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七百二十一章 剑圣、某叛忍VS丰臣信秀、吉久等一整艘船的人
“爆炸原因现在仍在调查。”
“要怎么解决那个家伙？”牧村向绪方问，“我来给你做掩护，然后你趁机近身，如何？”
只要把贺须蜂现在正微操的火炮往上调一个角度，完全有机会能够打中这座“桥梁”。
葫芦丸，靠近船尾的地方——
嗖！
“受了如此多的苦难，才终于吸收了这什么‘不死之力’。”绪方笑着，捏了捏刚才投出那不明物体的手，用带着几分自嘲之色的开玩笑口吻说道，“不好好活用下这副‘新身躯’，岂不是亏了。”
“间宫。”因为距离“桥口”较远，所以晚上源一他们许多才赶到的绪方向现在仍抱着右臂的间宫问道，“你的右臂受伤了吗？”
轰隆——！！
而这些火炮，每一尊都造价不菲。
选择打头阵、替众人开辟前行的“桥头堡”的源一和初光，见着日辉丸那边的船员们因见着他们俩人而骚动起来。
他匆忙爬起身。
“装弹完毕！”
“被炸出的那个洞，我已经派人去将其修补。”
日辉丸的船员上纷纷赶赴倒在他们船上的主桅顶端附近，准备破坏这座简易的“桥梁”。
“贺须蜂大人。”
雨水除了会让弓弦的弹性大打折扣之外，还会导致箭矢尾部因沾了水而影响飞行。
——真是好久没有操炮了呢……！
不仅是没有惧色——他的双颊和双瞳上，还可见极明显的兴奋之色。
……
能够在狂风怒涛之中熟练操用舰炮的人才有多么地宝贵，身为“舰队总督”的贺须蜂，比谁都清楚。
在确认上层火炮甲板约有四分之一的火炮损伤严重，三分之一的炮手有不同程度的死伤后，贺须蜂不禁因心疼而抽了抽嘴角。
咔擦——！
却在这时——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船只的具体受损情况究竟如何？”
“我们去看下源一、间宫他们那边的情……”
听完这声干脆的“装弹完毕”，贺须蜂再次把脸贴近炮口，确认着发射角度。
“什么？！”瞳孔猛地一缩的贺须蜂连忙奔到离他最近的炮口边上，探头向外看去。
这座“桥梁”就恰好架在贺须蜂现在所身处的上层火炮甲板的右上方。
此时此刻，贺须蜂正趴在一尊火炮上，沿着炮口，向上微操着火炮的角度。
不过——难度虽大，贺须蜂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
……
顺利给这射手补上一刀后，绪方见着牧村面带感慨地向他缓步走来。
“喂！快看！葫芦丸的主桅倒了！”
“船尾的乙号弹药仓，因不明原因发生火药爆炸。”
“嗯，看样子是的。”绪方扫了眼躺满敌人尸首的四周。
当然——只是有机会而已……
绪方循着这根箭矢所ｈttｐs://m•hｅｔusｈu•cｏｍ•ｃom射来的方向望去——葫芦丸后桅的横帆上，蹲坐着一名手持弩具的射手。
在绪方他们的大力肃清之下，目前绪方所能见到的敌人，仅剩这个蹲在后桅横帆上、用猎鲸的弩来射他与牧村的射手了。
贺须蜂狞笑一声。
简而言之——弓弩虽不会像燧发枪、火绳枪那样一到下雨天就抓瞎，但在下雨天使用弓弩也不是一种算得上明智的行为。
“冲击要来了！”贺须蜂就近抱住了他身前的炮口，并朝身旁众人大声示警，“都站稳了！”
“绪方君！牧村！”间宫捂着自己的右臂，朝远处的绪方和牧村高喊道，“快来！我们去另一艘船！”
……
贺须蜂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翘。
这是箭矢被发射时的破风声。
与源一几乎是于同时赶到桥口的初光，紧随源一身后，和源一一前一后地冲上桥身。
贺须蜂现在就准备着去查看毗邻乙号火药仓的上层火炮甲板的损伤情况。
源一大胆的猛攻，顺利地帮跟在他后头的初光扫清了登陆的阻碍。
按部就班地沿着桥身登上日辉丸后，初光立即掏出了她的手里剑，开始支援源一。
向身旁的牧村大声示警后，绪方率先朝旁边跳开，跳向旁边的障碍物。
“你现在赶紧组织一批人手对船尾舵进行紧急修缮。”
