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一刀斋
第六百三十五章 直周：你想对一刀斋做什么？！
他呆呆地看了看绪方，然后又看了看一色直周。
——有点太淡了……跟没涂一样……
大坂，绪方他们所住的旅店——
……
“十分抱歉！刚才是我无礼了！请您见谅！”
“我并没有撒谎。”绪方的语气中已有一些不耐，“等一色先生他们来了后，误会自会解除。”
然而……踌躇满志的直周，刚看见全兵馆的大门口，便看见了让他冷汗直冒的一幕——自己认识的北原，正联合4名大概也是全兵馆的学徒的年轻人，围拢在绪方的身前。
——好像涂得有些太艳了……看上去跟游女一样……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在将佩刀送修的当天，绪方就在某间刀铺里买来了2把新刀。
——话说回来……现在似乎正值樱花盛开的时节呢……
“只是一时兴起，随便涂下嘴唇、画下眉毛而已。”一色花淡淡道。
“喂，你！”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直周和如水的训话此时刚好结束。
自起床……不，应该说是自昨夜起，北原便感觉自己的心噗通噗通地狂跳个不停，兴奋得难以入睡。
放下画眉的笔，一色花心满意足地长出了一口气时——
“真岛先生，北原他们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为了不让可能会提早到来的绪方久等，直周特地率人提前出发。
直周对绪方所用的，是最高级别的敬语。
她不断地换着新的发型。
岛田髻、丸髻、胜山髻……现在女孩子们最常用的发式，她都挨试了个遍，但不论是何种发型，她都觉得有些不满意。
“大试合”只容许众剑馆的相关人士入内观看。
完美——这是北原对自己目前的形象的唯一评价。
“北原！你想让谁离开呢！”
因此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今日在全兵馆会有一年一度的“大试合”将举行。
“我现在所等的人，就是一色先生……”
绪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北原便以夸张的动作张大嘴巴，以赤|裸裸的嘲讽口吻说道：
自己女儿化妆的模样——身为父亲的她也是第一次看到。
至于北原——他在得知这让他欣喜若狂的消息后，开始发了疯般的训练。
同时……也害怕对绪方如此无礼的北原会不会遭到绪方的反击……
抱着对这名斗笠武士的蔑视，北原大步朝他走去，并喝道：
她这本就十分白皙的肌肤，与抹上唇脂的红唇相得益彰，令此时的一色花散发出和素颜状态的她截然不同的美。
同时恰好听到了北原的那句：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开！
回忆起此人是谁后，北原看向这名斗笠武士的目光中，立即浮现出赤|裸裸的轻蔑之色。
面对这些围上来、争先恐后地夸赞着她的众学徒，一色花只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说着些不咸不淡的客套话。
……
虽说这2日已经很努力地跟母亲学习化妆了，但或许是因为一色花在这方面的天赋很差的缘故吧，用了足足2日的功夫，一色花仅学会了如何抹唇脂以及画眉。
最后——又看了看一色花。
专心致志地捣鼓着自己的头发、妆容的她，仅感觉只过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现在的时间点，大概只有早上7点多，距离“大试合”的开始时间：8点钟还有一段不短的时间，而为礼貌起见、不想迟到的绪方，已经在阿町的帮助下穿戴好衣物，做好了出行的准备。
“半个时辰……”
擦掉，重新再涂。
m•ｈetｕsｈu•ｃｏm•ｃoｍ直周的大脑在种种情绪的冲击下，宕机了一瞬间。
也就是说，目前孤身一人、没有直周他们的带领的绪方，现在根本就进不到馆内。
大坂，一色剑馆，一色花的房间——
为了不闹出“不认路而迟到”这种闹剧，在昨日陪着阿町、阿筑他们在大坂的各处闲逛时，绪方就顺路到全兵馆那踩点过一次，确认了全兵馆的位置。
