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注定的悲剧
什么事？
看见我在煮鸡蛋，居然笑我是不是第一次煮鸡蛋。
呵呵，除了我以外，谁都不记得当年他是怎么对我的了？
我扫他一眼，甩手进门：“你要在二奶面前表现一下你当老子的威风，我可没必要和你配戏！”
我承认我很酷，残酷的酷。但是，就这样吧！我无法漠视曾经受过的伤害，我也没想过要饶恕他们。
“你们这些孩子！”歆姐索性打开车窗，好让自己透口气。
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很想一踩油门直冲他们而去，轧死他们算了，总让我的幸福远去，缥缈恍惚，让我一生可望而不可即。
“怎么了？”
阿汐
“你有病！”她骂我，递把雨伞给我，“听话，现在，立刻，回家去！别再玩了！”
我刮她的鼻子：“那你就知足吧！”
“第三，”我站起身，去看那个睡在他老妈怀里的孩子，“谨慎起见，我建议你带这个孩子去做DNA鉴定，前一任没法图你的钱所以她没必要找个野种塞给你，这一任嘛，我还真不好说！”
我扯掉脑袋上的绷带，任血顺着雨水从我脸上滑落，那种尖锐的疼痛，几乎要我窒息，但我的心，却异常的澄澈清明。
“我告诉你，你这个样子，休想得到我一分遗产！”老头子拿钱说事。
老头子气得半天才进来，“砰”地把行李箱砸在地上，指着我的鼻子，脸上气成猪肝红：
然后，她默默地挂断电话，坐在我对面，握筷子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我的心，跌入谷底。
“什么意思！”
我想，我也一样，不会甘心放弃。
阿汐，是不是我该知足，
她看着我，眼睛一眨不眨，眼泪急遽落下，颗颗滚在我的心上。
说完，我一头冲进雨里。
“阿汐！”歆姐叫我的名字，想要制止我。
“冯乐。”
我很后悔，没有听许薇和歆姐的劝告，留在家里，让歆姐陪许薇去找霍莎。
他就真的走出来，嘴角滴着血，我的伤感里一下子加了疑惑，谁咬了他？
我切她一声，她点我的额头：“帅哥，鸡蛋是要盖着煮才容易熟的，你还敢切？”
许薇，她一直没有跟来。
这场景是多么的滑稽，一个和我当年一样大的不是他的种的孩子，穿得像个公主一样在我面前随意地翻着他的行李，他在这里跟我较劲要我好好尊敬他。
嗯。
歆姐心疼地看着我，她终究还是不放心地跟来了。
我要看着安洛从里面走出来。
鸡蛋还在水里翻滚，她已经起来，看见我在厨房，显然吃了一惊。
“你走，你走，你走！”她用手捂住耳朵声嘶力竭地喊，我慌https://m.hetushu.com.com忙站起身，想要走到她身边拥抱她给她安慰给她解释，但她反手把我往门口推，“我不想听你的任何解释，你给我走，走，走，走！”
“我不在乎！”
“她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只是为了报复安洛。”
老天爷还专门安排个人来提醒我！
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她肯收留我的眼泪，陪伴我度过每一次的悲伤，给我安慰，给我温暖，让我觉得幸福。
我看看那个小女人，她的神色因为老头子提到遗产而变得有些紧张。
她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就无情地从我面前走开了。
打开门，客厅里空荡荡的，她爸爸妈妈已经走了。
“她笃定安洛就是她一生都要依赖的人，所以，她一定要得到安洛。”歆姐用很忧伤的眼神看着我，“她说谢谢你，请你牢牢看好许薇。”
我疼得龇牙咧嘴，瞪了她半天，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我不想认命！”我痛苦地闭上眼，“我不敢想象，失去许薇的我会变成什么样！我一度以为我已经得到她了。”
但是，亲爱的，我一点也不讨厌这样。
雨势已经小了很多，滴滴答答地在我面前落下，砸在刚刚积起的水坑里。
我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起床，衣服昨天晚上被她放在烤炉上，已经被烤干了。我换好衣服，坐在床边迟疑好久，始终不愿意叫醒她。
