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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肉都可以。鹿肉、熊肉都行。”

随着神经的放松，他们二人也开始开始聊着一些轻松的话题来打发这洗澡的无聊时间。

马在日本可以说是稀缺资源。

“我也不需要你们给我们什么谢礼了。”

斯库卢奇将拇指和食指的指肚紧贴在一起，向切普克等人示意拇指指甲和食指指甲之间的那一小点缝隙。

“我此次前来找你，主要是为了3件事情。”

“真的非常谢谢你。”

“不会。”绪方随口说道，“腰好的人，骑马能更快上手。就凭阿町你的腰，你应该能很快上手的。”

去请斯库卢奇帮忙——这是切普克刚刚想出的在目前这种情况下，救治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的唯一方法。

才刚刚起床的斯库卢奇还不算太饿。

——毕竟你可是连桌子都能坐塌掉的人……

眼中带着些许的犹豫之色。

“……关于这事，之后再慢慢细想吧。”切普克抬起手揉了揉自己两边的太阳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想办法治好受伤的村民们。”

“我就把这些肉与酒当成你们的谢礼，以及聘请我们的医生的报酬。”

“我虽然自认是个心地还算不错的人。但我也没有心地善良到一直进行无偿付出。”

“那肯塔基长步枪，我昨夜用了一次。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好多啊。”

因为周围没有任何外人在，所以绪方也不用担心有任何人来偷看——虽然他也不怕有人来偷看他。

“我昨夜有看到有个家伙有使用短铳。”绪方道，“这帮哥萨克人所留下的武器中，应该能找到几把短铳，要不要挑几把短铳拿走？”

“那个真岛的身手有多厉害，你昨晚也见识到了吧。”切普克轻声道，“如果他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那么即使我们村子现在男丁很少，也能让其他村子不敢瞧不起我们、欺负我们。”

听完翻译的转译，切普克现在的脸色很难看。

“哦哦！阿夫杰！早上好呀！看你的样子，你昨夜似乎睡得很不错嘛！”

“难得今天诗兴大发，想和人多聊聊诗呢。”

“我刚想到了一条有希望救治他们的方法……”切普克轻声道，“玛纳克尔，你去叫上……”

“我现在进来，真的不会妨碍到你吗？（阿伊努语）”切普克面露迟疑。

望着披散着头发、头发还带着一点湿气的绪方，切普克愣了下，然后问道：

屋外，是一名中年人，以及一名老年人。

那名老年人，是绪方非常面熟的一个人。

说到这，斯库卢奇换上带着几分戏谑之色在内的口吻。

见绪方都这么说了，切普克也不再多作迟疑，领着他的翻译快步走进绪方和阿町的屋子中。

但这些犹豫之色并没有在切普克的眼中出现太久。

绪方他们对奇拿村几乎是有着“再造之恩”。

“老大！”

“我觉得我一个月不洗的头发都比你现在的头发要干净。”阿町用不咸也不淡的口吻吐槽着绪方现在的头发。

虽说阿町的性子比较热情、开放，但作为土生土长的江户时代的人，她有些地方还是挺保守的。

“带话吗……嗯。”切普克点点头，“我知道了。”

……

“你们的谢意，我已经收到了。”

他万万没想到——斯库卢奇所提的要求，竟这么地简单。

睡了个很香的觉，从吊床上跳下后，斯库卢奇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缓步走出自己的帐篷。

切普克一口气吐出5个人名。

“我们会尽我们所能地给予你们想要的报酬！”

“希望如此吧……”切普克露出苦笑。

在营地大门出现在了自个的视野范围内后，斯库卢奇便远远看见了站在营地门口外的切普克等人。

“那我再加一点冷水吧。”阿町用水瓢舀起旁边水桶里的冷水，加到用来来绪方洗头发的热水盆之中。

斯库卢奇的帐篷勉强能容纳切普克人站在里头。

……

“乌里帕希治不了那些被火枪打伤的人？那该怎么办？”

……

阿町曾跟绪方讲过，也跟绪方演示过。

“今天就只能先派现在就在我这里的2个医生来帮你们了。”

斯库卢奇的帐篷坐西朝动。

斯库卢奇他们也是白皮人，也用着相同的火枪。

“大量的肉与大量的酒。”