“一、一色先生……？”北原一脸震惊地看着已经大步走到他们身前的一色直周。
因为本就不容许无关人等观看，所以众剑馆也没有对外宣传过他们的这场盛宴。
风魔已经一大早就出门，又去找他的老部下仙兵卫游玩、叙旧。
将一头及腰秀发梳整齐后，一色花开始以略有些生涩的手法挽着头发。
……
这十余名学徒中，只有其中3人是待会要上场与人比试的，其余人都是被直周和如水所看重，打算带他们去观看试合、见见世面，好好看看高手们都是如何挥剑的。
绪方循着记忆朝全兵馆笔直进发，很快全兵馆那气派的大门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范围之内。
此时，一色剑馆的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一色花的爷爷和父亲，以及待会带去参加“大试合”的十余名学徒。
“你也不看看你的年纪，你这种年纪的人有可能会被一色先生他所邀请吗？”
“没什么安排！”阿筑抢先道，“我和阿町小姐打算就到还没去过的地方逛逛、走走！”
说罢，绪方一边朝阿町他们摆着手，一边出了房间，然后马不停蹄地离开了旅店，朝今年举办“大试合”的地点——全兵馆大步走去。
“你们俩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吗？”绪方问。
在得知这情报时，北原相当振奋。
某个看上去十分老实的青年直接说道：“一色剑馆的人还未来。”
得知一色花要来观看“大试合”后，大量学徒开始奋发图强，试图争取到前往观看或参加“大试合”的资格。
“一色小姐……”
看看梳着岛田髻的自己的右半脸，然后又看了看左半脸——最后抿了抿嘴唇，轻轻地摇了摇头，将刚挽好的头发散开。
——这不就是前几日在街头表演拔刀术，以此来卖牙粉的那个人吗？
直周已深刻意识到：一个劲地邀请绪方来加入他们的“倒幕大业”是没戏的。
绪方将斗笠的边沿稍稍抬高，抬头望着头顶那湛蓝的天空。
绪方点点头：“那你们俩今天上午就随便去哪逛逛、打发打发时间吧。”
剑术强悍的人——这不就是在说我吗？！
“喂，你！你站在这里干嘛？若是想乘凉的话，给我到别的地方去乘凉！”
绪方心想着这4人大概就是负责站在大门这儿、接待所有访客的人吧，于是快步朝4人走去，然后朝他们问道：
此时正走在直周侧后方的一色花，现在也瞪圆一双美目，面带错愕与些许……愤懑地看着正高声嚷嚷着要让绪方离开的北原。
穿着自己最喜欢的鹅黄色和服，腰间束着桃红色的腰带，小脚上套着一双可爱的白色布袜的一色花，正对着身前的镜子，梳着头发。
一时间，以北原为首的一色花的爱慕者全数亢奋并摩拳擦掌起来。
确认父亲已经离开后，一色花将目光重新挪转到身前的镜子上。
眼角的余光看到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终于朝他们这边缓步走来和_图_书后，如水连忙转过头去。
他害怕绪方会不会愤而离开，让他此前所做的努力付诸东流。
北原今日在天还未亮时便起床了。
……
那十余名刚被训完话的学徒，此时一窝蜂地朝一色花围过来。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才、才没有在睡懒觉！”一色花慌忙道。
北原的话音刚落，也很怀疑绪方身份的那4名负责接待来客的学徒此时十分会看气氛地围了过来，给自家师兄助势时，用警惕的目光看着绪方。
“我不是在乘凉，我是在等人。”
“你站在这里干嘛？”
鼻子里的鼻毛认真清理过，鼻屎也掏得干干净净，双手的指甲也全数修剪了一遍。
一色花现在一如既往地用着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在内的目光看着他——但在一色花漆黑的瞳孔深处，北原还是察觉到了几丝愤懑与不悦。
全大坂上下，还有谁能比他与一色花更相配？
“一色小姐！你的妆好漂亮啊！”
“还没有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的北原准备返回馆内。
一色花就这么反反复复擦抹了足足7次嘴唇后，才终于抹出一个勉强能让她满意的颜色。
