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百六十三章 以物易物？
被这奇怪的坚持所逼迫，心不甘情不愿地提着装了四、五颗蜜柑的袋子，浅田离开家门上学去了。
直到上课钟声响起，两人之间的气氛仍是那样安静平稳，就和过去的无数个日子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浅田同学，那是什么？”
隔天早上。
“瑠衣给我们寄了一盒蜜柑，你拿几颗到学校饭后吃吧，补充维生素C。”
浅田好似听见了她深吸一口气的声音，但为了眼前少女在自己心中的良好形象，他将其归为错觉处理。
“才不是呢～”
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文乃又软趴趴地倒回了桌面，扁着脸没什么精神。
趴在桌上，挪动着略带血丝的双眼，古桥文乃无力地斜了他一眼，随后气若游丝般缓缓开口。
四叶偶尔看着地面，偶尔看着天空，又偶尔和他的视线与嘴唇对上，脸蛋微微透着红润和慌张，似乎正在尽力寻找着话题。
“浅田君，这个枕头是……？”
他把枕头垫在了自己的颈边，向后一靠，倚着树干惬意地休息起来。
浅田想了想，拿着颈枕对她提议：“下两节课是古文跟现代文，妳可以正大光明的睡觉，这枕头要不借妳吧？至少能睡得更舒服一点。”
和他疑惑的目光对上，四叶却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只是坐在他身旁抱起膝盖，朝天空露出了轻快开朗的笑https://m.hetushu.com.com容。
呀，难道说……
他不像是会带枕头来学校的人，以前也没带过，今天怎么就刚好在她急需一场质量上佳的睡眠来恢复精神的时候，带来一个看起来就很好睡的枕头呢？
“……毕竟是我说的，当然。”
“唔，谢谢你。”文乃微微颔首，将枕头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趴了上去，白皙柔软的脸颊接触到枕面，随后是如瀑般的墨色发丝倾泄而上，一双小鹿般湿润且灵动的双眼侧了过来，眨了眨朝他望去。
“妳到底在干什么啊……都快期中考了还这么浪，小心桐须老师知道了给妳补习。”
只是在看着沉睡的她会不会做出反应之前，浅田就听见前座传来一道按捺不住的喷笑声。
嘶——
他仔细瞧了好半晌，见五月还没到教室，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凑过去，轻轻摸了摸她光洁的额头，将压乱的浏海拨到一旁，露出一对睫毛微颤的紧闭双眼。
不过毕竟是自己用过的枕头，即使没有留下口水，那也不好没洗过就交给女生使用。
望着古桥文乃眼底下的黑眼圈，浅田虽然很想让她自食苦果，但实在于心不忍——如果枕头是自己买的话就直接送她了，四叶送的东西却不能这么处理，只能暂时借她来好好睡过早上这两节课，后和-图-书面才能打起精神去认真学习。
浅田摇了摇头，没有继续盯着少女进食的模样，伸了个懒腰后，仰起放空般的视线，开始欣赏着早晨色彩斑斓的天空。
“多了就送人啊。”
又或许变化太过微小，正如同肩膀与肩膀之间的距离一样，恍然间，似乎有着什么在悄悄改变
“毕竟是瑠衣送我的，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喔，这样啊。”
最后她干脆头也不抬，直接抱着枕头装起睡来，装着装着，三秒过后就真正地进入熟睡状态，傻呼呼却美得冒泡的睡颜也侧了过来，毫无防备地面向浅田。
虽然是颈枕，但这种类型的枕头也被设计成可以垫在脑袋下趴着睡，似乎还有一定的助眠作用。
“唔，好吃！”
但浅田依旧不解，她把枕头带来学校是想怎么处理啊？
“祝好梦，文乃。”
“昨天发现一部好看的电视剧，一不小心就沉迷了进去，大概只睡了一两个小时而已吧我……”
浅田带着枕头回到教室。
浅田想了想，也就懒得想了。原因并不重要。
“行吧……”
“如果浅田同不介意的话，就把这当作是蜜柑的回礼吧！”
“那、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呃，我真的可以使用吧？浅田君，不会讨厌？”
不仅不卫生，还不绅士。
“浅田同学，这个蜜柑好好吃啊！是我这m.hetushu.com.com辈子吃过的蜜柑中前三名的好吃！”
“妳怎么回事？熬夜去做坏事了吗？”
“……”
浅田最后还是坦白相告，将选择权交给了她。本以为文乃会直言拒绝、再不济也得在欲望和矜持之间犹豫几分，最后选择女孩子的羞耻心而婉拒了他。
