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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泉

作者:朵朵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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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于晨愣住。
阮棠说:“先去吃饭,等会和张哥碰头一起说。”
“你说救,我们就去救人,你说不救,我们就不管他们了。”
于晨再次沉默,直到火锅熄火,服务员上了茶水。
张诚对学生说:“你也没吃饭,跟我们一起吃吧,有些情况你在学校不好说,私下可以和我们说。”
于晨表情有些呆滞,嘴巴微微动了动,没出声。
阮棠记得,当时在医院听到那三家的家长说自家孩子多么乖巧听话,没想到真实的情况却是这样。
吃饭地点选在离酒店很近的火锅店,任龙也一起来了,他原本心态还算放松,可是到了黑石镇后,关于父亲的线索没有大进展,他开始有些着急,想跟着来看看情况。
于晨低头看看被汤汁浸润地油亮的菜叶,开口说:“你是严昱泽吧?”
砰砰的敲门声让她心又狠狠跳了两下,立马起来开门。
于晨很瘦,脸颊上没几两肉,校服穿在他身上跟挂在衣架上似的空荡荡。
于晨目瞪口呆,嘴唇翕动,却什么都没有说。
“你等一下,我刷牙洗脸马上就来。”阮棠冲进卫生间。
阮棠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碰上强买强卖的菩萨,不过她实在跑不动了,干脆往地上一坐,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随便吧。”
从遥远的空间里,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声,“阮棠。”
“看你扎的紧不紧,”严昱泽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睡那么晚还不知道。”
阮棠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不、信。”
几人不知道他说的意思,但都没表露出来。
张诚说:“于晨,我们是来解决事情的,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不需要有什么顾忌,知道什么都可以说。我们不会和学校里的任何人提起。”
严昱泽放下筷子,说:“每个人都有自己喜好情绪,我很感激他们,但不会为了他们的情绪和喜好改变生和_图_书活选择。”
阮棠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是在它的手掌中被托着,“你干什么?”
阮棠这才有点急,站起来想离开它的手掌,可无论怎么跑,它手指就跟小山一样矗在前方。
等她速度飞快搞好个人卫生从里面出来,严昱泽坐在单人沙发上没走,看着她拿着一套衣服再次进去,顺手捋了两下头发,就绑起马尾辫,动作随性又麻溜,还扎得挺好看。
严昱泽语气平缓地说:“老师没跟你们说是怕你们吓着,他们三个突然一个个昏迷,现在情况很危险,再过两天还不能苏醒,他们很可能就会脑死亡。脑死亡的意思你应该懂吧。”
几人都看出他是知道点事的,也没催他,又涮了点蔬菜。
阮棠在浓雾中奔跑着,气喘吁吁,心里十分迷惑为什么做梦都能感觉到腿脚酸疼。她实在跑不动了,回头看,云雾中黑影憧憧,六只手同时挥舞着的菩萨追了上来。
阮棠斜眼扫他。
“这一幕怎么那么眼熟呢?”阮棠狂奔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演西游记呢?”
等她收拾好说可以走了。
严昱泽说:“你才认出来,你们班女生眼睛好使多了。”
“救吧。”许久,于晨艰难地张口说。
自从阮棠说特效差之后,菩萨早就没有了笑脸,祥云,彩辉,流光,通通都没了,只剩下无尽的迷雾,和浑身苍白没有一丝色彩的菩萨。
张诚沉声问了句,“你没有和父母提过吗?或许可以让他们找老师谈一下。”
他的头垂地很低。
四周浓厚的雾气忽然被震荡一空,一道晦暗不明的淡金色光芒像突如其来的一颗石头投了进来,引发阵阵涟漪。
“大清早?”严昱泽奇怪地看她两眼,“都已经快下午了,早饭你没出来吃,现在已经下午一点,我和张哥上午去了趟学校刚回来,打算喊上你一起吃午饭。”
阮棠,张诚,任龙和*图*书倏地看向他。
“时机吧,我赚了不少钱,生活无忧,而且那段时间生活上有点变故,有其他更重要的事要做,如果你要问是什么事,那是私事,不方便透露。”
于晨也抬起头,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我上网查过,这种事情一旦发展到这种情况,就没有办法善了,我还有一年半的高中要读,他们这样,已经影响到我学习了,我没有办法,所以菩萨问我的时候。我就说了,希望他们三个消失。”
两人到酒店楼下,张诚和一个穿着校服身形消瘦的男生站在一起,阮棠一眼就认出,那是和昏迷三个学生一起拍进照片的那个学生。
于晨说:“你有那么多粉丝,大家都喜欢你,为什么要退出娱乐圈?”