“这样啊……那打扰了。”绪方礼貌地朝这4人轻轻一躬身，然后走到剑馆大门的旁边，躲在一处树荫之下，等待一色直周等人的到来。
此时在全兵馆的大门外并没有聚集着很多人。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会驻足片刻，伸长脖颈朝剑馆内张望，发现没有什么好看的之后，便缩回脖颈，继续该干嘛就干嘛。
“我再说最后一遍——请你离开。”
确认头发与妆容都没有什么问题后，一色花才起身、将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缓步走出房间，朝他们一色剑馆的大门口走去。
……
挽好了新的发式后，一色花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步骤——对着镜中的自己认真打量一番后，接着又将刚挽好的头发给散开。
“你？受一色先生所邀？你这在街边靠杂耍来卖牙粉的人，撒谎也撒得有水平一点好不好？”
现在的如水差不多已算是实际上的一色剑馆馆主，所以“大试合”这种盛宴，他也得一并参加。
这4名青年纷纷用疑惑、警惕的目光打量着绪方。
打开装有唇脂的贝壳状的小盒，用右手的无名指和尾指蘸了点淡红色的唇脂后，一色花遵照着此前母亲的教诲，依循记忆涂抹红唇。
……
“一色小姐，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化妆呢？”
再次擦掉，再次涂抹……
她先是把头发梳成现在最流行的发式：岛田髻。
若是在“大试合”举办的当天，您提前抵达全兵馆了，便请在馆外稍等片刻吧，等我带着我一色剑馆的人抵达后，我再带着您一起进场——这是此前，直周成功邀请到绪方后，跟绪方所说的原话。
据直周所言，他们的“大试合”采取着极严格的进出规定。
“我不是什么闲杂人等。”意识到此人可能是把他当成什么和“大试合”无关的阿猫阿狗后，绪方解释道，“我受一色剑馆的一色直周所邀，与一色剑馆的众人一同前来观看‘大试合’。”
全兵馆的大门处站着4个长相非常端正的青年。
“北原！你想让谁离开呢！”
直周现在年纪已大，所以目前剑馆的绝大部分事宜都交给了一色花的父亲：一色如水来打理。
这种拿剑术来当哗众取宠的工具的跳梁小丑，只适合继续在街边卖牙粉wｗw•ｈｅｔusｈu•cｏm.ｃoｍ，没有资格站在全兵馆的馆门旁。
“嗯？”北原皱起眉头，看向站在馆门旁的那名戴着斗笠与面巾的武士。
既然直周他们还未来，绪方便依照着直周此前的吩咐，安安静静地站在馆门边，等待着直周他们的到来。
北原从未见过直周对谁这么恭敬过，此时轮到他大脑宕机了。
不仅不习惯，而且不佩2把刀在腰间，总有一种不安全感。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就出发吧。”直周轻声道，“免得迟到了，也……别让那位我好不容易请来的贵宾等我们太久。”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拿剑术来当吸引人眼球的杂耍的人了。
绪方已经习惯了在左腰间佩刀的感觉，在将大释天与大自在送修后，绪方便感觉极不习惯，有种脱了衣服裸奔的感觉。
“够了，少说这些废话。”北原不论如何也不相信一个前些天在街上卖牙粉、年纪如此轻的人能收到一色先生的邀请，“请你快离开。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对你做出什么不太礼貌的事情。”
几乎没做过多的思考，直周脱口而出：
虽说绪方看上去并没有很生气，但北原刚才对绪方如此无礼，不论如何都不能就这么过去了，该道歉的仍要道歉。
爱慕一色花到近乎狂热的他，为追求一色花，早就认真调查过一遍一色花的喜好，努力让自己变成一色花会喜欢的男人。
就是有太多这样的人，才败坏了武士的名声，拉低了剑术的档次。
北原已经记不清楚自己是第几次到馆门来查看一色剑馆的人来了没有了。
爱慕一色花的可不止北原一人。
此时的北原，已再无刚才那副傲慢的姿态。
他总算是想起来此人是谁了。
……