刚将脑袋探到炮口之外，贺须蜂便见着船身落后日辉丸约半个身位、一直与日辉丸平行往前行进的葫芦丸的主桅折断了。
粗长、高耸入云的主桅像是想要挣脱开身上的一切束缚一般，扯断了与其他两根船桅相连的绳索，一边发出着吱吱呀呀的声响，一边朝日辉丸倾倒而来！
“因为乙号弹药仓位于船尾，所以乙号弹药仓的爆炸，导致船尾被炸出了一个洞，牵连到了靠近船尾的部分炮位，并造成船尾舵受损。”
被这声音所惊的绪方和牧村连忙转头望去——高耸入云的主桅，现在如一根在风中飞舞的脆弱芦苇，轻轻地摇晃了下后，缓缓朝不远处的日辉丸倒去。
绪方把头稍稍探出藏身的障碍物，观察着那名射手的位置。
和葫芦丸一样，日辉丸共有2层火炮甲板，上层火炮甲板毗邻乙号弹药库，所以在乙号弹药库爆炸后，主要是上层火炮甲板受损较重。
葫芦丸的主桅很宽，对于源一这样的高手，以及初光这样的女忍者来说，这样的地形跟如履平地没什么两样。
他才刚来得及将弩举起，绪方已经将他手中的那块不明物体给扔出了。
贺须蜂于心中忧虑地打起了算盘。
“受伤……也算吧。”间宫轻描淡写地笑了笑，“为了斩断这玩意，稍www.hetushu.com.com微乱来了些，现在右臂正疼得厉害，不过只需休息一会儿就能缓过来。好了，我们快跟上源一大人他们吧，源一大人还有初光小姐已经先行赶到那头去了。”
在他跳开的下一刹，一根远比一般的箭矢要粗长得多的箭矢深深扎进绪方刚刚所站的位置。
源一听到身后传来了爆炸的声响……
贺须蜂狞笑着拉动火炮的引线——
……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船尾的栏杆边上，朝船下望去——用来控制船只航向的船尾舵，现在染满了物体爆炸后所遗留下的焦黑痕迹。
“在管舰船之前，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受外国教官严格培训出来的火炮手！装弹！！”
船尾处，一名刚才一直在指挥部众们检查、维修受损船只的干部在见着贺须蜂来了后，连忙向贺须蜂行了一礼，随后快声向贺须蜂汇报道：
虽然距离很近，但要用舰炮打中这么细的物体……个中难度，还是显而易见地大。
“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
“装弹！”贺须蜂向身旁的炮手下令。
“哦？手提双刀，一大把年纪……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的伯公吧？”
轰隆！
轰隆！
绪方和牧村离“桥梁”较远，源一和初光离“桥梁”则较近。
看着断裂的主桅，以及仍未收回出刀姿势的间宫，绪方和牧村瞬间明白过来究竟都怎么了。
——没有了船尾舵，根本没法完成“把船靠向葫芦丸”这种精细的动作……
倒塌的主桅，如同一座桥梁，横亘在葫芦丸和日辉丸之间。
“因洞不算大，目前已基本完成了修补工作，现在正排除顺着这个洞流进船内的海水。”
“真有你的啊，间宫……”牧村先是一怔，然后笑着说出了他和绪方此时共有的感想，“连这种‘怪物’都让你给劈开了……！”
弓弩的使用原理，都是依靠弓弦的弹性，来将箭矢给射出。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糟糕……不仅船尾舵被炸得不能用了，损伤的火炮数量，也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多……
在他心里正疑惑着究竟都发生了何事时，不远处的一名炮手一脸惊恐地顺着炮口向外头一指。
被爆炸所波及的死伤者以及受损的火炮，已经基本都被运走了，仅剩一部分炮手仍坚守在岗位。
在风雨交加的露天甲板上，燧发枪无法使用，所以他们现在纷纷拿起虽然在下雨天会威力大减但也还是能勉强使用的“捕鲸弩”。
向干部下达完这一条接一条的命令后，贺须蜂才转身离开，奔向下面的上层火炮甲板。
