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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怕的不是攻击的鱼类，是那些‘好像是内脏长在外面的鱼，它们紧贴蓝色护罩，面无表情注视着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嗯？”源清素正看得目不转睛，回过神来“啊”了一声，“我从小就喜欢这些生物，蝴蝶前辈怕的话，可以把它当成暴鲤龙、小锯鳄、暴飞龙。”

“又疯了一个。”胖子说。

“潜艇！潜艇！便宜卖！官方已经当掉深处理了，绝对不会追查，放心购！”

早苗纱罗一脸迷醉，重新睁开的双眼水汪汪的。

“我们太弱了，三千子又因为其他组组长耍赖，新人组和老人组都不能参加。”优花叹气说。

有东西在脚步，祂在靠近，敲门了——越这样想，心里越发冷，同时也越兴奋。

明明自己的弟弟被源清素杀了，但源清素不但放过九组一次，现在又准备帮他们在大战中活下来。

“你们今年有进步吗？”马脸问。

举行比武的地点，类似罗马角斗场，中间的擂台是一个巨型深坑。

“先下去再说吧，海上热死了。”优花拉了拉衣裳领口，稍稍露出一些白皙的胸口。

穿过黑暗，海沟底部是一座由珊瑚丛林构成的华美神殿，绮丽梦幻。

水并不浑浊，只是没了光线，源清素早已习惯了黑暗。

偏瘦，身材颀长，看起来挺顺眼。

“新人组不用说了，”戴黑蝴蝶面具的优花开口，“我们老人组要好好努力，今年再拿不出成绩，工资又要组长自己贴钱。”

不过别看胖子这样，大家心里都很认同他。

“组长怎么还没来？”兔子遥望四国的方向。

隔着蓝色水罩，能非常清晰地看清沧龙的鳞片，坚硬光滑如精铁浇筑。

“第一次来大家都这样，但看了也没用，根本买不起，你看看，我们大部分现在还是穿普通衣服，武器更是一件没有。”

兔子看他的样子，带笑道：

“……小弟，醒醒。”

住进白山神社的前三天，漆黑的屋外总是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甚至咳嗽声。

‘不知道自称小水的水天巫女，是不是也修炼了这样的咒。’源清素想着。

“喂，你在偷笑是不是？！”马脸恼火道。

“有帅哥。”她优雅地擦拭下嘴唇，好像要流出晶莹的口水，“而且还是处|男。”

“他叫马脸。”兔子小姐偷笑道。

“鸫君，你修行几年了？”兔www.hetushu.com.com子问。

海面风平浪静，头顶烈日当空，就算使用神力，滋味也不好受。

“戴狐狸面具，不是应该叫狐狸吗？”马脸说。

巨型章鱼从天而降，满是吸盘的触手，搓肉圆似的裹住众人。

他一个人在那儿后悔地挠头。

众人都不接他的话。

蓝色护罩依旧不加速，不减速，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朝海底沉去。

黑漆漆的海沟，仿佛通往冥界的裂缝，蓝色护罩沉进去。

源清素连比武都忘了，要不是糸见沙耶加拽着，早就蹲路边的摊子上。

“我会给大家加油的。”柳生三千子换了五线谱面具，拎着琵琶琴盒，声音柔弱好听。

“你知道新人组比武吗？”马脸懒得站，靠在水罩壁上。

“高二！”

“你这段时间，”糸见沙耶加低声说，“从我这儿学了不少咒法，还不够？”

作为【高天原】外部成员，她知道这次计划，心理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走进宫殿，源清素似乎还在呢喃着‘我的，我的，你们的都是我的’，众人也不管他。

“鸫，你过来，我跟你说一些新人战的注意事项。”糸见沙耶加说着，领源清素走在最前面。

兔子看了眼组长，她戴着白猫面具，不过没有人喊她猫姐，都称呼组长。

偶尔也想一下：待会儿怎么让神林御子和姬宫十六夜，帮他把珊瑚神殿搬走——外面的地摊就算了，唯独这神殿，让他真的有点想收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胖子我的小弟，我来保护你！”

“是我给你提供这个机会，你拿八成，奖金等于没有，两成半。”

“……”

“胖子，你怎么又换面具了？这面具你以前不是戴过吗？”兔子负责情报，记性很好。

“我最近顿悟了，”胖子用比和尚还要和尚的语气说，“老婆四个月一换，我是宠幸不过来的，所以从今天开始，我只粉初音公主殿下一个人。”

“齐了。”说完，羽生千歌看了眼戴狐狸面具，穿学校运动服的源清素。

“我有些进步，但……”和尚话说了一半，大家明白他的意思。

“谢谢胖子哥！”

“我喜欢猫姐，想追求她，所以就来了。”