……

斯库卢奇所说的副手，正是瓦希里。

“切普克村长？”绪方用力挑了下眉梢。

但即使如此，斯库卢奇还是直直地将视线投到西面的天空。

……

“啊，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斯库卢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村长，你待会回你的村子后，能帮我带句话给真岛吾郎吗？”

发现是村长亲自带人过来后，斯库卢奇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了淡淡的惊讶之色。

在不弄疼绪方的情况下，将打结的头发给搓开——这工作量可不小，很快阿町便感到手指开始发酸了。

“现在有很多肯塔基长步枪任我们拿。”绪方朝身后正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的阿町说道，“你要不要一口气多拿几把？”

阿町道。

“你想借我们的医生，也不是不可以。”

是陌生的声音。

“没想到南蛮那边竟然已经开发出了这么厉害的铁炮https://m.hetushu.com.com……”

因为条件有限，所以绪方自然是不可能在大浴桶里面洗澡，只能用水盆盛着热水，然后用抹布来擦洗身体。

“我得先事先告诉你。”

“不用担心我会要求你们给予什么让你们非常为难的报酬。”

就在切普克领着他的人准备返回他们村子时，斯库卢奇突然冷不丁地叫住了他：

“别小瞧我啊。”斯库卢奇耸耸肩，“我可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博学。要听听我刚刚所作的新诗吗？”

“不用担心我会要求你们给予什么让你们非常为难的报酬。”

斯库卢奇挑了挑眉。

“我们绝不会亏待每一个帮助我们的人。”

“而我的医生的医术也没有厉害到连死人都能从死神那拉回来的程度。”

绪方即使是死，也不会去剃那种像地中海一样的月代头。

“灵感？什么灵感？”

说罢，切普克向绪方躬身，然后郑重地朝绪方说道：

斯库卢奇的部下们，因不知这伙突然到访的阿伊努人的来意，向切普克投去疑惑、好奇的视线。

说到这，绪方顿了下，然后换上感慨的语气。

“在我们的这个节日里，所有人都要尽情地吃肉、尽情地狂欢。”

坐在绪方身旁，帮绪方洗头发的阿町，一点一点地将绪方那因沾上血液而凝结在一起的头发给揉开。

刚出了帐篷，一束阳光便直直地打向斯库卢奇。

“我知道了。村长，感谢你的带话。”

“绝对不要。”绪方不假思索地用坚决的口吻回答道。

“既然如此，那交易达成。”

“现在有了斯库卢奇的医生帮忙。”绪方宽慰道，“一定能有更多的人获救的。”

“上半身中弹的人，能治好的概率微乎其微。”

“我们村子虽然不富裕，但我们会尽我们所能赠予你们丰厚的谢礼。”

“其中2个现在就在这里。”

仍处于部落制文明的阿伊努人，没有发展出复杂的“礼仪文化”，没有太多的繁文缛节。

心中感到疑惑与好奇的绪方，点了点头：

“真岛吾郎！真岛吾郎！真岛吾郎在吗？”

“抱歉，我不知道你正在洗澡，我之后再来吧。（阿伊努语）”

他们村子里，刚好有一座空的屋子。

“来了一伙旁边那村子的阿伊努人，他们现在正在营地大门外。”这名部下言简意赅地答道，“他们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通，但我既听不懂阿伊努语，也不懂日语，所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这样啊……我明白了，那你们先进来吧。”

绪方和阿町都参与了昨夜对村子的整理。

据玛纳克尔所知，被火枪给打伤的人可不少。

见斯库卢奇精准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切普克的脸上闪过几分尴尬。

昨夜从绪方那得知斯库卢奇帮助过他们后，切普克向不同的村民求证过。

说到这，尽管有尽力控制，但切普克的语调中还是出现了几分急切。

绪方盘膝坐在地板上，与切普克相对而坐。

“我去会会他们。”

酒水就比较麻烦，酒水没法快速酿取，但他们可以去跟库玛村等几个关系好的村子借。

“我们也接受肉干。”

“四肢中弹的人，绝大多数都得截肢。”

几个村民在切普克的要求下，迅速打扫干净了这座屋子，同时也为绪方他们准备好了被褥等各种必需品。

昨夜战斗结束后，绪方基本上就是“半个血人”的状态。

切普克的脸上浮现出希冀之色。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我们之后似乎不用再跟那个斯库卢奇买枪了呢。”阿町朝绪方轻声道，“现在有一堆肯塔基长步枪任由我们挑选。”

