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六百四十八章 真正的不死身！
“在拿走阎魔时，我在原地放了我当时身上所带的所有钱财，共计300两。不过我这么做也没啥用便是了，我之后还是被当成了焚寺盗宝的恶贼。”
“我这边也同样请你多关照了。”
“本象寺的主持：云鹤，其态度极其强硬。”
“毕竟这种能力若是落到了什么疯子或野心家的手中，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他说：‘要是我有真正的不死身，哪会怕你们’！”
“那个云鹤身手不算出众，光论身手他自然是比不上我和间宫中的任何一个。”
“在场诸位都不是不懂武学的人。应该也都清楚——一个人的力量、敏捷、反应速度比你高多了，这代表着什么。”
“查清楚‘不死’的真相，肯定免不了争斗，于是我陆续将有着极好身手的弥八、七郎兵卫、胜六郎收入麾下。并扩大麾下生意的规模，赚取更充足的资金。”
“我不想就这么放弃此刀，于是就在奈良暂住了下来，领略下从未来访过的奈良的古都风光的同时，思考着能说服云鹤卖刀的方法。”
“事实证明——果然如此。”
“绪方一刀斋，你要不要和我们葫芦屋联手，一起调查‘不死’？”
“葫芦屋草创之后，经过了几番艰苦的奋斗，总算是成功让葫芦屋稳定运作，并稳定地为我带来财富。”
“无法自由离开，同时也没有那个能力离开奈良的弥雀，让我和九郎去找专管佛寺、神社的寺社奉行，向寺社奉行通报此事。”
“在用尽身上最后的一点力气，让我去救那些可怜的女孩后，弥雀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没有了。”绪方摇了摇头。
“云雀在得知弥雀真的背叛了他后，他便匆忙动员他所有的同谋们将那些被他们藏在寺内的可怜女孩们杀掉，并毁尸灭迹，消灭证据。”
“只需要用一点小钱，就能让自己多一个应对任何突发|情况的手段，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建？”
“伯公在归国后，便将我收为了弟子，传授我无我二刀流。”
“火焚本象寺什么的，纯属是意外——我和九郎在与那个云鹤缠斗时，不慎打翻了烛台。”
“我虽然对复兴丰臣毫无兴趣，但我却很崇拜我的祖先——丰臣秀吉。”
“但是云鹤与奈良的町奉行的官员们的关系都非常地好，报官的话，他的举报极有可能因奈良町奉行和云鹤的沆瀣一气而石沉大海。”
“在有了点钱后，我就想给自己佩一柄好刀。”
“我对什么狗屁复兴丰臣一点兴趣也没有。”琳回答，“我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复兴丰臣的可能。”
“弥雀告诉我：他们本象寺的主持云鹤，其外表虽慈眉善目，但实质上却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恶棍。”
“离开本象寺之前，我顺手将阎魔给拿走了。”
看着琳的这种反应，以及琳所说的这句话，源一、间宫、牧村、浅井4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统统露出了会心一笑。
“弥雀说他那时已经快要被自己的良心给谴责得快要疯了，再不赶紧想办法举报云鹤这帮恶棍，他可能真要疯掉了。”
“更可怕的是——他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
一旁的间宫的脸色，也变得不再好看。
“嗯，那就好。”直周点点头。
“毕竟我也算是一个剑客，没有一柄好刀，便感觉身体像是缺了一部分一样。”
绪方的眉头猛地一跳。
“根据云鹤临死前的这句呐喊，以及我的直觉，我不得不去怀疑：有个神秘组织或神秘人，有着能让人的身体变成怪物般的身体的能力。”
“当然——那个云鹤能在我和间宫的夹攻下撑那么久，除了是因为他的身体异于常人之外，还有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想生擒他。”
