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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上的花2

作者:烟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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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Flower.秘密 8、那有什么用!还是要死的!

第二章 Flower.秘密

8、那有什么用!还是要死的!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支持医馆的声音明显増多。
一个白须飘飘,宛若仙人的老者,在人群自动分开的通道中,大步向我们走来。
我不停地说啊说啊,像是害怕他们突然又消失不见,急着想把心里想说的话全部说出来。
就在这时,原本都呆站在前坪的风安堂的医生们,突然喧哗起来。
我说我也是生过重病的人,我知道病到连医生都拒绝医治的那种绝望,这世上或许有很多的病痛还不是人力所能治愈,但是如果连愿意努力的医生都没有了,那对病人来说才是最残酷的,我不相信你们这样闹事是你们的真心,不管有什么原因,这样对曾经对你们伸出援手的医生都是不公平的,孩子也会难过的。
而法律层面的事故鉴定,则还需要漫长的等待。
但他的妻子打断了他。
以至于后来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一惊,发现他已和我一样蹲下身来,在对董大成夫妇说话。
他竟是风安堂的创始人,封信的爷爷,名动全国的中医老泰斗,封柏南。
……
她愣愣地看着封信的脸。
我一直想找到他们,是因为我是那天晚上接诊的见证人,我抱过那个孩子,我接触过这对夫妇,我相信他们不是这样是非不明的人。
封老爷子大手一挥,声若洪钟。
我黯然地低下头,听见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m.hetushu•com•com
他说:“那晚我给你们开了十二副药,要你们十二天后再带孩子来找我,你们没有来。我一直想问你们,你们后来为何没来复诊?孩子服药后是什么反应?”
我感到我说到孩子的时候,董大成的身体似乎轻微地颤抖了一下,但是他一直纹丝不动的妻子突然猛地掐了他的手背一下。
在和封信的故事里,我的属性大概连蘑菇也不是,是缩头乌龟。
早上九点,风安堂的医生护士们在前坪一起点燃了第一挂鞭炮。
董大成下意识地抬了一下头,而他的妻子则毫无反应。
那个女人用方言嘶哑地嚷出来:“吃了你的药就死了!你的药吃死了人!”
封信,他到底知道多少呢?他说到一家四口,他似乎对这个陷害他的家庭并不是一无所知,他了解到了什么呢?
而神奇的是,这几句话,竟让女人的嘶吼像断了线的风筝,戛然而止。
他再次低下了头,这一次任我说什么也不再动弹。
但是之后任我再怎么说,他们都不再有动静。
这几句短暂而快速的话语,并不足以让所有人听清,但是我却字字入耳。
C城不禁烟花,因为年前的事,医生们准备了比往年更足量的鞭炮,放在一个巨大的铁皮桶里点燃,一串串轰然的爆响声久久不断,爽快的炸散曾经的低落与不快。
对方恐怕也经过了研究,m.hetushu.com.com这一次改变了策略,他们一个个和老僧入定一样坐在医馆里,无声地散播着不实的诽谤。
一伙人突然从街角出现,浩浩荡荡地径直冲进了医馆。
他们深深地垂着头,谁也不看,眼观鼻,鼻观心。
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照在他瘦削但宽阔的背上,他的侧颜安详温和,那些字句,只像是他任何一次普通的问诊,心怀慈悲,细致温柔,而周遭的恶意都不在他的眼中。
中国人讲究吉利,一般过新年时不看病,即使有痛也忍着,省得开年就看病,一年都不净。
他们俩仍然穿着那身破旧的衣裳,过了一个年,脸色也并未显得多半点儿丰润,每一条过早滋长的皱纹里,都填满了辛勤劳动者的悲苦和心酸。
那一次莽撞寻人失败后,我和封信的关系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一大帮青年男性中依稀有几个是上次的熟面孔,中间围着的,竟然还是我遍寻不获的失女的董大成夫妇。
好几次,我都想要不管不顾地冲破这僵局,但只要想到可能会回到那些即使思念刻骨也只能看天看云的日子,我就失去了所有勇气。
封信,或许早就知道了真相。
我刚想安抚她的情绪,却见封信缓缓地摇了一下头。
那声音里,决不是问责,而是感激与愧疚。
我趁人群议论纷纷的时候,径直走到董大成夫妇面前。