绪方对于直周邀请他来观看“大试合”的理由的猜想，其实是完全正确的——直周之所以对绪方邀请，其实就是为了和绪方搞好关系，以达到“曲线倒幕”的目的。
见事情不算严重，而绪方似乎也不是很生气后，直周松了口气。
为达这个目的，北原对一色花近乎所有的好友都搞好了关系，然后向他们挨个询问和一色花有关的一切情报。
一色花在跟她的不少好友在讨论婚嫁相关的问题时，都说过相同的话：我只会喜欢剑术强悍的人。
现在是4月中旬，绪方陡然想起目前正是日本全国的樱花接连怒放的时候。
北原的这副傲慢态度，已让绪方的眉头紧皱。
迫不及待地想要快点在一色花的面前展现自己的剑术，以及用利落的剑术将敌人打倒的英姿。
“路上小心。”
至于直周——他现在正用复杂的神情看着不远处的一色花，面露若有所思之色。
之所以这么做，不为别的，就只为能有更多的时间来好好打扮打扮自己而已。
发出这暴喝的人，是脸色微微发白、正领着一色剑馆的众人朝这边快步奔来的一色直周。
盒中安放着自前日开始跟母亲学习化妆后，从母亲那借来的化妆品。
容姿端丽、剑术也极好，而且还是本剑馆馆主的孙女的一色花，在一色剑馆中一直有着极高的人情，是馆中无数学徒的梦中情人。
因为只打算拿来临时使用，所以绪方也不打算花大价钱买什么昂贵的刀，这2把刀合计起来，才花了绪方2两金。
笼罩在绪方脑海中的迷雾轰然散开。
愤怒过后，是害怕。
直周现在感觉自己后背的衣
hetushu.com.com服被打湿了——被冷汗给打湿的。在阿町的帮助下，穿好和服、袴，披好羽织，于左腰间插上2柄新刀后，转头朝一旁的阿町和阿筑说道：
终于！这机会被他等来了！
……
既然已经答应了直周会来参加，那绪方也不打算食言。
一色花呢喃道。
……
——之后看看有没有机会，带着阿町一起去看看樱花海好了……
“若是想乘凉的话，给我到别的地方去乘凉！”
就在绪方为了打发时间而在那胡思乱想时，一道自他身侧响起的粗暴大喝，打断了他的思绪。
意识到自己闯祸了的北原，为挽救自己在一色花等人心目中的形象，连忙朝绪方鞠了个90度的躬：
——这家伙……怎么有些眼熟……这人站在我们剑馆大门的旁边干嘛？
——牙粉？
……
观看各种从未见识过的奇观异景——这是绪方最大的爱好，没有之一。
房门外陡然响起自己的父亲：一色如水的声音，让一色花吓了一跳。
在看到自己女儿目前的模样后，如水不由得一怔：“小花，你……化妆了？”
他先是感到愤怒——他以恨不得跪在地上恳求绪方来观看“大试合”的态度来求绪方，才终于请来了绪方，结果北原却在那撵绪方离开？
“如果是等人的话，也请站到远一点的地方等人吧。”北原继续以强势的口吻说道，“你站在这里，会给我们带来困扰的。”
直周没有理会北原，而是先慌张地朝绪方问道：
“北原师兄，还没有。”4名师弟赶忙恭敬说道。
跪坐在绪方身前的阿町点了点头，微笑道：
“一色先生这种响当当的人物，若要邀请他人前来观看‘大试合’，肯定也只会邀请一些杰出人物，哪会来邀请你这种人？”
一色花的皮肤本就十分地白皙，在阳光的照射下能够反光的那种白皙。
“既然没有在睡懒觉的话，就快点出来！要出发了！”
一色花以前从未参加过“大试合”，但不知为何在上个月，一色剑馆便在上个月放出消息：一色花将确定前来观看“大试合”。
梳好头发后，一色花打开了旁边桌案上的一个小盒子。
“……没事。”毕竟不是什么多么了不得的事情，也为了不让直周难做，所以绪方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不过是发生了点小误会而已。”
今日，是“大试合”的举办之日。
指不准就在等待大释天和大自在修好的这几日里，突然就在某一天，有个喜爱无差别杀人的疯子挥刀朝绪方砍来。
相比起之前的挽头发和擦唇脂，画眉要顺利地多，仅一次就画出了一色花想要的效果。
一色花打有记忆起，就对化妆什么的，毫无兴趣，也从不化妆，平日里一直都是素颜状态。
绪方瞥了眼有些面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他的北原后，轻声道：
“一色剑馆的人来了吗？”
他所下的这番苦工并没有白费——在去年，他成功调查出了一色花所喜欢的类型：剑术强悍的人。
直周和如水现在正在对身前的十余名学徒训话，所说的内容无外乎就是提醒他们待会要注意礼貌，别做出什么有辱他们一色剑馆名声的事情。