“所以弥雀便继续强忍着良心的谴责，默默等待着揭发这一黑暗的时机。”
一色花正在壁橱内捣鼓着什么，导致露在外面的臀部跟着轻轻摇晃着，让人看着更想在上面用力地拍一巴掌。
“天刚黑，我和间宫便看到了浑身鲜血淋漓、拼尽最后一口气逃到我面前的弥雀。”
琳点了点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重点说的内容了。”
“但没成想那个云鹤却也是个狠角色。”
“那些女孩都已经被杀，其尸首也都被清得干干净净，再无能证明云鹤他们做过那些龌龊事的证据。”
“他一直借着大寺院主持这一身份的便利，蒙骗那些对佛教虔诚的女孩，将她们偷偷拘禁在寺庙内，凌|辱着她们。”
“在我的详细调查之下，查明白了此刀还和我有着不浅的因缘——这柄阎魔曾是我祖先丰臣秀吉的藏刀之一。”
“在我和九郎赶到本象寺、潜入本象寺的寺内深处后，很快就找到了一间……有着浓郁血腥味的密室。”
“身中十几刀，也依旧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与我和间宫拼杀作一块。”
“于是在弥雀回寺后，云鹤便设计想弄死弥雀，可没成想却让弥雀侥幸逃了出来。”
“而且云鹤的不死身应该还不是最完整的那一种，因为他临死前喊的是‘要是我有真正的不死身’。”
“不过渐渐的，看着女孩们的那些惨状后，还未像云鹤他们那样丧尽人伦的弥雀渐渐感到痛苦，并最终再也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决意揭发这黑暗。”
“因此我便带着那www.hetushu.com.com时已入我麾下的九郎赶赴奈良的本象寺。”
此时此刻——
“在我14岁时，奶奶和妈妈便因阳寿已尽和生病而先后离世。”
“这种事可不是我想看到的。”
琳这时已经脑袋转了回来，直视着绪方。
“他跟我讲了一件……让当时的我冷汗直冒的真相。”
“于是我决定去调查‘不死’，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拥有这种能让人变成怪物的能力。”
“不过……虽说是逃了出来……那时身上的血都快流干的弥雀，在逃到我那儿时，已经不剩几口气……”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是为了这个而艰苦地调查‘不死’呀。”
“论锋利，它不算是最顶尖的那一类。”
“于是，在和伯公离开家乡后没多久，就创立了葫芦屋这个一开始只以卖米为主营业务的米商。”
“毕竟这柄阎魔可是本象寺的镇寺之宝，没可能只用三言两语，就能将这柄刀买到手。”
“主公你和间宫两个人与那个云鹤缠斗？”岛田这时把眼睛瞪圆，“那个云鹤有这么厉害吗？竟然能与主公和间宫俩人缠斗？”
“翻倒的烛台点燃了屏风、纸窗等易燃物，那一夜刚好又是个干燥、无风的夜晚，火势瞬间就失控，将整座本象寺吞噬。”
面对直周的唠叨，一色花充耳不闻，并发出一道无声的轻叹。
“再好的技巧，面对身体素质远超你的人，也难以打出有效的攻击。”
话说到这时，琳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不过我也不是白拿。”
“于是我和九郎出刀时，都留了几分情。”
“然后——就找到了这柄被本象寺收藏着的阎魔。”
“而且拿走阎魔也算是报复心理在作祟吧，虽说并不是本象寺所有的僧人都有参与云鹤的恶行，但我还是对本象寺再无任何好感。”
琳这时缓缓垂下头，看着自己那摊开的左手掌。
“他的自愈能力虽惊人，但并非是真正的怎么砍也砍不死的不死人。”
在琳的话音落下后没多久，绪方便露出浅浅的微笑：
“所以我便计划着等到天黑之后，与九郎一共潜入到本象寺内刺探情报，看看弥雀所言是真是假。”
直周在那喋喋不休着。
“也就是在我于奈良暂住时……一位本象寺的僧人：弥雀偷偷找到了我。”
现在的他，已找不到任何拒绝眼前这现成的盟友的理由。
“我不想和官差起冲突，于是就只能和九郎暂时退却。”
“我都已经把出价抬到我当时几乎所有的积蓄：1000两金了，他都不为所动，不愿出让阎魔。”
并不算漫长的故事，讲完了。
