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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神砍入丰臣信秀的左肩，然后仅于刹那之间，便将丰臣信秀的左锁骨、左背的蝴蝶骨给斩断！

世界在他的眼里，无所遁形——这自然也包括了丰臣信秀的身体。

但源一就是感觉心情很平静。

明明就只是个“大杂烩”、“大染缸”而已……

丰臣信秀他那清秀的脸，再次被斩出一条巨大的豁口。

呼呼——！！

无外流的迅疾……

丰臣信秀咬了咬牙，将刀竖起，准备用蛮力直接将源一的刀弹飞。

我还握着剑！

咔擦！

“唔……！”

却让丰臣信秀在源一的剑里感受到了如山岳般的沉重！

铁了心要耗到源一鲜血流干或无力再战的丰臣信秀，将吉光骨食一挺，刀尖刺向源一的胸膛，空气传来“呜呜”的震动声。

发起追击的源一，踏出左脚，用力踩踏身前的甲板，然后以左脚为轴转动身体，身上的雨珠、血珠被震飞，衣服的下摆甩出一个好看的半圆。

丰臣信秀仅来得及把脑袋奋力往后缩，尽可能地远离阳神的刀锋。

事态的发展，一如丰臣信秀的预想——避免与身体素质占优的他拼刀的源一，闪转腾挪，闪避着他的攻击，被他不断地消耗体力。

这突然吹起的阵阵狂风，像是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朝源一的身上……不，是向着源一他那正劈下的剑上聚集！

仅看着丰臣信秀身上的肌肉、骨骼的运动变化，源一便能精准地认出他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动作，是要出什么招。

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意外，不断打乱着丰臣信秀的计划。

——啧……！他是看穿了我所有的动作吗……！

更像是自己与世界融为一体了！

呼！

他还沉浸于错愕之中时，源一他那急如暴雨般的追击又来了。

自己即是世界，世界即是自己！

可却在这时——

但在感觉熟悉之余……他又觉得极其得陌生……

投注自己的一切！

源一的嘴巴仿佛要发出轻咳一般微微地张开着，唇边涌着止不住的笑意。

他仅看到了……源一的脸上挂着笑容。

“！！”大惊的丰臣信秀，连忙奋力将上半身朝一旁偏去！

——这是……通透境界吗……？

尽管现在和图书的自己，看上去似乎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体力耗竭而倒下。

见没能成功一击劈碎丰臣信秀的脑袋，源一冷哼一声，咬紧牙关，双臂发力——嵌入丰臣信秀体内的正被狂风包裹着的“风之刃”，继续往下砍去！

刚才源一用着二刀流时，基本都是在使二刀流的技法，所以还看得不那么清楚。

把毕生的所学。

源一每挥一次刀，丰臣信秀眼中的惊愕便浓郁一分。

把自己的一切，投注进手中的剑中！

十分单纯、单纯到没有杂质在内的笑。

虽然很痛，但好在眼睛没有受伤，不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无需感到心急。

又是阵阵狂风突然卷起！

把一切都投入进去吧！

丰臣信秀的脸上，此时再无刚才顺利重伤源一后的那份从容。

就像是被一架以最高速度行驶的马车给撞到一般，二人的刀相撞的下一瞬，丰臣信秀的防御便被瞬间破开！

“咕……！”他死死握紧着吉光骨食，试图将砍入他体内的阳神给反推回去。

踩踏甲板的声音炸起。

——我就是靠着时刻将剑握剑、时刻准备挥剑，一点一点地精进自身，一点一点地这么活过来的！

刀锋割开下落的雨滴，带起阵阵清脆的声响。

——不好！

丰臣信秀看得很清楚——源一几乎是在他后撤的同时……不，是在他都还没开始后撤时，就已经像是预料到他会向后撤步似的，提前向前送步，不让丰臣信秀从他的攻击范围内脱离。

然而，奇怪的是——感受着四周正包裹着的他的这阵阵狂风，源一有着一种……十分奇特的感觉。

——什么？！

源一的打法和刚才相比，没有任何的改变——刚猛得让人难以想到这是一个老人家。

计划被打乱得七零八乱，这让最厌恶计划被打乱的丰臣信秀，其脸上布满骇人的阴云。

——啧！那我就把你的剑给震飞！

——真是久违了呢，这种自身终于得到精进的感觉。

但此时此刻的他——却感觉情绪格外地镇静。

源一此次闪躲的速度，远超此前的任何一次闪避！让丰臣信秀的瞳孔不受控制地微微一缩。

曾几何时，他也曾数次m.hetushu.com.com试过这样——眼前所见之物，突然变得“透明”。

然而——在定睛朝源一的脸上看去后，他却未在源一的脸上看到分毫焦躁之色。

丰臣信秀深吸口气，攥紧掌中刀，一改战法，向源一发起刚猛的快攻！

这种感觉……已经不像是世界在自己的眼里变得通透了。

目标：源一那已经负伤了的胸膛——吉光骨食划着笔直的线，迫近着这一目标。

饶是身负“不死之力”的丰臣信秀，也难以硬撼其锋！

——胸膛被开了这么大一条口子，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有种……“世界”正在响应着他的剑的感觉！

