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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确定了吗？”

脚步才刚踏出一步，就被早有预料地阻止。

“……找妳们父亲来看体育祭，就这么让妳感动吗？”

“怎么，我一个女生都做好准备等你来亲了，你又有什么好犹豫的？”

“……”

少女的各种香味涌了过来，浅田稍微后仰拉开距离，脸上同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哪怕脸皮早已千锤百炼，浅田的羞耻心和良知还是让他有所顾虑，像个矫情的贱人一样犹豫不决起来。

第一次觉得做出改变真好、第一次度过最开心的体育祭、第一次回家后满脑子都是学校的事情，回想起来都忍不住笑得跟傻子一样——

毕竟几个小时前才半推半就地被四叶亲过，甚至还不小心伸了个舌头……现在连嘴都没洗，就要夺走二乃的初吻。

讨厌的胆小鬼。

第一次有人回应了我的任性愿望；

毕竟原因出在自己身上，他当然不可能忘记当时的场景、她那紧张而柔弱的背影，以及自己毫无犹豫的肯定回应。

身后传来略显动摇的声音：“二乃，妳……”

眸中凝着朦胧的水雾，逞强地不愿凝结成水珠。和-图-书

浅田真一缓缓移开视线，似乎轻声叹息了一句。

这时候在大吵大闹、追根究柢，只会让自己像个失败者一样，狼狈得难看。

心里冒出抗拒的想法，莫名的恐惧涌上了脑海，从指端末梢传来了冰冷的感觉——像是不愿接受他接下来说出的话一样，二乃几乎想捂住耳朵、找个借口离开这里。

话音落下，空气沉默了数秒。

“要不，明天……”

那约定宛如一块礁石，让二乃能在感情的乱流中站稳身子，摆脱不知所措的迷惘，找回两人相处的安全距离。

那是稍微有点尖细、扭曲的高喊声。

在『稻草富翁』的那天下午，二乃曾于保健室中和他立下了约定：

二乃只是紧抓不放地瞪着浅田，他那不敢置信般地愣住的表情，在水雾中逐渐模糊、碎裂。

“好了，我已经重新告过白了，按照约定……你会怎么回应我呢？”

“然后在这之上的——”

“或许对你来说，那些事不过是随手施舍的善心，是你顺手给予的温柔，类似的事情早就不知道对多少个女生做过了。”

——不ｗww.ｈｅtusｈｕ•ｃｏm.ｃom要。

她平静转身，短发飞扬，没有给他任何挽留的机会。

撑在桌上的手，缓缓握紧成拳头。

她只是宛如盯上了猎物的豹猫一般，微弯起狭长的眸子，强作着游刃有余的模样，从高处俯视椅子上默不作声的他。

她垂下了脑袋，用手臂抹去了眼泪，吸了吸发红的鼻头。

话音落下，二乃只觉得胸口越来越冷，冷到发痛，冷到牙关都有些颤抖。

“我喜欢你，从那天到现在，没有变过。”

“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听她这么一说，浅田很快就回想了起来——那也不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擅自对我好、擅自解决我的烦恼、又擅自走进我的心里不肯离开，却摆出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那么游刃有余。”

第一次有人帮助我们全家人都能在体育祭里相见；

“我记得，但是……”他轻蹙起眉，有种不知该不该说出口的犹豫和古怪。

胆小鬼。

“浅田真一，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我果然都很讨厌你。最讨厌了！”

想到这里，他也明白了二乃此刻的变化到底是因何而起。

“和*图*书该怎么说好呢……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做出这种事啊……”

不论这是第几次的告白，二乃依旧红霞满面，却从未有过犹豫。

“五月……难不成四叶也……”

在稍为偏斜的气氛之中，他有所顾虑地皱起了眉，嗓音还是自己最喜欢的温柔腔调。

也第一次，有人让我又喜欢又讨厌得不想离开。”

中野二乃，想让自己能为了憧憬的恋爱而感到骄傲，不论留下还是离开，都不准有任何的委曲求全。

手掌忽然抬至嘴边，她露出了恶作剧般的俏皮微笑：“至于未来会不会也是这样，那就要看你表现了噢？”

哪怕做出选择的时候，会尝到刀割斧砍一般的痛苦——那也好过失去了抬头挺胸的资格。

二乃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轻轻咬住了嘴唇，双颊上的绯红更深，眼眸水润，视线却没有从他脸上离开。

“妳该不会，要在这里说吧？”

“不说话，是吗？”

双手环在胸前，葱白指尖又缩进了袖子里，暗自紧张地握起。

二乃并没有去看身后众人的表情，没有那个必要。

沉默半晌后。

手指自然地探ｈeｔushｕ.ｃom.ｃom出袖子，垂在身侧，仿佛正说出一件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般，声音并没有特地放大，却依然清晰地传遍了整间学生会室。

她更加用力地咬紧了唇，目光越发强烈地盯着他的表情，大腿紧绷地踩着地面，让自己能够抬头挺胸地站在他面前。

浅田沉默地看着她，那藏不住动摇的平静表情，让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蓦地直起身子，短发落在肩上。

“……”

『等我能再次说出“我喜欢你”的那个时候……就拿走我的初吻吧，由你主动。』

“别担心，吃不出奇怪味道的……大概。你那什么表情啊！我也没亲过或被亲过，怎么知道会不会！？”

“一定要今天……履行约定吗？”

二乃笑容敛起，细眉轻挑，步步紧逼。

“约定作废，我先回去了。”

浅田愕然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泫然欲泣、却紧绷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委屈的俏脸。

最坏的预感。最坏的发展。

“怎么，难道你……不敢吗？”

好似没有听见那话语中的失望、害怕与怯弱，浅田微妙地抿住唇片，手掌撑着额角，从喉间发出了沉吟。

“你觉得和_图_书这是小事？”

和方才的表情完全不同，她冷声开口：“直说吧，真君。你现在不敢当着文乃她们的面和我接吻，对不对？”

“但对我来说，那还是第一次，有人将我的抱怨听了进去；

“够了！”

第一次有人让我从父亲那里得到了鼓励；

只要不听见他的回答，自己就不用做出选择，可以继续什么都不知道似地，赖在他的身旁。

浅田真一记得很清楚。

没有理会身后的对话，甚至连目光的热度也感受不到。

“抱歉，请先让他们说完话。”

“唇膏也是为了这特意涂的？”

——但，这样是不行的。这样得不到真正的幸褔。

话还没说完，一双手就用力地拍在了桌上，吓了他好大一跳。

“喜欢你。最喜欢了！”

浅田苦笑似地问道。

唇角抿了起来，二乃认真地看向他的双眼，眸中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彩。

“嗯，现在对二乃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可以请你们这里安静看着吗？”

“那么多的第一次都被他拿走了，你说，我除了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还能怎么办？”

“保健室说过的话，别说你忘记了！”

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