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天雨下了整整一天。
秦小菲：使不得呀，大人。
她在任何一个角落，都能被他精确快速地瞄准，然后内心“砰”地一声，听见被击垮的声音。
古代版小剧场
只是，才刚做了几个，三连长跑了过来，对教官低语：“先过去集合，营长有话讲。”
裴笙笔直站立着在讲话，手上拿着一卷纸，目光对着身前每一位，看不清脸上表情，却也能想象到是威严肃穆的神情。
“想得美。”男人捏了捏手劲，突然间松开，朝门口挪下巴，“现在赶紧回去！”
秦菲苦于站第一排，总觉得双脚边有股被虫咬的痒意，却又不能让谁替她挡住蹲下来挠一记。
她顶着一头雾水站在原地，等着对方站到她跟前。
某日逛集市。
没过多久，他动了动身，人靠近教官们，似乎在细讲。
说完她朝他抛了半个媚眼，不及他反应，飞速溜了。
秦菲第一反应是觉得蒙，她亲爸都不知情，哪来的叔叔找她。
只见她精怪地转了转眼珠子，顺着说：“你喜欢我，那就把我留在这儿，我给你端茶倒水吧。”
杨真真咬牙切齿：“你们都闭嘴！”
秦菲早唱熟过这首歌，因为这曾经是他的手机铃声，那时她听了许多次后咬字去搜索，果真给她找出了这首歌，然后便是一段时间的单曲循环，直到听熟烂到一响起开头旋律便在脑海中映出他的影子。
“我就是秦菲。”那时她面带倔强，做了多余的解释。
腰带系得越紧，这会就越觉得被束缚。
有女同学好奇问秦菲：“那是你亲叔叔吗？”
秦菲在他的目送之下，走到门口时忽然间回身，扶着门框看他，轻喊了一声：“官人。”
期间目光朝外随意流转，似有若无地瞄向秦菲这边。
教官撂完狠话走了，隔壁班的教官交代完也走了，所有排都站着标准的军姿，这一片角落鸦雀无声。
“立定，向前看！”
女同学犯花痴：“好帅啊。”
秦菲双手缠住书包带子：“哦，那你排行老几？”
“我喜欢你……”
秦小菲：可无论如何，也比您家少爷年龄大呀。
她很快改口：“四叔，那你结婚没？”
周艳琳爱护女儿，也体谅她的感受，若是在往常，也不会因为相亲而耽误了女儿的学业事项，但听说这回对方是名门高官长子，条件太过于诱惑，便率先应邀对方，而放弃了秦菲的家长会。
然后，到目前也没能收割成功。
秦菲内心翻起白眼，这事竟然演变到男生们都知道了，这杨真真究竟是在多少地方立了旗帜。
“不用了。”对方回绝，只留下一句解释，“我在部队，还没时间谈恋爱。”
秦小菲：这是？
然后，因为他的承认，秦菲原以为没戏的家长会，有人参加了。
大概是受到刺|激了，秦菲想。
当时裴笙明显一愣，却又迅速转化为默认：“是。”
被唤作四叔的男人听见了，边走边特意回头看她，黑夜中的眼神意味深长。
秦菲背好书包，跟着裴笙一块往校门口走。
“秦菲，你叔叔找！”当时班主任是这样说的。
但她没想到的是，现在对方在觊觎她家长官，让她预感不爽。
班主任见状，对裴笙解释：“秦菲她妈妈请假说来不了了，您是来代替她开家长会的吗？”
“喂！”她小声唤他，知道他的名字，故意不喊。
https://ｍ.ｈeｔusｈｕ•ｃoｍ•ｃoｍ裴笙留给她的身影很多，印象最深刻的是她第一次见他，在她初三升学考前的最后一次家长会上。
秦小菲：卖豆腐喽！
他说：“大你一轮。”
裴大人：秦记豆腐？
教官绕着队伍走一圈说：“现在开始站军姿，谁都别给我偷懒做小动作，我在远处能看得一清二楚，谁要是动了，待会儿我让他沿着操场跑十圈。”
帅气有型是必然的，这才导致秦菲多看了两眼，并将那些应当保持的谨慎疑惑抛在脑后，问起他来：“你叫什么？”
“这就是秦菲。”班主任也这样对男人介绍。
裴笙说出这句的时候，恰好远处操场上传来长长的集合哨声，屋内俩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裴笙。
男生们继续传来轻笑。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等自家教官提醒，自觉蹲下来做俯卧撑。
周艳琳是国家一级舞蹈演员，浑身散发优雅的气质，虽然有了失败的婚姻，但前来找她过日子的优秀男人并不少见，有时候还常在她家中出没。
裴大人：家中需办喜事，你正合我意，打算上门提亲。
秦小菲：满了。
秦小菲：正是本家。
何况，当她看见班主任身后跟随而来的年轻男人时，愈发疑惑不解，这年纪看上去应该叫哥哥吧。
人走出教室外面，风卷残云，秦菲到了走廊尽头的楼梯口时，被她们班主任叫住。
秦菲看向远处五十米外，集合站成一排的教官们，同时面朝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氛围静了两秒，裴笙压根不知她的小脑瓜里面想着什么。
“……”
这话一听上去就是互不相识。
秦小菲：来人呐，强抢民女啦！
后来教官们终于解散，回来又是训练跑操又是训练走姿，等到半
m•hｅｔｕshｕ.com.cｏm上午休息的时刻，全连坐地上学唱军歌。裴大人：那就行了。
父母在她念初一时便因摩擦不合协议离婚，她跟着周艳琳住，性格也因此变得有些叛逆。
大一轮，这是个什么概念，夹在她跟家中长辈之间的年纪，不上不下的。
