第二面,明镜那张卷子还在那里,一下也没动过。刘家烈和张军风已经注意到他有些不大正常,又过了一会儿,明镜突然眨了眨眼睛,开始做题。杨诚燕松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卷子,本来想到解法的题目似乎都忘了,看在眼里好生陌生。
“你说……是崔老师……失手把你推下去的?”明镜紧紧握着明衡的手,定定的问。
明镜右手拾起材料,左手按住桌面借力才慢慢站了起来,苏白应该去精神病院!崔井应该坐牢!杨诚燕应该消失!他什么也没做错、一切都按着正常的轨道……但是他自己心里却出奇的清楚,这几年,他什么都做错了……一切都错了……
“花心萝卜,”她托腮悠然看着黑板,“就不告诉你。”
“我会的。”明镜平静的说。
去年竞赛的结果,海承三个人占了七个一等的三个,堪称占了全国竞赛的三分之一强,如果不是去年明镜获得了唯一一个特等,莘子高中可谓惨败。今年看他们的气势,颇有志在必得的模样,非常有信心和把握。
再过半个小时这次竞赛就结束了,突然作为全国东南区分赛场的漳河高中教学楼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随即人声喧哗,似乎有许多人在大喊大叫一些什么,伴着高音喇叭的声音。
但是明镜已经有五天没有什么消息了,她一直在等他。
然而一切看起来都像没有错,过一会儿他本来要参加竞赛,现在还是要参加竞赛,他没有不参加的理由。
教室刹那寂静起来,唰唰翻试卷的声音特别清晰,白花花的卷子在桌上翻滚,大家普遍先将卷子看了一遍,开始算题。
苏白是谁?明镜微微一晃,几乎坐倒在地上,幸好及时稳住,“明衡叔叔的同学。”
明镜……你怎么能说“对你很失望”呢?你爱我远远不如我爱你多,我一直知道的,却骗自己说要体谅你,我付出了多少关心,宽容了你多少冷漠,你从来不知道,然后今天你对我说“我对你很失望”。
大家都在关注明镜,莘子高中的其他人有些惭惭的不是滋味,杨诚燕坐在莘子高中最后的位置,和大家一样,像看偶像一样看着明镜。曾几何时她也是这么看着的,看过了很多年,最后还是看星星这般看着明镜,一切像从不曾改变。
明镜一个字也没有写,手里紧紧的握着笔。
那天晚上彩搬进了明镜的宿舍,他被明镜宿舍墙上那些巨大的和图书苏白照片吓了一跳,表情似乎是有些害怕,但最终没说什么,安静的摆弄他带来的东西。杨诚燕帮他把衣服和洗漱工具整理好,看着时间不早了也就走了,只剩下绿彩和明镜两个人对望。
崔井脸色惨白,仿佛突然间蔫成了炎炎烈日下的一颗荒草,“我……我……”
明衡缓缓的点头,眼泪从眼角留下,他发出的声音沙哑又古怪,很难辨认,“我……们……吵……架……”
“但是真的是很强呢,去年竞赛最后那道题我们学校的数学老师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做出来,听说明镜整张卷只做了一个多小时,提前走了。”
明镜紧紧抓住明衡的手,他的指节雪白,不知用了多大的力,“那苏白呢?”
无缘无故她的心痛了起来,眼前突然看见的是那天夜里酒醉恸哭的明镜,明镜此刻心里……心情……如何呢?
明镜一个人跪在明衡床前,一动不动,像在沉思,又像在忏悔,就像尊石像。
她跟着忍不住好笑,“也就那一次。”
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门外很快冲进来五六个警察,把拼命挣扎的崔井按倒在地上,戴上手铐把他带走了。
明衡盯着明镜,明渊盯着明镜的背,他们都看出了他的不寻常,明渊突然冷冷的说,“镜,你的脸色很差。”
“明衡醒了。”明镜冷冷的说。
彩?她心里涌起一股母性,随即涌起的是不安,“彩……”
明天就要竞赛了,今天明镜应该不会来约她了吧?但是如果今天不来,明天竞赛,也就是有七天她没有看见他,也没有听见他的消息——这对于在同一个学校来说,是太冷淡了吧……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明镜始终很温柔,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热起来……
“那又怎么样?不就是会做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可是明镜……即使今天你离我而去,永远恨我,我想到以后你会再遇见别的女孩,对她说我的故事,我就会伤心得好想哭。
一间特制的病房,病房里摆放着和医院ICU一样的仪器,心电图的声音均匀的响着。一个四十几岁相貌英俊气质沉稳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明镜正跪在床边,两人一起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年轻人。
绿彩睁着漂亮的眼睛,以极其单纯天真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还有些害怕。
“他……看……见……了……”
“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要他们进来?”明镜索然问。
809室两个人的生活过得很平静,绿彩似乎很怕明镜,只要明镜稍一靠近就吓得脸色苍白,明镜自是不愿理他,两个人一天也难得说一句话。何况明镜做的是代课老师,作息时间和绿彩完全不同,也很少在一起。绿彩被编入高三一班,高三的同学大都还记得这个离奇退学的美貌学生,追问他当年发生什么事?绿彩自然是一问三不知,同学少不得把当年发生的事统统推给鬼神,编造出许多更加离奇古怪的故事。绿彩的功课也一点一点的开始补,他虽然颠三倒四,对读书却的确十分灵敏,当年学的东西竟然一点也没忘,新知识学得也很快,让补课老师感慨说要是每个学生都如他这般,该有多好?