但她显然以为我在开玩笑，拿毛巾打我的头：“都成落汤鸡了还不正经，想死是不是？”
她做了一件我从来没有想过的事！她居然抱了我，把头埋在我怀里，不让我动，也不许我说话，只让她安静地抱我一会儿。
她不说话，甚至没有抬头看我一眼。
我转过头，对着歆姐笑：“如果我现在坐在你那个位置，我一定会撞过去！”歆姐被我吓坏了，握着我的手：“你千万别乱来！”
我轻蔑地哼一声，屋子中央那个差不多五岁的女孩子才不管这房子战火弥漫了，已经打开行李箱往外拖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爱不是占有。”
尽管，那幸福微微地弥漫着浅浅的酸。
歆姐猛地把车停住：“阿汐，你不该这样困死自己！”
我盯着歆姐，她的神色有些尴尬。
“我没你那么伟大！”我笑。是的，我做不到，看到我心爱的女孩和别人巧笑颜兮我默默地退出，心里还要祝她幸福，我只希望她在我身边幸福，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的幸福。
我马上爬上床：“不要！我要睡床！”
我支起脑袋，让她看着我：“就一晚上，好不好？我真的真的只是想要抱抱你！”我发誓，我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说过话。
她的手心，ｈｅｔusｈｕ•com•coｍ触感细腻，有温热的气息烘烤着我的脸，直透我心。
我揪她一把：“小妹妹，你妈妈没教过你吗？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要抢，不是自己的人就不要去想！我还不认识你，而且，我也不是你哥哥！”
她往我们这边看一眼，我确信，她看见我了。但她迅速转身，朝前走去，招了一辆出租车坐进去，走了。
我“哦”了一声，事到如今，她的“谢谢”没有任何意义。
“她跟我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我踉跄地走出火车站，天阴沉沉的，我的身边空荡荡的，只有风迂回着往来。
她看了我一眼，抽出了手。
她就没再动，半晌，又想起了什么，继续用力推。
我朝她做个STOP的动作：“第二，你的遗产给不给我无所谓。我不稀罕，所以我不会怕你，你也休想从我这里找到诸如‘我是你老子你就得服我管’的尊严！”
“薇，你就真的不肯听我解释吗？”我说。
“你啊！”她把盖子给我，我盖上，得意地看着她：“去洗脸吧，一会儿就可以吃了！”
难道上帝没有听到我的祷告？
我问她，谁打的电话。
“暂时不会。”我说。
我敲她的窗户，敲了很久很久，灯亮起，她拉开窗帘，看见我，吓了一大跳。
“你……”他气得嘴唇哆嗦起来。
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播放着过去的片段。那个被宠坏的小女孩子的骄横穿插在其中，我恍然发现，我一直刻意忘记的东西，它不仅没有被遗忘，反而变得更清晰了，轰轰地，鸣着笛，乘着风，破空而来，清晰得，好像它们就发生在昨天。
但求一佳人，把我放心上。
“你听到没有啊，我很想你！”我吼起来，她慌忙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喊：“真要命！你到门口去，我去给你开门！”
“老婆，我好难受！”
我坐进副驾驶位。我现在没心情开车，否则，我丝毫也不怀疑自己会把车开到路边去。
我退了出来。噬骨的疼痛。我没有留下的理由。
我就不再说话，从镜子里看她用认真得要死的表情帮我擦头发。一股暖流从我的头发尖流进我的身体里，舒服得我想要闭上眼睡觉，静静感受这份暖意。
我把稀饭重新热了，家里没鸡蛋了，又跑出去，到小区里面的菜市场买了鸡蛋回来煮上。
你什么意思？
别他妈妈的以为你借了一颗种子出来生了我，我就得对你感恩戴德，你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还要感激涕零。
那个小女孩跑过来，从我手上拧下一颗葡萄：“哥哥，我跟你一起去！你好帅！”
“阿汐，是不是我该知足，有个超级万人迷帅哥愿意为我改邪归m.hetushu.com.com正做一顿金不换的早餐？”抬起头，她笑得亮晶晶的。