尽管现在的自己，在一个劲儿地靠着“通透境界”躲闪着丰臣信秀的攻击。

他攻击着，猛烈地攻击着，逼迫源一闪避，逼迫源一消耗着他的体力。

——计划一次又一次地被打乱……真是够了……！

刀割般的狂风，卷起飘落的雨点漫天翻飞！

所以，他更改了战法。

源一脚步一错、一闪，便让吉光骨食再次落了个空。

——怎么回事？！

然而，与刚才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

本能地感觉到现在的源一，似是与刚才有着很大不同的丰臣信秀，为求稳妥，没有选择硬接源一的斩击，而是保守地选择后撤、暂避锋芒。

柳生新阴流的沉稳……

此时此刻的他，正沉浸于欣喜之中。

求生欲……久违地在丰臣信秀的胸腔中冒出。

无需感到焦虑。

那便要看看你这已经负了重伤的身体，能闪多久！

看着四周突然吹起的狂风，丰臣信秀的神情不禁一变。

各个流派各取一瓢，组合成了源一的“剑”。

这个有着“剑圣”之名的老人，不可能不知道再这么与他消耗下去，自己的身体迟早会撑不住——丰臣信秀的心里这么想着。

并非是掺杂着任何负面情感、多余情感的笑容。

嘭！

看着眼前变得“通透”的世界，久违的熟悉感，涌上源一的心头。

没来由的，丰臣信秀突然回想起了源一刚才跟他所说的这句话……

如同撕开布帛一般，阳神一点一点地撕开丰臣信秀的皮肉！断开丰臣信秀的骨头！ｈeｔｕsｈｕ.ｃｏｍ.ｃom

在后撤、避开源一的斩击时，丰臣信秀忍不住地用诧异的目光紧盯着源一刚劈出的这一刀。

呜呜！

举个不恰当的比喻……源一的招式就像是一个“大染缸”。

香取神道流的深厚……

惊呼与痛呼，从丰臣信秀紧咬的齿缝间迸出。

……

脑海中、胸膛里，只剩一种情绪：喜悦。

只要有剑在手，甚至无需畏惧死亡！

——这是……柳生新阴流的燕飞？不……和燕飞有着许多的不同……

丰臣信秀一概不知。

嘭！

示现流的破坏力……

此次的这条豁口，从右嘴角开裂到他的左耳根。

原本的计划，是轻轻松松地取下重伤了的源一的首级，可现在看来——这计划是没有啥实现的可能性了。

目标：丰臣信秀的右腹！

源一以行云流水的动作，切换成上段架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将刀锋劈下。

风也好，雨也罢。

他想着：不得不拼命闪避着他的攻击的源一，现在应该会感到焦急吧。

我还有剑。

就像是将拦路的螳螂给挤开一般，阳神就这么压着吉光骨食，向着丰臣信秀的脑门劈来！

雨幕中——白刃一闪！自上而下地朝丰臣信秀劈去的阳神，挟风作响。

丰臣信秀身上的每一次呼吸的变化，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的运动，在源一的眼里都无所遁形。

——对啊……我就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

——妈的……！

富田流的技法……

宛如站在一潭宁静、没有半点波纹的湖泊上。

源一若是成功将他斜着砍成两半——这意味着什么，丰臣信秀比谁都清楚。

阵阵狂风，挟着骇人的气势，吹拂而来！

人也好，剑也罢。

“啊啊啊啊啊啊啊——！”源一也像是在回应着这些风似的，仿佛要将全身气力都迸发出来地大吼着。

自己为何会突然进入这种“与世界融为一体”的奇妙状态、刚才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通透境界”到底是什么……太多太多的疑问，纷至沓来。

