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七百四十二章 【叮！宿主与世界融合！】
……
玄正对“江户合战”的介绍，自绪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而他的这期望……显然是没有办法再实现了。
“依我看……你和我一样……也都只能再出一招了……”
“现在回过头一看……真是谬误啊。”
狂气地大笑着的丰臣，将两手向着天空一张，拥抱着天空。
（如此一来……我也总算是能彻底与你融为一体了……）
这个瞬间，明明看到二人纠缠作一块，你来我往，脚步滑动，剑光四射。
……
一颗颗锋利的牙齿便是二人手中的剑。
“无我境界”刚解除，强烈至极的困倦，便包裹着绪方全身，让绪方险些昏厥过去，他及时以不惜将舌尖给咬破的力道紧咬舌尖，才终于保持住了清醒。
同时被对方的刀给劈中的二人，因没能成功撑过对方刀身上所携带的巨力，向后踉跄了数步，然后双双跌坐在地。
胜败在此一举——抱定此信念的绪方，在丢出的船体残骸遮蔽了丰臣视线的那一瞬，飞速拿起从怀里掉出来的药盒，吞吃下盒中的那枚不论是在与虾夷地迎击幕府大军时，还是在大坂与丰臣大军展开决战时，都未曾吃下过的夜叉丸。
“真是……无聊透顶！”
海浪一股接一股地拍打着船骸。
快速跳动的心脏，也让血液在血管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窜动。
“倘若你仅仅只是为了来找我报仇、出一口恶心……似乎并不太可能会有这种……眼神啊……”
看着竟还能站起来的绪方，丰臣的脸色不自主地稍稍一变。
……
“这个国家啊，自二百年前江户幕府建立以来，便变得……无聊起来了！”
广濑藩的乡村土路……
【宿主与世界融合！】
若绪方没能于此刻挡下丰臣、挡下他那狂妄的野心，丰臣便能按原计划那样东下江户，发起“江户合战”，让江户沦为怪物遍地的地狱……再然后，丰臣就能依着他的计划，一点一滴地将这个国家引回到战国乱世……
无边无际的大海与正燃烧着烈焰的船骸，是这场决定国之将来的决战的宏大舞台！
他未有回答。
看着仍趴在地上，正用蕴藏诧异、震谔等情绪在内的目光瞪着他的绪方，丰臣的两肩因他的皮笑肉不笑而微微抖动。
“但是啊……果然办不到呢……”
世界……变得通透了起来！
——嗯？
“夜叉丸”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
“……你竟然还能站起来吗？”
治安混乱，但也曾在那遇到过、经历过许多好人好事的东北……
因气力、状态的衰弱，他们的剑势也渐渐虚弱下来。
对绪方来说，瞬太郎赠予他的这枚夜叉丸的最好归宿……自然便是迟迟找不到能使用的时机，就这么在药盒内烂掉。
绪方还未从再次听到“绪方逸势”声音的震谔中缓过神来，更加浓郁的愕然之色便于绪方的双颊上冒出。
“是‘太阁桐叶’再次打败了‘桔梗花’，再无人可挡地完成大业；还是‘太阁桐叶’被‘桔梗花’击落，在这火海中被燃成灰烬——就看今朝了！”
……
他也不想知道！
“哼哈哈哈……”自讨了个没趣的丰臣，低笑了几声，紧随绪方之后地撑地起身，“我们身下的船骸……已快要全数沉入海中……”
随后，为拥有能与绪方相对抗的能力，又从八百比丘尼的首级上撕扯下大片皮肉啃食。
二人的这场死斗……已不单纯再是他们这两个个体的争斗。
出现在绪方眼前的物事……变为了他这一路旅行而来，所见到的每一景、每一幕。
视线刚扫过去——
而绪方也不甘示弱，立即发起还击，向丰臣又劈一刀。
于是，即使身体现在难受得厉害，绪方只能继续强忍着疲倦，连忙扭头扫向丰臣刚才所倒地的位置。
恰如他刚才所说的——以后的事情，他才不管！
……
丰臣这时已完全坐起身，用闪着兴奋之光的双瞳，直直地盯着绪方。
更是决定这个国家的未来的决战！
而这二人也未让这些看客们失望。
——为何……要这样一次次地站起来……？和*图*书
二人的攻势，如风暴，如雷霆，如怒涛，如山崩。