第一次，专门为一个女孩子做饭，而心里，居然甜蜜得要溢出来。
我一觉睡到天亮，阳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屋子里是明明灭灭的光闪动。她在我怀里，睡得像一只小猫咪。
有个超级万人迷帅哥愿意为我改邪归正做一顿金不换的早餐？
老头子突然回来。
“退一步海阔天空，阿汐。”歆姐开车，半晌，缓缓跟我说出这几个字。问题的关键是，有用吗？退一步的结果，也或许就是死路。
我突然明白了歆姐的意思，霍莎的结果注定是个悲剧，我呢？
“我想那孩子跟你一样，会把自己活活困死在感情里面。”
然后朝他拜拜手：“对不起，恕不奉陪，我现在要出去！”
我只听见她简单地说了几个字。
小女孩僵在那里，我得意地看着那一老一少极品老牛嫩草配的夫妻，笑得有些苦涩。
虽然，现在已经很晚。
老头子特自以为是地把手上的行李箱递给我：“怎么，你老子我回来，你还敢有什么异议？”
我慌忙递给他一杯水：“熄熄火，熄熄火！飞机上空调开着，空气比较干燥，我理解。”
我抓住她的手：“许薇，考虑一下，或许我们可以就这样知足地珍惜彼此一辈子！”我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不想去正视，却容不得它在我眼皮子底下膨胀发芽有生长成熟的机会。我不想失去我的幸福！
“老婆，我想你！”我哽咽着说。
可是，我好舍不得。刚刚还坐在我身边给我削苹果，给我讲她小时候写个a是先画个框再添个小尾巴因为不会画圆的她，就这样离开我的视线。
“我打死你个逆子！”他绕过桌子过来，我站起身，比他还要高出一个头，把脸伸过去：“你打啊！不过，我也不会客气的，你想想吧！”
她辛苦地从衣柜里抱了好几床被子出来，我问她干什么，她头也不回：“给你打地铺啊！”
我的眼睛就微微地泛湿了，我摩挲着她的额头：“老婆，他回来了！”
这么说，我已经走了快一个小时了，从城东走到城西？
我和歆姐到家门口，就看见他们三个人，那个打扮得一看就是个二奶的女人手上还抱着一个婴孩。
恍恍惚惚地拖着腿在雨里走，我发誓，我只是想要一个人走一走，冷静一下。
都说千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而我和安洛不知道是几万年才修来了今世的“福分”，上一辈子怎样的冤孽债才可造就这一世如此的纠缠？
“你大概忘记了，你现在进的房子是歆姐的，和_图_书跟你没关系！”我没看他。
“薇，你听我说！”
“你找死啊！”她拉开窗户，“你的绷带呢？下这么大雨还不打伞！”
我失魂落魄地看她面无表情地洗脸刷牙，告诉自己，我要给她时间，给她时间去放下安洛，给她时间慢慢接受我。我顾汐坚决不相信，无法以我的诚意打动一个女孩子让她爱上我，不离不弃。
认识你以后，我开始掉眼泪，而且越来越多。
“吵醒我爸妈，我跟你没完！”她撇着嘴，恶狠狠地帮我擦头发。
她的身子一下子僵直，然后抱住了我的头。
我就拖着一身的水，和她像耗子一样蹑手蹑脚地穿过客厅钻进她的卧室。
我摇摇头，这是生来就注定的性格，我无力改变。
现在又不是封建社会，付出就要讲回报，一报还一报。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恨不得拿目光杀死我。
歆姐一直没有问我怎么了。她关心地看着我，朝着火车站的大门口张望着等待，我知道她在望谁在等待谁，可我实在没有力气说一个字。我们就那么沉默地坐在车里，直到，看见许薇从车站走出来，神情落寞。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如果只是我放弃就可以决定的事情，我选择了，为什么依然是这样的不幸？
我笑笑，拿了串葡萄就走。
“我想你！”我看着她，许多开场白酝酿了半天，开口，却是这样一句，我想你，泪水就再忍不住，滚了出来。
她已经睡了，窗帘拉下来，里面黑漆漆的，看不见任何东西。
“我去洗脸！”她说。
