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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已成粥

作者:最思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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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我多想只为你而生

第三十三章 我多想只为你而生

“英纳特,我是雄奈尔。”豆蔻换了一种轻松的口气,其实眼泪已经流了出来。大步的跑过去,一把抱住他,“你说期待我姗姗的脚步忽然而至……那么我来了。”
李孟强仰着脸,让阳光照在下巴和鼻子上,暖洋洋的,很惬意。“丫头,你感冒了么?”
李孟强拿着手机出了半天神,幸福+感动=心灵鸡汤。捡起丢在床上的墨镜重新戴上,他决定给父亲打电话,然后回国……
李父急忙去开门,以为豆蔻来了。却万万没有料到,门外站着一位不速之客。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知道他去了多伦多,去了北爱尔兰,去了阿尔卑斯……他在九个多月里去了三十八个国家和地区,唯独没有回到中国。
李孟强此刻却显得尤为坚强冷静,手缓缓放到父亲肩上,“爸爸,不要难过,没什么大不了。上帝关上一扇窗,必定留出一道门。”
他这样说,其实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豆蔻不再讨厌他妈妈那条小白龙就可以了。
她泪眼朦胧地望着封闭式阳台上那个身影,他如果看到了,一定会跑出来。可是,他看不到了。他如果听到了,一定会揪心地哭吗?可是,他断然是听不到的,那个阳台是封闭的,隔音效果极好。
其实,李父也没敢说别的,就是劝他说:“你小子安静点,接受事实吧,一年四季都是黑夜又如何?”
“不会。”豆蔻的手覆盖了他的手,小心地一寸一寸移动着双手,摸上他的脸,“我以后也闭着眼睛重新认识你。”
这一鞠躬,吓得豆蔻直往后退。傻子也能听出来弦外之音,让豆蔻走,别跟着李孟强。
查理叽里咕噜地当翻译,跟那个医生说了很多,豆蔻一个字也听不懂。
“那丫头要是你的太阳,我就是你的宇宙!”李父也不耐烦起来,“你妈妈因为你已经住院了,你还要怎样?还要让那丫头住进咱家,气死你妈妈不成?”
他慢慢伸手,抱住了她,嘴角有一丝甜蜜的笑,笑意渐深,“丫头,如果我的眼睛再也不能睁开,你是否……”
豆蔻听话地挨着他坐下,拉过他的一只手,放在膝盖上。“等你好了,俺们就回国去。”
来接她的是一位高大的白种人男子,蓝眼睛,黄头发,穿一身休闲服。他举着接机牌,上面写着很大很大的两个字:豆蔻。
最后一次电话是在七夕前夕,他说:“黑夜美后的案子已经浮出水面,等这个案子破获了,就会回国,顺利的话,会在一起共度中秋!”
这个儿子很争气,没有成为花|花|公|子纨绔少爷。天意如此让他多此一劫,天意让他和豆蔻在一起。如果儿子没有受伤,那么豆蔻的确配不上儿子。
“是啊,活着就好。留得青山在,巍巍不倒魂。”李父给儿子打气。国字脸上明显的皱纹又深了几重。
遗憾,谁能没有遗憾呢?相比遗憾,和李孟强在一起就是幸福的,踏踏实实的幸福。再不用担心他会看上别的女孩了。
他扶着儿子坐到沙发上,“能不能拿下眼镜,让爸爸看看。”关切地,试探地问。
他欣慰地笑了,拉着她的手,“丫头,带我回房间,我累了,想休息。”
“查理先生,李孟强所在的医院不再市区吗?”豆蔻疑惑起来。
豆蔻扶着他进门,然后找一个厚厚的棉垫铺在窗前,这个地方正好在阳光下,很暖和。
好久,没有人来开门。
草地上有一个男子,伫立在那里,大概很久了吧,身上,头发上沾着片片橙红的树叶。www.hetushu.com.com伟岸的身躯,深灰色风衣。整个人显得那么孤独。
豆蔻一眼就看到了,她跑过去,急切地说:“我是豆蔻。请问李孟强现在哪里?”
豆蔻后退几步,抹一把泪。“强,你不要这样,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甩掉我吗?凭什么让我走?是你的地盘吗?”