等讲解完情报，已经到了入场时间。

“组长！”众人齐声喊，或高兴、或尊敬。

“前辈，你……叫马？和图书”源清素看着他的马面具，迟疑道。

“没有没有！”源清素正过脸上，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挺得笔直的背，可以看出他的严肃，“马脸前辈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偷笑！”

兔子和胖子围着源清素，给他一一介绍九组的成员。

“栋君，你为什么加入九组啊？”兔子孜孜不倦地打探情报。

“那能怪我吗？谁让那个人把盔甲做成双子座黄金圣衣的样子，这谁能抵抗的诱惑？你说是不是，小弟？”

“八层。”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嗯——”源清素挠挠后脑勺，想了想，试探着说，“会背五百多只宝可梦的名字？”

“哼~”胖子双手叉腰，“我的战斗力从100提升到了139，从今天开始，你们称呼我龟仙人！啊，早知道穿龟仙服来好了！”

沧龙死死咬住这个蓝色圆球，像是咬了钩的鱼，被拖着下沉，最后像是终于明白吃不了，才不甘心地松开嘴。

“就算有新人，基本也拿不到。”兔子说。

按照计划，等源清素在新人战拿到了奖励，立马通知神林御子，让她们发起攻击。

众人一一说了，情况都差不多，有进步，但没把握打进老人组前十。

“咦——”众人全都惊讶地看着他。

“我平时不出门，每次去一趟海底，都要出门晒晒太……”胖子话没说，突然屏住了呼吸。

一组组长，早苗纱罗，和水天宫巫女齐名，组内成员全是男性，修炼的咒法据说是中华传过来的采阳补阴。

“嗯。”源清素少年似的点头，“我会努力的！”

很少一部分交易可以用钱，大多是以物易物，咒法是硬通货。

“阿弥陀佛。”和尚唱了一声佛号，依然双手合十。

“你不害怕吗？”优花忍不住问。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统统搬回去。”源清素像是没听见，收集瘾上来了。

“以你的修为，只要不是运气太差，进前十应该没问题。”她说。

到了这个深度，仿佛世界毁灭，他们行走在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之中。

“不，骗你的是八成，就两层吧。”

再往下，光线彻底消失，四周一片黑暗。

“咒法是组织的事，我教你咒法、分享感悟，不也没收费？”

“理解不了男高中生的想法。”优花摇摇头。

“组长，这是谁啊？”兔子指着源清素和-图-书问。

“我也是。”一个猴子面具的人说。

到了黑沉沉的海底，借助神力光芒，看着那些峥嵘的沙石，仿佛是世界末日的一角，又像千军万马的残骸。

加入九组后，或许是因为戴面具的原因，说话也不怕人，把修行当游戏，十分勤奋。

“不要钱？”糸见沙耶加问。

黑暗中，无声地窜出一头史前的沧龙，一口咬住蓝色护罩。

“嗯。”糸见沙耶加点了一下头，问羽生千歌，“菖蒲，人到齐了吗？”

六月镰仓之后，九组再次聚首，他们站在大海上，聊着最近的事情，以及即将开始的比武。

茫茫大海，一片深蓝，阳光耀眼。

下沉得很悠然，不慌不忙，众人欣赏着周围铺展的风景，观察海水的流动。

源清素嘴里嘀咕，眼睛在观察每一个经过的修行者。

源清素不说话了，九组几个男的，敬佩地朝他竖起大拇指。

“白垩纪已经灭绝的动物都有啊！”源清素大开眼界。

“那小子到底怎么修行的？”一个戴初音面具的胖子，手托着双下巴思索，“才三个月，就能打败菖蒲姐，难道吃了精神树的果实？”

神殿内，人来人往，热闹无比。

“骗你的，你是我女朋友，我怎么会这么不顾情面。”源清素声音里带着笑意。

“走吧。”糸见沙耶加话音一落，蓝色水罩如气球充气般扩张变大，将九组的人全拢住。

胖子上次戴了一个叫什么蒂法的女人面具，还说自己找到了真爱，从此再也不会喜欢别人。

海里的土地根本不值钱，深坑内，布置有小型湖泊、草地、怪石群、悬崖。

“哦哦，这样啊，谢谢兔子姐。”源清素连忙道谢。

“那个尽力就好了，不用太放在心上。”胖子说，“有些组的人下手特别狠，首先保证不要受伤。”

杀人不是我的目的——源清素的这句话，再次浮现在羽生千歌的脑海里。

糸见沙耶加刚从兔子那里，拿到其他组新人的情报，大概的来历、咒法、过往战斗记录等等。

青色运动服，胸口的名牌撕了，长袖长裤，像是体育课上翻墙溜出来的男子高中生。

那个时候他会刻意忘记一千米外的神林御子，彻底投身黑暗。

糸见沙耶加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好，你进了前十，奖金拿两成。”

这样，可以让原本没有任何胜算的老人战取m.hetushu.com.com消，九个组平分来年的资金——这是糸见沙耶加的小小阴谋。

“那是犯罪，我从不犯罪，我是好人。”

