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走秀
何况看我的眼神一瞬间的陌生，但他随即又笑了，用一种得意的声调。
星光下的城市瑰丽如水晶球里的幻境，夜色与月光交织在一起，倾泻出银白的光泽。
“说得好，”我轻轻拍手，“不过，如果我告诉你我很讨厌你该怎么办呢？”
他的手沿着安雅白皙的脖子慢慢下滑。安雅的脸霎时苍白，她条件反射般推开他，嘴唇轻颤：“滚开，你这个龌龊的家伙。”
安然揽住她的肩，想将她拖出酒吧。
我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淡静而漠然。
心仿佛瞬间沉进海底。
“这就是你们的能力吗。”
霍宇盯着我，似乎仍然不相信我会放弃这次机会。
喧嚣的酒吧里，我微抬起手臂握住即将落下的拳头。
“我叫米静，很高兴认识你。”
霍宇的语气虽轻淡，却透着逼人的气势。
我蓦然忆起，曾经母亲每天都会在房间里轻轻洒下清凉淡雅的香水，若有若无的香息，像草间闪耀的雾滴，将整个房间氤氲在淡如水汽的暗香中，她坐在床边，如同一只苍白寂寞的蝴蝶，静静地，静静地望着窗外发呆，渐渐，在等待中濒临绝望。
霍宇转过身看我，我点点头。
安然趁机挣脱了黝黑大汉的缚束，将安雅拽向怀里，躲在我身后。
霍宇回答道：“她不是我们公司的模特，她是Lady临时代课的舞蹈老师。”
我的思绪还停留在先前无比的震惊之中，看着冷御唯几乎能够窥探灵魂的邪惑目光，心里油然而生深深的不安。也许，他真的可以看到我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绝望，也许，他真的和我是一路人，但正因如此，我才更要与他保持距离。
我的背脊僵直，浑身冰凉。
音乐嘎然停止。
“你想拦我？”安雅的眼角带着醉意，隐隐生出些若有若无的诱惑。
我知道他亲自来找我一定有他的目的，但我不是他利用的对象。
我一愣，正欲开口，突然听到斥责的声音。
Monica跟着我走向门口。
“愿意做我婚纱秀的主角吗？”何况看着我，眼眸明亮而自信，仿佛早已确定我会同意。
沉默片刻，我走上前。
接着，她扶起安雅，踉跄着穿过人群。
炫目的灯光明亮刺眼，喷泉水声哗哗，突然之间我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眼前白茫茫一片。
经理不敢说话，只是唯唯诺诺地应承着。
“首席模特，”我轻笑道，“这个称谓可真有吸引力。”
我打量着他，那样年轻，仿佛生命也可以在这年轻中肆意绽放。
安然想要保护她的姐姐，手腕却被身后那个高大黝黑的男人紧紧扼住，丝毫动弹不了。
见惯钩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商场，我已不屑将丝毫热情给予所谓的名利。
我站在角落，仿佛有团火焰在身体里燃烧起来，痛得不知所措。
万焰的声音低沉阴冷，他的身后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上下打量着安雅。
火光只是刹那一闪，又灭了下去，打火机仍然在吧台上，仿佛从来不曾挪动过半步，而黝黑大汉一边的眉毛却已烧焦，皱成一种古怪的形状。
我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随你。”
“米静，你的孤独，绝望，哀伤，这些，”他指指他的眼睛，“我全都看得到。”
旋转的大理石楼梯上，一个年轻人对点头哈腰的经理说：
我神情慵懒，一只空酒杯在指尖轻盈旋转，透明而妖异。
“就是她！”一个身影突然从阴影里跌出，指着我大喊。
我点头，没有说话。
“婚纱秀在下周五晚上举办，我想你们已经通知了媒体和记者ｗｗｗ•hｅtｕsｈu•coｍ.cｏｍ，但是，如果你们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有权推迟时间，到时候贵公司的损失我概不负责。”
喷泉哗啦啦跳跃舞动，晶莹的水珠在玉石台阶上飞溅开，扬起剔透夺目的魂魄。
我轻笑，随手从吧台上挑起一只打火机，在黝黑大汉脸前晃过。
毫无犹豫的答复，仿佛根本没有经过考虑就直接说出口来，然而却又异常坚定。那双墨玉般漆黑的眸闪动着不安与忧虑，紧蹙的眉心带着些许患得患失的惶恐。
万焰转过身，正欲发火，却在对上我目光的那一刻定住了。他的表情顿时僵在脸上，眼神迷离得仿佛置身于海市蜃楼。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淡香轻扬，这气息仿佛很多年前便弥漫在我生活里。
安然闭上眼睛，睫毛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起来。