秦菲隔着不断袭身的风雨，打量站在她面前同样看她的男人。
虽说她内心无法抵御，但表面上绝对能够做到自制，可别的女同学们却不这么想。
杨真真是个爱美的人，且性格也跳跃，会找不熟的人搭话，秦菲甚至记得开学那天她找自己问班级怎么走。
这怎么能忍呢，绝对不能忍。
“老四。”
秦菲面上绯红，脸上有心思被猜透的慌乱，咬唇快速补充说：“没有的话，我把我表姐介绍给你。”
空气中泛着沉闷，无边的阴郁。
“为什么啊？”她感到困惑。
对于这么极速的八卦，他有些措手不及，却还是认真回答她：“没有。”
或许是刚才裴笙那一眼过于明显，令全班的人都注意到了。
裴大人：不是嫁别人，是嫁我！
男人正式回答：“我姓裴，叫裴笙。”
《军中绿花》这首经典曲目是必备的首选，哪怕是普通话并不标准的教官带领着唱时，也带来了军营里别有一番的思念之味。
她快速算了一遍后说：“你才二十七岁，你哥哥却跟我妈妈年纪差不多，你家里生你这么迟啊？”
她半开玩笑：“对啊，我以后的男朋友。”
秦菲明白她妈急迫的心思，并不过于挣扎强求，也不期望她那另已成家的亲爸过来，便打算收拾书包自个回家了。
他当场否决：“不行。”
“……你真搞笑。”
末排有男生起哄：“杨真真，有没有要到营长的手机号码啊？”
和*图*书“……”
对方留着短短的发，有着深刻醒目的五官，肤色偏黑，身材高大，令她不由仰视去看，按照她当时的审美去品，属于冷酷型的帅哥。
一整段路上，他人高腿长，行步疾速，她走在他的右后方，吃力跟上。
过河拆桥的男人，借机享受了她的“肉体”之后，便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
以为自己是白娘子？
某一瞬间，秦菲觉得他看见她了，毕竟这是一双军犬般警觉的千里眼。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妈妈要是嫁给我哥，自然要叫我叔叔。”
怎么听都觉得别扭，且与平时的脾气性格行事作风相违和啊。
清晨的阳光逐渐浓烈，温度也慢慢攀升，热辣的光线照在每个人的背上，不一会沁出细密的热汗来。
对于她这个穿越时空的称呼，他听在耳中略略品味，然后扬起一边嘴角：“说。”
男生们站后排，不停地小声讲骚话，或者是有意调动全班氛围的笑话。
秦菲不知道是哪个sheng，但却下意识在脑中记下了这个名字。
大伙儿极力憋住嘴角，一笑而过。
杨真真就站在秦菲身后，小声回嘴：“不关你们的事。”
家长会结束时，恰好天黑落幕。
她想了想又问：“那你几岁？”
秦菲暗暗咬牙，没在面上表达不满，伸平右手掌，打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是！营长！”
秦菲用双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坚定地说：“等军训结束，本娘子还会白回来的。”
王教官一旦接到指令，废话都不多，待连长一走，回头对秦菲她们说：“都起来，回去站好。”
家长会进行的时间较久，老师安排家长们坐在学生相应的位置上，学生们则在外自由活动。
裴大人：你是哪家的姑娘？
“哦。”秦菲一时感到挫败，她太得意和*图*书，竟然忘记了这一层关系。
秦菲摇头：“不是。”
裴大人：今儿就抢了，带走！
他点头解释：“我们家孩子多。”
裴笙哼笑一声，将衣袖拉直，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回身拿起军帽戴好，也朝门口同向而行。
但秦菲的关注点并不在随之而来的紧迫感上，而是令她大跌眼镜的，这是她家老闷骚难得一回如此直白地向她表达喜欢二字。
但时间久了，不乏有窃窃私语的，毕竟能被看见却不被听见。
裴笙站在原地，左手扣着右腕的袖子，迎面回视她。
秦菲靠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一刻也没有离开，她透过窗户一直观察那个陌生的男人，他专注地看着她的成绩单，也不跟任何人交流，全程听班主任分析讲话。
秦菲成绩考砸，心情也不好，更是提前得知她妈周艳琳因为相亲没法赶来参加家长会，坐在座位上埋头生怨气。
秦菲最终还是避免不了迟到，庆幸的是，跟她一块的还有几个。
裴大人：待会儿我跟你回去，你带路。
如今再看，更是有血有肉的硬汉，越看越有味道。
路灯下，他的身影停下来，回身看她：“你得叫我叔叔。”
“走！”他在下逐客令了。
人员归队，整个队伍自动跺起小碎步排整齐。
“叔叔。”秦菲念了一遍，微笑问他，“我叫你哥哥行吗？”
她现在都仍记得清楚，她当时问的不是一个突然自称为她叔叔的男人，而是在问一个她内心一见钟情的男人。
当时她不假思索，话出口太快：“没有就好。”
如今想来，哪是没时间谈恋爱，分明是在等着她长大，从一颗豆芽菜长成花椰菜。
秦小菲：大人，民女家住河坊街双桥边。
又听人戏谑：“团支书要不跟我们班长好了，多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