——就让我……
在“绪方逸势”的声音落下的下一瞬，绪方眼里的世界便变了！
在这张张脸庞闪过后，画面一转——不再是这些熟悉的脸出现在绪方的眼前了。
“谢谢夸奖。”丰臣缓缓止住笑声，像绪方那样，也把刀再次架于身前，“绪方一刀斋，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一直在笑着，一直那么地高兴吗？”
——到此……为止了吗……
亮出着彼此的尖牙，咬向对方的要害，二者滚烫的鲜血不断化为朵朵艳丽的血花，向着大海、向着天空喷洒。
丰臣笑容里的狂气，传染到了其双瞳。
他那个现在不知还是否在江户打工的便宜徒弟：近藤内藏助的脸紧随瓜生之后，于绪方的眼前浮现……
时而则分开作两侧，不再碰撞，让战场总算是进入了难得的宁静之中，但还未来得及宁静多久，战场便再次陷入喧闹之中。
闪烁的刀光，掩蔽雷霆炸裂的电光。
“哼哈哈哈……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丰臣双手撑地，一口气重新站直起身。
丰臣一边低笑着，一边从浸满了海水的甲板上缓缓撑起上身……
正瘫倒在地的绪方，已隐约感觉到有些许海水漫到甲板上来了。
为取得最佳的攻击站位，绪方刚后退半步，丰臣便急不可耐地追来。
黑云压城的云层、银河倒泄的雨幕、鹰撮霆击的雷电是它恢弘的背景。
此时甚至已有不少的浪涛打上甲板。
光亮与阴影、劈斩与刺击、进攻与防御、前进与后退……在这空前绝后的战场上，这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转化着。
绪方听到身前的邪魔这么问他。
交错而过的二人，本想将身子给站稳，但在努力一番后，最终还是一边呕着血，一边双双摔倒在地。
可已经失去气力的二人，不仅没有了躲闪的余力，连将刀给劈稳的能力也都不剩了，于是仅双双砍中了对方的胸膛。
“哼……哼哈哈哈……”
虽都已精疲力竭，但两人眼中的神采，都没有消减半分。
绪方不知道。
下个瞬间，某人的身影便陡然从火光或雷光中消失，瞬息过后，才从另一个方向突然现身，向着对方撕咬而去。
眼皮之下，是“火焰”尚未停息的双瞳！
无力再摆出任何多余的架势再去蓄力。
看着越来越近的丰臣，以及被其提于手上的越来越近的刀锋，绪方——缓缓闭上了眼睛……
——还有……还有……
（看来……无需我再像昨夜那样，跟你再多言什么了呢……）
对于这枚药丸，绪方一直是细心收藏起来，随身携带，时刻准备着……将其当成最终手段使出。
不论战斗有多么地激烈，绪方的脸上，都一直挂着不见分毫笑意的凝然神情。
心脏以骇人的速度、力度跳动，像是要顶破胸膛处的皮肉与骨头，直接从胸膛内跳出。
“……伱果然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
二人又同时对着彼此砍了一刀，然后双双向后踉跄数步、跌坐在地。
丰臣借着前冲的势头，将绪方撞倒在地，正欲给被压在身下的绪方给补上一刀时，便让绪方以灵活的动作从丰臣的身下闪出，并将丰臣反压在身下。
面露狂笑、誓要实现那宏伟愿望的丰臣。
轰隆——！！
再到下个瞬间，二人又极有默契地同时后退，拉开彼此的间距，但很快又碰作一块，再次开始了撕咬。
“我要……让这个国家重归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
阿町、阿筑、葫芦屋众人、一色花……
但二人现在都已是精疲力竭的模样。
同时使用着“无我境界”和“夜叉境地”……这对绪方来说，尚是首次，而且极有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师傅！）
“唯一的天下人宝座空虚了——你猜猜看将会发生什么？”
睁圆着双目的丰臣，将两只嘴角上拉到极致，笑容恐怖又惊悚。
“限死了每个人的身份，武士们世世代代是武士，平民们世世代代是平民。”
绪方与丰臣交错而过。
“不