菩萨脸色一变,想要去触及金光,结果身体被弹开,往后仰着摔倒。
阮棠摆手,“等会儿说,你大清早来敲门有事?”
于晨说:“你们已经猜到是我了?”
“植物人?”于晨猛抬头,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又赶紧收敛,“他们怎么了?”
眼前蓦然出现一张巨大的脸,白刷刷的,脸色阴沉,再没有半点宝相庄严的感觉。它的身形比刚才巨大的多,像是一尊巨人。
严昱泽问于晨,“为什么要让他们三个消失?不是朋友吗?”
他筷子在碗里戳着羊肉片,目光有些躲闪,“就是普通朋友。”
于晨看了看,“外表一样,可是我看到的是菩萨脸是微笑的。”
于晨眉头蹙起,“喜欢你的粉丝呢,你就不管他们了?”
其他几人也是一样。
学生右手紧紧抓着书包肩带,看起来有些紧张,也有些提防。
菩萨停下来,冷笑看着她,“怎么不跑了?”
原本被它托着的阮棠一下子掉落下来。
菩萨立刻就变了脸,周围的雾气翻滚着,像一锅煮开的沸水,它嘴角一沉,整张脸透着阴翳,四面八方都回荡着它的声音,“你许www.hetushu•com.com愿。”
“我不。”
阮棠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看到自己还在酒店房间里,心里安定不少。
“跑不动,”阮棠哼哼哧哧的先匀了一阵气,“你不是在学校里被体育老师雕出来的吧?梦里还要逼着人跑步。”
进火锅店的时候,学生还有些拘谨,随着鲜羊肉片下锅,汤味飘香勾人,涮肉鲜嫩可口,气氛就开始熟络起来,张诚和严昱泽有意无意地和他搭话。
张诚皱眉想说什么,阮棠悄悄拉了他一下。
手腕上一阵热热的感觉,阮棠抬起手腕,发现上面红金色的绳子隐隐流动着光。
菩萨慈祥地说:“当然是真的。”
在座的四个大人都沉默了,谁也不敢说,找家长找老师一定会起到作用。这就是真实的社会,掺杂太多的复杂因素,不以单纯的道理或者是非来作出判断,即使是学校的孩子,都没有办法完全避开影响。
阮棠一震。
“我们相信真相,你只管说。”
阮棠笑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四个人也像之前那样,等着他开口。
严昱泽说:“三个小混蛋,让他们继续躺着吧。”
很多人问过严昱泽这个问题,但是于晨和他们不一样,他明显不是粉丝,他的目光真诚,好像是在探讨一个解答题,需要正确的答案。
大人式的圆滑,被半大的孩子误认为是默认的态度。于晨苦笑,“难怪你们今天到学校只找我。没错,他们三个昏迷,是我做的。”
“朋友……”于晨露出讥诮的神色,把袖子往上撩起,露出青青紫紫的手臂,“你觉得,这算朋友吗?”
“明明就很心动,为什么不愿意许愿呢。”
其余三人也都看了照片。
于晨说:“这件事很蹊跷,说出来有可能你们不会相信。”
严昱泽倚着门说:“你脸色怎么这个样子?一晚上没睡?”
菩萨桀桀怪笑:“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有办法,既然和*图*书你不愿意许愿,那就留在这里不许走,直到你想通为止。”
她伸手摸上去。
张诚问:“怎么做的?”