然后明镜就洗澡
和图书
去了,洗完澡倒头就睡,快睡着的时候他听见绿彩出去了,也不知干什么去了,总之他理也不理,睡他自己的。“死诚燕!全校就你最坏了,女生公敌!”
“他送你项链是不是?明镜真是太浪漫了……”
“喂?那个女生快走啦!警察在外面!”刘家烈挥手叫杨诚燕走,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要抓苏白,但是这人左手握着一把淡青色小刀他却是看见,那肯定是危险人物。虽然明镜令人讨厌,但是他也不希望他被疯子砍死,当然,他自己心里也害怕得很。
我是真的很爱你,而你是真的……让我伤心到从胸口到背后都很冷,都在发抖。
“诚燕啊,告诉我一些明镜的小道消息嘛~~比如说他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余君扯着她的袖子悄悄的说,“要不然告诉我彩的睡衣是什么颜色的?”
明镜转过头来,神态和平时没有半点不同,“我想问你件事。”
那张脸本来也是青春洋溢,此时却宛如骷髅,这人当然是明衡。
第三天。
红花高中的参赛队在赛场里一片议论纷纷中进场,带头的刘家烈脸色僵硬,在莘子高中隔壁座位坐下,一言不发。红花高中的各位不约而同,各自沉默,就如一片阴郁的方阵,和其他学校议论纷纷截然不同。
明氏豪宅。
全国数学竞赛的题目果然是有难度的,她草草看了下大概,已经知道自己大约有三分之一不会做,开始计算第一道选择题的时候,她又看了下明镜,明镜面前摊着卷子,手里握着笔,但是他没在写。
“骗人的吧?明镜肯定优雅又浪漫、温柔体贴又高贵内敛,他有没有弹琴给你听?有没有给你画画?”
这天下午,她回宿舍换课本,突然一怔——远远的就看见明镜站在那里,站得很直,抬头看着蓝天。“明镜?”她直觉就知道出事了,“明镜发生什么事了?”
明镜指了指门外,崔井大叫一声,“明镜你不能这样……”
“那就是莘子的明镜啊……”
“碰”的一声,分赛场003考场的门被人一脚踢开,一个人冲了进来,一冲进来仿佛什么也不看,“哗啦”撞翻了几张桌子,推倒了三两个人,冲到一张桌子前。监考老师大吃一惊,一声尖叫,只见门外一群警察已经冲了上来,大叫“快出来!他身上有刀!有武器!”,离门比较近的学生尖叫着纷纷逃出,那人理也不理,一把抓住坐那张桌子的人。刘家烈和海承高中的人指挥着大家往外逃命,杨诚燕却不走,她冲上去在离那人两步的时候站住,脸色苍白,“明镜……”
明镜停了一下,用极其古怪和冷漠的眼光看了她一眼,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我对你很失望。”他简单的说,很快走了。
“头晕就去看医生。”明渊微微点了点头,“我是临时回来,晚上还要赶回伦敦,你也不小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明衡叔叔这里多来看看,小时候你们关系很好。”
崔井正在整理竞赛相关的材料,看见明镜进来,错愕了一下,“明镜?”
“就是去年拿了特等,高一年拿了一等奖的那个?听说长得很灵,在哪里?”
竞赛开始了。
过了半个小时,杨诚燕已经做了七m.hetushu.com.com道题,其中至少有五道她有把握是对的,抬起头来再看了明镜一眼,他仍然在发呆,虽然发呆的样子也很冷静,但久了就会被人看出来——事实上海承高中的人已经有人在注意了。她心里一阵着急,无论如何,明镜不能输,如果他在竞赛场上也输了,那就是一败涂地,明镜根本受不了的!明镜!争气一点!不要想那些混乱不堪的事,不要想、不要想!
不是苏白?是崔井?明镜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他在明衡松弛水肿的皮肤上扣出了深深的五个印出来,明渊微微皱眉,“镜,苏白是谁?”
今天明镜仍然没有吃晚餐,打完球之后的兴奋度过去,头晕得很,睡得很沉。
明镜坐在窗边,一如既往的看着窗外,那张光洁冷静的脸依然优雅绝伦,连持笔的姿态都有人在模仿。她远远的看着明镜,明镜的脸上依然看不出半点异常,但是她心里明白,骄傲偏激的明镜,对于报错仇恨错人这种事……恐怕是完全不能接受……何况他爱苏白……爱苏白这种事不可原谅。她细细的咬住嘴唇,心里很苦涩,他始终没有真正爱上她。
崔井……的确不能算一个坏人,如果不曾发生过这件事,他也许是一个一生都受人尊敬的好老师。明镜倚着门看着他被抓走,俯身拾起地上崔井跌落的材料,他还要去竞赛……拾起材料的时候,突然胸口一阵窒闷——就像本有千钧巨石压在他胸口,在崔井被抓走的一瞬间又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
他在干什么?