“除了武器之外，我还打算拿2匹马。”绪方道，“有了马，我们之后就能用马来代步了。”

不会，毕竟你之前已经在我身上练习过了，你的腰已经练出了足够的力道——这句玩笑话涌到绪方的嘴边后，被绪方给强行咽了回去。

“但是……你要怎么让那个和人成为我们村子的一员？”玛纳克尔沉声道，“用女人留住他吗？刚才艾亚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他和那和人女性是夫妻，他已经有妻子了。”

“你之后要不要试着去剃个月代头啊？”阿町朝绪方问道，“剃个月代头，不论是洗头发，还是与人战斗，都非常地方便哦。”

虽然斯库卢奇刚才所说的这一大番话的文字量很大，但切普克他们的那名翻译的日语水平很不错，在斯库卢奇的话音刚落下时，那名翻译也完成了转译。

斯库卢奇的这句话虽是疑问句的句式，但语气却是肯定句的语气。

就在昨夜，斯库卢奇刚要说出他一直寻找着的那人的名字时，弗拉基米尔等人恰好开始了对奇拿村的攻击，导致斯库卢奇的话头被迫被打断。

随后唏嘘着。

时间倒转回刚才——

仅过了片刻，这些犹豫之色便转为了坚定之色：

“好，没问题！（阿伊努语）”切普克道。

许多村民昨夜也都看到了待在村外，对他们进行远程援助的斯库卢奇等人，证实了“斯库卢奇帮助了他们”是确有其事。

“我hetushu.com.com们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并不想在“道谢”这个话题上听留太久的绪方，主动切换话题。

“但是——”

经过一番简单的谈论，绪方和阿町迅速决定了之后要拿走的战利品。

“你是想让那个名叫真岛的和人留在我们村子吗？”玛纳克尔瞪圆双眼。

斯库卢奇伸出2根手指。

“斯库卢奇，我们昨夜看到了你对我们的帮助。”

“马吗……”阿町面露难色，“我可不会骑马啊……”

“第二件事——我是来给斯库卢奇他带话的。”

说罢，阿夫杰像是逃跑一般，飞快地从斯库卢奇的身旁逃离。

斯库卢奇是他们这伙人中唯一会说日语的。

在露出苦笑后，切普克深吸了一口气，重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与表情。

绪方一直觉得这桌子塌了的锅，得由阿町来背。

于是艾亚卡在离村之前，在奇拿村的村民的帮助之下，算上自己的狗，总计集齐了8条雪橇犬。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我现在就派人去我的副手那，让他们过来。”

所以绝大多数的阿伊努人讲起话来都很直爽，不会讲太多弯弯绕绕的东西。

“5把会不会太少了。”绪方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应道，“要不要再多拿几把？”

生怕斯库卢奇会反悔的切普克，用像是会将自己的脑袋给甩掉的速度与力道用力点着头。

“没错！就是肉与酒！”斯库卢奇收起他的那2根竖起的手指，“我们马上就要过一个名叫‘谢肉节’的节日。”

今日是个大晴天，天空湛蓝，阳光明媚，没有烦人的雪点飘下。

“只要是我们村子能办到的事情，我都会举全村之力帮助你们。（阿伊努语）”

说罢，斯库卢奇示意那几名负责守门的部下放行，然后将切普克等人领向他的帐篷。

说到这，切普克不知为何支支吾吾了起来。

因为有帐篷作阻挡，所以斯库卢奇看不到奇拿村现在的样子。

“我刚才的诗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却用简单的语句告诉了一个很重要、但却总是被其他人所忽视的真理——对于一个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活着。”

“谢谢你的告知。”

只要有任何一点能让更多中了枪伤的村民们痊愈的机会，切普克都不愿放过。

“我可以教你。”绪方道，“那些哥萨克人所用的马似乎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性格看上去都挺温顺的，骑起来应该不会很困难。”

“没错。帮我带句话给真岛吾郎：‘请你尽快到我的营地来，我有一件事要找他’。”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门似乎有些太大了一点，连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随后换成小声的语调：

切普克已经事先设想过了斯库卢奇有可能会提出的各种要求。

心中疑惑的绪方，将刚拉开的衣襟又收紧了回去，然后快步朝屋外走去。

说到这，一抹带着淡淡的感动之色的笑意，在切普克的脸上浮现。

“我要去吃早饭了，待会再见吧，老大。”

