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有谁会是我幸福的所在
他看看墙上的闹钟，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他想了半天，点点头：“也好，正好我也闷了，我们说说话！”
可是，许薇她，真的还能再回到我身边吗？知道我和霍莎的关系以后，她会原谅我的所作所为吗？
我拿他没办法，只好作罢：“不唱歌了！”我说。
他的确说中了我的心事。霍莎坐着阿汐的车从我身边离开，又跑回来跟我说，喜欢一个女孩就一定要告诉她的时候，我的眼前，一下子闪过许薇的脸。
“凭你母亲当年生下他，却没有给他一口奶水，没给他一个微笑，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
我叫起来：“你干什么？”
“就是冯乐！”
霍莎的手，一点点地远离自己的脖子，咣当一声，刀掉在地上。
“别再玩了！”我向前一步。
“你还知道唱歌跳舞？”我侧眼。
哭泣的，伤心的，痛苦的，决绝的。
等他给我松绑，我一个右肘就把他撞翻，抢到了钥匙！
“你必须答应！”歆姐的语气是夹杂着失望与愤怒的坚定，好像我根本不可以拒绝。
我要霍莎偿还她爸爸欠我的，歆姐要我替妈妈偿还她欠阿汐的！
“那你也不该跟着我！”
这个时候，小七突然问了我个问题：“你决定报复霍莎的那天，就没想过有一天你会爱上许薇，遭遇像我老大那样的处境吗？”
我要把许薇从他身边抢回来。
我惟一可能不给我伤害的亲人，她最终也选择了伤害我。
“靠，你有病啊！”
那时候，霍阿姨刚刚也怀上了霍莎！她一直不知道我和我妈妈的存在，这件事一直缠绕着我，让我无法忍受。他根本就没想过要离婚，没想要和我妈妈在一起！即使她给他生了一个儿子！
“对了，你姐姐说她要想办法和阿汐在一起的，怎么……”我话没说完，他就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别跟我说我姐，一提她我就烦躁！”
有那么一分钟，我有了错觉，面前的小七，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他的嚣张霸道都带了些孩子气。他需要偶像需要人给他方向，阿汐正投合了他的脾气，于是，他就跟定了他。
这样慢悠悠开到机场，已经是三点四十了，我下车就往机场大厅冲。
他一会儿翻我的电冰箱和储物柜，说我怎么这么丢人冰箱里除了几根蔬和*图*书菜几个苹果家里就只剩泡面了，一会儿又对我那一墙的书崇拜得五体投地，哇哇哇大叫，就知道你学习好得不得了，但没想到你还有收藏书的习惯啊！整个一小丑！
“除非你不破坏阿汐哥和许薇的好事！”他哪里是个跟班的小混混，他简直就是一封建社会的奴才，还是无比忠心、誓死效忠的那种。
“那好，你等着，”我看着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最后在厨房找了塑料袋出来，动手就要脱我的裤子。
妈妈给我取名叫安洛，劝自己安心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诺，等他女儿长大，等他可以放下，但一直到死，他甚至都没跟他的妻子提过离婚的事。然而，这个名字只让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个莫大的讽刺，毫无意义。
“你姐？”
我猛地一怔，她果然没骗我。
我睁大了双眼，哪里还有银蓝POLO的影子。
她看见小七，显然也吓了一跳，小七赶忙站到我面前，拿着棒子要挟她。
我抬眼惊奇地看他，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为什么？”我问他。
偏偏，他阴魂不散。
我慌忙把刀抢到手上，把她推到小七身边：“把她看好！”说完，我就冲下了楼！现在打车赶过去，或许还来得及。我安慰自己。
我突然想起，妈妈留下的纸条，梧桐街123号。
“哦，对！有些事老大说你还不知道！唉，傻瓜啊！原来我们学校一下就出了这么多傻瓜！”
然后，他搬张凳子在我对面坐下，摆弄他那只摔坏的手机。过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
“她今天差点被阿汐哥给掐死！”他说，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我还想说什么，他却猛地堵住了我的嘴，“不想再听你废话了，尽说些不开心的事情。”
“我只绑他到下午四点！”
在路上，我恍惚看见阿汐的银蓝色POLO，我让司机开快点，小七居然从后面伸手去抓司机的胳膊，让他开慢点。
“我一定要跟着你！”
“帮你唱歌啊！”
再出现，就抢了我的许薇。