第二天。
“明镜!”她陡然大叫一声,“不要走!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伤心怕你又像对苏白那样报复崔老师!我……我不想你像从前那样……我只是不想你像从前那样……”她紧紧抓着课本看着明镜,眼里有泪,“你……说你爱我,那你应该理解我,是不是?你应该明白我只是想你好,应该相信我不是要伤害你,应该知道……应该知道我不让你知道只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了!因为我……不够了解你……不够重要……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作为你的支持,能不能保护你让你能够接受这种现实……”她眼里的泪滑了下来,“你应该明白的。”
全国数学竞赛分赛场。
一切似乎过得理所当然,顺理成章,一切古怪扭曲的事仿佛从未发生过,也永远不会再发生。明镜和杨诚燕也常常约会,老师找明镜谈过几次关于早恋的问题,但两位成绩既好,又不见闹出什么过分的事,说过几次明镜不怎么理会,也只好不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倒是莘子高中的女生议论纷纷,心里十分诧异杨诚燕突然出现,抢走了明镜的心。
他……整个人,快要被压垮了……
“还是明镜好啊,听说他给你做饭?”
他也只做过一次,之后都是看看电影,一起到教室坐坐,再也没什么了。她淡淡的笑笑,“嗯。”
正紧张做到最后几道难题的参赛者纷纷抬起头,茫然看着窗外,平时考试学校都会要求噤声,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会这么吵?有些人抱着头,表情十分烦躁,本来想到的思路都被噪音打断了,监考教师立刻走过去关了窗户。今天监考的是一位女老师,关了和图书窗户以后她往外一看,表情很是错愕。杨诚燕看着她的表情,一股不详的预感涌起,有些什么事发生了、有些不可控制的事发生了……明镜还在做题,窗外出奇的喧哗似乎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当大家都在做题的时候他在发呆,当大家都在发呆的时候他在做题。
她叹了口气,“余君你太会幻想了。”
明渊提着行礼就走了。
他们一直没有说话。
“啪啦”一声,崔井手里的材料跌落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明镜。
明镜的表情淡淡的,眼神清亮,冷冷的。
没过一会,莘子高中最大的竞争对手海承高中进来了,海承和去年一样,只来了三个人。他们也都不多说话,三个人都身材高大,倒比较像篮球队员,那就是赫赫有名的海承三巨头,今年也报送Q大的张军风、何东强和孙星海。
明镜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很冷,透着一股寒风般的清晰,崔井被他看得退了一步,“明镜……”
杨诚燕已经习惯明镜很久不给她回短信和打电话了,总之明镜几天不出现之后,他就会在宿舍门前等她,和她去看场电影。看喜剧片的时候他最多只是笑笑,从不大笑,看恐怖片他却会把她的手握住,有时候还会搂住她的头,所以她喜欢看恐怖片。
杨诚燕在教室里上课,物理老师正在口若悬河的利用两点之间直线最短云云理论解题,却有男生后面举手叫了一句“老师,直线是没有距离的。”,把物理老师说了个满脸通红,不断解释他这个“直线”的意思不是直线而是线段等等……班里大家笑个不停,终于物理老师怒了,大叫这次考试要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一定要让你们这班血流成河!杨诚燕跟着听得好笑,心里想着下节课化学老师上课,不知又穿着什么来了。她们班教化学的阿美老师,一向喜欢五颜六色,最擅长穿着白色的鞋子黑色的袜子紫色的裙子黄色的衣服条纹的外套等等,若与老公吵架,一开门进来说话就气若游丝,学生要是不知好歹一发问,她立刻就哭着摔门走了。化学阿美率性天真,同学对她还是很有好感的,尤其她不和老公吵架的时候化学教得还不错,深受学生热爱。
明镜什么也没再问,转身就走。
明衡慢慢松弛下来,闭上眼睛睡了。
她心里陡然寒了,站在夏末秋初的暖风里,竟然有些瑟索,“什么事?”
苏白……苏白……一切都错了,你最会教我该怎么做人,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心里到底要求我要是什么样的才能不让你失望?一个能让你安心让你放心的朋友?一个能让你走回正轨的扶手?我也一直希望自己能做好那个朋友和那个扶手,但是明镜你让我不安心,你让我觉得失落觉得委屈,你说你爱我,我希望你能爱我,以为你会爱我,但是……但是……我付出的你从来看不见,到今天你只记住了你对我很失望,你我之间,一切、就只是这样而已吗?
“听说他为了你去丽人坊订餐?”余君大笑,“后来好多人和他学,丽人坊现在真的要预定才能坐了,不然没位置。”
难道温柔也有错?她打趣的嘲笑了下自己,但是总是希望得到不止是温柔而已啊,太贪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