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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火光闪过，史蒂夫的身躯倒飞出去，化作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炬。他不是专业黑客，自然也化解不了这种攻击，深渊中的死亡对于他来说就是真正的死亡。

“我哪边都不站。”张扬摇头说道：“只是想回来看老王一眼……看这样子，他是挂了？”

张扬的目光越过史蒂夫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小丑熊，小丑熊眨了眨眼睛。

这是传说中的降维打击？

小丑熊的脑袋晃了晃，却没有说话。

按理来说深渊入侵迦南是要从黑区经过的，从这里应该能看到通往迦南的那个孔洞，但事实上这里非常安静，张扬什么都没有看到。

看到他们僵持的样子，张扬就知道自己来得还不算太晚。

黑区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没有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张扬没有接收到牙医和老王的任何残留信息，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离开先知的隔离屏障，传教士又重新出现在张扬眼前。因为已经了解到他的真实面目，张扬已经不再恐惧慌张。

这种套路，他在现实中的官僚身上屡试不爽。

他的到来同时吸引住了三人的目光，项城微微有些惊讶，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张扬在网络中的形象。史蒂夫先生的目光有些游移不定，打扮成小丑熊的皮特Q则大大方方地抬起手打了个招呼。

很难想象一个带着小丑面罩的布偶熊是怎么做出眨眼睛这个动作的，但张扬瞬间秒懂了她想表达的意思wwｗ•ｈeｔushu•cｏm•cｏｍ，开口对史蒂夫说道：“一口价一千万，先给我钱。”

然后他看到张扬微笑着从身后掏出一把霰弹枪。

张扬说道：“那就尝试着重新占领这个频率，把他挤到一边去。”

后门外自然是无尽的黑暗，没有任何数据存在的虚数区域。韩湘湘说她在这黑暗中看到了泡沫之海，但那是她作为跃迁者站在高维层次上的视角。对于普通的人和AI来说，这里还是一无所有。

芯片上储存着深渊中的维度定位坐标，只要找对方法甚至还能够记录现实中的坐标，至于黑区的坐标则是最基本的出场配置。

“他的事情……你不要问了。”项城沉默了一下说道：“过来帮把手，拦住那胖子。”

这就很尴尬了。

那扇彷佛希腊神庙建筑一样的大门看起来粗糙得就像一块石头——当然也确实就是一块石头，但这块石头的价值却无法用金钱来衡量，因为这是一整块界石。

短暂的眩晕感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眼前就豁然开朗。张扬定睛望去，几乎以为自己弄错了传送坐标。

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到处都能看到合成人与特勤干员的尸体……或者说看起来像是尸体的东西。从现场的残骸中无法判断他们经历了怎样激烈的战斗，但双方很明显都倾尽了全力。

张扬有些意外地回头看向项城。

“这边走。”传教士说道。

大门外的台和*图*书阶上只剩下三个还能站起来的活人。

传教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摆脱不了我的。”

张扬眨眨眼睛，笑道：“您当着项老大的面拉我去做事，跟放屁有什么区别？”

不过反正都要受点损失，可爱的美少女总比拼装出来的合成人要好不是吗？

“等一下！”一股寒意涌上史蒂夫先生的心头，以他多年的经验培养出来的直觉瞬间就猜到了真相。眼前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少年，竟然有胆量当着特勤局副组长的面黑吃黑然后杀人灭口？

他联系不上沐小雪，但他确定沐小雪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

整个黑区空间都变异成了不可言喻的形状，看起来完好无缺的只剩下漂浮在区域中央的一扇大门，以及门口不到二十平方米的阶梯。

张扬两步冲上前去，将枪口顶在史蒂夫的脑门上，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劳驾借问一下，你们这边……这是已经收工了是吗？”张扬走到台阶上，语气真诚地询问道。

“没关系，我们去源头想办法。”张扬带好手表，插上芯片。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贪便宜偷这些芯片才惹到鬼上身，不过在先知的讲解下发现不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从地上捡起密封的金属保温瓶，张扬回过头看向小丑熊，只见她拉开脖子上一条隐蔽的拉锁，用笨拙的中文说道：“呜呜开喔！”

