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猎天
第四百三十六章 消失的天帝
此刻，老者静静盘坐，宛若石塑。
……
“土神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为何如此憔悴？”
嗯，正经点。
不过，这本源神力是什么，他还有些懵。
片刻后。
他此前还当，是自己对天地的感知突然增强，此刻甚至能做到目光注视千里之外而窥昆虫之须刺，仙识蔓延天地之间轻松捕捉到乾坤的‘线’。
林素轻带着数百名穿着同款短裙的美丽百族少女穿梭左右，迅速打扫着大殿内外。
吴妄摇头一阵感慨。
这暴涨的身法……
吴妄立刻联络少司命；
吴妄的嗓音突然从侧旁传来：“看来，你也不知天帝消失之事了。”
一时间，恭贺之声不绝于耳。
“哦？”土神抹了把脸，顿时精神了些，笑道，“让逢春神挂念了，陛下让吾负责天宫军事，近来忙着对三十六部神卫的大统领进行轮换，牵扯了太多精力。”
土神神殿，吴妄还没进门就是一声大笑，殿内的几名小神连忙从各自位置起身。
但突然，大司命反手握住了吴妄的手腕，那双眸子绽出亮光：
吴妄沉吟几声，心底满是疑惑。
土神哑然失笑，背着手跟在吴妄身后，让自己调整了下状态；这个魁梧的壮神，额头抬头纹更重了些。
最高神殿，空无一人。
帝夋果然卷了神力跑了！
木神赶来此处，土神冲到了那满目疮痍的秩序大道面前。
那一瞬，吴妄身周涌出了一股霸烈的道韵。
吴妄心底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唉……”
“什么？”吴妄有些不明所以。
带着重重疑惑，吴妄找了个角落躲起来，静静等待。
秩序大道！
他手指在衣袍上划过，点亮了一根根丝线，这些丝线交错，交织出了一幅画卷，大司命的嗓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吴妄打量了眼土神殿内的布置，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主动领着土神朝一旁待客的桌椅而去。
此次宴请到场总共二百余神灵，另有百余神灵派神卫前来贺喜送来礼物。
不多时，一抹月光洒落，常羲身着拖地长裙款款而来，目光在殿内各处搜索。
……
吴妄环视一周，冲到了大司命的神池旁。
吴妄站在门口呼唤了声，声音在金碧辉煌的殿内不断回荡。
他背后浮现出了一道虚影，身披蓑衣，昂首而立，虽看不清面容，却让众神下意识停步。
这就搞的他们很不适应。
吴妄皱眉凝视着土神，他突然站起身来，凝视着土神。
吴妄径直赶去了大司命的神殿，此地被结界笼罩，但他不管不顾，撕开结界闯了进去。
自大司命遣散了那些美姬，这里大多数的日子都是这般空旷寂寥。
在排面这块，老阿姨这两年忙前忙后，自是不可能让吴妄丢了半点。
他露出温和的微笑，主动迎向了赶来的那些先天神；
‘吾不可能坐以待毙。’
他开始探寻帝夋的大道。
“哼！”
左手缓缓攥拳，阴阳八卦大道自行隐匿，一只只蕴含了无边生机的火星飞来https://m.hetushu.com.com，环绕在他手腕上，化作了火拳。
嗯，无事发生。
这不是、不是自己的陛下……
还是力量近乎被掏空的秩序化身。
吴妄松开对大司命的拉扯，心念极速转动。
不带走羲和，吴妄是能想明白的，毕竟帝夋对羲和应该是早已厌烦，这是女强男弱积累下的弊端。
“舍弃天宫？”
神庭还是那个神庭，神庭之内的一条条大道安安稳稳，此前刚承受了一次烛龙轰击的天宫，此刻安安静静。
他用了一点小技巧，没有问帝夋的行踪，没有问帝夋是否来过此处，那样都会让常羲警惕。