我沿着墙角走向角落，静静坐下，看着舞池中扭动的身影。
我瞥了他一眼，慵懒的语气带着些许轻嘲。
眼看手掌就要落下。
“谁让你那么吸引人，”他边说，边把手搭在安雅的肩膀上，“你知道吗，看见你，让我忍不住想要一口吃掉你。”
但愿有那么一天，可以追求自己小小的幸福，不用活在过去，疲惫不堪。
他的口吻是那样的专断，我皱了皱眉，看着他。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也许从此你的人生将会被改写。”
冷御唯看着我，唇边的笑容有着魔鬼的优雅与邪恶。
“你不知道打女人是很没有修养的吗？”
“是这样的，董事长希望您再考虑考虑下周走秀的问题。”
她的面孔嫉恨得几近扭曲：“别做梦了！我们——绝不会感激你！”
透明的高脚杯在吧台上微微摇晃，终于翻倒，红色的液体迅速铺开，流淌出莫可名状的哀伤。
我轻轻靠在柔软的坐垫上，语气淡然如同随风飘逝的烟尘：“我的人生是我自己的选择，成名只是华丽外表下隐藏的虚荣心，对我来说不重要。”
我放下手，从一旁侍者上衣的口袋中抽出白色的手帕，细细擦拭我的手指。
这声音让我心里猛然一震。
我停在原地，没有回头。
“姐，我说了，你这样根本没有用，你堕落，难道季惟轩就会喜欢你吗？”
紫头发女孩似乎跳累了，她走出舞池，靠在吧台上，转身要了一杯啤酒。
我低下头，轻轻喝了口果汁，冰凉顿时沁入五脏六腑。
居然真的是安雅。
霍怿杰的爱永远都是那么无私，而我，怎么配得到他的爱。
没想到他居然会见过我，我仰起脸看他。
我只想静静地在我的世界里完成我的心愿，宁愿封闭在无人的角落，低调处世。
门外阳光已不再刺眼，有树木的清香飘浮在空气中。
我没有说话。
“我说了，我对此没有兴趣，请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没有义务做你的艺术品。”
话音刚落，戏谑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用吸管轻轻拨弄着果汁里飘浮的柠檬片，声音冰冷漠然：“杨宁，别告诉我这个白痴是你罩的。”
突然有人拦住我：“米静小姐，我们董事长想请您谈谈。”
我略一思忖，突然又想起霍氏和霍怿杰的关系。
冷御唯收起笑容，眼神里仿佛尽是深不可测的幽暗。
何况打量着我，眼里全是满足与赞赏的笑意：“我见过你，千裳，那个将天使与魔鬼饰演得无比精彩的完美的公主。”
淡漠的语气混合着清脆洒脱的声音，激起了满场哗然。
“你们选出的这些模特没有一个有我想要的那种气质，气hｔｔｐs://wｗｗ•ｈeｔｕshu•com•ｃoｍ质，你明白吗？就是那种骄傲的，倾国倾城的公主的气质，这样才可以表现我这场秀的主题，你可以试着去找，想象一个骨子里冷漠至极的女子，若是微笑起来却能倾倒众生。我的婚纱只有穿在真正的公主身上才能诠释它的内涵。”
我的笑容空灵而飘忽，恍如悬崖边摄人心魄的妖媚果实。
“够了，没人想浪费时间和你废话。”
“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刚才的模特里我没有看到她？”
我将脸转向一边，牙齿紧紧咬住嘴唇。
“你居然敢……”万焰惊得说不出话来，围观者嘲笑的声音更是让他脸色铁青。
看着霍怿杰，我有些无语。不可否认，最了解我的，永远还是霍怿杰。
“真是让我失望。”
我静静望着她，仿佛从她眉间看到了熟悉的轮廓。
Monica帮我拉开玻璃门，优雅的微笑始终挂在嘴角。
霍怿杰似乎看出了我刹那的惊滞，他拉起我的手，温暖的手心渐渐将我冰凉僵硬的手指一点一点解冻。
我惊在原地，浑身冰冷。
我的语气平淡，说这些话只是出于礼貌。
而我居然会这么迟钝。
尖叫声此起彼伏。我将目光拉远，看到对面舞台上声嘶力竭的歌手，乐队敲打出震耳欲聋的旋律，所有灵魂在音乐中濒临疯狂。我微微蹙眉，霍怿杰见状做了个手势，乐队会意地奏起轻音乐。
“我知道了。”
音乐依旧震耳欲聋，我捏紧骤然僵冷的手指，身体恍惚而轻飘。
我愣住。
“我说了我没有时间，我在等人。”女孩甩手欲走。
霍怿杰靠在吧台上，静静地看着我，璀璨的灯光将他的头发迷离上七彩陆离的光泽，耳骨一枚银色的耳钉光芒闪耀。他凝视着我，良久，问道：“听说瑞依指定你做这次时装周的首席模特？”
我仰起头，看着渐渐暗去的天幕，心也跟着暗淡起来。
“上次，上次就是她冒充公主，她还，她还打了我！”
见我不语，他又说：“这与霍氏打入巴黎的市场有着重要的关系，当然，也可能让你一夜成名，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是我的事情，你别管！”
下午放学的时候，刚走出校门，看到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林肯房车。