在先知离开酒馆之后，张扬就登出了游戏，自然也没有看https://m.hetushu.com.com到图灵警察入场和蜂后毁天灭地的场面。

这对于他来说算不上坏事，他答应先知再过来一趟，如果先知猜错了那也是先知自己的问题，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脑子里面还藏着无数的秘密，但张扬不敢兴趣。既然老王已经挂了，而这家伙又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当然不介意帮老王把仇报了，仅此而已。

这样做的后果是沐小雪和自己的联系会再次加深，之前说过她作为深渊幽灵同样会产生回音，对于自身没有什么好处。

项城闷声说道：“他手里拿着的是不死药，不能让他带到现实中去。”

史蒂夫先生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终于放松下来，毫不犹豫地发送过来一段暗码密匙，这种暗码密匙的作用与过去的比特币类似，在暗网中具有相当权威的通兑性且无法追查。

他的脑袋不是收音机，不能随手调频，只是因为进入超频II状态，这个频率也随之增长，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才会不慎中招。现在应对的办法也很简单，那就是他和沐小雪练手重新夺回这个频道。

史蒂夫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开口说道：“五百万暗码，年轻人，你要好好考虑一下。就算你再怎么努力，一辈子能赚到几个五百万？你点一下头，我立刻把暗码发给你。”

他并没有回到现实，从先知留下的后门中离去。

张扬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传教士身上泛起一ｈｔｔps://ｍ•hｅｔｕshｕ•ｃom.ｃｏｍ阵雪花信号，几秒钟过后，他的身体逐渐消失，一颗蓝色的立方体重新出现在他的手中。

“不用担心他，他已经废了。”史蒂夫先生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先带我出去，我给你三百万的暗码，先付款，再做事，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也从来不会亏待自己人。”

当初因为一块核桃大小的界石，张扬不幸被卷入这场阴谋当中，一路打打杀杀几乎要把脑浆子都打出来，最后好不容易才逃脱回到现实当中。而此时出现在他眼前的这块界石，却有五米来高，三米多宽，方方正正的一块大石头，被刻意雕琢出了大门的形状。

“我给你两千！不，三千……”史蒂夫绝望地尖叫着，同时不由自主地向身后退去。他不是没有退路，他身边还有一位高价雇佣的专业高手，至少能够保护自己……

项城言简意赅地说道：“已经结束了，你站哪边？”

手里捧着一个金属密封保温桶的史蒂夫先生，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项城，以及站在另外一边的小丑熊。

以特勤二组的精锐干员组成前后两批队伍进驻黑区，在这里发生的战斗激烈程度可想而知。目光所及之处的区域，已经被折叠成了抽象派的二维画面，看起来就像是穿越到了魔法少女馒头卡的魔女结界里面。

然而史蒂夫先生也不是普通人物，虽然他没见过张扬，但看敌我双方的专业人士对他都很熟悉，且张扬还没有表现出帮项城的意思，果断开口m.hetushu.com.com说道：“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帮我做事，不会亏待你的。”

“不能……吸收……”沐小雪的声音在耳边断断续续地出现。

“你能吸收这些回音吗？”张扬向沐小雪问道，他现在之所以感觉不到沐小雪的存在，主要原因就是传教士的回音占用了原来与沐小雪沟通的频率——深渊幽灵的交流方式实际上也是回音的一种表现形式，因此那些进入幽灵区的深潜者才会在不知不觉中发疯。

深渊的回音可以影响到他的脑电波，通过刺|激脑电波形成幻觉对他进行引导。这种事情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但只要知道原理就能想办法对付。

这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黑区了。

小丑熊一动未动，她死死地盯住了项城，彷佛一个尽忠职守的卫士。

他并没有反驳史蒂夫所说的话。

张扬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史蒂夫，顿时恍然大悟。这三位之所以僵持到现在，就是因为项城不想让史蒂夫离开，但小丑熊的武力值又不弱，在网络维度真动起手来还未必弱于项城。然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史蒂夫先生自己其实不是黑客，在项城和小丑熊互相牵制的情况下，他自己也出不去。

无论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要他肯点头收了这笔钱，就必然要站在项城的对立面上。就算他真是特勤干员，在假意收钱之后当场反水，也无法再得到项城的信任。

他身上的装备也随之恢复正常。

“沐小雪提示：我无法解析那个深渊回音的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