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乌恩卡姆依
第五百一十章 绪方“遇刺”！
“‘狩猎大祭’现在也成了我们赫叶哲的许多人都极其重视的祭典。”
“抱歉呀……”艾素玛朝身前的绪方与阿町道歉着，“我好像讲了些很沉重的事情。”
“我会跟父亲反映这件事，让父亲出面好好告诫卡帕西村的人。”艾素玛说，“请你们不要太介意刚才的事。”
他们不久前，刚听艾素玛介绍过这个村子的人。
“嗯……勉强算是祭祀活动吧。”艾素玛脸上的那抹有些难看的笑容，现在慢慢变柔和了些，“这狩猎大祭应该算是我们赫叶哲独有的祭祀活动了。”
“决定南下另寻新家园的部落共有4个。”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艾素玛打量了二人几眼，“你们怎么在这？”
“在父亲和雷坦诺埃的号召下，‘狩猎大祭’就这么诞生了。”
“乎席村吗……”艾素玛道，“我知道这村子，这村子距离我们赫叶哲的确不算很远，不过因为那村子和我们赫叶哲不是很熟的缘故，所以我也没去过那村子，也不知道那村子具体在哪。”
绪方和阿町相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在绪方他们发现了艾素玛时，艾素玛也发现了绪方与阿町。
阿伊努语中的“阿恰”，就是“父亲”的意思。
望着艾素玛她离去的背影，阿町用只有她和绪方才听得清的音量低声说道：
绪方二人再次与艾素玛道别。
“我现在就只希望奇拿村中能有谁知道那乎席村在哪个位置。”绪方微笑道。
“奥通普依常常跟我念叨：如果我们的医生的技艺能更强一些，如果我们的医术水平能更厉害一些，母亲她说不定就不会死了……”
而艾素玛也朝绪方他们俩还了个有些别扭的日式鞠躬礼后，便大步朝一旁走去。
“虽然卡帕西村的人有对我们说‘他们尊敬恰努普，不会对身为赫叶哲的客人的我们做任何过分的事’。”
“嗯。”绪方点点头，“你们村子中有没有谁是知道这乎席村在哪的？”
“说句难听的……就以他现在的水平上场，恐怕会丢父亲和我的脸……”
绪方、阿町向艾素玛行着鞠躬礼。
说到这，艾素玛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一样，停顿了下。
“#￥%&*阿恰%￥#@！（阿伊努语）”小女孩红着眼眶，喊出了他刚才对着绪方所喊的话。
就在这小女孩刚想对绪方发动第二次攻击时，绪方抢先一步伸手抓住这幼|女握石头的右手，将其控制住。
现在才得知——那孩子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受了母亲早逝这一事件的极大影响。
这时，一位年轻并不大的年轻少妇突然出现在了绪方等人的视野范围之中。
艾素玛算是绪方他们在红月要塞中，为数不多的认识的人。
这次换绪方、阿町他们俩抿紧嘴唇。
在回到住处后，二人恰好撞见了奇拿村的切普克村长。
绪方：“这就说来话长了……”
“说好的憧憬‘互相扶持’的姐弟情呢……”
“而且阿https://m.hetushu.com.com伊努人的屋子，我也一直住不惯。真想念睡在榻榻米上的感觉……”
“卡帕西村很多人的父亲、儿子、丈夫……都死在了3年前的那场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中……”
“他说了很多的混账话，至于他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就请容许我保密了。”
“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户人家似乎是在乎席村那有个亲戚。”
仅向旁边挪了半步，绪方就轻轻松松躲过了这小女孩的攻击。
“就以他现在的状态……我真的很担心他会在马上就要开始的‘狩猎大祭’中出糗……”
在与阿町谈笑时，绪方突然发现在前方的不远处有着道熟悉的身影。
“……谢谢你们。”艾素玛微笑着，“谢谢你们陪我聊天，跟你们聊了一会后，感觉心情好多了。”
“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一个5岁的小屁孩，还处于不怎么记事的年纪，但对于那时南下的种种困苦，我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我们之所以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了部落中的那些年轻人们。”
“没想到我们才刚来红月要塞就要离开了……”阿町嘟囔道，“我们该怎么去那个什么乎席村啊？去找一个知道乎席村在哪的人给我们带路吗？”
听到“卡帕西村”这个词汇后，绪方也好，阿町也罢，表情统统一变。
而绪方二人经历了这场“遇袭”事件，也没有了什么再留在原地谈笑的心情，于是也返回了他们与奇拿村村民们所住的地方。
“#￥%&*阿恰%￥#@！（阿伊努语）”