源一不知这些疑问的答案。

自左肩劈入，从右腹劈出！奔着将丰臣信秀给一分为二砍去！

嗤啦——刀刃割开皮肉。

他现在也顾不上和_图_书去思考这些疑问的答案。

但他知道——凡人的胸膛被开了个大口子，不可能一点事儿也没有。

而现在，源一将他的炎融收回进鞘中，仅握持着阳神、改用一刀流后，丰臣信秀便清晰看到——源一的每一招、每一式……明明和他记忆里的各个流派的剑技有着相当的不同。

清脆的声响一眨眼膨胀，接着——亮眼的刀光越过大气，光一口气集合在丰臣信秀的身上。

呼呼——！！

换作是此前、在进入“通透境界”之前，源一兴许会暗暗感到心焦，然后绞尽脑汁，思考着能够反制的方法吧。

投注自己的一切！

就只是笑。

在闪避的同时，源一将阳神高举过头顶，切换成上段架势。

眼前这位老人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能突然像是获得了“预知动作”的能力？

是风所起的作用吗？被狂风包裹着的阳神刀锋，重得吓人，利得可怕！

……

你不是能预知我的动作吗？你不是能靠着预知我的动作来进行闪避吗？

被狂风包裹着的刀锋，重重地砸中丰臣信秀竖起的吉光骨食。

丰臣信秀是一个很不喜欢讲脏话地人。

为何突然会起风？为何风会像有意识的一样，在他的剑上聚集？

为自己的技艺获得了精进而发自心底里地感到欣喜！

是啊。

……

他借着转动身体所带来的离心力，将掌中的阳神向着丰臣信秀用力劈出！

不仅仅是丰臣信秀被眼前之景所惊，此时的源一也非常地惊愕。

但此时的他，却忍不住地破了戒。

——无外流？不，似乎还有点北辰梦想流的部分剑法的影子！

表情随着神经一起紧绷在一起的他，将吉光骨食往身后仰，摆出香取神道流中“卷打”的架势。

即使体内有着远比吉久、左右卫门都要强的“不死之力”，在身体被一分为二后，若不及时将断开的身体接在一起的话，他也会死！

而更让丰臣信秀感觉震惊的一幕，在丰臣信秀的眼前迅疾地铺展开来。

源一刚在丰臣信秀脸上砍出的刀伤，此时已恢复如初。

在初次握剑、打倒了剑馆的老前辈后，那时的他也像现在一样——脑海中、胸膛里，仅剩最单纯的喜悦hｔtｐs://m.hetｕsｈu•ｃom•cｏm。

源一的这记宛如预判了他的动作的斩击，实在是难以闪避。

此次眼里所见的世界……要远比以往任何一次进入“通透境界”时所见到的世界，都要透明！

他自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态，怕是难以再使用二刀流，所以他刚刚才会将他的炎融收回了刀鞘，仅用双手握持着阳神。

在丰臣信秀突然一改战法、转而向他发起猛烈的快攻后，源一自然是第一时间就看出了丰臣信秀所欲为何。

虽然现在靠着毅力，以及激动的情绪，而暂且压制住了身体的痛楚，但再这么拖下去，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便会因体力耗尽而倒下。

因眼前所见之物变得“通透”，所以他为这个与“无我境界”截然不同的状态，命名为“通透境界”。

他们的轨迹，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的眼里，全都无所遁形！

（看来，你的剑术水平还有待提高啊。各个流派的剑技……我不早用出来了吗？）

——这就是……剑道一途上新的“山峰”与“风景”吗……？

他似是不打算再让丰臣信秀再像刚才那样袭击琳一般，紧紧“贴”着刚后撤的丰臣信秀，不让他再腾出手来攻击琳。

源一以右脚为轴，猛地转动身躯，擦着吉光骨食的刀尖，闪身到了丰臣信秀的左侧方！

源一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13岁、回到了初次进入剑馆、回到了初次握剑的那一天。

刀锋劈开皮肉、劈断骨头的声音，同时响起。

战场……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风像是在给源一鼓劲一般，一股接一股的风，萦绕在源一的身周。

横斩、下劈、上撩、刺击……

但他就是能在源一的招式中，看到各个流派的影子。

丰臣信秀刚才的猜想，其实一点也没错：他的动作，的确都被源一给看穿了。

把自己的意志。

是啊。

源一止不住唇边的笑意。

身子朝右侧闪去——靠着“不死之力”所赋予的超乎寻常的反应速度，丰臣信秀虽成功躲过了源一的这一击，身上未受半点的伤，但他的双目却瞪得像是自己中刀了一样。

有种……这些风是为他而来的感觉！

嘶啦啦啦啦……！

用力踩踏甲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源一迈动右脚，前踏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