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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安安老师。”

他却是冲着圈圈的，仿佛想要用目光把她扫描一遍，死盯着她的小脸，那模样有些吓人。

这时，慕成东和护士小岑一前一后进来了。

封信却不为她的变化所动：“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但我希望你和我一样记得，当初你曾付出什么才留住了她。姚姚，对圈圈好一点儿，你是她妈妈。”

我守着她，封信起身出去打电话。

是她手上的皮包。

圈圈突然在我怀里，喊了一声：“爸爸！”

我苦笑：“好像……是吧。”

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几个人相见，心里暗叹一声，真是好尴尬。

我接着说：“因为我没有做错事情，所以你不应该打我骂我。很多事情，我们小的时候不明白，但是我们要有耐心，等长大以后再把它弄明白。安安老师其实也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圈圈不是坏孩子，圈圈只是想保护妈妈，可是你用错了方法。还有啊，不管是你爸爸，还是妈妈，还是安安老师，我们都是爱你的。所以，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如果像今天一样随便离开保姆，可能会发生危险，那我们都会很伤心的。”

过了几秒，她突然松懈下来一般，收敛了ｈｔｔｐs://ｗww.hetｕsｈｕ•com.coｍ开始的暴怒和失态，另一只手优雅地抬起，在封信抓住她的那只手上轻轻一拂。

我轻轻叫她：“圈圈，你还认得我吗？”

……

圈圈要我给她讲故事。

我怀里的圈圈随着她每说一个字就颤动一下。

姚姚笑得很是轻快：“封信，你是想要这个孩子？”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是个透明人。

女人穿着一身精致的白色小皮草，价值不菲的小包正拿在手中高高扬起，妆容依然和每次见面一样一丝不乱，美丽端庄，但气焰却也和每次见面一样尖锐嚣张。

原本乖巧地窝在我怀里听故事的圈圈突然紧张起来，不安地挣扎着坐起，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地盯着门。

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本能地转身护住圈圈，与此同时，后背上立刻挨了一记用力的抽打。

但眼下没有时间想这些，让人不安的是她对圈圈的态度。

“这时，又有人敲门……”

封信的手松开了。

“瑞琪对蝴蝶结说：你不会再飞走了对吗？”

我刚想问他怎么了，却见他已经直起身子，面色铁青，一言不发地冲向了门外。

圈圈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和图书

她发烧才退，一受惊，又有些热度回升。

圈圈一觉睡醒，已经是四个小时后了。

我给她穿好衣服，然后坐在床边，面对着她。

她似乎没料到我会说这个，大大的眼睛机灵地一闪，抿了抿小嘴看着我。

他似乎记得自己好像离开时还因为后门没关紧奇怪了一下，但脑子糊糊的，也没有多想，随手关上就锁车离开了。

他的声音严肃，但并不躁怒，和姚姚不同，他说出来的话绝对无法让人感觉是在威胁，但你却清楚地知道，他是认真地考虑过要这么做。

开始我一直担心她会闹，但是奇怪的是，她见到我却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尖叫攻击。

虽然隔着一尺远，但我仿佛都感觉到了她周身迸发的冷气。

她要我讲有一次在早教中心的课堂上，我讲了一半的一个故事。

我觉得她这样说不太合适，刚想阻止她，却见原本一脸笑模笑样的慕成东突然脸色一沉，表情大变。

据那辆白色越野车的主人分析，他停车时因为加夜班的原因有点儿打瞌睡，精神也不太集中，他锁车前在车边接了一个电话，有可能就是那时候小孩偷偷爬上了后座。

我说：“圈圈，安安老师一直想和你说一件事，不管你明www.hetushu.com.com不明白，但你上次那样打我，是不对的。”

我还没想明白，就见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一个身影带着门外的冷风冲了进来。

她看似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竟然抬头笑了起来。

圈圈一直没有开口，但看到封信却非常乖顺，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并不指望这么大的孩子能听得懂我的话，在谈话的过程里，我降低音调，放低身子，和她处在平等的位置，用我的身体语言和眼神柔和地让她感觉我的善意。

我高兴起来，开始还担心她一直不说话是不是被吓得失语了，看来一切还好。

封信亲自给圈圈做了检查，发现没有大碍，就给她喂了些药，放在自己平时加班的床上让她睡了。

我给她换衣服，整个过程里她也乖顺得像一只小猫。

他似乎不敢相信般，指着床上熟睡的圈圈，问我：“这是封信的孩子？”

随着这句话，姚姚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

姚姚沉默半晌，不知道在想什么。

“蝴蝶结回答她：是的，因为我知道，你爱我。”

他又问：“封信的前妻，叫姚姚？”

我震惊地扭过脸，看到封信紧跟在后，一把抓住了身后女人的手腕，低喝道：“你做什么！”

想想都令人ｍ.ｈetusｈｕ•ｃｏm•ｃom冷汗汩汩。

我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和姚姚好好谈谈。

我和封信抱着圈圈就去了风安堂。

大概用这句话堵过封信很多次，所以这一次也觉得一定会得逞，姚姚试图甩开封信的手，却突然听到封信说：“姚姚，如果你要继续这样，孩子以后就交给我吧。”

封信没有回应她，却走过来，把她从我怀里接过去，抬头对姚姚说：“你先回去吧，今天我不能把她交给你，她病了，我作为医生也要把她照顾好。”

她似乎遇到了未曾料想的情况，有些狼狈地看着封信。

说着说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她似懂非懂地看着我，但是眼神渐渐柔软，还露出一点儿怯怯的羞涩来。

根据他下班的时间算，圈圈至少已经在车里关了四十分钟。

时间再长一点儿，可能车里的空气就会耗尽了。

慕成东还是第一次见到圈圈，他似乎有些好奇，伸手摸了摸圈圈烧红的小脸。

我又点了点头，觉察他的语气有些不对，却见他突然凑近的脸，吓得我往后一缩。

我拉上窗帘，把台灯调到温和的光度，然后坐到圈圈身边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她是圈圈的妈妈，封信的前妻姚姚。

我更加确信她之前的行为表现和姚姚的挑和图书唆有关。

我用力抱紧她。

被封信阻止，姚姚一声冷笑，扬起小而尖的下巴看着他：“你这个爸爸又不要她，凭什么管我？！”

后来因为辞职，另一半她再也没听到。

“瑞琪的漂亮蝴蝶结又回到了她的头发上，在阳光下，蝴蝶结闪闪亮亮的，可真美。”

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存在，他们如同一张白纸，在没有选择机会的时候被涂上色彩，遇上温柔的画师，就会是清透的彩色，遇上粗暴的画师，就会染上黑暗。

我想起那天她对我张牙舞爪的凶猛样子，不禁心里发酸。

一直明确表示不喜欢姚姚的小岑却忍不住了，一边给孩子量体温一边压声骂道：“有姚姚这样的妈，圈圈真是倒了大霉了！”

她退烧出了不少汗，之前封信已经去她家里找保姆拿了换的衣物过来，她醒了我正好给她换上。

然后，姚姚竟兀自转身走掉了。

圈圈不知道是受了惊吓，还是着了凉，有些发烧，而且一直不说话，搂在怀里像个无助的小动物一样。

但我记忆里的圈圈不是这样的，她敏锐、尖锐、孤僻，渴望爱却又把小小的自己封闭。

我目瞪口呆，觉得眼前幕幕如戏。

虽然已是春天，但下午五点多时，天仍然如宣纸染墨，黑得有点儿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