“嗯。”绪方用力地点了点头，“走吧……”
在主桅刚倒下、砸中日辉丸后，这一老
ｗｗw•ｈｅｔusｈｕ.cｏｍ.coｍ一少便立即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桥口”。而在他刚起身时，他便见着绪方提着刀向他冲来……
“真是一个简单又直接的解决方式啊。真亏你能将那玩意扔那么远、那么准。”
刚来到上层火炮甲板，贺须蜂便闻到了由火药味和血腥味混合而成的极难闻的气味，见到了一片狼藉。
绪方正想将他的一只脚踩上桥梁，又是一道震耳欲聋的巨响冲击着他的耳膜。
而弓弩的弓弦都是用兽筋来制成，别说是泡水了，光是受潮都会导致弓弦的弹性大大减弱。
“你以为老子是谁啊？给老子装弹！！”
“闪开！所有人都闪开！要砸过来了！”
不过震惊归震惊，他还是迅速发挥出了身为“舰队总督”该有的快反应与镇静。
仍留在葫芦丸上的绪方、间宫、牧村3人怔怔地看着现在正被火焰所包裹着的“桥梁”中部。
跃入敌群的下一刹，血花与雨点齐飞。
听完干部言简意赅的汇报，贺须蜂的脸立即便黑了下来。
……
……
在见着聚集在葫芦丸“桥口”上的源一等人后，他们再蠢也知道这些不速之客准备干些什么。
难抵这股巨力的射手，如断线的风筝般，以头朝下的姿势从横帆上落下。
火炮的炮口所直指的方向……正是外面那架横亘在二舰之上的“桥梁”。
贺须蜂话刚说完，上层的露天甲板便传来了如同爆炸般的巨响！
看着多出的这座“桥梁”，贺须蜂的牙关下意识地咬紧：“打算直接踩着桥杀过来吗……！”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源一的心头。
亲自确认了眼船尾舵的受损情况后，贺须蜂满面严肃地向身旁的这位干部飞速下达着一条接一条的命令。
“好了，我们这边似是没什么敌人了。”
“然后再组织一批人加强对甲号火药仓的看管。”
……
见着绪方突然从障碍物后冲了出来，那名射手连忙举弩欲射——但他的动作还是绪方一步。
——啊啊……
在那声巨响落下后仅过了不到半息的时间，被火焰和黑烟所裹挟的“桥梁”便一边痛苦地“呻|吟”着，一边自火焰燃烧得最烈的中部开始断裂，随后断裂的两部分“桥梁”缓缓朝二舰之间的海里滑去……
“这人用的是捕鲸用的弩呢……”牧村撇了撇嘴，“在下雨天用弓弩……真是败家呀。”
葫芦丸倒塌的主桅，精准地直击日辉丸！
……
主桅的根部，是手持在风雨之中闪烁着紫芒、仍维持着出刀姿势的间宫。
“哈？为什么不可能？”
此人手中的弩具的大小颇为惊人，对弩具没啥研究的绪方在见着此人手中的弩后，不禁愣了下：
虽疼得让人连叫声都快
hetushu.com.com喊不出了，但他还是挣扎着想连忙起身。
——这种大小的弩……不是拿来射人，而是拿来射城墙的吧……？
巨大得让一名成年人去用双手合抱都不一定能抱住的主桅粗壮的根部，现在被斩出了一条平整的斜向切口。
在源一和初光二人先行赶赴日辉丸后，间宫则持刀留在原地，谨防葫芦丸这边会不会出啥宵小之辈来破坏“桥梁”。
“乙号弹药仓基本全毁，目前已知的死伤者共有36人，因统计工作尚未完成，所以这个数字应该还会增加。”
虽然他刚才已经以最快速度发出预警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因反应不够及时而在这股巨震之下摔了个趔趄或是干脆摔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绪方听见他的右侧后方传来在历经百战后，对他而言早已听惯了的破风声。
绪方他们刚才所听到的巨大碎裂声，便是间宫斩断主桅、主桅断裂的声音。
——火炮暂且不论，船尾舵才是最麻烦的……
说罢，绪方捡起刚好落在他脚边的一枚绪方不知叫啥名、用来干啥的只有一个拳头大的坚硬块状物。
他既心疼这些炮手，又心疼那些火炮。
大量灰尘扑簌簌地落下，落得贺须蜂满头皆是灰尘。