https://m.hetushu.com.com仅限死了每个人的身份，也限死了每个人一生所能从事的工作。”又是一大捧红中带紫的鲜血，从丰臣的口中呕出。
“以萨摩、长州为首的三百诸侯们、蛰伏在各地的野心家们，将会蜂拥而起！为了那张唯一的天下人之位，开启你方唱罢我登场的霸权争夺！”
神速挥舞的刀锋，切开雨幕。
当下已经孱弱的江户幕府，又如何是手握着“不死之力”这个大杀器的丰臣的对手？
然而……就在这最后的一丝缝隙即将闭上之时——
同时进入了“无我境界”与“夜叉境地”的绪方，实力已提升至可用“恐怖”来形容的状态。
……
“所谓的‘复兴丰臣’，只不过是一张方便我用来拉拢部下、占住打倒德川的大义的大旗而已！”
不断沉入海中、所剩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少的船体残骸伤，随处可见二人的闪躲、移位、追击、冲锋、攻击、防御、碰撞、厮杀。
不论战斗有多么地激烈，二人都不曾有半点退让与示弱！
“哈哈……哈哈哈哈……”跌坐、仰躺在地的丰臣，低笑着，缓缓坐直起身，“在决定重建丰臣天下时……我以为‘打倒江户幕府’将会是我此生最艰难，同时又最有趣的挑战。”
刀锋变得像锯子那样坑坑洼洼，二人手里的任何一把刀若是突然就这么断掉，都不会让任何人感到意外。
……
……
“我果然是没法……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这个疯子肆意妄为！”
二人压低着身体的重心，如贴地滑翔的飞燕，向彼此冲去！
——我是为什么……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与丰臣战斗……？
但目前的战况……却让绪方连眼睛都不敢去多眨。
两人就这么不断交替着进攻。
没有砍中脑袋——这对一个有着“不死之力”……而且还是已经在与源一和他的战斗中，先后2次靠吞吃八百比丘尼皮肉来增幅体内的“不死之力”的丰臣来说意味着什么……绪方自是清楚。
无需其他的言语。
“哼哈哈哈哈……！国家重回二百年前的诸侯相争的战国乱世……不比现在这无聊的世道有趣一万倍！光是去想象一下这个国家第二次进入战国时代的景象，我就激动得只想笑出来啊！”
尽管在没有于刚才的那一击中砍下丰臣脑袋时，绪方就已经预料到了此幕，但在真正地目睹了丰臣再次站起的这一幕后，绪方的瞳孔还是不受控制地一缩。
于是——仅剩挥刀的力气的二人……只能回归最原始的剑斗。
嗡——！！
（绪方……呜呜……绪方大人真的……呜……真的出现在我面前了！）
二人的臂展接近，刃长也相差不多，二人近乎是于同时进入到了彼此的攻击范围之内，然后又于同时将刀劈出！
“绪方一刀斋……你……还有办法再站起来？”
战场的声势之烈，让云层中不断闪动的电光与之相比，都逊色了不少。
这股强烈的眩晕，险些让绪方没能维持住“源之呼吸”。
瓜生的脸于绪方的眼前一点点地被勾勒出来……
二人身下的这架船骸……与刚开打时那会儿相比，已有近一半的部位沉入海中。
“咳……咳咳咳咳……！”
“在将以江户幕府为首的德川氏彻底清除后，我不会去当什么天下人——我只会立即带着丰臣氏全员隐居幕后。”
于银白的雷光与炎炎火光中可以看清——已快要沉入海里的船体残骸上，绪方与丰臣犹如两只斗志昂扬的巨兽，各自张开了血盆大口，向彼此撕咬着。
都已将所有能使的招数都给使出的二人，俱至极限。
怎么止也止不住咳嗽的绪方，每张一次嘴，便有一朵艳丽的血花从其口中喷出。
二人就像两股正对撞着的海浪。
但纵使如此，他们仍旧毫不退让地挥着刀。
不断地增添新伤，随后这一条条的新伤又不停地长出肉丝修补伤口……
随后——便见绪方突然抬起双手，撑着身下的甲板，一点点地将身子从甲板上抬离！
“来吧！绪方一刀斋！最终对和-图-书决了！”
“唔……！”
——我已经用尽全力了……无力再战……
体温升高……绪方保守估计自己现在的体温至少也有41度。
“只要将你和木下源一都给打败，那么往后应该也再没有什么人能再阻止我打倒江户幕府！”