“丫头,其实,我是想说,可不可以不那么憎恨狗。”他试探性地问。
“嗯。”她答应着,牵着他的手,慢慢往回走。忽然想起他给的千手观音笔架。“牵着你的手,跟着我走,不知不觉又过一春秋,多少苦与乐你常伴我左右,你我这一生有几多欢愁,拉着你的手扶着你走,不知不觉你我白了头……”发自内心的哼起这首歌,感觉一辈子的幸福时光都在两个人相扣的手指间。
来开门的是李父,见了豆蔻脸色更为不好。“豆姑娘,以后别来打扰我们平静的日子里了,请回吧。”
电话是李孟强打来的。“查理,你把豆蔻带哪里去了?”
不只是想起爸爸,还有李孟强的失明,两个人的爱情波折,种种纠结的情绪使她终于在说起爸爸的时候崩溃了,宣泄地哭出声来。
豆蔻愤怒,要不是李孟强住在这里,倒贴几块钱她也不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钱有权有地位吗?不花你钱不用你养老送终说白了你们花得还是纳税人的钱呢。摆什么官架子?
李孟强的一番话,说得父亲哑口无言。世间一切不过是身外之物,难得一份至真至纯的感情。
查理带着豆蔻去见里昂市最好的眼科医院,找到了以为非常出名的眼科医生。
他把她的头揽在怀里,轻声问:“那天,在我家,我发现你特别讨厌狗,难道只是因为它冲你叫?”
她拿着手机,愣了半天,才小声说:“多保重!”
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颊,头发,鼻子,嘴……他喃喃自语:“看来我要重新认识你,丫头,丫头你会不会嫌我烦,嫌我累赘?”
查理没有跟进来,转身走了。
她跑回那个大门前,拼命地按门铃,大声喊:“叔叔,叔叔,求求您让我进去,让我见见李孟强!”
“你能叫应了这块地说明是你的地盘,我马上走。否则,休想。”豆蔻孩子气十足地说,倔强地上前几步,“你叫啊,叫啊!”
他还如此年轻,黑暗的大后半生……豆蔻不敢想象,如果可以,她愿意移植给他一只眼睛,那么,两个人都可以看到东西了。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使她灵机一动,对啊,找查理问一下哪个医院好,可以移植眼睛。
十四点二十五分,李孟强莫名其妙发火,推倒阳台花架一次。
豆蔻以为可以移植,兴奋地差点叫出来,就差挥舞着拳头说“欧耶”了。
心里这样想,表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委婉加央求地说:“李叔叔,我只是担心孟强,等他情绪稳定了,能接受事实了,如果他不想见到我,我一定会离开,可是现在,我要照顾他,否则,他会不开心。”
抬头看到随行而归的豆蔻,有些意外。但是立刻明白了个中缘由。
豆蔻吸溜着鼻子,抹一把泪,红着眼圈问:“为什么?”
泪眼婆娑的豆蔻下意识地惊叫:“强,躲开啊!”
想他,没有节制地想他,担忧,煎熬……当车子停在林间疗养院那栋白色的尖尖顶的楼宇前,她的心忽然抽搐,缩成一团,搏动障碍!
帮着他脱了风衣,扶他坐下,后背垫一个抱枕。这样,他就正好和_图_书靠着墙壁晒太阳。“口渴吗?喝水吗?”
那男子很礼貌地和她握手,自我介绍:“我是查理,李孟强的朋友。他现在医院,请跟我来。”他的汉语虽然生硬,但是基本能讲清楚。
李孟强抬起手,在空中摸寻,想要抓住什么一样,“过来,我摸摸,没感冒怎么总是吸溜鼻子?莫非是哭了么?”
他淡淡地笑了,手抚摸着她的马尾辫,柔顺如段的质感。多想看她一眼,她的脸颊嫣然如天边烧红的晚霞,清纯美丽的瞳孔盈满美丽的忧伤,她泫然奔流的泪水洗亮了他的世界。
“丫头,我想躺一会儿。”他把手伸给她。
“好,反正我也没用了,倒不如离开家里好,省得二老因为我生病住院……”气性大的李孟强说完摸着墙就往外走。
他的手摸着了她的脸,慢慢地移动,拇指顺着睛明穴轻轻滑过……手心捧着她的脸颊。“你分明哭过,还赖帐。”
豆蔻换洗了衣服,下午3点不到,就去看李孟强,终是不放心他,自己连个觉都不敢奢侈地睡。
李孟强摇摇头,嘴唇抿成一条线,情绪一下不好起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我不想,不想!”