但风安堂开门,却来和*图*书了不少人,除了名声,大概还有着感情支持的成份。
他的声音不大,就如同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平静却有着笃定的力量。清楚直接,刚好够近处的人听到。
但是何欢却一直严肃地绷着脸,似乎在警惕什么。
为了在新一年夺个好彩头,无论是日新月异的网络贵族,还是传统的小店小铺,大多会在这一天恢复工作。
这样诡异的情形,只要坚持一段时间,被影响的人自然会越来越多,在医馆上班的医生护士心理上也会崩溃。
她的声音特别大,带着凶狠的发泄,人群的目光迅速被吸引过来,原本蹲在诊室里的几个男人也迅速围拢过来。
十点整,何欢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混乱中,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仿佛是从身边,又像是从很远的天空,传来了一声悠悠的叹息。
这个小小的动摇和角力,让我看到了一线希望。
何欢眉头紧锁。
那叹息,饱含着对人世的悲伤、混沌、困苦、邪恶、迷茫的了悟。
有人说过,假若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要取决于人的良知与勇气,那其实是一种天真和单纯。
听到封信的声音,董大成终于再次有了反应,他明显比他的妻子更易激动,他甚至蠕动着干涸脱皮的嘴唇,脱口唤了一声:“封医生……”
我也愣住了。
他妻子回过神来,朝他尖叫道:“那有什么用!还是要死的!”
他年逾古稀,却有着镇和_图_书住全场的正气与自信。
他说:“不可能的。那孩子如果按时服药,应该会舒服一点儿,至少你们一家四口还能一起过个团圆年。”
我偏偏只拥有这一点或许无用的天真和单纯。
董大成却再也按捺不住,一把甩开了他妻子的手,这个或许老实了一辈子的男人眼含热泪,朝妻子喊道:“他说……他说大娃可以过年的!”
封信穿着便服,一直站在前坪含笑指挥,今天基本没有问诊需求,大家都是前来捧场,恰逢天气晴好,拨云见日,大家也就站在前坪相互寒喧。
我无奈地抬头看向封信的方向,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他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看到他混浊的眼神微微闪动了一下,但飞快地归于麻木。
他的声音轻而稳,像山间溪泉流过的水,干净凛洌,让我的皮肤漫过一阵无声的战栗。
真正的慈悲,是来自于拥有力量后的宽容。
他看也没有看封信一眼,走到前坪正中停下脚步,风安堂的医生们都已经围了上去,有几个年纪大的医生甚至看得出肩膀都有些颤抖。
我和七春都赶来捧场,很多风安堂的老病人也赶过来围观。
谁都看出来了,这是不让风安堂正常营业。
因为他们不砸不抢,不哭不闹,警察也拿他们没多少办法,只能规劝。
我们仍然每天联系着,但彼此语气都变得小心。
我蓦然间想起那天他对我的质问,为什么我什么都不hetushu.com.com问,却以为都了解。
或许过于明显的训练有素,其实反而成了别有用心者的败笔。
这一次他们不哭不闹,往每个诊室门口蹲两三人,而董大成夫妇就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出事以后,我从未与他正面谈起过这件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这也是每一年风安堂年后开张的日子。
他今天穿着一身银灰的毛呢大衣,并不是医生的白衣,但没有人能够怀疑,他是一个最优秀的医者。
但他的脸色并不是愤怒,也不是伤心,而是微微地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蹲下来,问他们:“你们还记得我吗?”
我突然想到一句话。
他面容慈祥,却充满不容诋毁的威严;
就这样,到了初八。
这是他之前最担心的情况。
“把我的桌子抬出来,今天风安堂封柏南,就在这大门口,当街给大伙儿免费看诊!”
我试图唤起他们对那一夜的记忆,我说我就是那天晚上你们来求助时和封医生一起接待过你们的人,那时孩子已经陷入昏迷,你们说医院已经回天乏术,让你们出院,甚至因为已经没有钱了,连最后让孩子缓解一些痛苦的针药也无法承担。你们求封医生发发慈悲,救救孩子,封医生答应你们尽力一试,也向你们说明了病到这个地步已经希望渺茫,但至少努力让孩子不那么痛苦,你们当时千恩万谢领走了药,你们都忘记了吗?
大年初八,是个喜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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