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93章 下跪
从这方面上来说，听起来倒确实不像是要自杀的样子，同属于硬件党的张扬对此感同身受——明天都要自杀了，你还不想办法借点钱先把眼镜买回来先享受一下？
南先生叹气道：“就在我女儿的房间里，让我夫人去给您拿过来。”
据说时至今日，北日本依然流行着“不要给人添麻烦快去自杀谢罪”这样的传统习俗，当然大人物不用这么麻烦，鞠一下躬就可以解决。
南先生与夫人对视一眼，肯定地说道：“没错，我很肯定。”
南先生不是瀛洲人，他并不认为自己教育出来的女儿会因为如此可笑的原因而自杀，但在警察第一次登门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任何指向他杀结论的证据。
“目前唯一有争议的地方，也就是在您女儿的自杀原因上面了。从她留下来的遗书和微博上来看，确实是因为报考萱草失败无法面对家人和同学。但问题就是……”张扬努力把握着自己的措辞，开口询问道：“您对于您女儿报考的这所学校有多少了解？”
张扬平静地注视着和-图-书南先生，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不太看得起那种随随便便给人家下跪的男人……但既然是为了你女儿那就另当别论。你这一跪，我接下来了。”
中森警官说道：“都是这附近的孩子，倒不是很麻烦，您等我去打个电话。”
虽然说不能把倪娅那只妖孽当做现在小学生的标准，不过也不能完全小觑。有的熊孩子是真的战斗力爆表，至少在张扬以前熟悉的那个圈子里面，就有很多小学没毕业的妖怪被一群大叔阿姨恭称为业界大佬。
中森警官说道：“我们看到了聊天记录，也分别找到她在现实中的同学做了笔录，证实了聊天记录中的对话内容。”
当他出去之后，客厅里就剩下了张扬和南先生两个人。
这时候中森警官接话道：“那部手机我们带回局里检查过，当时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南先生沉默了半晌，身体前倾，死死地咬着牙关说道：“万分感谢您的坦诚，如果……我是说如果您能找到线索和证据的话，那么请您务必接收我和_图_书这个父亲的拜托。”
南先生深吸了一口气，正视着张扬沉声说道：“您是否怀疑我的女儿是死于谋杀？请不要对我说那些没有证据不好下结论的客套话，我想知道您真正的看法。”
南先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人才，对于孩子的教育自然也十分重视。他摇头说道：“我从小就在培养女儿的主动性和独立性，虽然我不会主动给她买手机和电脑，但是允许她自由分配自己的零花钱，如果零花钱不够就想办法去赚。她去年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一个手机，下一步的计划攒钱买AR眼镜。”
这个听起来有些耳熟的词让张扬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他当然看过哈利波特的小说，知道魔法学校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是由猫头鹰负责寄送的。而且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玩梗，萱草的独立招生部门居然也叫做猫头鹰。
猫头鹰？
张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她在医院更换的那颗电子义眼上面，虽然现在因为跟自己出来工作的关系，韩湘湘把眼瞳调整到了正常状和图书态。但张扬知道她很喜欢一个人偷偷地躲起来更换瞳色，然后再加上火焰特效摆POSS自|拍。
张扬对韩湘湘说：“你跟夫人去那孩子的房间看一下。”然后他回头向中森警官询问道：“你们当时有调取她的网络朋友圈和聊天记录吗？她同学说她炫耀去萱草的这个说法，是来自于聊天记录，还是现实中的笔录？”
不过每一个家庭对于孩子的教育理念都不一样，有的家长就支持自己的孩子尽早接触网络学习知识，有的家长是完全的放养式教育，给孩子买台电脑自己玩去不要烦我就好。也有的家长对于这方面比较重视，要么完全禁止孩子接触网络和智能终端设备，要么虽然允许孩子使用电脑上网，但自己还要加装家长监控程序，进行实时控制。
张扬点头说道：“虽然按照程序我只能跟您说那种客套话，但既然现在没有别人，我也就私下里跟您说……没错，我就是怀疑您女儿死于恶意的谋杀。”
某些民主人士一向乐于看到除自己以外的全世界人民都能https://m.hetushu.com.com保持原生态传统，比如说用人皮做法器啊，把坏女人拖到大街上用石块砸死啊，又或者是从北日本江户时期流传下来的剖腹自杀……
张扬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说道：“您对这附近比较熟悉，能否就近找到一位当时作证的同学过来呢？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南先生激动地说道：“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理解我的意思——我的女儿还在上小学，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了解到千里之外一所学校的情况？难道还有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寄信过来吗？就算真有这种信难道不该先和学生家长沟通吗？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女儿也没对我说过！然后她就留下了那么一封莫名其妙的遗书！”
“您女儿的手机在哪里？”
而在瀛洲这边，绝大多数人的观念都已经普世化，无论社会压力还是自杀率都远远低于江户，但也因此被批评为“独裁统治下的人民失去了维护自尊的权力”……
当初从她出车祸到更换义眼用了多长时间？似乎没有多久，但萱草的招生部就在和-图-书这个时候悄无声息地插手进来，这从某种程度上也能说明……
张扬想了想又问道：“您女儿平时会上网吗？我的意思是说您在这方面对她有没有监督和限制？”
“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学校！只听她说过是首都的一所重点中学。”
瀛洲人和北日本人最大的区别并不是国籍，而是已经被同化改变的民族性。
张扬转头看向韩湘湘。
他转过头向南先生继续问道：“我们首先确定一件事，就是在您的女儿去世之前，您和您的夫人对于萱草学院都没有任何了解，也没有接触过很可疑的陌生人员对吗？”
孰是孰非，只有自己心里清楚。
这个憔悴的男人双膝跪倒在张扬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请您务必要抓到这个凶手，一定要把他找出来，抓住他，将他绳之以法！我知道这个请求非常过分，给您带来了困扰。但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事情，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无论什么都好，哪怕是让我去死也可以！我只恳求您这一件事——请帮我的女儿伸张正义！”
韩湘湘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