“没有别的办法吗?”豆蔻失望,却不认输,再渺茫也想试一试。
正在这时候,查理的手机响,他看了一眼豆蔻,出去接电话。
豆蔻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破涕为笑,“好,等回去的时候,我就去大连导盲犬基地,亲自为你选一条好看可爱聪明的狗狗。”
“呃……是的,请问小姐有什么事吗?”李父觉得奇怪,怎么又有女人找上门来?难道是听说儿子受伤回国,旧友来探望?不对啊,他今天刚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啊?
十五点五分,李孟强再次莫名其妙躁动不安,打碎一只花瓶。
“孟强!!”她仰起头,无声的泪水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朵边缘。不敢哭出声,她伸手摸他的脸,手指碰到镜框的一瞬间。他忽然打开她的手,“你走!你走!你走!”咆哮着,几近歇斯底里。
“只要你不化作那山脉,就是我永久的依赖!”豆蔻故意把依赖二字说的郑重些。“看不到这肮脏的世界是一种幸福。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算你看不到阳光花草,他们也不会背弃你。在那里的始终会在那里。不在那里的,你整日盯着也会偏离远去……”豆蔻第一次说大道理,连自己也吓一跳,原来自己这么能说,天才在于逼迫啊。
“没带哪里,她让我帮她找个最好的医院,想移植一只眼睛给你,强,你是幸福的,有这么好的女孩子爱你。”查理笑着说。
李孟强听她睡了,也在心里数羊:“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一百只养……”睡不着,却不敢乱动,怕惊醒了身边的女孩,她太累了,需要休息。
“回来!”李父上前拉住他,“她再来,我会请她进来。你别闹了,我们都老了,不禁折腾。”
无可奈何,她忧心忡忡地离开了。
阳台上那个人影动了一下,那盆优美的珍珠蓝连同架子一起被推倒……
“多谢豆蔻姑娘照顾犬子,我在这里谢谢了。姑娘旅途劳顿,也该回家休息休息了。”李父说完深鞠一躬。
他在那边低低地说:“总是满怀希望的闭上眼睛,幻想一份诺大的惊喜,你姗姗的脚步声忽然而至,睁眼间,看到你!想……我们可以,可以拥有一次跨越距离的紧紧拥抱!”
她没有想到,十二天后,接到一个电话,是查理打来的。他告诉豆蔻m.hetushu.com.com,李孟强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眼部受伤……希望她能里昂照顾他,因为李孟强情绪很不好,不配合医生治疗。
“你来的太迟了,他已经转到疗养院,在那里他的身心会更舒适一些。”查理开着车,并不多言。
“这个不劳豆姑娘操心,我们请了保姆,能照顾他。”李父说完,面无表情地关了门。
“没有啊。”豆蔻愕然。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又响。
豆蔻的头稍稍抬起来一点,看着窗外越落越多的橙红色桐叶,半天才说:“在我十四岁那年冬天,眼看就过年了,爸爸被狗咬伤了。爸爸在小镇上摆摊卖酱肉。那天,下着大雪,顾客很少,流浪狗却围了一圈……它们可能是饿极了,有一条狗居然扑上去,叼走了一块猪头肉,爸爸去抢夺,结果被狗咬伤……因为感染了狂犬病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我和妈妈。从那以后,我看到狗就惶恐,就憎恨,就会想起爸爸,想起我那没有快乐的童年……”她说着,再也抑制不住伤心的泪水,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想啊,如果,我和你在一起了,你不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养家糊口这件大事就得落在你肩上,你不在的时候,我想出去,想干点什么,这时候就需要一条导盲犬。它可以帮助我做一些事情。我希望,希望丫头能放弃对狗的憎恨。毕竟一个人杀了人不能枪决全世界的人类对不对?一条狗的罪过,不能连带整个种类,你说是不是?”