我慌忙地到处走，却不知道该去到哪里。
我爱的人，她刚刚也走了。
多可笑啊，我不仅有个比我小一岁的妹妹，还有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哥哥！
“靠，你当我几岁？”
他恍然大悟：“哦，你说胶布松了啊，和*图*书等等啊！”拿起剪刀重新剪了胶布过来，给我换，我慌忙制止他：“我要上厕所！”我说。
所以，我对霍莎特别好，在妈妈离开之后。我发誓，我要报复！报复在他珍视如宝的女儿身上。
“阿汐哥说的！”
因为阿汐突然出现，敲开我的家门，要我放弃许薇，以霍莎来要挟我。
“如果你真的对许薇好，就不应该把她牵扯住，却无法给予承诺。我最看不起你这一点了，还觉得自己多了不起似的！”
“不给！”我从来不知道，霍莎拼起命来是这样的令人恐惧，她毫不在乎地把水果刀划进自己的肉里，“你要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脸上还挂着笑。
“孩子，想哭就哭吧。”
“阿汐让你看着我，真是他最大的失策！”我得意地抛着钥匙！
“他跟我姐说的！”
照片后面，是十三岁的我写下的凛冽的句子，字字生寒，是我心上的刀！
我瞪他两眼，你小子不喜欢我，当然怎么难听怎么说，但用词也太损了点。
我从书架最高层取下一本红木封面的相册，翻开，第一张就是他和我妈妈的合影。那时候，妈妈刚刚生下我，还坐在床上，爸爸就坐在他身边，盖着一床被子。
“你别过来啊！”
下一世，谁又替他们偿还他们欠我的？
“猪！”除了骂他句猪，我还真不知道拿他怎么办才好，只好叫司机开车，带上这只猪一起去飞机场，心里七上八下地，很担心，这小子会不会把我和霍莎的事告诉许薇。
“凭什么！”我硬要闯过去，小七就从后面死死地抱住我！
“歆姐，你什么也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不会放弃许薇！”
我更搞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又转了话题。
“安洛，你成全他们吧！”她的脸上，明显还有哭过的痕迹。
霍莎！
我伸脚踹他，示意他放开我。
教练喜欢他，队员也总喜欢跟他混，他还处处针对我。
“我说过，我们是不可能的！”我急得团团转。
我看看表，已经一点了，从这里到机场得要两个多小时了。我不能再拖了。最后看她一眼：“莎莎，你这是何苦呢？”
她把打开的一本结婚证书和一张出生证明摊到我面前。那上面，安汐的名字，触目惊心，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没问许薇，但我猜hｔｔps://ｗwｗ•ｈｅtｕsｈu•cｏm.cｏm，肯定是霍莎，这种小把戏，只有她才乐此不疲。
“你疯了！”我伸手给她，“把刀给我！”
寂寥的荒野，落寞的乡村，天空是灰色的，冷冷的风在身边盘旋。
“切，许薇姐这么有创意的发明，我能不谨记在心吗？”整个一哈巴狗。
“四点钟，阿汐哥和许薇去广州，然后带她去澳大利亚。”
我垂着头，思维一片混乱。
霍莎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不知道阿汐的存在！
“你胡说什么你？”我喝他。
“你就是死了，我也会去找她的！”我吓她！
“我说句真心话，你配不上许薇姐！许薇姐那么勇敢而无畏的，你却什么都怕，畏首畏尾；许薇姐那么有创意，你却这么死板；许薇姐那么坦坦荡荡，而你呢，心里装了多少弯弯肠子，恐怕你自己都说不清楚！”
他摇摇头：“不行，阿汐哥说了，必须他打电话才可以放开你的。”
“其实我姐也挺可怜的，她喜欢阿汐哥，但她也很清楚，阿汐哥对她没感觉！她没事就抱着我哭，问我该怎么办，可这又能怎么办？就像我，学校里喜欢我的妹妹也很多啊，但我就是没感觉！找个人充面子吧，过几天就烦了，就总是不停地换不停地换。阿汐哥一直没交女朋友，我姐就觉得自己有希望，结果阿汐哥遇上了许薇姐。”
其实，他要我远离许薇，根本是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了我希望。
“你没有必要告诉我！”我站起身，加快脚步走。
“下午四点？”霍莎纳闷。
她拼命地敲门，一声比一声急，大声喊我的名字，我想要站起来，但小七死死地把我压在椅子上，捂着我的嘴，不准我出声。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笨猪果然是笨猪，最多也就偶尔聪明一次罢了！我翻白眼。
然后，有人敲门。是许薇。
“我问过霍莎了，她说她没事，她只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下！”
“你再过来一步试试！”有血慢慢地浸出来。
“不——你在骗我，你在骗我！”