她用侧脸感受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转动脸庞，正脸压进了柔软的枕头当中，就这样埋在里面．沉默了好几秒。
豁然想起了什么，她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U形枕头，献宝似地放在浅田的腿上。
“那个……”
虽然现在是盛产蜜柑的季节，不过母亲，您平时也没这么关心我缺不缺维生素C啊……
“多谢夸奖。”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晨曦的金光，微卷的白云，淡蓝色的天幕，就像调色盘变成了画布，在遥不可及的地方挥洒出艳丽的光彩。
“挺柔软的耶。”
浅田眼角微抽。
大概已经刻进了DNA里了吧。
“那就好。”
“真的吗？那就好。”
她用最快的速度将蜜柑吃光、把皮用面纸包好，准备等一下拿去垃圾桶丢之后，不动声色地坐得离他更近了一些。
原先柔和温暖的笑意，瞬间如液氮糊脸似地冷了下来，变成一张毫无感情的死人表情。
“蜜柑，瑠衣寄来的。”
“我刚吃过了，妳吃就行。”
四叶悄悄瞄着他的侧脸，和_图_书似乎对他唇边的微笑很感兴趣，又似乎不止如此。
“对了！浅田同学，这个给你！”
古桥文乃这时已经到校，他回座位时看了她一眼，不由吓了一跳。
四叶嘻嘻笑着：“浅田同学，真是妹控呢！”
压低了音量，嗓音温柔，希望她能在梦中听见。
“这是我之前参加社区抽奖时抽到的，平常用不到、一花类似的东西又很多，二乃她们也不需要，正烦恼着该怎么处理呢……
“我知道的啦，不会有下次的……”昏昏欲睡般地这么说着，文乃这时也发现了他手中的枕头，朦胧的睡眼有些好奇地睁大，她勉强提起精神问：
甘甜的汁水在口腔中迸开，四叶一手掩着小嘴、同时双眼发亮地对浅田上下挥舞着小拳头。
但浅田还是察觉到了，疑惑地歪下头，用眼神询问。
“噗，偶像剧吗……”
浅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点头。
浅田露出笑容，虽然蜜柑不是他买的，但这不妨碍他为这句称赞而感到与有荣焉。
“带个一颗就行了，我又不是多喜欢吃。”
出门前，母亲不由分说地塞了一小袋蜜柑给他，这让浅田真一有些莫名其妙。
却没想到，古桥文乃微怔半秒后，也没说什么，而是伸出白玉般的小手，从他手中接过枕头，俏脸微红地道。
他无奈叹气，从袋子里拿出一颗蜜柑放在她桌子上，看了眼和图书不久前还戴在自己脖子上的颈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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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吃边聊着天，她皱了皱眉，拿着半颗蜜柑问：“浅田同学不吃吗？”
晨练完，浅田和四叶在大树下休息。他从袋子里拿了一颗蜜柑递给面带好奇的四叶，她高兴地道完谢后，便直接剥开来吃了。
虽然他自己还没说话，文乃就像察觉到了自己做出什么事情一样，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在椅子上．发丝下的白净耳根迅速发红。
“……那妳还带过来？”
他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熬夜时，古桥文乃对他说的那几句话。（第一卷）
浅田讶异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总觉得她说的话好似带着歧意，但看她像是别无用心的模样，只能认为是自己的思想过于龌龊了。
“四叶刚才送我的。作为蜜柑的答礼。”
虽然价格上有些不对等，浅田还是收下了这份回礼——蜜柑和枕头对他们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事物，所以从某方面来，这两样的价值是相等的。
浅田回到座位上，伸手抓住前座那位同学的领子，阴风呼啸般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一字一句，都带着逐渐浓烈的杀意。
“上杉同学，很好笑吗？好笑的话，就让我们来一场久违的、属于男人的亲密交流吧……”
路上有点口渴，他便剥了一颗来解馋，却发现这蜜柑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好吃，水分多又甜，连不喜欢甜品的浅田都觉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