豆蔻陪李孟强在里昂市郊区最大的疗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后,登上了归国的飞机。查理作为好朋友兼官方代表陪同而来。
她不敢开机,怕和他说话,怕反悔,怕倔强的尊严屈服感情的枷锁。在这段爱情里,她被流放,披枷带锁,满路荆棘,双脚血泡,走过了才知道梦与现实之间隔着天堑鸿沟。
李孟强没有像往常一样欣喜若狂的拥抱她,身体僵立在那里,双手插在裤兜里,宽边黑墨镜挡住了半张脸,看不出表情,唯一能可视的是他的唇在微微哆嗦。
查理给她解释医生的话,“医生说,他很佩服你的勇气,你为爱情奉献的精神,但是他不赞同你这么做。因为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植入体会产生排斥。更何况李孟强已经失去了最好的移植机会,复明十分渺茫……”
豆蔻站在12号公寓楼正对着的九曲桥上,回头仰望,二楼窗口垂着石青色纱帘,阳台上飘着洋洋洒洒的珍珠兰,虽然离得远了点,也能看到那不一样的优美。她还看到封闭阳台上伫立的李孟强。他的身影很孤单,靠在玻璃上,如同一尊浮雕。
她流着泪一条一条地看,一条一条地删除。最后,颤抖着手指给他回了一条信息:我很好,无牵无挂。
这样的女孩,值得去爱。
豆蔻假装睡了一会儿,悄悄起身,她蹑手蹑脚出了房门,来到院子里,抬头看那棵高大的桐树,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和李孟强还没有真正地约会过,浪漫过,就不得不收起那些精美别致的梦想。
“什么是一根筋?”查理问。
查理大声说:“以后我也找个一根筋的姑娘。”然后笑着挂了电话。
“嗯。”豆蔻用力的握一下他的手,“我最多一天就会去看你,别担心。”
李孟强的房间宽敞明亮,有一束阳光斜射进来。里昂的天气已经步入深秋。
保姆不服气,明明是左躲他跟着往左,右闪他跟着往右,左右躲不过,才撞到一起的。小声嘀咕:“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眉眼模糊?和*图*书
一位衣着华丽,面容憔悴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红色襁褓。她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中年人,淡然问道:“请问,这里是李孟强的家么?”
“噗——”他终于忍不住一声轻笑,嘴畔的梨涡依然漂亮,只是,些许苦涩。“总是满怀希望的闭上眼睛,幻想一份诺大的惊喜,你姗姗的脚步声忽然而至,睁眼间,看到你!”他仿佛自语,重复着那天在电话里说过的话,做了最后的总结,“我再也不能睁眼,看到你!”
车子很快驶出市区,开上一条两边栽满桐树的大道。
李孟强震惊了,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傻事。“快带她回来,别做傻事,那丫头很笨很傻一根筋。”
李父摇摇头,叹息,无可奈何。
豆蔻不停地咽着鼻泪管里流出的液体,酸酸的,辣辣的,呛得禁不住咳嗽。“我的确是感冒了,你听,我都咳嗽了,咳咳咳……”
她接住他的大手,拉他起来,牵着来到床边,帮他脱了鞋子,摆好枕头,扶着他躺好,盖上被子。
李孟强对着电话咆哮:“一根筋就是善良。”
“哪有啊,就是有点伤风。”豆蔻赶紧用袖子擦干眼泪,“不信你摸摸。”说着,伸过脸去。
“你不睡一会儿吗?”他问。
十四点三十分,李孟强撞翻保姆端着的水果托盘,却大声咆哮保姆走路不看道儿,再这样眉眼模糊就赶紧滚蛋。
豆蔻伤心地转身,一步一步灌了铅般沉重。
“医生说我再也看不到东西了。”李孟强忧伤地说,声音沙哑。
豆蔻屏住呼吸,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查理。查理悲伤地点点头。这样一个动作,胜过千言万语。再明了不过。李孟强眼睛受伤了。
三个人一下飞机,李父便冲了上来,双手颤抖地抓住儿子的肩膀。“孩子!”强忍住没有掉下泪来。看着儿子带着宽宽的盖住半张脸的大墨镜,能不难受吗?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知道儿子失明的事儿,暗中也落下许多老泪,可是,一旦亲眼看见,那又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孩子,父母也不便多说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不后悔就好。我会劝说你妈妈。”李父终究是疼儿子的。
那个医生一边听一边点头,不时抬头看一眼豆蔻,目光里透露出来的是惊讶,欣赏,赞许。然后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慈祥的向豆蔻点点头。
“不喝水。”他伸手示意她坐下,“丫头,过来,坐我身边。”
豆蔻攥紧他的手,“我以后做你的眼睛,我不近视不远视不闪光不青光不白内障不夜盲症……”尽量装出满不在乎的声调,眼里却含着泪。
她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留恋着,以一种暗恋的悲戚。
豆蔻喊了半天,没有人理她。抬头看看,远处阳台上那个身影已经不在了。也许是回去休息了。
豆蔻想解释,国内办事效率太慢,一个签证,等了足足一星期。但是,她什么也没说,来晚了就不要找借口。
“没问题。”查理带着豆蔻来到一辆白色轿车前,绅士地打开车门,请她先上车,然后过了车门,从另一边开门上车。
李孟强冷笑:“我的太阳来了,你为什么不让进来?”