我静静地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繁华的都市。
我颔首道：“这么了解我，果然是我最好的兄弟。”
安雅皱起眉头，眼神里盛着的全是执拗与不甘。
酒吧里的人纷纷望向这边，调笑着万焰。
我接起来电，霍怿杰只是约我去学校附近的PUB喝酒，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提。我不知道是不是霍宇让他来劝说我。尽管我不愿意帮霍氏做任何事，可我亏欠霍怿杰那么多，如果是他要求，我又怎能拒绝。
那家伙的脸色刹那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米……米……”
她看看表，不耐烦地说：“我在等人。”
“我记得你还是学生，是吗？”
他迷惑地望着我，在他没有开口之前，我又收起笑容，冰冰冷冷地说：“很抱歉，我没有兴趣。”
将死前的窒息。
我的嘴角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恍若是透明的。
我知道，我绝不能暴露出我的心痛。
因为对于我来说，魔鬼和魔鬼的较量才是最危险的游戏。
我们不约而同看向一个方向。
心脏在胸腔里缩成一团。
进入大厅，冷气袭来，仿佛迈入凉爽的雨林。
霍怿杰的目光温和淡静：“我只希望你做自己喜欢的事。”
良久，却悄无声息。
一个长相猥琐的男人走向她，谄媚地笑道：“小姐，有没有时和_图_书间一起喝杯酒。”
接着，他凑近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只要愿意跟着我，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我一愣，回过头。
一个女孩子站在中央，她穿着短不过膝的裙子，戴着齐耳的亮紫色假发，跟随着节奏，舞出疯狂的姿态。
灯光瑰丽绚烂，瞬息万变，安雅固执而脆弱的眼眸在灯光下恍似薄如蝉翼的冰花。她紧紧扳住吧台边缘的木壁，酒气微醺，她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绯红，那神情迷离得像一个孩子，却固执得令人心痛。
“有事吗？”我并没有停下脚步。
她居然是安雅的妹妹。
空调的冷气吹得我有些不舒服，我转身，人群自觉让开一条路。
“你们把这里当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的身体有些僵冷。
车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不妖艳，极其清雅，恍如雪季清凉的风，在空气里晶莹流淌。
万焰脸色铁青，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黝黑大汉怒吼一声，奋力挥起拳头，却被万焰挡住，他阴阴地看我一眼，低声说：走。
“最近公司有场模特秀，演绎巴黎的钻饰和婚纱，你看你有没有时间抽空做公司的模特。”
我嗅到太阳的味道，伸出手，仿佛可以触碰到金色的阳光。
酒吧里诡异地静。
“那太遗憾了，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你会喜欢我的，”冷御唯凑近我，温热的气息拨弄着我的耳垂，“因为，我们才是一路人。”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人群，突然在我身上停了下来。
我略扬起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DJ对我点点头，转眼间酒吧又恢复了喧嚣的音乐。
他吐吐舌头，笑道：“米静姐，我怎么敢。”
他的声音轻得和他的笑容一样，有着夜的魅惑。
冷御唯随手点燃一只烟，将打火机丢在吧台上，银白色的打火机滑过吧台，在另一头被他的手下接住。
毋庸置疑，无论何时这个默默守护在我身边的少年都愿意倾尽所有来保护着我，一次又一次，直到遍体鳞伤。
霍宇挥挥手：“我已经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我轻啜了口酒，漫不经心地眯起眼睛。
时间缓慢地行进，气氛冰冷压抑。
坐在吧台边，我用吸管轻轻搅拌着玻璃杯里橙黄的果汁，霍怿杰并没有问我关于安雅的事情，而这也不是我所担心的，我只是没来由的惧怕霍怿杰听到任何我与季惟轩之间的事情，而其中的是非利害，更不会让他察觉分毫。我只要我们的关系单纯如水，哪怕卸去伪装后是怎样的疼痛与隐忍，在这一刻，甘之如饴。