艾素玛继续回她的家。
相比起毫不熟悉的红月要塞的居民们，绪方自然是更想拜托与他们关系熟络的乎席村村民们来帮他们的忙。
“我们去处理了点事情。”绪方道，“切普克村长，你出现得正好呢，我有事想拜托你。”
“你弟弟怎么了？”阿町问。
“得去跟他道个歉才行……”
“现在的‘狩猎大祭’一年举行2次。”
绪方：“给我零花钱。”
艾素玛抓了抓头发。
少妇抱着她女儿，慌慌张张地离开。
“今年的第一场‘狩猎大祭’再过6天就要开始了。”
“这小女孩突然出现，然后想用石头打真岛。”阿町微微皱起眉头。
“乎席村……我有印象呢……”切普克缓缓道，“哦！我想起来了，我们村子的确有户人家应该知道那座乎席村在哪。”
见艾素玛也在场后，少妇立即用阿伊努语叽里呱啦地朝艾素玛说了些什么。
现在刚过晚饭时间，所以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所以白天的那种许多人围观绪方他们俩的光景并没有出现。
“真是一个让人不省心的弟弟啊……”
“多亏了那些年轻人们的牺牲，我们才能一路撑了过来，最终成功找到了这座白皮人遗留的要塞，于此定居，建起了新的家园。”
“真岛先生，阿町小姐，之后再见了。提前祝你们之后顺利抵达那座乎和图书席村，然后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绪方偏转过头，望着刚才这对母女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与眼中的神色非常地复杂。
“为了能获取足量的食物和水源，4个部落的年轻人每天都极其辛苦地奔走于根本不熟悉的山林中，找寻着猎物。”
“我在扮演‘姐姐’的角色的同时，也在努力扮演着‘母亲’的角色。”
“鹿、兔等动物的数量的大量减少，也导致了熊、狼等动物找不到食物而活活饿死。”
但她所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她的小短腿根本就踢不中绪方，因力气弱的缘故，她的口水也吐不远，也同样吐不中绪方。
“高烧不退，什么食物都吃不下，刚吃进去又立即呕了出来。”
片刻过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抬起双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赫叶哲的年轻人们聚集在一起，一起较量弓术——这就是‘狩猎大祭’。”
“我在外面也呆得够久了，我也差不多该回家了。”
少妇自不远处的小道尽头处出现，然后慌慌张张地朝绪方他们这儿奔来。
“刚开始时的‘狩猎大祭’还比较粗糙，现在也渐渐地有模有样、越来越盛大了。”
“将所有能找的医生都一并找来，所有能用的方法都全都使用过，都没有见效……”
艾素玛站起身。
“她说是她女儿不懂事，惊扰了我们。她替她女儿对我们道歉。希望我们能放过她不懂事的女儿。”
“再坚持坚持吧。”绪方轻声道。
绪方没有出声回应，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雷坦诺埃在我们赫叶哲中的地位……用你们和人的话来说，应该就是二把手吧。”
“虽说他的性格暴躁了些，但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南下寻找新家园的路上，他所发挥的作用和所做的贡献一点也不弱于我父亲。”
“亚希利？”绪方挑了挑眉。
阿町和绪方一样，也是家中的独生子女，从没体会过有兄弟姐妹是什么样的感觉。
阿町换上半开玩笑的语气。
“也只能这么办了。”绪方说，“等回去后，就问问奇拿村的村民们吧，看看他们中有没有人知道乎席村在哪，并且愿意带我们去。”
“通过让年轻人较量弓术的形式，让那些倒在南下路上、已前往‘彼世’的英灵们知道——他们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我们成功找到了新的家园，部落里的年轻人们都在茁壮成长着，弓术没有荒废，每个人都是优秀的猎手。”
“我弟弟今年将要第一次参加‘狩猎大祭’。”
绪方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都是独生子，没有任何兄弟姐妹，所以对于这种兄弟姐妹情，绪方有种陌生感。
“生活环境的越发恶劣，让不少人终于下定决心——舍弃现在的家园，南下寻找新的家园。”
“真想快点回日本啊……”
这脚步声正以极快的速度自他的身后接近他！
语毕，艾素玛抿紧了嘴唇。
“……我们待在红月要塞的这段时间里，果然ｗwｗ.hｅｔushu.ｃｏｍ•coｍ还是得多多小心呀。”
“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没犯啥大错的小孩子动怒……”绪方轻声道，“刚才那孩子一直对我说着同一句话，但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那孩子刚才一直在说什么？”