霍莎却笑起来：“那你呢？以为我是来放你去找许薇的吗？”她的手里，是一把水果刀，“要从我这儿过去，除非我死！——你看着办！”
“我怎么可能是他妹妹！”霍莎反驳着小七，“我妈妈就我一个孩子！”
我就有些后和-图-书悔，我忽视了她那么多年，直到我和霍莎水火不容，才发现，我已经喜欢上她，深陷，无法自拔。
司机就怎么也不肯载我们了，说是生命高度有危险，他可不想为了一百块钱把命丢掉。我赶忙给赔笑脸，威胁小七再乱来我就把他直接踢下车，他才乖乖向司机道歉，我们继续前行。但司机心有余悸，车开得慢慢的，动不动就从后视镜子里看小七在干什么，怕他把爪子再伸出去。
我就真的哭了出来，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所有的委屈与愤怒全发泄在了她这温暖的一抱里。
我一屁股坐在地面，歆姐蹲下来，手扶上我的脸，把我抱在他怀里。
小七说得动容，低着头，半天也没抬起来。
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了。
“你的名字，是叫安歆吧？”
他就又要给我贴胶，我拜托他：“小七，你让我喘会气成不？一有动静，你再封我！”
“那没问题！”她把门反锁，“行了，给他松绑吧，你把他身上的钥匙取下来就成了！”
那上面，有两把一模一样的。是我家的钥匙。
“为什么？”
我笑了笑，有些感激冯乐的同时，又觉得无所谓的轻松。原来她说我会吃亏，就是指的这个啊！我本来就打算告诉霍莎真相了，还怕他？而且，我很高兴他来跟我提这个要求。说明他还没有得到许薇的心，不是吗？
她点点头，我一把推开她，走出飞机场。
“他怎么说的？”
从认识他的那一天起，他就总是抢我的风头。
“谢谢你！”我突然转身，她差点撞到我身上。
醒来的时候，小七扭着屁股在我面前跳来跳去，像只跳蚤。
“但是，你爸爸有两个孩子！他答应过和你妈妈离婚，拖了八年，一直到他死，也没有兑现承诺！”
“靠，他是你哪门子亲戚，你这么维护他。”我的嘴贴着透明胶，话说出去，就成了蚊子一样的呜呜呜的声音。
然后，我就听见钥匙孔转动的声音。我知道是谁！
那时许薇从此与我诀别！
“唱歌还是跳舞？”
大约敲了五分钟，她才走了，我可以想象，离开的她，是怎样的失落。
“唱歌！”我沮丧地说。
车在高速路上蛇行起来，对面的车呼啸而来，我慌忙打掉他的手：“你找死啊！”
“你不要跟阿汐争，你会吃亏的！”她跟上来，在我和图书身后喊。
可是，我想告诉她又怎么样？她当着我的面维护阿汐，他喊她老婆她也没反对，还心疼地扶他进电梯，我真的好想冲过去，一拳头把阿汐打到魂飞魄散。
“你就告诉她吧，不然她一定会死的！”小七的表情异常的惊恐。
小七却跟了下来，我叫他回去，他不肯。
我还可以去哪里呢？
“好！”我点点头。
“你争不过他的，你相信我！”她的脸上居然有乞求的神色。我没理她，我以为她是因为喜欢顾汐所以甘愿成全并为他来请求我的成全。我甚至嘲笑她的自以为是，他们俩的关系如何，昨天晚上我们明明已经很清楚了，她自己还要抱有希望，搞成现在这样的下场又能够怪谁呢？只是我很快就明白她的确不是为了顾汐，而是真的担心我会吃亏。虽然在此之前我们素不相识。
我的妈妈，她不要我了。
原来，阿汐那个汐字，是取的她的那一个汐字。顾汐，安汐，我竟然没想到，她在遇见爸爸之前嫁过人，还生过比我大一岁的儿子。
我很快转了训练地，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我是一定不会放了你的！”
“小七，你觉得阿汐有多喜欢许薇？”
我怔了一下。
一个人挡在我面前，是歆姐。
“为什么不可能！”她问。
冯乐祝福我们的快乐和幸福，我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但我没想到，她会专程为这个来找我。我从学校走出来，看见她在对面的凉粉摊子上坐着，我转身准备从另一条路回家，她就叫我名字朝我招手让我过去。
“如果你真的对许薇好，就不应该把她牵扯住，却无法给予承诺。”
小七紧张地站起身，门打开，果然是霍莎！
“我死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她摇摇头，嘲笑我把她当小孩子。
该去哪里呢？
“因为你是他妹妹！”我回头，小七站我身后一点点，被霍莎吓得面色苍白。
飞机从头顶呼啸而过，我看看手表，四点过一分！
那天，走出医院大门，我才发现，我忘记拿钥匙了，我打电话请许薇把钥匙给我带下来，但她带下来的钥匙，少了一把。
“我得不到你，她也不能！”她的眼泪倏地落下来。
偌大的世界，却没有属于我的藏身之处，没有一个人，能给我我想要的温暖。
“很喜欢，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