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混乱星域
第一百六十七章 童话里做英雄
“你敢直呼我的名字？”
但是……
庞大的烟尘之墙已经铺天盖地袭来，天兆一瞬间就被吞没，但这种程度的天灾对于第七种姓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他愤怒的咆哮在关灵的讯道中响起。
她一点点地扬起头。
他这一拳没能落下。
因为她的身躯太过渺小，而苏晨的身躯太过庞大。
……
那是库卡斯控制的启星号飞船。这种层次的较量，库卡斯根本不敢参战，它不是恐惧死亡，这艘启星号对于它来说不过是一种载体，而是它担心它一介入战场，启星号也被摧毁，没了飞船，他们要怎么逃向星空？
黯的脚步虚浮，身躯摇摇晃晃，仿佛能够被那飓风所直接掀飞出去，她只是一直垂着头，嘴里反反复复哼着那几句歌词，歌词被扯碎在风里她也不在乎。
黯眼睛里的最后一道光芒，依依不舍着、无比留恋着黯淡下去。
她要为苏晨报仇。
黯淡的黯轻声哼唱在这永远不可能有声音的世界里。
夜庭候的耳畔响起关灵冰冷的声音：“天兆——够了。”
但是，她自己很清楚，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这具躯壳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也许……也许只要最后一次穿梭，她就再也没有办法进行下一次了。
现在想来，解析力量靠近她之前，应该就早已将苏晨吞没。
……
她要讨伐坏人。
黯扭头看向身后的苏晨。
而在她的眼睛，黑色的泪水静静流淌。
噗通
……
但天兆的问题没有得到黯的回答。
因为眼前的那一幕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苏晨他们能够摆脱“天兆”骑士的纠缠。而在库卡斯的计算中，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它仍不愿意离去，库卡斯仍怀揣着最后的希望，如果苏晨他们能摆脱天启骑士的纠缠，那么，只要它还在，就能够利用飞船优势拉开距离，只要拉开距离，哪怕是第七种姓也不可能跑得过一艘飞船，哪怕启星号是一艘性能相对较弱的飞船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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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站在地面上，沐浴在暗金色的辉煌中。
关灵沉默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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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有些遗憾，有些恐惧。
他是如此地完美，高大的身躯，鎏金的战甲，处处彰显着科技与力感，而在他的面前，黯就像是一个真正的、脆弱的玩偶。
他如果弄丢了苏晨——那可是坦旦人点名的目标，要是被坦旦人知道自己没能抓住最关键的目标，那他今天的功绩将全部变成过错！
在最后一刻，几乎无意识的苏晨本能地伸手捞了一下，仿佛要抓住黯，但黯已经倒飞向后。
——再见……大家——
犹如冷夜里行将熄灭的火焰的最后挣扎。
黯没有忘记自己的始终。
淹没在风声里的歌声，变成真正的哀嚎。
洛根十七号行星地表。
一个凭空出现的男人，正跌跌撞撞跑向这边。
只有她，才是无法留在阿诺瓦尔之环里的人。
她一点点伸出手，死死地抓住苏晨的一根手指。
在阿诺瓦尔之环的空间里，面对那分解一切的恐怖苍白力量，只有她是危险的那个……
下一刻，她抱着苏晨跳向阿诺瓦尔之环的世界。
只有更高的天空里的蔷薇装甲中，关灵默默看着眼前最后定格的数字——397——久久地沉默。
……
不仅不会害苏晨……
最后一次从阿诺瓦尔之环的空间里出来的时候。
“我是皇家血统，轮不到你对我指手画脚！”夜庭候在讯道中暴怒地回应，旋即低头再一次看向那个摇晃的身影。
苏晨跑掉了！
……
关灵寒声道：“我告诉过你了，刘承明，住手——她已经活不了了！”
启星号很弱小，很不堪一击，但也正因如此，它才能够留存到现在，因为那些强者们哪怕注意到它了，也不会在乎。但一旦它介入战场，做它不该做的事情，那么，情况就变了。
那是永远也不可能达成的距离。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关灵！你的前程不想要了吗？！！！！”
世界正被渲染成凄厉的暗红色。能见度伴随着“尘埃巨墙”的逼近而下降。
那正是刚刚消失的苏晨。
然而那只拳头没有落下。
……
仿佛一道闪电从黯和*图*书的心中划过。
她不想死在苏晨的面前。
童话里做英雄
而夜庭候则愤怒起来，这一次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之前所有苏晨消失的时间，而这很可能意味着，苏晨真的通过某种手段跑掉了！