绪方将这个妄图用颗小石头来刺杀他的小女孩还给了这个少妇。
“他在赫叶哲中的地位和影响力，仅次于我父亲恰努普。”
……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扮作你的弟弟，和你一起扮一天的姐弟哦。”绪方冷不丁地说道。
“放心吧。”绪方挤出一抹不算太好看的微笑，“我刚刚也说了，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没犯啥大错的小孩动怒……”
“我是来吹风的。”艾素玛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吹吹夜风，能让我这满肚子的气稍微消下来一些。”
绪方：“姐姐。”
她的右手高高举起，右手掌中紧攥着一颗石头，笔直地朝绪方冲来。
“话说回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你弟弟呢？”
“哦哦！真岛吾郎，阿町。”切普克冲二人打着招呼，“你们回来了啊，刚才一直找不到你们，还在纳闷你们俩人去哪了呢。”
还没走远的艾素玛听到了这幼|女所闹出的动静，慌慌忙忙地快步赶回来。
“谢谢。”绪方微笑，“承你吉言。也提前祝你之后能顺利地带你弟弟练好弓术，让你弟弟在之后的狩猎大祭中拥有亮眼的表现。”
在返回住处的路上，阿町突然冷不丁地朝身旁的绪方说道：
“不擅长和人交往。”
的确是有人正自他的身后靠近他。
“那户人家，你们俩应该也挺熟的呢。”切普克道，“就是亚希利她们家。”
绪方与阿町双双摇了摇头。
这小女孩一边冲向绪方，一边用幼|女独有的含糊不清的口吻嚷嚷着一句绪方听不懂的阿伊努语。
“为了找到玄正、玄真这俩人，我们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啊……”阿町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但语气中满是不悦，“从京都一路追到虾夷地，然后又在虾夷地四处奔波……”
……
“发生什么事了？”艾素玛问。
定睛望去，发现这道正站在他们不远处的那道身影，正是才刚跟他们分别没多久的艾素玛。
虽然今夜的光线有些昏暗，但绪方还是能十分勉强地看清——这小女孩的年纪大概只有6岁。
“我记得这孩子……这孩子似乎是卡帕西村的小孩……”
“狩猎大祭？”绪方头一歪，“这是什么？”
“4个部落的人联合在一起，一起漫无目的地朝南方进发。”
“……请你们原谅那个孩子。”在那对母女离开后，艾素玛长叹了口气，“那孩子还不懂事……”
是一个小女孩。
“10年前，北方不知为何气候骤变。”
“啊，你们刚才所见的那个普契纳就是雷坦诺埃的儿子。”
他原先以为奥通普依那孩子之所以会这么喜欢和人的文化，只是因为天生性格使然。
艾素玛定睛看了这小女孩一眼，随后瞳孔微微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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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极其喜欢在头上绑橙色头带的女孩的身影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我刚才真的是被我弟弟给气得够呛……”
“动物的大量减少，也让靠狩猎为生的我们瞬间陷入食物短缺的窘境之中。”
“他现在这种状态，要怎么参加狩猎大祭啊……”
绪方与阿町并肩走在返回他们所住的地方的路上。
“不少人因不熟悉山林的情况而死于熊、狼之口，或是直接迷路、再也没有回来。”
“……那孩子说；‘把我爸爸还给我’。”
阿町：“是什么祭祀活动吗？”
“你们不知道我们赫叶哲的狩猎大祭吗？”
虽说有艾素玛这个承担了一部分母亲职能的姐姐陪伴，但姐姐终归是姐姐，是很难将“母亲”这个角色完全承担下来的。
“直到现在也没有什么朋友，只与父亲和我亲近，连个能陪他一起练弓的同伴都找不到。”
“几乎每天都会有人因各种各样的原因而不能再跟着大伙一起继续去寻找新家园。”
“为了纪念这些为了部落而死于南下路上的年轻人们，在此地建起新家园后，我的父亲恰努普协同着雷坦诺埃，2人一起发起一项提议：组织一场新的、用来纪念那些年轻人们的活动。”
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以示认同。
“那你喊一声‘姐姐’来听听。”
“但像刚才那名小女孩一样，不管不顾地跑来攻击我们的人，说不定还会出现……”
“在猎到猎物后，这些年轻人也都是先把食物给体力较弱的老弱妇孺吃，他们这些年轻人最后再吃。”
绪方知道“阿恰”是什么意思。
“他和我父亲一样——是南下的4个部落中的其中一个部落的村长。”