我继续朝前走，安然闪在我身前，咬着牙说道：“多么淡定的气质，多么冷漠的神情，米静，你真是伟大的公主。可你以为你帮了我们，我们就会对你感恩戴德吗！”
“你希望我同意吗？”我抬头看他。
“这么久没见，公主的脾气还是一样啊。”
安然的话重重砸在我心里，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尖刺入我的心脏。
霍宇的声音始终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像一股无形的压力。
“就算是为了钱，我也不可能委屈自己看上你。”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何况的眼里掠过一丝被愚弄的恼怒。
安雅仰起头不屑地说，我却看到她眼中闪动的晶莹，在她刻意防备的伪装中，接近绝望。
“是吗？”
她是今晚的焦点，但在我看来，这和堕落没什么区别。
我侧过头，压低声音对霍怿杰说：“你先走。”
“在公主面前，唯有卑鄙的事情才有成功的把握。”
万焰的表情十分狼狈，紫红的液体和图书顺着他的脸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良久，他轻叹口气，不再说话。
狂乱而颤抖的声音交织在重金属的节奏中，像地狱在黑暗中奋力升腾。
窗外树木在飞快倒退，无数店铺闪过又消失。
我眯起眼睛看了半天，才想起这是曾经在学校大扫除时招惹过我的那个家伙。
他轻柔的声音让我骤然心惊。我霍然站起身，后退几步看他。突然意识到，冷御唯并不同于其他人，他像一个陌生而致命的黑洞，不经意便会将灵魂彻彻底底吞噬掉。
这种香气，竟是同一种气息。
尽管我并不准备答应，但还是礼节性地回应了她。
“在我没有发火之前，让这个家伙立刻从我面前消失。”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关于婚纱秀的事情。
“我有说过我会考虑吗？”
我若无其事地扬起手，将手帕轻轻丢在地上。
见我没有说话，冷御唯笑了起来。
无数片段在我心里落叶般飘零，仿佛遥远的回忆，却瞬间刺痛我的心。
“连我万焰的面子都不给吗。”男人的声音低下来。
可她无能为力。
安雅瞪大眼睛看我，眸中惶恐不安。
万焰笑起来，眼神里闪着几许猥亵的意味。
我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
霍宇摇开车窗，示意我上车。
他的声音像冰天雪地里寒冷彻骨的霜雹，一字一句将我的血液冻僵。
我有些疑惑，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绕道而行。
我的嘴角绽开一抹虚恍飘忽的笑容，似乎他说的只是一个玩笑。
大厅里栽植的林木苍翠郁郁，洒金的黑色大理石地板在灯光下闪动华丽的光泽。
这笑容让我的心微微刺痛。
我站在灯光中，神情淡漠，璀璨的光芒撒落在我纯白的雪纺长裙上，交织出水晶般清莹的光芒。
“还有，婚纱秀的事情不要那么快回绝我，你可以先考虑一下，我随时等你的答复。”
安然尖锐的声音划破安静的空气，震得我耳膜生痛。
“过几天公司的模特要出席一个晚会，除了走秀，还会有才艺表演，她们自己编排了舞蹈，今天想让你来看看。”
“敢这么和我说话，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万焰一把将她推在吧台上，她紫色的假发甩落在地上，露出柔顺齐肩的黑发。
“我只是贵公司暂时的舞蹈老师，并非专业模特，我想我胜任不了。”
我仰起头，表情静漠如无波无澜的湖泊。
趁霍怿杰还没有来，我独自走进酒吧。玻璃墙壁被缤纷的灯光打得斑驳陆离，每当角度变换一次，便会闪动出彩虹般绚丽的色彩，浓烈得像涂抹不开的油画。音乐震耳欲聋，在这灯红酒绿中，像是在宣泄，抑或是哽咽。
我偏过头，看着他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标志性的亚麻色头发，带着痞气的笑容，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你在威胁我吗？”看着他轻笑着点头，我的嘴角弯起一抹寒如冰霜的弧度，“很好，懂得做这么卑鄙的事。”
他颤抖而结巴的声音让我顿时心烦意乱。
何况走下楼梯，语气里掩饰不住的惊喜。
“关于做我女朋友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冷御唯轻声问道。
我将酒杯轻轻放在吧台上，对他嫣然一笑：“你该感到荣幸。”