“我知道……”绪方自个也清楚他现在的头发非常地恶心……“啊，有点痛，小力一点。”

与斯库卢奇的交易，以比切普克想象中的要顺利许多、圆满许多的状态结束。

绪方的头发……其现在模样可以说是不忍直视了。

“你们的心意与谢意我收到了。你刚才说你想跟我说三件事。除了道谢之外的另外2件事是什么事？”

“我希望你们能提供足够我和我的部下们狂吃至少5天的肉食与酒水。”

绪方是那种头发干得很快的发制，仅一会的工夫，绪方的头发便擦干了。

“只可惜那肯塔基长步枪还是重了些，如果能再轻一点就好了。”

“你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中，其中的绝大多数还是会死亡或残疾。”

翻译刚将斯库卢奇的这番话转译给切普克等人，他们纷纷朝斯库卢奇投去疑惑、紧张的视线。

“另外2人和绝大部分的药品则都在我的副手那。”

切普克把自己刚刚从村子里唯一的一名村医——乌里帕希那得知的“无法治疗枪伤”的事情，告知给玛纳克尔。

斯库卢奇这突如其来的“但是”，让切普克脸上的这抹希冀僵了一下。

绪方虽然知道库玛村和奇拿村的关系很好，但他没有想到竟然好到了这个地步。

这道声音的主人是斯库卢奇麾下的一员普通的部下。

“真是太好了呢，能这么轻松地请来斯库卢奇的医生。”

绪方问：“村长你是有事要找我吗？”

“乌里帕希治不了……”玛纳克尔因惊愕而瞪圆双眼，惊叫出声。

“如何？水温会不会太烫了？”阿町朝正低头将头发浸在水盆中的绪方问道。

斯库卢奇微笑道。

“斯库卢奇老大，你醒来了啊？”

“你们的医生能治被火枪打到的伤口吗？”

“我麾下一共有4个医生。”

“不会。”绪方摇摇头，“不用在意，我也只是刚洗了个头发而已。并不会打扰到我，快进来吧。”

“现在的子弹，是旋转着飞的。”

如果这些人都无法救治……那玛纳克尔不敢https://m.hetushu.com.com想象这会是什么后果……

“斯库卢奇让我过去找他？”绪方微微蹙起眉头，“斯库卢奇有跟你说他是为了什么事才来找我吗？”

“是啊……”切普克跟着一起出声感慨，“斯库卢奇的医生现在已经开始对伤者进行救治了。”

——蛮重要的事情？

切普克没讲任何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地告知了他们的请求。

“那就让我听听看老大的诗吧。”

望着这湛蓝的天空，斯库卢奇感觉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一些。

这时，一道突然响起的通报声，让斯库卢奇不得不将视线从西面的天空移开，转到这道声音的主人身上。

洒到他头发上的鲜血在干掉后，凝结成块，让绪方的头发变成一块一块的“块状”。

“那么——斯库卢奇的话，我已经带到了。”

这名老年人，正是奇拿村的村长切普克。

玛纳克尔又不是笨蛋，他当然听得出切普克是什么意思。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站在切普克身旁的中年人便迅速将切普克的这句话转译成日语。

而切普克等人刚进到帐篷，便再次向斯库卢奇躬身，用比刚才还要郑重一些的语调说道：

一直忙活到天都亮了，绪方和阿町才开始去休息。

“5把足够用了。”

“真岛吾郎。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在我们村子里，再娶一个妻子，然后留在我们村子呢？”

斯库卢奇伸出右手食指挖了挖耳朵，仅思考片刻，便缓缓说道：

当初，绪方是在从间宫那拿来的一张能当矮床来用的桌子上，与阿町首次坦诚相见。

“你们对我们村子的恩情，我们绝对不会忘记。”

奇拿村派了一伙人过来——得知此事后，斯库卢奇仅仅只是挑了挑眉梢，脸上没有半点惊讶之色。

切普克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斯库卢奇突然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下去。

“好！没问题！我们会为你们提供足量的肉与酒的！”

而在忙活了一整夜后，终于开始休息的绪方和阿町，现在也终于回到了村民们为他们临时准备的“家”中。

斯库卢奇有个怪癖，那就是极其喜欢睡吊床。

说到这，阿町顿了下。

“我的腰很好吗？”阿町摸了摸自己的后腰，“我觉得我的腰力一般般耶，‘屈身’我只能一口气做500来个而已。”