“啊，找了个花瓶过来。”
“这是哪来的东风，将逢春神吹到了吾这。”
帝夋？
常羲柔声呼唤了几声，一步步走到那高台附近，秀眉轻轻皱了起来。
“好，”少司命答应了声，立刻自袖中取出了一只木偶。
土神苦笑了声，道：“吾什么也不知，凡事与吾也无太多关联，吾不过是想有安身立命之地，顺便能为道、为这天地安稳做些事。
“记忆……帝夋动了吾的记忆……”
殿内几名小神面露不解，却是不敢多开口说话，继续低头忙自己的。
吴妄二话不说，突然点出一道神光，削掉了帝夋宝座的一角。
少司命看着自己兄长背部那散发着光亮的黑斑，嘴角紧紧抿了起来。
吴妄心底的这般异样感，一时间无法消散。
吴妄自顾自地说着：“为何我这闭关出来，看天宫安安静静，好似全无半点波澜，仿佛之前大家都在平和地注视着我闭关之事。”
吴妄、土神、木神、常羲，已同时注视着此刻显露出的画面。
“还在外游历，”少司命柔声问，“需要联络他吗？”
天宫神池构造十分复杂，一个本源神池在天帝神殿下方，其余强神、正神殿内的神池，是由本源神池调拨神力。
目中自是写满柔情，原本有些提心的她，此刻也总算彻底没了顾虑。
“是吗？”
吴妄脸色黑成锅底，径直离了此处，身形继续上冲，直奔月宫而去。
常羲满是惊喜地喊了声，身形朝着盘坐在此地正中的那身影急冲而去。
常羲轻声呼唤着，嘴边带着妩媚的笑意，柔声道：“妾身突然来此，您……陛下？”
“动作都麻利点！再打扫一遍！”
“应当是没有的，”少司命仔细想了想，“而且，两年半，其实也就一个晃神就过去了。”
遮起结界、关上房门，惹来几位女子目中的羡慕，也惹来小茗委委屈屈的噘嘴——她总觉得，爹爹对娘亲太过亲近，对她这个闺女有些疏远。
自然，同样有神灵因此畏惧，担心吴妄实力极速膨胀之后，会掉头把剑抵在他们这些曾伤害过人域的先天神脖颈上。
你闭关不久，他就离开了天政殿，至今未返。”
吴妄径直问：“你可有权限去本源神池？”
要说委屈，这些先天神才是真的委屈，天和-图-书宫最高层的那几位大人就没个准信，整了个朝令夕改，之前还对人域喊打喊杀，又是搞灾祸、又是发起大战。
吴妄闪到了大司命身前，一指点在大司命身周流转的光芒之上，阴阳大道道韵乍现。
“去喊土神和木神，”吴妄低声说了句。
“你忙正事就好，”少司命俏脸微红，“也不是非要时刻都腻着的。”
去找天帝！
但吴妄喝酒聊天时细细感受，自己心底的异样感，更像是一种直觉，非六识产生。
大道相传，人祖相护。
吴妄身周阴阳二气消散，抱着胳膊走出了阴影，皱眉道：“如果我说，帝夋有可能已舍弃天宫，你能相信几分。”
吴妄看向了‘溶洞’一侧角落，那里有个身影似乎在挣扎着站起来，但身周有一团团青色的流光环绕，让他的动作变得无比缓慢。
常羲无语。
天宫似乎发生了什么。
他虽然在天宫中声名鹊起，影响力骤增，但本身职位最高的，也只是天政殿参事，没有通过神庭探查本源神池的权限。
宴后。
吴妄一个健步迈出，身形化作神光，唰地消失不见。
他们就做他们的先天神，大不了门都不出，那逢春神难不成还能以‘你出门先迈的左脚’砍了他们？
寿元大道。
吴妄问：“这两年多，真的没发生什么事？”
那确实是帝夋，但长发苍白，身上包裹着灰色的袍子，面容上竟然还有几颗老人斑。
吴妄一把抓住大司命的胳膊，定声道：“发生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大司命手指点出神光，对着自己额头猛戳，双目瞪圆，不断喃喃着：“吾的记忆，吾的记忆只停留在我来此地的一瞬，他抹掉了对吾说的话……”
神光如水般铺开，那高台的几只石块同时融化，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股波动。