“船尾舵则比较棘手……受损情况较重，至少需要1日的时间才能将船尾舵修好。”
“好像正朝这边砸来了！”
他正想扭头去查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但恰在初光刚顺利登陆时——
白刃一闪——补刀完毕。
射手看见被雨水泼洒得湿哒哒的甲板朝自己急速“飞”来，紧接着碎裂般的疼痛顺着面部传遍全身，无数金星在眼前飞舞。
捡起这块不明物体后，绪方立即以迅雷之势，从藏身的障碍物后闪身而出。
——我身为丰臣大人的舰队总督，可不能让你们就这么登上我们的旗舰啊！
看着朝日辉丸倒来的主桅，贺须蜂的神情立即发生了极精彩的变化。
他蹲坐在后桅最低的那片横帆上，与甲板之间的高度约为7、8米，跟绪方、牧村他们俩的直线距离则约为20米上下。
虽说这艘船上对绪方他们的反击不可谓不激烈，但“激烈的反击”和“有效的反击”，总归是两码事。
“牧村！后方有人在射箭！”
日辉丸，上层火炮甲板——
主桅的顶端借着重力，直接在日辉丸靠近船尾的露天甲板上砸出了一个大洞。
日辉丸，船尾——
在从丰臣信秀那收到“检查船只受损情况”的任务后，贺须蜂便立即火速赶到了船尾，亲自督察船只的受损原因和受损现状。
在下雨天用弓弩，不仅威力会大打折扣，而且使用寿命会大大缩短。
“乙号火药仓的火药绝不可能无缘无故爆炸，和_图_书定是有什么人故意点燃了火药，以此来引发爆炸。”
这巨大的冲击，让日辉丸的船身都直接剧烈猛颤了一番。
说罢，不待间宫进行回应，源一便提着他的刀，一马当先地冲上“桥梁”，沿着桥身直扑另一头的日辉丸。
在见着日辉丸上的船员们端起弩具后，源一便如飞鸟一般疾跃而起，一口气跃过“桥梁”到日辉丸的最后一点距离，赶在射手们开始射击之前跃入敌群之中。
受损的这批火炮的购买价，说不定都超过了日本的某些小藩国的年总收入。
“还有……”
——捕鲸用的弩吗……这弩还真的不是用来射人的啊……
不明物体划过一条笔直的线，正中此人的肚腹。
“贺、贺须蜂大人！要打中这么细的目标，不可能的吧！”炮手朝身前的贺须蜂这般大喊道。
“间宫。”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头的日辉丸船员们破坏“桥梁”的源一，向间宫正色道，“我去另一头建个方便你们后续赶上的‘桥头堡’，咱们一会儿在日辉丸那儿见。”
听着贺须蜂这如此强硬的命令，炮手也不敢再怠慢了，连忙联同着身旁的伙伴们快速往炮口装填好炮弹。
日辉丸上的船员们，在经历短暂的惊吓后，这时也总算是纷纷缓过了神。
……
“有人过来了！”
在只能一条路走到底、避无可避的“桥梁”上，面对远程兵器几乎是活靶子——当然，这是对常人而言。
“啧……损成这样，根本没法用了啊……”
“葫、葫芦丸的主桅倒下来了！”
“还在攻击我们的人中，似乎只剩那个射手了呢。”牧村道。
“不用。”绪方毫不犹豫地回绝了牧村的这提议，“不需要这么麻烦。”
贺须蜂陡然听到上面的露天甲板突然变得格外吵闹，还听到了奇怪的“吱吱呀呀”的声响。
刚刚在听了绪方的预警、跳闪到一旁的障碍物后方的牧村，此时也在观察着那名蹲坐在后桅横帆上的射手。
……
间宫他的这句高喊，其实倒稍显多余——即使没有间宫的这句高喊，绪方和牧村他们俩现在也十分自觉地“桥口”这边赶。
绪方的话还未说完，他便听到了不远处传来了堪比天上雷霆的巨大碎裂声。
简单地慰问了下这些目前仍坚守在岗位上的炮手后，贺须蜂开始仔细查看火炮甲板的受损情况，并时不时对亲历了刚才的爆炸的人发起询问。
一道让源一瞬间怔住的年轻男声响起。
……
待日辉丸船身的震动稍稍平息了些后，贺须蜂连忙再次将脑袋探出炮口。
“桥梁”的中部现在正被火焰与浓厚的黑烟所包裹着。
若是任由这些人进行破坏，这座间宫拼尽全力建出的“桥梁”可能就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