溅到他身上的鲜血，甚至已经浸透衣服，染到绪方的皮肉上。

因此在帮助村民们打扫村子，忙活了一夜，来到家里后，已经闻到绪方身上开始散发出奇怪气味的阿町，便立即要求要给绪方洗澡。

绪方默默在心中补充着。

“昨夜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们伸出的援手。”

他们阿伊努人过着渔猎生活，弄来大量的肉食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易如反掌。

“现在就只希望能尽量多救几人了……”

“然后再叫上2名懂得和语的人。”

他们的屋子用低价卖给了切普克。

绪方也没能听到斯库卢奇他正在寻找的那名和人的名字是什么。

“原来如此……想跟我们借医生吗……”斯库卢奇轻声道。

看着切普克他们的表情，斯库卢奇不禁莞尔。

第二天一早，这张桌子就塌了一个角。

“真岛吾郎。我现在……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他跟随斯库卢奇至今，还是第一次听说斯库卢奇会写诗。

“谢礼什么的，之后再慢慢详谈。”

“老大你还会写诗吗？”阿夫杰挑了挑眉，面露惊诧。

“我们村的不少村民，在昨夜被火枪所伤。”

“辛苦你了。”斯库卢奇夸奖了一下这名前来报信的部下后，便大步朝营地大门走去。

当时，在看到阿町给绪方演示的“屈身”后，绪方的唯一的感想就是——这不就是仰卧起坐吗？

“老大你如果将你的这诗说给那些真正的诗人听的话，他们一定会让你向诗这门艺术道歉的。”阿夫杰一脸笃定，像是自己刚才正在说着什么真理。

“现在——你们就跟我讲讲其他的事情吧。”

“肉与酒？（阿伊努语）”切普克因错愕而瞪圆双眼。

奇拿村，村外东面，斯库卢奇的营地——

这座空屋的原主人，已经在半个月前因女儿出嫁到别村，而跟着他们的女儿一起搬到别村去居住了。

“首先第一件事——我是来向你正式道谢的。”

但看见这一张张拥有深邃五官的脸以及白皙的皮肤，切普克他们还是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所以故意不去看周围的人，只直直地看着前方，看着在前头领路的斯库卢奇的背影。

竟只要肉与酒。

“我们不会忘记每一个对我们伸出援手的人。”

“比如‘你好他妈烦啊’，就比‘你好烦啊’要有气势得多，更容易将自己的‘嫌弃之情’传递给他人。”

“……我此次来找你，除了是想当面向你道谢之外，的确是还有其他的事想跟你商量。”

只有一人坐雪橇，而拉动雪橇的雪橇犬的数量足够多、身体足够壮的话，艾亚卡有希望在傍晚时分归来。

“你带着这么严肃的眼神和表情过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向我道谢吧？”

“好像还是偏烫了一些。”绪方道。

“他们大概要明天才能到和-图-书。”

将切普克他们领进自己的帐篷中后，斯库卢奇便一屁股地坐到了吊床上，面朝着切普克等人。

“你们之后若是遇到什么麻烦，或是想要什么东西，请尽管跟我们说。”

没错，所谓“屈身”，其动作基本和现代的“仰卧起坐”别无二致。

切普克急声补充道。

虽然昨夜发生了相当多的事情，但斯库卢奇还是睡了个非常舒服的觉。

“是啊。”绪方不禁莞尔，“不仅仅是武器任由我们拿，马匹也可以任由我们拿。”

若是让阿町听到他刚才的那句带颜色的玩笑话，绪方猜测她一定会打他，所以绪方强行将这句玩笑话给憋回到肚子里。

斯库卢奇竖起他的左手食指，然后不断转动着这根手指。

“如何？同意吗？”

绪方将他常说的这句客套话——“只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搬出。

切普克计划着在之后将这座空屋充作养雪橇犬的屋子。

“昨夜晚上好好地运动了一些，睡得当然香，不过……”阿夫杰苦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右肩，“一觉醒来后，我现在感觉自己的右肩很痛……”

同时目光一直下意识地扫向坐在绪方侧后方的阿町。

所以只有斯库卢奇能跟他们沟通。

所谓的“屈身”，是一种不知火里代代流传下来的锻炼身体的方法。

随后面露激动地忙不迭地点头：

就在斯库卢奇微笑着、叉腰享受着这清新空气时，阿夫杰的声音突然自他的身侧响起：

他们等待着斯库卢奇说出他想要的报酬。

二人从昨夜开始便一直忙碌，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他们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