“流光呢？”
总之就是收获巨大。
他直接就是一句：“快！陛下可能出事了！不要声张，来天帝神殿！”
“是人皇陛下给了我一杯酒，里面装着燧人先皇一生的记忆，这是人皇专属的好处，而今给了我罢了。”
木偶中传出了流光那疑惑的嗓音：“姐姐，我没变强呀。”
臭少主，闭关这么久，都不知道来关心问候下，还说人家多重要。
常羲目中写满了‘你疯了’，低声道：“逢春神，这话你可知是什么罪责！”
土神微微颔首，表情却没有多少惊讶之感。
常羲还没迈步入内，只觉得身旁人影一闪，吴妄已张开左手将她拦在外面。
“陛下。”
只是这件事暗藏在不起眼的角落，让人无法窥见。
吴妄仔细看了一阵，也没能看出神池的异样。
土神平静地看着吴妄，却并未回答。
少司命轻呼一声，下意识就要向后闪躲。
吴妄想了想，对少司命歉然一笑，低声道：“等我回来再陪你，我去土神那边逛逛，顺便去看看你哥在搞什么。”
反春联盟扩招了？
吴妄自是先一https://www.hetushu.com.com步赶回大殿中。
上次大战依靠星神；
帝夋这老小子卷了天宫神力跑了？！
帝夋真的逃了？
常羲秀眉轻皱，指尖点出了少许神光，神光飞向那宝座，而后盘旋几周，就朝着宝座之下落去，消失在那高台之上。
吴妄注视着土神的表情，缓声道：
“吾先入内吧。”
“是大司命啊。”
那些与人域交恶太深的先天神，如今大多都处在观望的阶段。
燧人的虚影！
“土神有所不知，这般机缘我也只有一次，而且不可复制。”
去找天帝。
天宫，平平静静，毫无回应。
这波反客为主，把土神给整不会了。
这就是他们向上晋升的积累。
画面中，帝夋的背影清晰地浮现。
神也得讲讲道理不是。
他一声令下，完成了新一轮扩张的逢春神界立刻送人、送酒、送宴，在林素轻的调配下，迅速完成了酒宴的布置。
乒的一声，常羲手中夜光杯摔落了下来，这位天宫美神匆忙冲出大殿，对着一旁的神卫轻喝两声，顾不上备车架，便朝天宫坠去。
半日后，吴妄在逢春神殿开宴。
只听得乒的一声轻响，肉眼可见的冲击波跌荡开来，大司命身形一个踉跄差些扑倒，低头猛地喷了口血。
这次抵抗烛龙的大战，莫非要依靠星神的干儿子？
前后闭关加起来总共两年四个月二十天后，吴妄的身影终于走出了姻缘神殿。
少司命已冲到了大司命身侧，又对吴妄投来了求助的眼神。
燧人大道的修行经历和那一世漫长的记忆，蕴藏了太多珍宝，今后只要细细挖掘，这般突破的机会未必就没了。
“兄长！”
侧旁几位小神对吴妄行了个礼，继续伏案忙碌。
林素轻嘴角微微一撇。
大司命却突然将长袍解了下来，穿着内襟，不顾自己浑身黑斑的暴露，将长袍铺在面前，用神力架好。
吴妄施施然踏入殿门，身上的普通长袍无风自飘，看着土神那有些疲倦的面容，也没多有什么弯弯绕绕，开口就是一句：
他道：“逢春神好福源。”
自是没有任何回应。
吴妄一言不发立刻朝殿外走。
吴妄身形闪烁，自大司命的神殿消失不见，身形冲天而起，宛若一颗彗星逆空而上。
木神突然面色苍白，失声道：“本源神力为何只剩下一丝？天宫积蓄数十万年的本源神力去了何处？”
常羲明显一惊，看向了角落中的金柱。
少司命怔了下，将手中木偶啪的一声捏碎，淡定地将木屑撒入一旁的花盆。
众少女齐齐欠身，柔声称是。
看此地，神池内神力充盈，池水近乎呈淡金色。
常羲收回手掌，那石壁再次恢复，蔓延而出的神光重新回卷。
众先天神的笑容多少有点勉强，但还是硬着头皮向前，与吴妄寒暄恭喜。
天宫还安静就好，他还真怕自己这次接连大突破，会刺|激到帝夋，从而让天宫局势产生混乱。
土神又问：“逢春神是否会清算曾对人域ｈttｐs://www.hｅtｕshｕ.ｃom•cｏm犯下罪行的先天神？”
‘这是吾最后一次对你说这些了。’
