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做我妹妹吧
李亦非没好气地说：“少废话，赶紧把电话给你爸！”
可是到了家，他只问她：“你会做饭吗？”
钱菲：“……”
一边煮饺子，她一边愤愤地想：李矫情真是个祸害，太能收买人心了！
饺子包好了，还有几分钟就是十二点，老爷子问钱菲：“怎么都这时候了，赵本山的小品还没演啊？”
她自认底子不差，可惜一直没有机会结交贵人。而遇到李亦非，她惊觉这个男人无论家世样貌，都不比那些闺蜜们的情人差甚至条件要更好。
钱菲争辩：“十一我爸带着我姨旅游去了，我回个毛毛家！”
两瓶酒已经彻底改变了老爷子的人生观和审美观。
钱菲：“多。”
她的手一颤，盘子一下摔在了地上。
李亦非低头看她一下，微微蹙了蹙眉。
然后到了十二点，他急匆匆跑进客厅去打电话。
大年初五，钱菲居然又收到了李矫情的电话。
简单甚至毛糙的陈设布置，风格里没有一丝女孩子气，完全没有粉红色系的任何东西。
手机屏幕显示的居然是“李矫情”三个字。
李亦非“切”了一声，颐指气使地说：“把电话给你爸！”
电梯到了一层，门“叮”一声打开了。
钱菲一脸呆滞地问：“您不知道今年春晚没有赵本山的小品吗？”
李亦非默了一下，认真地想了想，说：“金甜，你给我当妹妹吧，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能帮你办的一定帮你办到。”
老爷子一脸狐疑地接过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跟表演变脸一样瞬间眉开眼笑：“哎哎！小李啊，谢谢你！也祝你新年快乐！好！好！酒爱喝！就是太贵了，谢谢
和图书你了啊！哎可不敢再要了，两瓶够啦！什么时候有空一定到家里来，叔叔阿姨给你包饺子吃啊！给你爸爸带个好！好好，你也注意身体，再见！”
钱菲“嗬”一声：“你这受过资本主义腐蚀的纨绔分子还来教育我了！我这一年统共就回家这么一次，还不行多呆两天啊！”
静默两秒后，李亦非爆发：“靠！我给你拜年呢你走点心行不行！”
她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老两口似乎对人生没有过高要求，什么节目演完都说好，连连夸“今年这个导演可比去年那个强多了就是那个长发马脸的主持人怎么还那么磕碜”。钱菲特别想告诉他们，今年和去年的导演是同一个人，就是那“马脸”的夫人。
李亦非嗤笑她：“我是好心要帮你做戏做全套，你赶紧体会一下领领情！我不是你传说中的男朋友吗？那有过年的时候男朋友不给老丈人拜年的吗？”
金甜戚戚地看着他说：“可你知道吗，我是为了你才把回家的车票退了的！”
钱菲到家把两瓶酒给了老爷子之后，老爷子激动得差点涕泪横流，不住嘴地夸他没见过面的“贤婿”真是个好孩子，还一劲逼着钱菲找他“贤婿”的照片给他看。钱菲说没有，老爷子不依不饶说：“你让他现照一张发过来！”
钱菲蹦起来说：“我去煮饺子！”
李亦非：“新年快乐！”
钱菲转身把手机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怔了怔，一脸委屈地退而求其次说：“那没有他的小品，有他的歌舞也行！”
他觉得那个“她”各个方面都有悖于他一贯以来的审美hetushu.com.com标准，她不甜美不娇嗲不撒娇，大大咧咧没心没肺还长着一颗让人鄙视的圣母心。按说她身上集合了他最讨厌的女人的一切特征，可是他却越来越发现自己特别愿意跟她在一起相处，每天抬杠斗嘴臭贫，竟然也很开心。她才走了没几天，他就觉得家里空得什么似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钱菲想给这老爷子跪了。
李亦非说：“谁让你十一不回家！”
她本来还在苦苦思索该怎么刺|激他再向前迈上一步，捅破那层窗户纸，让两个人的关系正式定位于“男女朋友”。正苦于如何突破的时候，没想到他会主动邀请她一起过年。
老爷子还在一旁念念叨叨着：“……小菲啊，你说这么好的孩子，你干嘛叫人家李矫情啊？你可不能太挑剔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别挑来挑去变成剩女！”
钱菲哈哈哈地笑：“新年快乐新年快乐！我天，我是怎么也没想到李少爷您能这么尊重房东，居然肯纡尊降贵给姐姐拜年！”
金甜脸上流着泪，问：“是因为她吗？”
金甜听说李亦非不回去跟他父亲一起过年，就把回家的票退了。三十儿下午，李亦非把她接到了家。她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去打量了钱菲的房间。
她使尽浑身解数哄李亦非开心，费心费力地去呈现自己最乖巧甜美的一面。本来她觉得李亦非对她也是动了心的，可是说不上从哪一天起，他对她的态度却悄悄地变了。
钱菲记得自己好像告诉过他初十回北京，“干嘛，你女朋友不会做炒茄条满足不了你的馋嘴巴子啊？还有你叫谁卫生巾呢！”
这简直就是一个男人和图书的房间。她终于有些放下心来。这个女房东的性格看来真的是个女汉子。
老爷子一把揪住她，“你手机响了！”一边说一边把手机递给她。