蓝色水罩又沉了一会儿，阳光已细若光弦，在水波间斜斜插落，四下森冷起来。

“我找来的新人，自我介绍一下。”糸见沙耶加说。

“鸫。”糸见沙耶加唤了一声。

“在这。”糸见沙耶加从海底升上来，一个蓝色水罩裹着她和源清素。

沿途的回廊上，不少修行者在摆摊，有卖武器的，有卖衣服的，有卖情报的，有卖看起来是破烂的杂物，甚至有卖丹药的。

他回忆糸见沙耶加说的情报。

利齿刮擦过蓝色护罩，犹如刀尖划过金属，那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一头抹香鲸咕咕地叫着，从众人身边游过。

蓝色护罩在水底行走，越过怪兽尸体一般的沉船残骸，翻过一座山丘，来到一片海沟。

“嗯哼！”胖子头往后扬起，双下巴总算没了。

“很有精神，你的特技是什么？”胖子问。

拿了工资，不但养自己，还给家里贴钱，变成了大部分人心目中的积极青年。

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越害怕，等天亮，他就变得越坚强。

短暂沉默后，胖子发神经似的哈哈大笑，亲昵地拍打源清素的肩。

“每年都是一组、二组，今年三组新进了一个十二次战役的修行者，或许也有希望。”头发如钢针、戴佛陀的和尚，双手合十。

“猫姐让我不要说。”源清素老实回答。

“特技？”源清素疑惑道。

这里的鱼不同于水族馆所接触的鱼群，具有十足的野性，不断攻击护罩。

“哪儿？”众人望向海岸，阳光耀眼，什么也没看到。

“和尚，你一直这么诚心，那个源清素用脚踩阿弥陀佛，结果修行的还比你快，我看你干脆也去踩一脚算了。”

“几年级？”

“每次进入海底，我都认识到太阳光对人类是最宝贵的东西。”优花的声音不大，但在吞噬了一切的深海，却大到有些刺耳。

源清素别开脸，肩膀抖动。

“这不是组织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你出一円，我就保证给你解决一円的烦恼。”源清素双眼盯着一个卖潜艇的地摊。

马脸哼了一声，其实也没生气，他被嘲笑惯了。

不进入修行界，在人人平等的社会，大家对于过分出色的人都畏首畏尾，更别说修行界追求一名ｈｅtusｈｕ.ｃｏｍ•ｃom歌仙级的女生。

她在他耳边轻声说：“既然来了，想办法进入新人战前十。”

观众绕圈而坐，首尾相连，九组和一组正好靠在一起，两位组长有一句每一句地闲聊。

“你好意思说别人疯？”马脸嘲笑他，“第一次来，抱着三组卖的盔甲死活不放手，害我们被其他组嘲笑一整天。”

“今年我们组没有新人，新人奖励是没希望了。”马脸叹气。

“我的，这珊瑚神殿也是我的。”

众人原本性格就不错，又觉得鸫这个人有一股让人亲近的气息，对他印象都挺好

官方有的是比这正规的“修行者商店街”，阴阳寮就有，但他修行时间短，根本没空去这些地方。

“来了。”柳生三千子突然说。

水罩带着众人沉入水中，刚才还热闹的海面，转眼间寂静无声。

这时，正在询问六月镰仓大佛事件的早苗纱罗，突然闭上眼，对着空中轻嗅。

蓝色水罩既不减速，也不加速，巨型章鱼追击着下潜了一千米，才放开它们。

上次一起抵抗神巫的大战，还有逃命的短暂相处，九组的人已经知道柳生三千子性格善良文弱，都接纳她、喜欢她。

“大家好，我是鸫，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源清素的声音，大概年轻了三四年。

商人有的戴面具，有的估计早就被官方悬赏，懒得再戴。

九组众人松了一口气，就像从村子出来，走了半小时的夜路，终于到了街上的夜市。

她全都告诉了源清素。

他进九组的理由十分奇葩——想啃老，为了保护辛苦工作的父母。

源清素看了一眼，一组组长是一位容貌美丽、身材丰|满的中年贵妇，穿着是西式的高贵风。

“怎么了？”糸见沙耶加问。

“是！”源清素大声回答。

“你是高中生？”胖子踩着水波走过来问。

“鸫君，”兔子忍不住说，“胖子的‘特技’，是指你是为了保护谁加入九组。”

谁让他脸长，只能找马面具，结果最后还是被喊‘马脸’。

不时有鱼成群结队，它们遮天蔽日，有时聚在一起，有时又轰然而散。

蓝色护罩进入珊瑚宫殿，便自动消散了，珊瑚神殿内竟然没有水。

兔子瞅了他一眼，嘲笑道：

“加入神道教的人，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

神林御子也不觉得他需要浪费时间去这种地方，穿的、用的、使的，都已经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