黯努力地想要撑起头颅，但都失败了，她张开嘴，呢喃着谁也听不清楚的话，淹没在哀嚎的风里。
“你是在嘲讽我吗？苏晨是坦旦人的目标，但你不是！”
……
从近千米的高空到地面，每一次来回穿梭还都是不定方向的位移，这期间她究竟往返于阿诺瓦尔之环的空间多少次，就连黯自己都数不清了。
“感谢……
关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一侧，面无表情，却及时一手抓住夜庭候的手，直接一脚，将他踹进身后的飓风之中。
噗通
她没有办法在解析力量里生存，她也不想死在这里。
他到底是第四种姓，只要伤势得到缓和、天兆骑士植入他身躯中的力量被镇压，那么，他就可以很快恢复过来，哪怕身躯不行，但仍可以已第四种姓战力为战。
“能有生命。”
这个小小的动作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量。
“苏晨去哪了？你把苏晨弄去哪了？！！”
她再也没法捉弄傻傻的弄库卡斯、再也没法让林默载着自己飞翔、再也没法看着白枫和晶簇先生吵架、再也没法等到乔安娜醒过来、再也见不到离家出走的中岛由纪和沈玥、再也看不到动画片了、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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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小的、可悲的、愚蠢的身影。
但……
对方正越来越近。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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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句在夜庭候看来无比可笑的童歌，那歌声搭配着这玩笑般的冲锋，夜庭候觉得他的脸上火辣辣的，他刚刚在苏晨和黯身上找到的那种优越感与快|感都在这一刻荡然无存，唯有愤怒炽盛起来。
解析力量……
她笑着，缓缓松开手，将苏晨推向那片苍白之瀑，看着他被那些解析力量拱卫着，沐浴其中，就连半昏迷状态中紧握的眉头仿佛也舒展开来和_图_书了。
而双脚踩踏上地面的那一刻，黯仿佛终于崩溃了，她的身上龟裂开密密麻麻的裂痕，黏稠的黑色之血从中渗透出来，而她的身躯则跌跌撞撞地向前扑倒，背后的苏晨噗通落在地面上。
她到了此时此刻，才意识到一个一直被她所忽略的要点。
她亲手将乔安娜送入休眠，很清楚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
狂风与轰响所产生的噪声正淹没这个世界的一切声音。
天兆骑士重重踏前一步：“蠕虫，我问你苏晨去哪了？那个该死的实验体去哪了？！！”
天兆对关灵毫无防备，直接被踹飞出去。
“很幸福。
洛根十七号行星。
而关灵则缓缓低下头来。
这时候，黯感受到手心中的那根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半昏迷状态的苏晨仿佛正因为伤势的缓和而渐渐恢复意识。
而紧接着，夜庭候倒吸了一口凉气。
夜庭候发出愤怒的咆哮。
关灵冰冷的声音传来：“夜庭候，够了！”
但她的瞳孔却在落在苏晨身上的一刹那震惊地扩张。
她睁着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固执地哼唱着那首歌，看着金色的拳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即使这对于别人来说是地狱般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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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金色的天启骑士就站在她的面前。
……
是恐惧，是悲伤，是拼尽全力的垂死之躯。
“我……
黯那双黑暗黯淡的眸子里，那一点几乎要熄灭的光芒，重新飘摇着、炽热起来。
而那面沙尘之墙也越来越近，但和那个暗金色的坏人相比，巨墙与自己的距离，简直鸿如天堑。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晨那止不住的流血，停住了，甚至他的伤口都开始愈合，不知觉间，都已经愈合了一小部分。
这个小小的天使已经太过疲惫，疲惫的仿佛那烈风就可以将她撕碎。
——再见，苏晨——
暗金色的坏人仿佛也意识到了黯无法再支撑下去，这一次落在较远的位置，一步步走过来，像是打地鼠的玩家终于通关，那种还带着些许依依不舍ｍ•heｔusｈu.coｍ.ｃｏｍ的“幸福”感与开心，并不想要那么快地结束“游戏”。
她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这样她就能够多活一段时间，起码能够活到那只拳头落下。