金甜明显一愣，“不用我在这里陪你吗？”
她忽然醒悟其实这些事她犯不着和李亦非掰扯，李亦非这通电话打得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她看着墙上的电子挂钟，红彤彤地闪烁着癸巳年正月初五，2013年2月14日。
金甜流着泪，冲他笑：“你记住，你说过以后我有什么事就来找你，你都给我办！”
等金甜收拾完碎瓷片，他又说：“我带你出去吃宵夜吧，吃完顺便送你回家。”
李亦非挑着嘴角一笑：“大军刚才给我发信息让我过去他家呢！”
她接过手机问李亦非：“我说哥们，你跟我爸说什么了，给他哄那么乐？”
他们越交往越不像在交往，或者说，其实他们从来都没有正式交往过，仔细回想，李亦非给她营造的关系，真的仅止于恋人未满的程度。
几个主持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串着词，中间那个特别能煽情的男的好像还讲错了一句话。然后十二点到了。一个挂着广告的大钟五四三二一敲响，几个主持人声嘶力竭又有点参差不齐地喊“过年了！”。
李亦非一扬眉，“没事，明天我再买几个回来，女汉子不会生气的。”
钱菲不以为意，继续往厨房冲，“都是拜年群发的短信，不用管！”
钱菲有点意外地把手机接通，电话两边同时响起两个不同次元的说话内容。
金甜眼里蓄了泪，“亦非，我问你一句话，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不算是你的女朋友？”
金甜的心渐渐沉下来和图书。
李亦非蹙着眉，答：“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钱菲纳闷：“给我爸干嘛？”
金甜抹干眼泪，“那，送我回家吧，哥！”
她变得有些焦虑，尤其在看到那个女房东之后。女人的直觉让她敏感的察觉到，李亦非对那个女房东的感觉和相处方式，不同于任何一个女人。
李亦非点头。
李亦非：“东西多吗？”
一直以来，李亦非对她都若即若离的，让她心里很没底。她是通过大军认识李亦非的，大军是她闺蜜的男朋友的朋友，从大军那里，她知道李亦非不是什么寒酸小子，他家里的财气大着呢。从知道他的家世、又看过他的相貌后，她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拿下这个男人。
挂了电话，李亦非走进厨房，看着正在弯腰收拾碎瓷片的金甜，问：“怎么了？”
李亦非阴阳怪气地说：“你怎么那么不自觉，初九就该上班了你初十才回来，你对得起你领的那份社会主义工资吗？”
老爷子心满意足地把电话还给钱菲，还的时候还在赞不绝口：“这孩子可真懂事！是个好孩子！”
老爷子戴着花镜一边使劲瞅一边有点惋惜地说：“长得着急了点，也黑了点，不过没关系，人好就行，再说声音听着还是很年轻的！”
李亦非说：“听你说你也不回家过年，怕你寂寞，叫你来一起看看电视，顺便教我做做饭。”
她回答他，只会简单的几样。
李亦非答非所问：“你哪天回来啊？”
钱菲问：“怎么着，要接我啊？”
钱菲强忍着捂耳朵的冲动逃命似的滚去了厨房。
钱菲差一点吐血倒地。
她身边的姐妹有好多在攀了高枝儿以后，都如愿接到hetushu.com.com了大品牌的广告；有财大气粗的“男朋友”愿意投资的，甚至硬生生捧出来了两三个小花旦。
金甜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他说：“我手滑了一下，盘子就掉地上了！对不起啊亦非！”
外面有人放鞭炮太吵，钱菲一时没听清老爷子说了谁的名字，纳闷地接过手机看。
钱菲被逼得没有办法，只好用手机在网上随便下了张刘青云的照片给老爷子看。
电话刚一接通，钱菲就听到李亦非吊儿郎当地问：“卫生巾，你什么时候回来？”
钱菲差点没忍住翻出个白眼来。
她一边洗盘子，一边听到他说：“我是好心要帮你做戏做全套，你赶紧体会一下领领情！我不是你传说中的男朋友吗？那有过年的时候男朋友不给老丈人拜年的吗？”
“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我明天去给你买回家的机票吧。”
进了电梯，她终于没能忍住，问李亦非：“亦非，你今天为什么叫我来啊？”
钱菲：“家里没煤气了还是没电字儿了？”
钱菲听到手机里好像隐约传来一声类似盘子掉在地上的声音。她没心没肺哈哈一笑：“你还挺注重情节和逻辑的完整性！”她扭过头，躲着老爷子，压低声音冲着话筒说，“我说你女朋友是不是在家呢？你们俩做饭呢吧？我可听见盘子掉地上的声儿了哈！你们俩可悠着点，别把厨房给我拆了！”
他就让她教他。
除夕的时候，钱菲陪着老爷子和后妈一起，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
老爷子持久地揪着她，“不是短信是李矫情的电话，赶紧接！”
挂了电话之后，钱菲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李亦非：“那当我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