“我好歹在童年时期还感受过一点母爱，而他则是连对亲生母亲的丁点记忆都没有。”
但在视线挪转到身后时，绪方却被身后的光景给惊得瞳孔微微一缩。
绪方虽然听不懂这小女孩所说的话，但从小女孩所说的话中，绪方听到了“阿恰”这个字眼。
“没想到那个奥通普依之所以会这么在意我们和人的文化，是有这样的隐情在呢……”
没法再用石头砸绪方了，这幼|女就一边试图用她的那小短腿去踹绪方，一边向绪方吐口水。
“虽然阿伊努人的食物在吃习惯后也蛮好吃的，但我还是更喜欢我们日本的饭食。”
“真希望那孩子能更争气一些呀……”
“很多年轻人都渴望能在‘狩猎大祭’中大显身手。”
“刚才……因为一时激动的缘故，跟我弟弟说了些……有点过分的话……”
“这女人是这小女孩的母亲。”艾素玛跟绪方他们说，“一时不注意，让女儿她跑了出来。”
阿町也是在年纪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母亲，所以非常能理解这种自幼没有母亲陪伴的感觉。
“啊，你们应该不知道雷坦诺埃是谁。”
绪方将林子平的事情，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艾素玛。
说到这，艾素玛长出了一口气。
艾素玛抿了抿嘴和图书唇，在犹豫了一会后，轻声道：
“感觉这种互相扶持的姐弟情，真的很美好呀。”阿町此时接着感慨道，“真想体验下有个弟弟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绪方突然猛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绪方看了看四周。
阿町：“哎呀，仔细一看，你好像不是我弟弟呢。不好意思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呢。”
阿町：“欸！”
卡帕西村参与了3年前的那场以阿伊努人的惨败而告终的库那西利美那西之战，幸存的村民在经历了长时间的流浪后，被恰努普收留，成了赫叶哲的一份子……
艾素玛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苦涩起来。
但这个人的身高应该还没有超过他的膝盖。
“母亲她在生下奥通普依后没多久，就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绪方迅速转过头，朝身后望去。
“我弟弟的性子一直很内向。”
听着这小女孩的这句话，艾素玛的脸色微微一变。
“而我父亲——恰努普恰好就是这4个部落中的其中一个部落的村长。”
在冲到绪方的跟前后，小女孩将右手中所攥着的石头用力砸向绪方。
艾素玛坐在地上，倚靠着一棵大树，低着头，像是正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现在仔细一想……那孩子之所以对与和人有关的事物都这么感兴趣，也许就是受到母亲早逝的影响吧……”
“哪一户人家？”绪方急声问道。
绪方注意到——被少妇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在离开之前，还不忘记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绪方。
绪方、阿町原先对这小女孩为何要攻击他们的疑惑，此时全都烟消云散。
“天气变得异常寒冷，以鹿为首的大量动物冻死。”
“那孩子大概就是因为如此，才会对和人产生兴趣吧……觉得只要过上和人那样的先进生活，母亲当时说不定就能被医好，而不会病死了……”
“弓术这种技艺，自己一个人练是很没效率的，因为独自一人的话，常常会注意不到自己的动作出错了。”
“但他现在的弓术水平……”
绪方即使是发41度的高烧，外加喝得烂醉如泥，也不可能会被这小女孩给打到。
说到这，艾素玛顿了下，然后紧接着补充道：
绪方将林子平的事言简意赅地告知给了切普克。
绪方摇了摇头：“没关系。不用在意我们。该说抱歉的是我们，让你回忆起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记忆。”
说到这，艾素玛再次长叹了一口气。
“你这个当姐姐的，真的是很不容易呢。”绪方说。
“谁叫他是我弟弟呢。”艾素玛苦笑，“他刚出生没多久，母亲就病死了。”
二人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这小女孩，不知现在该怎么处理这小女孩。
“乎席村……？”切普克微微皱起眉头。
“害我们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现在真的是越来越有在找到那俩人后，往那俩人的脸狠狠走一拳的冲动了。”
“因为人生地不熟的缘故，光是找到干净的水源和足量的食物就是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