“有些事情，你必须得逼着自己去看清楚！”我吃颗圣西果，“第一，是你欠我的，所以我把不把你当老子，你都得补偿我，不然你就是死也不会瞑目！那是前面十三年你欠我的债！就算我怎么错，最错的那个人也是你不是我。”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我就笑了：“你还记得我像她这么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她也不是你的种吧？怎么现在肯做乌龟，替人家养孩子了！”
“什么？”我诧异起来，霍莎居然会跟歆姐说这些。
“你这样只会让自己很累。”歆姐叹口气。
“你别以为满了十八岁，翅膀硬了，就可以跟我倔！我告诉你，老子不管你，你就只能够上大街去喝西北风！”
“老婆，我们订婚吧！”我突然说。我没开玩笑。我想，如果她同意，我就跟老头子停火，让他来提亲。然后，我和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她还有一年才高考，我今年大二，刚好我先毕业一年适应一下社会，等她毕业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
这……
我一伸手，把她裹进毛https://m.hetushu.com.com毯里：“不，我们一起睡床！”
停下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是在许薇家所在的街道。
桌子上放着半锅稀饭，和一碟咸菜。
“走了？”歆姐问我，我摇摇头。
可是，吃早饭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坐在椅子上，穿着她的睡裙，裹着毛毯，别扭得想要死过去，她还一脸严肃地不许我出声，连喷嚏都不许打！
当安洛无比清晰地喊出他喜欢的是她的时候，我看见许薇的表情，错愕的神色里，是对答案来得太晚的惋惜。
我汗颜，尴尬死了。居然沉迷在一生一世为她煮一辈子早餐的想象里，忘记了眼前的正事！如果让她知道我在想什么，大概会笑我情感弱智吧？
走了几步，我又折回来。心里有太多太多的难受压在那里，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让我特别渴望见到她。那份渴望，抵消了我所有的不情愿。
她过来揪我的耳朵：“你奶奶的懂不懂怜香惜玉啊，敢叫我打地铺！”
我呆呆地站在门口，不肯出去，但她死死地把门往我身上压。
雨下得很大，落在我的脸上，落进我的眼睛里，我的眼前一片氤氲的模糊。
何况，我的未来，不一定就是悲剧收场。
她摇摇头：“她始终是我姐姐，从小到大，我都争不过她的，我一直很认命！”
——许薇
“不听，不听，我什么都不想听。”她越来越用力。
歆姐跑过来，手上端着刚洗好的水果：“你去哪里，外面下着雨，你的伤口淋了雨会发炎的！”
但我又舍不得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心里暖烘烘的。
我指指她：“这是你的种吗？”
他瞪我一眼，伸来接水，我却收回手，一口把水喝干：“要喝水，让你的小妾去倒嘛，医生说了，我要多喝水，促进血液循环！”
她突然说。我吃了一惊，手里正在剥的鸡蛋滚落到了地上。
然后，她突然转过身来，对我说：“霍莎前天来酒吧找你，让我跟你说声谢谢！”
“你？！色狼！”她挣扎着要推开我，我把下巴抵在她颈窝：“乖嘛！我保证，我不会乱来的。”
“你怎么了？”她突然伸手，摸我的脸。
“我告诉他你出车祸了，他说他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么快。”
然后，罪魁祸首就怏怏地跟了出来，跟在安洛身后，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歆姐，你不要管我！我不想看着他们！”
对，我是！
我转身，想要回去，白天的事情，我并没有忘记。
“歆姐，你有没有恨过，我妈妈？”我突然想问问她对手足之情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哈！天下第一快事是什么？与老头子斗！
我闭上眼，心不再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