霍怿杰轻啜一口酒，淡淡问道：“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霍宇看着我，眉头微微拧起。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表情尴尬难堪，很显然，被女生打并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您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安然蹙起眉，眉间是深深的痛惜。
“当然，当然，”万焰满脸堆笑，“其实我并没有真的动手的意思和*图*书。”
我靠在吧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他们狼狈离去的背影。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渐渐清晰，是霍怿杰来了，我走上前，却听见身后愤恨的声音：“你装什么好人！”
终于到了霍氏，我下车，默不做声地跟在他身后。
“我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
轻柔的声音在茫茫中响起，我回过神来，看见Monica正站在面前微笑着看我。
不给他留丝毫余地，更不顾忌他虚伪的面子，我就是这样冷漠地看着他，目光轻蔑像是看着一件毫无兴趣的玩具。
她惊恐地看着安雅，惟恐她受到一点伤害。
“他是何况，这个行业最年轻的设计师，受聘于法国瑞依，那家国际知名的时装公司。”董事长助理在身后说。
安雅对季惟轩的倾慕，她眼中异样的情愫，这所有所有的一切根本就是因为她喜欢他。
我僵在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我转过头，看到正向我走来的冷御唯，棕栗色的头发微微遮住他狭长的眼睛，邪气的笑容在唇边浮动。怕霍怿杰平素的火爆性子又招起是非，我朝他递了个眼色，霍怿杰会意地点点头，没有说话，我顿时放下心来。
万焰靠近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呼吸她身上妖娆的香水味。
万焰碰到身后高高的椅子，绊了个踉跄，他顿时勃然大怒：“装什么清纯，能来这儿的女人，哪个不是为了钱！”
他的脸涨得通红，愤怒使得他扬起手。
“再怎么有吸引力，你不也一样没兴趣吗？”霍怿杰扬起手要了杯酒，冰蓝色的液体在酒杯里晶莹流淌，恍若寒冬里冰清玉洁的湖泊。
我向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我帮安雅只是因为我想到了自己，那个失去所有爱的叫做卓爱的少女，她也曾那么孤独那么寂寞地在自己的世界里舞蹈，然而无论她如何渴望着温暖却始终没有人帮助她，正如那一刻的安雅。
我将目光收回，声音淡漠仿佛事不关己。
万焰一把将头发上的酒水甩掉，向我身后使了个眼色，耳后疾风掠过，我略一闪身，轻易避开了黝黑大汉的偷袭。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霍怿杰打来的。
下课之时已近黄昏，我走进大厅，正看到Monica送一行客户出门，她的笑容温柔恬静，举止优雅迷人，恍惚间我竟想起母亲。
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拒绝，谁也不会拒绝成名的诱惑，可我背负的东西太多，已没有精力去追逐世俗的名利。
“米静小姐，我正要去找您。”
“董事长，没什么事的话我先上去了。”没有等霍宇说话，我径自走向电梯。
“你就是我要找的公主，骄傲又无比美丽的公主，我设计的这款婚纱只有你能表达出它的思想，我怎么会放弃。”
“安然，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安雅很是吃惊。
心仿佛瞬间被他的话灼伤，丝丝抽痛。
安然霍然睁开眼，她的瞳孔里映出一团纯白的影像。
“我绝不会丢下你。”
经理有些尴尬，低下头小声说：“董事长……”
安雅似乎喝了些酒，她的脸色微红，眼神里带着点点轻蔑，即使如此，却丝毫遮掩不住身上那股狂野的女人味。这样的她有着平日里所没有的妖艳美丽，可她的目光中却满含令人窒息的忧伤。
我的手握紧成拳，心里因为她的堕落渐升起莫名的难过，正准备上前，我突然看到一个高个子的女生冲上来用力推开万焰，大声说道：“离我姐远点！”
“如果我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也许你们今天没有办法从这儿走出去呢？”
她居然就是那个曾经告诉我季惟轩爱的人是卓爱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