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支笏湖的后续
“哈哈~”姬宫十六夜天真又带着一点妩媚的笑声，让不少人驻足。
糸见雪没去教室，今天不开班会，她独自来到文艺部。
孝信低头不语，默认了她的看法。
“哪里，咳，趁人之危罢了，全是一些小花招。”源清素应道。
“我总觉得，不仅仅是工作的原因……”她语气空洞，满是迷茫，“小雪她，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远了。”
“不错。”神林御子点评。
源清素收回手，转了两下叶柄，仰头对银杏树说：
中世纪、野外求生、城里躲避追兵、金发公主、给公主穿衣服、神奇的花园、毁灭世界的恶龙……
“撒谎可不好。”源清素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岛羽眼睛泛酸，突然好想哭。
“昨天就回了东京，为什么不找我？还不回我消息。”
有的呈深绿色，有的呈黄绿色，还有的呈橘黄色。
糸见雪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径直走向后座已经打开的车门。
神林御子若无事情，表现得毫不在乎。
她冷漠高傲的神态，不会让人讨厌，反而更加勾引人心，认为这幅姿态是理所当然。
“科学……”源清素在绝望中，想起她用手机当电筒的事。
源清素思索着，什么时候和糸见沙耶加见一次，让她帮帮忙，想想办法。
‘完了，我成勾引姐夫的坏妹妹了。’糸见雪知道自己肯定被误会了。
身穿校服，裙子没有卷起，甚至连蝴蝶结都一如既往的工整，手里还拿着书包——这样的打扮，在今天反而显得另类。
北海道巫女的「伏雷」、「鸣雷」；
“好帅！”
一头黑发，姣好的长相，冷静的神态，简直是散发着魔气的阴暗生物，有一种神秘的魅力。
上野公园有一家名叫“韵松亭”的餐馆，四人将就餐地点选在那里。
但那也太没出息了，会挨姬宫十六夜的骂。
“我觉得我不仅是东大的主人，更是世界之王，天地的主宰，众生的……”
“你在敷衍我？”
“不得了！我要恋爱了！”
“做人还是要堂堂正正，咳咳。”
糸见雪从车上下来，经过校门时，对递来的传单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校舍。
姬宫十六夜双手握拳，标出可爱的激动尖叫。
糸见雪轻点了一下头：“说说你在经历了什么吧。”
“让你担心了。”
等菜上齐后，源清素问北海道巫女：“你刚才说，可以让我选奖励？”
糸见雪终于直起身体和_图_书，轻轻擦拭着眼泪。
“喂，等等，”源清素跟上去，“你们作为巫女，刚才就没有感觉到命运的指引？这是上天注定我们三个人在一起。”
从和话剧部联合举办活动那天开始，糸见雪一下子变了，变得没有任何情绪。
中午下了课，三人约在「安田讲堂」前的草坪见面。
昨晚偷偷溜过去，满足了舌欲，但之后被训了整整两个小时，全在教他怎么做人，总而言之，要有出息，要有统治者的气度。
“笑得太夸张了。”
四周来往学生看他的眼神，和四月他被乌鸦袭击的那一刻一模一样，真是久违了。
【鸫】这个身份，或许可以派上用场。
源清素想起了被北海道巫女埋在土里的感觉。
源清素取下飘落在头顶的银杏叶，旋转着叶柄，走向假装不认识他的两人。
所以，她又捶了源清素一下。
就在按住臀部上的裙摆，准备坐进去，她看见了骚动的源头。
“……”糸见雪撇开脸，望着夕阳下的东京湾。
糸见雪对这些评价充耳不闻，拒绝了话剧部和文艺部联合的庆功宴，她收拾好书包，锁上社团教室的门，独自离校。
这个魔女，不，妖精。
“多了一个人，会不会再掉一片落叶呢。”姬宫十六夜摊开手，望着头顶浓郁的银杏树荫。
“再来一片？”
“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大学生，要信科学。”源清素说。
“我信你啊。”
北海道巫女边吃盐烤鲇鱼，边沉吟思索。
“好。”姬宫十六夜笑着应道。
北海道巫女奇怪地看着他们两个。
“至少让我把东西放下来啊。”孝信抱怨。
“孝信，当时是不是不答应话剧部比较好？”岛羽手放在胸口，望着走在前面的糸见雪背影。
“走吧。”神林御子对姬宫十六夜说。
“只能说不愧是她，各方面都完美。”
“……嗯。”
原本热闹的放学时间，不知什么时候安静下来，四周全望着她。
午间的东京大学，现代和欧式建筑交叉呼应，形成一种独特的宁静氛围。
既然要讨论修行界的事，自然不能在学校的食堂吃饭。
所有人都对即将开始的文化祭充满了期待。
“哈哈哈哈！”
“御子，御子，他说要信科学！”姬宫十六夜拉着神林御子的手腕，笑得开心极了。
细腻光滑的皮肤，披至肩头的乌发，气质轻柔，正是北海道神社的
m.hetushu.com.com巫女、有着‘仙藻’称号的六出花。等文艺部另外两名成员来了之后，她说：“走吧。”