心跳声，如此清晰。
暗金色的天启骑士扬起拳头。
本应该是小巧、白皙而精致的手掌已经变成触目惊心的黑色，密集的裂痕遍布手掌，散发着腐烂的恶臭，看起来甚至有些恐怖。
那仿佛是支撑着她的意志的全部力量。
然而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活在童话里。
而这一次，黯出现在了此前进入阿诺瓦尔之环空间的原地。
他的伤势尚未恢复，暗能与身躯都在十分脆弱的状态，大脑甚至还一片混沌，但他在第一时间就离开了阿诺瓦尔之环，因为哪怕是混沌的大脑，他也很清楚地意识到了……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瞳孔之中的光芒，正在微微发颤。
那一刻，天兆骑士终于听清楚了这个类人的小怪物究竟在唱什么。
黯只看了它一眼便挪开目光。
而在黑暗与白炽交织的海洋之中，苏晨的睫毛正微微颤抖，然后……
大地的震颤像是无法遏制的颤抖。
……
流淌着皇室之血的男人的瞳孔中写满着惊讶与愤怒。
黯努力地抬起头，望向她心中的希望。
见不到苏晨了。
但还没等接近，他面前的空间便就如同万花筒般折叠而出，瞬间将他笼罩其中，紧接着又一次将他砸向背后的无边尘浪之中！
……
……
因为有另一只手死死地攥住了暗金色的拳头，将之挡了下来。
而它也焦急着、绝望着、与无可奈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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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汇聚的巨墙正铺天盖地涌来，整个世界都变成灰黄之色，笼罩在废墟之上呼号的烈风听起来就如同哀嚎。
前所未有的疼痛、疲惫几乎要将她吞噬，她觉得自己身躯火辣辣的，仿佛随时都可以那样燃烧起来，变成炽烈的火，疲惫地燃烧殆尽。
暗金色的光芒瞬间拉近。
男人却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跌跌撞撞地扑倒在地面上，身躯的形态、面色几乎不像是人和图书的样子，他浑身都在颤抖，一点点、一点点捧起那四分五裂的小小身躯。
黯已经落在了地面上。
周围的黄沙、废墟，全在一刹那消失不见。
因此库卡斯等待着、徘徊着，一直计算着最优的选择，让自己不成为“送分题”。
黯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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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拳携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愤怒。
余光里瞥见在废墟与狂风角落里瑟缩的另一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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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头靠在苏晨的手背上喘息片刻，扭头看了一眼那道暗金色的身影。
仅仅掀起的劲风就将黯掀翻在地，破碎的身躯四分五裂。
她将孤独死去。
她想要与坏人战斗。
一直以来，她都忽略了被她抗在身上的苏晨在解析力量中的状态。
——黯正高高扬起她那破碎的、小小的拳头，跌跌撞撞地迈动脚步，嘴里哼唧着口号般的歌词，向自己发起可笑的冲锋。
男人的手指尖萦绕着令人心悸的苍白力量，缭绕着想要拼凑起黯的躯壳，他张着嘴，哽咽着如此哼唱。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一次，苏晨不见了？
他意识到，自己很可能被这个看起来蠢笨弱小的生物给耍了，对方看似绝望并徒劳地挣扎，但实际上，却早早地就有了打算，和自己藏猫猫那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某种布置，将苏晨彻底送走！
黯看着苏晨的睫毛微微颤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她小小的身躯向上升起，消失在阿诺瓦尔之环的世界里。
还会治愈他的伤势……
只是这一次，因为解析力量包裹苏晨，她在这里呆了更长的时间，她看着苏晨沉向解析力量的深处，轻声哼唱
这一次，她不会狼狈地逃亡，不会仓皇地逃窜，她要直面坏人。
她的脸也早已“龟裂”，像是恐怖片里破碎又被粘在一起的瓷娃娃，笑容显得狰狞而可怕，与之前简直是两个人。
黑暗的阿诺瓦尔之环空间，汹涌而来的解析力量倒映在黯的瞳孔之中。
希望之墙，正越来越近，可能只有不到两百米了。
与坏人战斗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