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地面上铺着大块的青砖，青砖上面还有一只手。

能挡住刀是一回事儿，但能挡住别人手里的刀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猪婆闪身出现在自己的刀后，握住刀柄反手又是一斩，保罗先生脚下的空间结构骤然碎裂，竟然被她这一刀斩出了这片空间。

张扬睁开一只眼睛小声说道：“来吧，我这边还有一个肩膀。”

坚硬的，有形的地面。他们又重新回到了深渊空间当中，在这一刻张扬突然产生出了原来深渊空间里面也如此安全可靠的错觉。

就在张扬心急如焚又无计可施之时，火光，从黑暗中乍现。

两名强者的战斗余波……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猪婆单方面的施虐，直接撕裂了整个学生食堂。张扬和沐小雪根本没有立足之地，不由自主地向无尽的黑暗中坠落下去。

张扬怒道：“这算是什么办法啊？！”

撕开的空间裂缝转瞬即逝，周围又重新陷入到了无尽的黑暗当中。张扬有心呼救，但也知道猪婆这个时候似乎不太可能抽得出手来。

劫后余生……

然后他就被韩湘湘掐了。

“想想办ｍ•ｈｅtｕshu.cｏm•ｃoｍ法啊！”他强忍着坠落的失重感对沐小雪喊道。

她居然可以在这黑暗中自行移动？

“那我能怎么办啊！”沐小雪反唇相讥道：“你当我是哆啦A梦吗？”

韩湘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捂着脑袋说道：“我有点晕车……”

张扬眼中的猪婆虽然很凶，但最多也就是个中年食堂大妈的级别。

眼前突然一亮，彷佛撞破了什么薄膜，又像是从沉浸式网络中下线那一刻的感觉，三个人抱成一团以极其滑稽的姿势摔倒在地面上。

张扬觉得自己今天经历的画风已经够多的了，先是FATE片场，然后是终结者，还有奥格瑞玛食堂和口袋妖怪，简直比过年还要喜庆。结果下一秒钟眼前的画风又陡然一变，彻底升级成为玄幻武侠版本的铁血战士大战异形。

“想什么呢？”沐小雪面无表情地说道：“你看那个——”

很眼熟，似乎就是保罗先生被砍下来的那只手。

而现在出现在猪婆手中的刀，远比那时候的蠕虫病毒更加可怕——同样是削苹果皮，和*图*书只削掉皮和削得只剩下核的难度当然不可同日而语。相对于那种无差别攻击的蠕虫病毒来说，猪婆手上的刀竟然能够将整个空间精准地切开，显然是对于这种力量的掌控比秦舞阳不知道高深了多少个层次。

黑暗中没有方向感，更没有空气阻力，无法察觉到韩湘湘滑行的速度到底有多快，但如果按照她刚刚变身时候展现出来的那种速度计算，说话的这么一会儿工夫他们至少已经飞出了几千米远。

“按刚才那个速度来说，是晕磁悬浮吧？”

她到底是人是鬼？

韩湘湘走到张扬身边，疲惫不堪地坐下来靠在他肩上。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闭上了眼睛。

“闭嘴！”

当张扬的目光落在断手上的那一瞬间，断手突然扭动起来。

摔得最惨的还是韩湘湘，她还不熟悉自己的速度，只来得及放开张扬的手，然后就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滑出好远好远。如果在现实世界中，怕是又免不了要进医院住上半个月。

猪婆的卸肉刀一出手，就切开了餐桌，切开了地面，切开了整个学生食堂！

保罗先生heｔｕsｈu•cｏｍ.ｃoｍ大口吐着血，脸上却笑道：“你杀我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沐小雪轻轻拉了拉张扬的衣角。

下一刻，雪亮的刀光闪过，保罗先生伸进来的那只手被|干脆利落地斩了下来。借着刀光撕裂开来的空间缝隙，张扬隐约看到在无尽的数据洪流中，猪婆手持卸肉刀硬生生地劈碎了保罗先生护身的十字架，然后不依不饶地刺穿了他的胸口。

“我不知道！”韩湘湘镇定地回答：“但我能飞起来，而且能看到一些东西……”

“冲进去！”

猪婆冷哼道：“那我就先杀一杀看咯！”

在他们冲进来的方向没有门，只有一堵完整的砖石墙壁，从周围的环境上来看，他们似乎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庙宇还是坟墓的古代建筑当中。

“漂浮在黑暗中的立方体……我不太确定……”

虽然没有任何理由，但张扬总感觉他是认识猪婆的，或者说认识隐藏在那张猪脸背后的人。但仔细想想，他又无法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任何能对上号的人物。

深渊的空间结构并不是不可摧毁的，但需要有相对应的特殊ｈｔtｐs://ｍ•hｅｔusｈｕ.cｏｍ•com手段，即数据攻击。张扬以前见过的最可怕的数据攻击，就是那次目睹秦舞阳与莲华大和尚的对战，他操纵的蠕虫病毒对整座佛塔造成了不可挽回的粉碎性打击。

沐小雪死死抱住他的后腰，面无表情地说道：“反正深渊是有底层的，大不了我们摔到最底下再爬上来好了。”

妈蛋……真要掉到深渊最底层去吗？听上去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喂！

然而能让她如此慎重对待的对手，同样也不容小觑。保罗先生虽然对于猪婆的暴起发难有些意外，但却并没有多少慌张之色，抬起手中拐杖向前一点，一个半透明的蓝色十字架浮现在他面前，稳稳地架住了猪婆的大刀。

尽管他自己也很清楚这是一种错觉，无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猪婆都是远超乎他想象的存在。但事实就是猪婆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恶意，即便看他不顺眼用大马勺敲他的脑袋，但那更像是教训而不是惩罚。

“你能看到什么？”

虽然不知道韩湘湘说的到底是什么，但张扬的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稳定的深渊构建结构。在这无尽的黑暗当中，和_图_书除了深渊自己的空间结构之外还能有什么东西呢？

“你要去哪儿？”张扬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用这个词准不准确，但张扬确实是从心底产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他瘫倒在地上，看着韩湘湘一瘸一拐地扶着墙走回来，忍不住抬起手竖起大拇指，咧嘴笑道：“老婆大人威武！”

张扬并没有等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在保罗先生出现之后，猪婆和善的一面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令他感到颤栗的强大与恐怖。

张扬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就在两人差一点要吵起来的时候，黑暗中突兀地伸出一只手来，并且传出了保罗先生的声音：“拉住我的手，我救你们出来！”

被他揣在兜里的精灵球自行打开，韩湘湘驾驭着火光从半空中出现，伸出手抓住张扬的手，以滑行的姿势一路风驰电掣向前方冲去。

深渊的黑暗中有什么？张扬不知道，而且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但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那种级别强者之间的战斗，他根本没有参与进去的资格，更没有办法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自救。

真特么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