至于绪方……也是这般。
同样变得“残破”的……还有他们手中的刀。
——是为了……找这个差点害死了我和阿町的家伙算账，并一口气铲除掉这个不知日后还会不会加害于我们的大威胁……
大气呜动，大释天和吉光骨食于相同的时刻劈出，然后又近乎是于同时，正击彼此目标的胸膛。
“绪方一刀斋……你……还有办法站起来吗……？”他这么问道。
已经都不剩多少力气的绪方和丰臣，迈着略有些蹒跚的步伐向彼此靠近。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一次次地站起来呢？”
“低级武士自生下来，便只能从事低阶的官职，除非出现啥意外情况，否则永生永世都看不到晋升的希望。”
剑尖的穿刺，利刃的劈砍，手脚的撞击，视线的追逐。
这次，不再是瓜生、近藤这些遥在江户的友人们了。
在已经成功了消化“不死之力”的情况下吞食八百比丘尼的皮肉——这虽能大额增幅体内的“不死之力”，但也会让身体承受巨大的负担。
时而“东风压倒西风”，某股海浪陡然大步推进，将对方给一口气压制住。
“无我境界”也好，“夜叉境地”也罢，都会给使用者的身体带来极大的负担。
二人又一次于同一时刻，向着彼此劈出一刀。
眼前的光景，也随着眼皮的沉下而一点一点地变得模糊……
就宛如二人都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在丰臣的大笑声刚落下后，绪方和丰臣的后足便同时朝地面猛地一踏！
但纵使如此——丰臣仍旧毫不在意地露出溢满狂气的笑容。
——可恶……没有……斩到他的脑袋吗……！
“虽然……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人的死活……似乎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你劈出一刀，我便立即还上一击。
这场死斗，已转变为了极奇怪的态势。
“呵……”绪方用左手手背粗暴地擦了下残留在唇边鲜血，“要撑不住的人……是你吧？吃了那么多块八百比丘尼的皮肉的你……可别在胜负还未分的时候就暴毙了啊……！”
——已经没有力气……再站起来战斗了……
谁也没法完全防住对方的刀——所以二人的身上都在不断地被斩割出一道接一道的伤。
绪方现在最不想看到的景象，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便在他的视线刚扫到丰臣那儿时，映入绪方眼帘、传入绪方耳中。
——闭上眼睛……
数步的间距，被二人飞过掠过。
倘若可以的话，绪方真想就这么大睡过去。
丰臣拖着刀，以一瘸一拐的步伐，向绪方走去。
（我要……让这个国家重归二百年前的战国乱世！）
“呵哈哈哈哈……”丰臣咧嘴大笑，“正合我意！”
嗡——！！
继在与源一战斗之后，又一次吞吃下八百比丘尼肉片的丰臣所拥有的实力……已不是光靠“无我境界”便能与其抗衡的了。
哗啦啦啦……！哗啦啦啦啦……！
此战过后，自己会变得怎么样？
“我可不是为了要当上什么天下人才这么燃烧着自己哦！”
话尚未说话，丰臣的脸色便猛地大变，双眼猛地一睁，嘴巴一张，“哇”的一声呕出大量鲜血。
“现在来看……似乎并不尽然啊……”
刀锋挥动的气势，似要将整个云层破开！
在二人交错而过的瞬间……二人的胸膛处同时裂出一条巨大的血线，团团血雾顺着这巨大的裂口向外喷溅。
“天下人？哈，绪方一刀斋……你好像对我有什么误解啊。”
此时的绪方，再也无力保持住“源之呼吸”，只能无奈解除了“无我境界”。
“事已至此，我也不妨将我的计划全盘告知给你吧！”
正是昨夜在大坂所听到的那个“绪方逸势”的声音！
“哼哈哈哈哈哈……”低声笑hetushu.com.com着的丰臣，扶着甲板缓缓站起身，“你的身体……感觉似乎是撑不住了啊……”
眼皮一点一点地沉下。
绪方的眼皮已近乎完全沉下。
看着狂妄地仰天大笑着的丰臣，微微眯起双眼的绪方静静把双刀架于身前。