◇
有说有笑的学生，今天穿了便服，甚至没有带书包，而平时总是用看犯人的视线盯着他们的值班老师，今天也不见了踪影。
他现在聊天的同学，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彼此也不会向对方询问。
“我不信科学。”姬宫十六夜笑着说。
“很好啊。”源清素笑道，“不过，如果真遇到不能解决的事，不要逞强，随时来找我，可别让别人看见你的身体。”
“话剧部的戏剧太好看了！”
“我已经决定了，”糸见雪在他怀里低声说，“不会再依靠任何人。”
“没错没错，我也是！”
“八神雷可不可以？”他问北海道巫女。
◇
“演技好厉害，凉学姐哭的时候，我也跟着哭了！”
“我想着，你应该知道我安全了，所以……”源清素看着她的小脸，“而且，比起手机，我更想面对面告诉你。”
至此，八神雷，源清素已经得到六种。
姬宫十六夜打量神林御子和源清素；
“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又上过法语文学，又读过《莎士比亚诗集》，两者是并列关系！”
“没问题，不过我必须提醒你，不要轻易尝试妖身咒，我两次都是侥幸。如果没有危险，我早就让神林小姐给我准备千八百个妖怪残骸了。”
“嗯。”
她深吸一口气，见源清素依旧沉吟着，只好自己走过去。
“她不是说，这是她的工作状态嘛？等今天表演之后，冰雪女王又会回来了，啊，不对，她现在好像才是冰雪女王。”
“但也不信命运。”
伊势巫女的「火雷」、「裂雷」（同样没学，同样有的是机会）；
“看来进展很顺利啊。”姬宫十六夜脸上明明在笑，却没有一点笑意。
源清素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轻轻搂住她细小柔弱的身体。
源清素左手捂着心脏，一副心跳要停止的样子。
“你帮了北海道，太阁大人让我给你发奖励，你想要什么？”六出花说。
“那是委屈求全，什么下流。”源清素看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哦。学得怎么样？”
糸见雪依旧埋在他怀里，手握成拳头，无力地捶了他一下。
“听起来完全是一次下流的奇幻冒险，一点都不危险。”糸见雪认真地听完，忍不住说。ｈｔｔｐs://wｗｗ.ｈetushｕ.coｍ•ｃｏm
“只能死了。”神林御子开出一步到位的药方。
岛羽被孝信逗笑了，但余光瞥见糸见雪孤独的背影，刚刚扬起笑意的眼睛，又像湖水一样沉下去。
她看见源清素这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就生气。
姬宫十六夜双手抱着书，今天是乖巧的女大学生。
“花招怎么了？花招并没错，错的是坏招。”姬宫十六夜又说。
糸见雪站在源清素身边，抱着手臂，静静地等他开口。
四人沿着银杏大道，朝校门走去。
东京大学的银杏大道，树上的叶子不再像春、夏间那样鲜绿了。
“会给你添麻烦吗？”糸见雪放下橙汁，“我只要姐姐安全就好，并不是很想见到她。”
“是艺人吧？！”
一阵阵压低声音的惊呼。
“说到你姐姐，下个月你要去京都修行旅行是吧？”
源清素原本想假装责怪她，说她不听话，提前把信给了母亲，害他挨骂，但他打量她两眼，心里莫名地柔软下来。
神林御子正要伸手去接银杏叶，她拉住她的手，对源清素说：“只有一片，你要给谁？”
“待会儿再说，先找地方吃饭。”姬宫十六夜打断准备开口的源清素。
“那可要很久，没关系吗？”
取而代之的，是穿布偶服的学生，他们在派发宣传单。
在两人身边，还有一位人偶般漂亮的少女。
少在意别人的目光，不管他人的意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医学部较远，源清素到的时候，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已经到了。
两人下了楼，依旧是糸见雪朝源清素轻轻挥手，源清素目送她离开。
“回来继续学医。”
源清素伸手接住。
“妹妹到了叛逆期，开始嫌弃哥哥。”说完，不等糸见雪反驳，源清素开始叙述在北海道发生的事。
看着吃油炸泥鳅的人偶少女，源清素差点脱口而出：请给我钱。
至于前后两天，分别与两人接吻这件事——在「支笏湖」面临绝境时，源清素清楚地感觉到之前的生活充满遗憾。
“普通人得了妄想症，医生帮他们治，医生得了妄想症怎么办？”姬宫十六夜问神林御子。
继续往前走，来到医学部的地盘，沿途的学生大多认识了，纷纷向源清素打招呼。
“清少爷。”
“怎么好久没看见你？”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后，源清素叹气道，“今天放学后，我得去买点感冒药。”