琳换上严肃的表情。
“于是破罐子破摔的他，决定寄希望于他觉得眼神很正直的我与和图书九郎。”
“出于对祖先丰臣秀吉的崇拜，我对这柄曾被祖先收藏的打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与愿将其收为己有的意愿。”
在大概5年前，不知是年纪大了、思维方式变得不同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以前对什么密道一直没啥兴趣的直周，在5年前听信了他的某个朋友的劝导和建议，拿出了不少的钱在他们一色家中建了不少能够通向外头的密道。
“当年，祖先丰臣秀吉以葫芦为自己的马印（束在大将身旁的指示物，用来夸大自军的威势以及表示自军总大将所在的地方），葫芦马印伴随着祖先完成了天下统一的霸业。”
而岛田这时也发现了间宫等人没有像他一样，在听完琳刚才所述的故事后露出钦佩之色。
“所以我立志要向我祖先学习。”
“顺便一提——那时的九郎，其职务是打算盘的。”
“向我举报完云鹤的恶行后，为了不让云鹤发现他的背叛，弥雀便匆匆回到了本象寺。”
“我祖先起于微末，一个连武士都不是的平民，靠着努力与对机遇的把握，坐上天下人的宝座。”
“鲜血淋漓的弥雀，那时用尽全力地抓着我的手，让我快点到本象寺那救救那些可怜的女孩。”
——爷爷真的是魔怔了……
“他的自愈能力极强，在他身上砍一刀后，能清楚地看到他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就是……我袭击本象寺的真相。”
说不过直周的一色花等人，也就只能无奈地陪着直周任性了。
“……你没有认真听我刚才的话吗？”琳将脑袋稍稍一撇，让绪方等人都无法看到她的正脸，“我可不是为了这么崇高的理由而费尽心思地去调查‘不死’哦，我主要是为了让我赚大钱、当大商人的梦想能顺利实现。”
“我以前曾经在江户学习过打算盘和记账的方法。”间宫冷不丁地补充道。
“等确认弥雀的那番话的真假后，再作下一步的计划。”
“不过也无所谓了，当时在决定让云鹤再也看不到明日的太阳时，我就已经做好了被当成佛门之敌的心理准备了。也不在乎我的名声会不会变得更难听一点了。”
“不过在他自杀前，他说了一句让我极在意的话。”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我一直没有一柄能叫得出名号的好刀——我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再接着，到了去年年初的时候，总算是收集到了有用的情报——收听到蝶岛上出现‘不死人’的传闻，于是我便派九郎和弥八登岛查看情况。”
“……请像去年合力对付不知火里那样，互相多关照吧。”
“顺利离开奈良后，云鹤临死前的那句话，让我一直耿耿于怀。”
“爷爷。”一色花这时朝m.hetushu.com.com直周投去带着不悦之色的视线，“这种密道到底有什么修建、维护的必要呢？我们又不是什么随时都会受战乱之扰的战国时代的大名，需要建多个密道方便自己逃命。”
“你的第二个问题，我也回答完了。”
“本象寺绝大部分的高层人员，都有参与云鹤的这一恶行——向我举报此事的弥雀也曾是云鹤他们的一份子。”
“可谁知……夜幕才刚降临，意外便来了。”
“既然你已经没有其他想问的问题了。”琳这时将腰杆稍稍坐直了些，“那么就请轮到我严肃地问你一句吧——”
“小花。”直周这时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这里的密道如何？有没有出现什么需要修缮的情况？”
“密道没什么问题。”以屁股对着直周的一色花，缓缓将身子从壁橱内抽出。
“不能排除弥雀是在恶意举报云鹤的可能。”
“我想知道他的身体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
而岛田这时则摸了摸鼻子，笑着以钦佩的口吻说道：
于是岛田以惊讶的目光看着间宫他们：“难道说前辈们你们也早就都知道主公调查‘不死’的原因了吗？”