因离大海越来越近，所以海浪声也离二人越来越近。
（简单来说，就是让江户变得和蝶岛一样）
刀刃切割空气的破风声，让从二人身侧略过的狂风也自惭形秽。
在呕出了大量的鲜血后，绪方顿时感到阵阵强烈的眩晕袭上他的大脑。
绪方自然也清楚这一点，也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即使如此，在夜叉丸被嚼碎、吞落入肚后，身体骤起的变化，还是让绪方暗吃了一惊。
风、云、雨、雷皆是这场决战的看客。它们俯瞰着这场决战，俯瞰着绪方与丰臣。
他往嘴唇上随意一抹，接着直起身子，接着提刀向绪方走来。
“你和我……身体……也都已到极限……”
二人身下的船骸，已有大半浸入海中。
绪方……还是没有出声理会向他抛问题的丰臣，只不发一言地继续一边咳着血，一边蹒跚着将身子再一次立直。
丰臣拾起刀，悠悠地站起身。
攻防在不断地转化，战场态势在不停地变化。
听着刚才这2道突然自他脑海中响起的声音，绪方的神情不受控制地一怔。
……
只默默地再次将剑拄于地上，重新站起了身。
绪方向着丰臣的脖颈劈出一刀，丰臣头一扭，仅让绪方砍到其肩膀，随后对绪方竖着便是一击，狠狠地还了绪方一刀。
绪方对丰臣的胸膛横着劈了一刀，丰臣便立即不甘示弱地还回去一刀。
不论战斗有多么地激烈，丰臣的脸上，都一直挂着那抹充满狂气的笑容。
丰臣刚才一边大笑着，一边喊出的让人直觉得齿根发寒的狂言，在绪方的耳畔回响……
“哈……真是……够顽强的啊……”丰臣用力咳嗽了几声，又呕出了一大捧紫红色的鲜血，“我一开始……只以为你是想来找我这个……差点杀了你的人算账……才随着木下源一他们一起来追击我……”
以瓜生、近藤为首的一张张绪方在江户结识到的熟悉脸庞，一张接一张地出现绪方的眼前。
闪避也好，防御也罢，他们都已无力再做出。
二人都变成了血人，但二人都没有放下手中的刀，没有停下进攻。
因为两人的体内都有着“不死之力”，所以谁的身上都没有看上去格外严重的伤势。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我要打倒江户幕府！我要将这个国家目前的一切都给改变！”
至于那些精妙的剑技，那便更是不可能再使出了。
面对绪方劈来的刀，丰臣只能进行重点防御，仅防御最重要的脑袋，其余的部位则只得能防便防。
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上，焚炙天穹的烈焰之中，不断炸裂的雷光之下，这2只“怪物”绞在一起，不断地对撞、纠缠、翻滚。
这场谁也不想输、谁也不能输的决斗令人心潮澎湃却也令人难以睹视，热血沸腾但也惨绝人寰。
已经连站都已有些站不稳的绪方看在眼里，也深吸一口气，然后将左手的大自在收回进鞘中，以双手握持大释天，摆出下段架势：“倘若……这一击……成功让你倒地不起……便是我赢！否则……便是我输了！”
与源一战斗时，为抗衡进入了“通透境界”的源一，丰臣已经吞食过一次八百比丘尼的皮肉。
……
“但是啊……的确就是办不到呢……”
只有那种体能远超常人的人，才能扛住“夜叉境地”所带来的实力加持。
他那冒着狂气的双目，与绪方燃着火焰的双瞳对视。
哗啦！哗啦！
……
丰臣如风一般，狂飙向绪方。
“看来……是我赢了啊……”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如翻动的书页一般，逐一在绪方的眼前闪过。
“虽然我这个……杀人无数的刽子手……大谈着什么‘救人’……怪可笑的……”
集全国之力建设出来的江户的热闹街头……
“同时用着那个呼吸法还有夜叉丸……果然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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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绪方也于同一时间将刀拄于地上，将身子再次支起。