“你这个骗子m.hetushu.com.com，坏蛋，疯子，你就该下地狱。”
“东大，你的主人又回来了。”源清素张开双臂，站在银杏大道中央，深吸一口气。
今天是樱木高中文化祭的第一天。
“嗯，怎么了？”
“你老是咳嗽干嘛？”姬宫十六夜瞅着他，“昨晚从我这里回去，中途感冒了？”
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没有任何私人情绪。
神林御子打量姬宫十六夜和源清素；
“那你信什么？”
神巫的「大雷」、「若雷」（还没学，不过有的是机会）；
在这间热闹的校园，只有糸见雪一人，既没有开心，也没有愤怒。
这时阳光正好，「安田讲堂」前的草坪上，全是玩闹的小孩子。
“早点回去吧，别人父母担心。”他说。
“……”
他再次微微张开双臂，宣告道：
“……嗯，好。”刚走进社团教室的岛羽，连忙应道。
“……等我哪天写自传，一定会写上这么一句：「九月二十八日，学校半黄的银杏树下，十六夜她笑得好甜，一个愉快的周一清晨。」”
“莎士比亚是英国人。”神林御子说。
“我会转告他们。”北海道巫女说。
“什么事？”糸见雪冷冰冰地问。
神林御子一脸‘我知道你不知道莎士比亚是哪国人，不用逞强’的慈爱表情。
“你安全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糸见雪看着东京湾，语气冷淡。
“最近才来，为了讨论剧本。”糸见雪说完，顿了顿，又有一点点卖弄、尽量冷静地说，“这里的饮料可以无限续杯。”
源清素回过头，看见文学馆前，姬宫十六夜正用指尖贴着嘴唇，向他投来一个飞吻。
“给，秋天。”他将落叶递给两人。
“哥……你最没资格说我。”糸见雪没好气道。
“好了好了，这可是校门，我觉得你的高中生活已经彻底完蛋了，要被捉弄上十年。”
“不能过分。”
他想以后的人生活得自私一点。
原先和源清素是朋友的雅菜、稻叶，已经不和他说话。
“好歹是上过法语文学课，读过《莎士比亚诗集》的人。”源清素拿着《生理学》、《医学英语》、《药理学》三本书的手，像个学者似的背在身后。
特别是和话剧部走在一起的岛羽和孝信，长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源清素问头发变成黑色的六出花，他走过来，带走了绝大多数女性的目光。
“漫画？”
“小雪？已和-图-书经放学了？”源清素从「鸣雷」中回过神。
只剩下神道教的「黑雷」、「土雷」。
“《七龙珠》。”
一片早早成熟的银杏叶，就在三人的注视下，慢悠悠落下来。
“你们三个气色很好呢。”北海道巫女说。
放学后，源清素嘴上说着要去买感冒药，和她们分开了。
糸见雪放下抱着手臂的手，上前两步，额头抵在源清素胸口，手揪住他的衣服。
这些小孩，还有带着他们的大人们，全都有意无意观察三人。
“要不是打不过……”在两人的注视下，世界之王·源清素，决定忍辱负重。
“我回来了。”他笑着说：
到了文学部，两人进楼，源清素还要继续往前走。
“一次活动结束，很多事需要汇报，我也没带手机。”
“还是小夜子最疼我！”
“嗯，我已经和母亲说了，和同学参加庆功宴，晚点回去。”
“什么‘你’，叫‘哥哥’或者‘清素哥’。”
源清素也将指尖贴在嘴唇，也给她一个飞吻。
“可以，”她点了下头，“但不能教给别人，你也要拿妖身咒来换。”
“我已经决定了，不会再对你用敬语，反正你和姐姐的关系也是假的。”糸见雪端起橙汁，喝了一口。
姬宫十六夜笑得开心极了，情不自禁挽住神林御子的手臂。
源清素也被逗笑了。
◇
神林御子笑着轻哼了一声，不知道是蔑视，还是早知如此。
她表情平淡，源清素看出来了，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死活，就像雪不在乎落在淤泥里，还是落在树梢上。
“我找她也有事。”源清素说了一句。
“请假学漫画去了。”
“家庭餐厅？私人医院的二小姐也会来这种地方啊。”源清素打量四周。
“到时候我想办法，让你们见一面。”
一如既往，他那悦耳嗓音的娓娓道来，哪怕再无聊的故事，甚至只是报电车站台的站名，都让人百听不厌。
本想去更安静的地方，但糸见雪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背靠校园围墙，左手指尖转钥匙圈似的把玩着一个金色杯子，右手揣在兜里，看着眼前落日熔金的东京湾，实际应该在思考着什么。
面朝东京湾的校门，挂着马戏团似的五彩横幅。
“听说剧本是糸见雪写的，想不到一向冷冰冰的她，竟然写出这么感人的剧本。”
“不好意思，源先生，我们信科学。”神林御子回答。
他是去千叶，众人都知道，这是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