听到绪方的这句话，琳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梦想？”阿町歪头反问。
“没了这些证据，官府将拿云鹤没有任何办法——不过这种事已经无所谓了。”
“就这么一直等到了我和间宫的到来。”
“但论坚韧，没什么刀能与其争锋。”
绪方几乎没做太多的犹豫。
“因为我那时已决意不让云鹤再看到明日的太阳了。”
“不愧是主公呢……愿意为了阻止野心家对天下万民的肆虐而主动去淌这种浑水，换作是我的话，对这种浑水我应该是避之唯恐不及……”
“原来云鹤早就有怀疑弥雀有背叛之心，所以每次弥雀外出时，都会偷偷派跟踪的高手跟踪弥雀。”
“我的出身也同样不好，托了我那将全家积蓄都拿走的混账哥哥的福，我差点饿到要去捡垃圾来吃。”
他想知道的所有关于葫芦屋的谜团，现在都已清楚。
“据弥雀所言：他受云鹤所邀、加入他们的恶行后，最开始也很享受这种能肆意凌|辱女孩的感觉。”
“影响到我梦想的实现了。”
“有什么想要追问的吗？”
“见求生无望，他便立即吞服了一种毒药，让我生擒他的计划彻底失败。”
大坂，一色剑馆，某间杂物房内——
“在他自杀后，奈良町奉行所的官差们也赶到快要被烧塌的本象寺外围了。”
“我从小到大的梦想就只有一个——赚大钱，赚好多好多的钱，当上永不愁钱花的大商人，过上想吃啥就吃啥的日子。”
“哪怕是对商业没有任何了解的人也应该知道——只有在一个安https://m.hetushu.com.com定、和平的环境下，才能做成生意。”
琳以平静的口吻说着对她来说理应很沉重的事情。
“在给予了他一定数量的创伤后，他的伤口的恢复速度明显变弱了。”
“小花，要我说多少遍啊。”直周板起面孔，“密道这种东西，修建和维护都不需要多少钱。”
一色花在心中暗道。
“从云鹤的品性来看，这种能让人拥有不死身的能力落到心术不正之徒的手中的可能性极大。”
“我那时对弥雀的话半信半疑，毕竟‘云鹤是满肚子男盗女娼的恶棍’什么的，完全是弥雀的一面之词。”
“如果天下被野心之辈搞得乱糟糟的，我还怎么赚钱？”
“九郎的算盘打得非常好，所以他那时是专管我葫芦屋的财务的。”
“在共计在他的身上砍了上百刀后，他伤口的自愈总算是停了下来。”
“我刚才也都说了嘛。”牧村说，“你作为新来的，自然是没可能将太多秘辛告诉你的。”
……
“在抵达奈良的本象寺之前，我有预想到这趟购刀之旅一定不会顺利。”
“那时正有2个僧人在那密室里打扫，我与间宫好生审问了这僧人一番后，总算是知道——弥雀所说的关于云鹤的那些恶行……全都是真的。”
绪方抿着嘴唇，默默消化着琳刚才所讲的故事。
“让阎魔待在本象寺这种如此肮脏的地方，是对这种宝刀的侮辱。”
当初，包括一色花和一色花的父母都很反对建这种感觉屁用也没有的东西，但直周十分执拗地表示不听，振振有词地说：我朋友说得对！密道这种东西说不定在不知什么时候就派上用场了！必须得建！
“而且我也不乐意看到那种满脑子只有自己的私欲的野心之徒搞得天下哀鸿遍地。”
“我与九郎提着刀，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本象寺。”
“但是——他是个极难死掉的人。”
“在奶奶和母亲离世后，为实现我自己的梦想，我和伯公一起离开了家乡。”
琳再次抬手摸了摸放在她身体右侧的阎魔。
琳的嘴角此时微微翘起，露出一抹浅笑。
随后屏气凝神，准备认真倾听琳接下来的话语。
“喊完这句话后，他就服毒自杀了。”
“于是我动用我的人脉关系，四处寻找我能看得上眼的好刀。”
“据传闻，此刀是用一种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所以刀身才成漆黑色。”
“有个神秘组织或神秘人掌握着能让人变成怪物的能力——这件事让我坐立难安。”
一色花此时将自己的大半截身子塞入这间塞满杂物的房间的壁橱里，只将会让男性充满上前用力拍一巴掌的冲动的臀部露在外面。
“之后的事情，应该就不需要我再多赘述了。”
“就在今日……云鹤终于抓到了弥雀背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