吼声落下，高大的身躯再一次屹立于天地之间的绪方，猛地将脑袋抬起，将已经完全睁开的双目的视线刺向丰臣！
“要不要解除掉那个呼吸法？这样一来，对你的身体……”
低低的痛呼声自绪方的唇间泄出。
绪方他那仅差一丝便能完全闭上的眼皮，停住了。
胸膛……不，是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在疼的。
丰臣未来得及将劈出的刀收回，大释天与大自在便立即自不同的方向蜂拥而来。
但却有那么几样东西，是自死战开始后，便未曾改变过。
没来由的——脑海中突然回响起了丰臣刚才向他问出的这个问题。
祇园祭下的京都街头的百人百相……
……
他连忙紧咬舌尖，才让脑袋稍稍恢复了清明。
时而二者又恢复成了均势，谁也不让谁，谁也推不过谁。
重重火光之中，二人的身影不断交错而过。
【叮！】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打倒江户幕府而去复兴丰臣而已！”
“胜负……已分了……”
仅剩最后的一丝缝隙。
（我有些搞不懂你了呢……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这样一次次地站起来呢？）
“而隐居幕后的我，则暗自调控着各个势力的实力、关系，让这个乱世能尽可能地持续更久一些！”
丰臣深吸口气，双手紧攥吉光骨食，将吉光骨食高举过头顶。
从来没有听过的系统音，在脑海中炸起。
……
神情凝然、拼命阻止这可笑野心的绪方。
“在江户幕府的控制下，每个人都按部就班、死气沉沉地活着。”
——好累……
“哈……倘若可以的话……我还真想……就这么长睡不起呢……”
绪方于甲板上再起的同时，原本已都快要闭上的双眼也随之缓缓睁开。
银白色的雷电划过云层，令人有了种云层被雷电劈开了的错觉。
……
绪方的那个黑色小药盒中所装之物，正是在不知火里覆灭后，瞬太郎赠予他的那枚夜叉丸。
2道刀光迸现。
被绪方的这记重劈给砍得连退两步后，丰臣便立即又扑回去还上一刀……
先后两次地进食八百比丘尼的皮肉……丰臣现在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各处都有火焰在燃烧，五脏六腑仿佛都颠倒、错位。
可才刚来得及走出2步，丰臣的神情便猛地一变，然后一边用力咳嗽，一边弓下身。
每股风、每滴雨……视野范围内的一切，他们的形状、他们的移动轨迹，都变得是那么地清晰！
——还有……什么来着……？
……
“天下人的宝座！我才不稀罕那种东西！丰臣的存亡复兴与否，关我什么事？！”
他呕出的鲜血，量比绪方要多上不少，而且颜色也非常地怪异，红中带紫。
于是——二人的决斗，真可堪称是前无古人！后也应该没有来者！
——休息吧……
哪怕现在多了“夜叉境地”的加持，他也未有全部的把握将丰臣劈来的攻击给尽数拦下，因此也只能像丰臣那样进行重点防御，对脑袋进行最重要的保护，其余部位则作“适当舍弃”。
常年被冰雪覆盖，梦幻而美丽的虾夷地……
正如丰臣所说的——只要绪方和木下源一于此地在此殒命，就再没有任何人能够再阻止他。
再次于同时被彼此击退的二人，向后踉跄了数步，又双双跌回到甲板上。
“咳……咳咳咳——！”感觉胸口和肚腹有股股强烈的气流在那乱撞的绪方，嘴巴一张——“哇”地一声，吐出大量的鲜血。
他们手里的刀，真可谓是惨不忍睹。
“再一次出现在我丰臣氏面前的‘桔梗花’……要比区区江户幕府要难对付得多了啊！”
二人的刀，都是向着对方的头颅砍去的。
两头怪兽，再次碰撞作一块。
“丰臣天下、丰臣天下……”绪方与丰臣于同一时间，将刀拄于地上，缓缓站起身，“就为了所谓的丰臣天下，整出了那么多惨绝人寰的灾祸……你就这么想骑在万民之上，当天下人吗？”
这个声音……他太熟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