“啊!”
阮棠白它一眼,“你当我傻,哪有正常菩萨会逼着人许愿的。”
此刻它高大的就像山峰一样,手掌挥动,带起的风刮地四周的云雾往两侧翻滚,气势惊天动地,阮棠心里隐隐觉得不妙,可她无论往哪分方向跑,都没有止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阮棠深深呼吸一口,忍痛拒绝,“我不。”
“于晨,吴俊他们昏迷不醒,快要变成植物人了,你知道吗?”
“我是学校美术社的,没个礼拜都要去画画,美术室有一尊菩萨石膏像,有一次我削铅笔把手划伤了,搬石膏像的时候沾上去,那尊菩萨像说话了。它说会实现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就是让他们三个消失。”
“那没错,就是它了。”阮棠说。
菩萨渐渐被雾气笼罩,看起来就像是藏身在雾后的黑影,六只手看起来极为诡异。
躺着躺着居然还真有些发困的感觉,身体似乎变得很轻盈,她睁眼往周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被雾气托了起来,渐渐往上飘着。
严昱泽忍不住轻轻扯了一下她的辫子。
严昱泽什么人,娱乐圈商圈里都打过滚的,像于晨这种稚气未脱的半大孩子,他几乎一眼就能看穿情绪。
张诚说:“你如果知道他们什么事,要赶紧和我们说。你也说他们是你的朋友,不希望看到他们有事吧。”
菩萨狞笑:“还有些不一样的。”它另一只手从高空拍下来,看样子是要把阮棠合在掌中。
于晨语气略有些冷淡地讲述自己的故事,“他们三个是初中就在一个学校,到了高中也玩在一起,我本来是想打球锻炼下身体,但是以前从来没打过,想跟着学一下,开始他们先让我跑腿买水买面包,有时候值日的工作也让我做,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事情越来m.hetushu.com.com越多,而且他们也习惯使唤我,有一次,吴俊的鞋踩到狗(哈)屎,把鞋扔给我,让我去洗,他没有鞋穿,就让我把鞋脱下来,还嘲笑我品味老土,鞋子难看。”
严昱泽目光笔直地看向他,“于晨,由你来决定,要不要救他们三个。”
于晨说:“我的父母前几年去大城市打工的时候车祸过世了,我只有奶奶,她在市场摆摊,有时候还会捡垃圾卖钱。吴俊的爸妈是开厂的,学校每次办活动,都是他爸妈给全校师生提供饮料和食品,你觉得我说了会有多大用?”
于晨身体微微颤了一下,胃口全无,坐在那发呆。
“朋友?”严昱泽说,“你们班的老师和同学,平时看到只有他们同进同出,你和他们三个是什么程度的朋友?”
阮棠看了一眼后马上闭上眼睛,心里想着能不能在梦里也睡着。
阮棠懵了,没想到梦里和六臂的菩萨纠缠那么久。
身体不停下坠,无休无止,阮棠想要尖叫,却感到全身无力。
阮棠脑子里立刻蹦出了四个字:校园欺凌。
菩萨气得眉毛竖起,“你许愿。”
阮棠听到他说到美术室的时候,已经把手机打开,找到照片,给于晨辨认,“你说的是这个石膏像?”
严昱泽夹了两筷子菜放到于晨碗里。
“你许了我就放过你,还给你很多财运。”
菩萨忍着性子说:“那是因为我还不是达到那个境界,需要积累功德,不然也不能这样到处给人实现愿望。”
学生的名字叫于晨,高二3班的学生,平时成绩在中上游,和昏迷的三个是朋友。
于晨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头,“到了高二以后,他们就开始变本加厉,以嘲讽我为乐趣,上个月,吴俊英语考试成绩不好,被老师和家长批评,心情很差,我给他买面包晚了点,他把东西砸我身上,说我是捡垃圾的贱种,我和他吵,他们三个就一起打我。之后就有好几次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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