……
“原来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吗……”
北原承认此人的拔刀术有那么两下子，但也就仅此而已，此人当时砍木板的那些动作，他北原也能做，而且还能做得比他更好。
绪方将和-图-书刚刚所发生的事情，言简意赅地介绍了遍。
头顶的头发剃得光溜溜，两鬓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挽出一个完美的月代头。
北原一直渴望着能在一色花的面前好好展露一番自己的剑术。
语毕，一色花便听到父亲他那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而现在，总算是到了检验他的苦训……不，检验自己长久以来为追求一色花所做的努力的时刻了。
自己自幼便展露出非凡的剑术天赋，他自认他的剑术水平在大坂的年轻一代中已达无双的境界。
直到前日向母亲讨教后，一色花才第一次接触到这门技艺。
“小花，你好了吗？你都在房间里捣鼓近半个时辰了。你到底在干嘛？不会是在睡懒觉吧？差不多要出发了！若是在睡懒觉的话就快点起来！”
就是今日这即将开始的“大试合”！
这名年轻武士接着粗暴地朝绪方大喊着。
直周已下定决心：不论如何都得在今日的“大试合”中，好好地与绪方拉近关系。
允许请贵宾入场观看试合，但该贵宾必须得由各剑馆众的足够分量的人来亲自领进馆内。
“北原，此人是我们一色剑馆的贵客！你刚才怎能对他如此无礼！”
“一色剑馆的人来了吗？”刚来到馆门口，北原便朝在门口处负责接待来客的4名师弟问道。
实际上，也有不少一色剑馆的学徒追求一色花，不过至今未有一名追求者有得到一色花的垂青。
挽好头发后，一色花开始仔细地打量镜中的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换一个方式：先和绪方搞好关系，待与绪方的关系亲密起来后，再接着邀请他来一起为倒幕献身。
但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撇到在馆门旁，站立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最终，她还是换回了她最开始的发型——现在最流行的岛田髻。
“我先走咯，今天中午过后就回来。”
此人不就是前些日站在那个前来找阿町搭讪的三浦身旁的那名武士嘛。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此时只有梳子梳理头发的声音。
思索片刻后，北原猛然想起这个人是谁。
他们就靠着这严格的规定来防止一些无关人等偷跑进来。
……
这道暴喝让北原的脸色猛然一变。
如水疑惑地看着突然化起妆来的女儿。
——来到江户时代那么久……我似乎还从未看过盛放的樱花海呢……
北原的这句“请你离开”的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带着几分惊恐与慌乱的大喊自他们不远处的路口轰然炸起：
他希望由自己来亲自领一色剑馆的人入内。这样一来，方便他跟一色直周等人套近乎。
将头发散开后，一色花挽了个新的发式：丸髻。
而想起樱花，绪方便想到自穿越以来，至今已有近2年光阴，这2年来虽见过樱花，但从未见过那种仿佛一望无尽的樱花海。
总之——不论绪方最终会不会同意一起来倒幕，和绪方搞好关系总归是不亏的。
“突发|情况”这种东西，谁都说不好。
……
绪方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五官英俊，但却留了个将他的颜值拉到负数的月代头的年轻武士，正大步朝他走来。
北原现在已经完全懵了。
而且自己长得也帅，家世也极好，和一色花是门当户对。
平常总是素颜状态、而本人也习惯了素颜模样的一色花，此时看着镜中抹着红唇、画着眉毛的自己，不禁有种古怪的陌生感。
擦净手指上残存的唇脂，一色花开始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