蓝河湾,深秋涂抹着浓重的忧伤,那些曾经飘香美丽的紫色薰衣草已经一片枯衰,穿着米色制服的保洁员在清扫着的河堤两岸的落叶……
那以后,她偶尔会接他的电话,说些工作,天气,堵车,……之类的话,无关痛痒,唯独不谈感情,不说心情。
豆蔻扑上去,热烈地和图书拥抱了他,“可是你可以抱着我,抱着我……”
终于,在她病好了的那天清晨,忍不住打开手机,看到了n个未接电话n条未读短信,罪魁祸首都是李孟强。
跟着查理进了大院,绕过前面的正楼,过了三层院落,来到后面一个独门小院,院落里有一棵高大的桐树,叶片橙红色,秋风吹过,偶尔有红色的叶片落在绒绒的草地上。
李孟强回转身,立在那里,半天才说:“我要的其实不多,只要她陪陪我就好。爸爸,您知道吗?得知我眼睛失明了,她偷偷跑去央求医生把自己的眼睛移植一只给我。在云南大理,她曾经冒死为我挡一枪。儿子不是不知道,不想说出来罢了。第一次来家里,遭受冷落不算,妈妈还偏袒小白龙,指桑骂槐。您知道吗?她爸爸是被疯狗咬伤而死。如果说她踢了妈妈的小白龙不对,那么妈妈就更不对。儿子眼睛都这样了,她还能不离不弃。换成是您,将心比心,您能坐到不离不弃吗?”
十五点三十分,李孟强因为父亲教育他几句,而大耍脾气,摸索着出门,想要离家出走。
查理又和医生说了几句。然后翻译给豆蔻,“医生说最好的方法就是好好爱他,让他不要在失明了之后,心灵失去阳光,而你就是他最好的阳光。”
“是我的地盘能怎样?”李孟强大声说。
拿出手机,给查理打电话。过了20分钟,查理来了,两个人走出院落说话,声音很小,李孟强站在窗前,一丝一毫也听不见。他气恼地一把摘下眼镜,扯下绷带……
豆蔻看到他的一瞬间,捂住了嘴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她却不敢轻易出声。
他带着宽宽的黑墨镜,墨镜的边缘露出一点白色的医用棉贴。
发出去以后,才发现打错字了,怕他伤心,又补发一条:我很好,毋牵毋挂。
自那日离开李孟强,豆蔻生了一场病。一个人躲在城市的角落里,就像海里的一滴水,没有人注意没有人发现。
李孟强回到家里的当天,李母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三高症同事爆发,住进了医院。
听着他煽情的话语,她多想说“世间万物,我多想只为你而生!”,可是,她没有说,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
豆蔻慢慢地走过去,脚步很轻,很轻。李孟强仿佛有所觉察,不耐烦地大声说:“我说过,我不吃药,滚,滚!”
豆蔻转身往回跑,她不想让他孤单,让他寂寞,他此刻该是多么孤立无援。他看不到自己,自己却能看到他,心疼,心疼,心疼!
豆蔻很礼貌地说:“医生先生,你好,我想咨询一下,可不可以把我的眼睛一直给我的男朋友一只,他还年轻,不能再黑暗里过日子……”
“谢谢!”她亟不可待,“麻烦查理先生快点带我去见他。”
豆蔻“嗯”了一声,也钻进了被子里,两个人肩并肩躺着,她的眼睛瞪视着房顶,过了一会儿,发出轻微的鼾声。
李孟强双臂抱着她,内心无比愧疚,为了能和她在一起,真的不想现在就放开她。“丫头不哭,丫头不哭。”安抚着她的后背,不停地摩挲,除了做这些,别的都无能为力。
结果,李父听见了,非常生气,当场炒了保姆。
李孟强皱了一下眉,回手摸到了豆蔻的胳膊,拉住,恋恋不舍地说:“你回去洗洗澡,换件衣服就来好不好?”
挂了电话豆蔻就去办理护照和签证。挺麻烦的,一切都办理好已经快到中秋。她急匆匆登上飞往里昂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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