肯塔基长步枪的后坐力并不低。

“诗的灵感。”

斯库卢奇他们的营地——

“啧啧啧。”斯库卢奇竖起右手食指，然后向阿夫杰左右摇了摇，“阿夫杰，你只是没有领会到我刚才这首诗的奥妙而已。”

“村长，不知你此次特地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情呢？”

直到现在，他们那一直绷紧着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正好适合用来供绪方他们居住。

而绪方刚在地板上坐定后，便立即朝切普克问道：

这5人都是仍幸存着的、在村子里颇有地位的人的名字。

“在射进人的肉体后，会对人的肉体造成极大的破坏。”

如果不尽快洗澡，汗味和血腥味所组合而成的臭味，能让猪圈里的猪都嫌弃绪方。

“我打算拿5把肯塔基长步枪。”

“真是无趣啊！”

即使是睡觉，他也不会脱下自己的衣服、鞋子，永远将自己的武器放在自己的手能迅速够着的位置。

8条雪橇犬——这是艾亚卡所能操纵的雪橇犬数量的极限。

“该告知的，我都告知了。”斯库卢奇道，“你可别反悔，或是在开始治疗后，怪罪我们没有帮你们治好所有人。”

“比我以前所用的受我改造过的铁炮都要厉害……”

酒水又不是什么很值钱的玩意，库玛村等村子肯定会乐于将他们村子储备的酒水借给奇拿村。

“我正有此意呢。”

阿町此时刚好已经将绪方的头发洗好，开始用另一条干净的毛巾帮绪方擦干着头发。

“即使如此，你还想请我的医生来帮忙吗？”

“我们的医生并不擅长治疗这种枪伤。”

这名部下所说的“旁边那个村子”，所指的自然便是奇拿村了。

即使是在帐篷里面，他也在帐篷里面系一个结实的吊床，然后在吊床上睡觉。

“我不行了。感觉再听老大你胡说八道下去，我之后肯定会没法再直视‘诗’这门艺术了。”

“能让读者更能深刻地领悟到作者在写这首诗时，天空有多么地蓝、太阳有多么地暖、天气有多么地棒、‘活着’这件事对每个人来说有多么地重要。”

昨夜使用肯塔基长步枪，进行了不知多少次射击的阿夫杰，右肩受到了这么多次后坐力的冲击，在一觉醒来后，右肩感到酸痛是很正常的。

斯库卢奇面无表情，语气平淡，让切普克等人参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没有。”切普克摇头，“他没说。（阿伊努语）”

……

“不。”切普克摇摇头，“不是他找我，而是我找他。”

“真岛吾郎，阿町。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昨夜对我们村子的援助。”

“但我还是想请你们的医生来帮忙。（阿伊努语）”

所以切普克猜测——他们的医生说不定就掌握治疗枪伤的技术，知道该如何治疗枪伤。

即使斯库卢奇的医生也没法治好所有中了枪伤的人，但最起码还能救几人。

艾亚卡已经于刚才动身出发，返回库玛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过来帮助奇拿村了。

没点财力、渠道的人，都弄不来马。

“这不是脏话。”斯库卢奇一本正经地说道，“阿夫杰，难道没有人和你说过吗？”

斯库卢奇挺喜欢这种讲话直爽、不饶弯的人，和这种人聊天，不用担心将太多的时间耗费在讲废话上面。

斯库卢奇的话刚说完，阿夫杰便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一路上，切普克他们自然是惹来了不少的眼球。

准确点来说，是阿町给绪方洗着澡。

稍稍加快了点脚步，来到切普克等人的跟和图书前后，斯库卢奇都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切普克便率先一步向斯库卢奇躬身说道：

将头发浸到热水里面后，部分血块融化，透明的清水迅速变成了淡红色的血水。

并不急着去吃早饭的斯库卢奇，偏转过头看向西面，看向奇拿村所在的方向。

“……真是惨啊。”遥望着西面的天空，斯库卢奇用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低声嘟囔道。

就以不知火里之前那种没落的状态，自然是不可能有那个财力让村里的忍者们进行马术训练。

“动作快一些。”切普克接着道，“待会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叫斯库卢奇的白皮人。”

切普克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就算是派出我的医生来帮你们，你的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能够恢复如初的，大概只有那么一小撮人。”

但再怎么闪避，也有极限，在瞬息万变的战斗中，不可能将每一滴血都闪过。

“现在的医术，并没有发达能让所有中了枪伤的人都痊愈。”

他在昨夜准备上床入睡时，隐约听到自村子那传来的吆喝声与低低的哭泣声——斯库卢奇猜测，这大概是奇拿村的村民们清理村子时所发出的声音。

长年的探险生活，让斯库卢奇他养成了“枕戈待旦”的习惯。

“我想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以取舍的东西。”

“肯塔基长步枪的重量不轻，拿太多的话，反而会变成累赘。”

这间空屋里，除了绪方和阿町之外，再无他人。

切普克根本没得选。

“带话？”绪方挑了挑眉，“切普克村长，那个斯库卢奇刚才有找你吗？”

关于是先洗头发，还是先洗身体，不论是绪方还是阿町都毫不犹豫地选择先洗身体。

“我虽然的确是不懂什么诗，但我还是知道的——正常的诗里面，是没有脏话的。老大你为什么要在你那首诗的每一句话中加个脏话呢？”

“斯库卢奇老大，我正打算去拿吃的与喝的，要我帮你拿上一份吗？”

但他也仅沉默了一小会，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的部下总计有50来号人。”

“马术会不会很难啊？”阿町问。

——难不成是为了继续询问我，他现在正在寻找的那个和人的线索吗……

“脏话这种东西，除了能用来骂人之外，还能当语气词来用，用来增加说话的语气。”

虽说在昨夜，绪方每杀一人，都有尽力避免敌人身上的血溅到自个的身上。

“不用客气。”

切普克点点头：

“我只需要一样……啊，不，两样东西。”

如果绪方跟奇拿村的村民们表示想拿一点从那些白皮人手中收缴的武器和马匹，村民们绝对不会拒绝。

“枪伤是一种很麻烦的伤口。”

……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切普克先是愣了一下。

“所以我那首诗中的每个脏话，是语气词，是用来加强语气的。”

但他还是迅速重整好了脸上的表情。

“真岛吾郎？”

听到此言，切普克露出凝重的表情，一副像是准备听取什么噩耗的模样。

“你们想请我的医生帮忙，肯定是要付点报酬的。”

听完翻译的转译后，斯库卢奇认真打量了切普克的脸几遍后，摆了摆手。

因为这座空屋只到手半个月而已，所以切普克还没来得及将他们家的狗放进这屋子里，现在这屋子是名副其实的空屋，除了一点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

同时还表示：库玛村的医生绝对回来的。

如果不请斯库卢奇他们帮忙，就凭根本不会治疗枪伤的他们，那些中了枪伤的村民们，只怕是会全部死光。

……

昨夜在得知奇拿村的伤患远比预期的多、药远远不够后，艾亚卡近乎是不假思索地表示：我去请库玛村的医生和药过来。

……

时间线回到现在——

“如果能治的话，我想请你派你们的医生帮助我们！”

“我们既不会忘记恩情，也不会亏待所有对我们有恩的人。”

斯库卢奇冲阿夫杰的背影撇了撇嘴。

“何事？”斯库卢奇问。

说罢，斯库卢奇从吊床上跳下。

“不着急！不着急！”斯库卢奇摆了摆手，“阿夫杰，在刚才的一瞬间，我突然有灵感了。”

切普克的话音刚落，绪方便立即苦笑着说道：

“天空很他妈蓝，太阳很他妈暖，今日天气真他妈棒，活着真他妈好。”

从昨夜开始，奇拿村的村民们便帮忙打点着身为他们恩人的绪方的住处。

“当然，我们不会白让你帮我们。”

“你的腰力已经很好了。”

“我是来向你道谢的。（阿伊努语）”

“……我明白了。”

“只要你按照我刚才所说的，提供给我们足够的肉与酒。”

“短铳啊……”阿町嘟囔着，“那就一并拿上吧。反正短铳体积小，多带几把在身上也没有关系。”

虽然知道周围的这些“白皮人”和昨夜攻击他们村子的那伙“白皮人”不是一帮人。

“我有些……蛮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谈谈。（阿伊努语）”

阿町的话还没说完，屋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非常有些不标准的“真岛吾郎”。

“好了，该洗身体了。”阿町随意地将手中的毛巾扔到一边，“你快把你这脏兮兮的衣服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