行行复行行，几神抵达了那处溶洞。
大司命身形后仰，被少司命皱眉扶住；
土神低声说了句，迈步进入了那条长长的甬道，其他几道身影鱼贯而入。
这天地舍我其谁？
但哪里不同了，他也说不出。
“联络下吧，”吴妄道，“我心底空落落的，总是坐立不安，从悟道境回转过来，就已是这般。”
吴妄应对也越发自如，他注视这些先天神时，没有任何戾气，没有半点凶光，尽是暖暖微笑，让众神如沐春风。
“前辈？”
秩序大道稳稳地在天宫，但……岁月大道似乎没了影踪，日月大道都在正常运转。
眼看吴妄已经得势，这些先天神要么选择沉睡，要么准备与吴妄保持距离。
吴妄闭目吸了口气。
“土神大人，”吴妄皱眉道，“天宫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突然之间，又对人域亲善了起来，还说人域是秩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此次，他完成了主体的感悟，发现自己无法强行将阴阳八卦大道的道果推向完全成熟，就朝着多、宽、泛的方向发展。
“天宫神池有异。”
帝夋不可能留下破绽，帝夋必然会给他自己留下卷土重来的机会。
果然。
没有反应！
“土神，近来安好呀？哈哈！”
看她们穿梭各处，这美景就是一个字——腐败。
“是，”她转身看向吴妄，“是陛下的秩序化身……”
土神道：“此次闭关，逢春神的收获竟如此巨大，看来，生灵的时代终究还是不可阻挡的到来了。”
大殿内空空荡荡。
常羲秀眉轻皱，低声道：“逢春神，你莫非是在对吾下令。”
还望他们加大力度，不要不识抬举嘛。
‘天宫神池有异。’
道道目光汇聚在他身上，不少先天神主动现身，有些小神、正神已朝姻缘神殿赶来，口中准备好了赞美之词。
这多不好意思。
常羲身形骤然停下，皱眉注视着那老者。
隐隐的，吴妄察觉到了，这天宫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常羲屈指轻弹，周遭云雾化作细雨簌簌落下，整个溶洞变得无比清晰，前方出现了两道身影。
各处都是弥漫的白雾，脚下似是一层冰面，冰面之下涌动着众生念力，湖水清澈见底。
房中，本以为会有少许温存画面的少司命，此刻已调整好心态，抬手理了下额前的秀发，注视着来回踱步的吴妄。
席上，吴妄端着酒杯迎来送往，谈笑自如。
“或许你后面会求我给你听命的机会，”吴妄面容说不出的冷漠，平静的目光注视着常羲，“你回来之前，我不会入内。”
“兄长并未来过。”
“坐，”吴妄笑道，“别客气……几位继续忙手头的事就好。”
“吾留了一点后手，跟你学的。”
【林素轻——五百侍女总教头。】
烛龙的奸细？
众神的目光依旧汇聚在姻缘殿。
但不等她后退半步，吴妄在她耳旁轻轻吹了口和-图-书气，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常羲传声召唤土神与木神。
大宴三日，众神尽欢。
吴妄当真没想到，自己还没提要求，大长老、狐笙他们就开始给他安排这种腐败的环节。
当下，常羲轻轻吸了口气，漫步走到高台一侧，素手前探。
“土神怎么突然问这个。”
土神轻轻叹了口气，凝视着吴妄，突然问：“逢春神对天宫众神如何看待？”
“吾跟你客气作甚？”土神笑骂，“这里可是吾的神殿！”
常羲再次开启了那扇门户，吴妄看向了身旁两位天宫老牌强神。
土神的传声缓缓而来，钻入了吴妄耳中。
去找大司命吧。
吴妄无从断定，只能等宾客散了，拉着少司命去了大殿角落。
吴妄真的担心这里会是什么陷阱，但钟没有提醒，自己也算有点底气，拉着少司命一同前行。
但常羲作为‘得宠小老婆’，为何被帝夋直接扔在了天宫？
无神知晓那‘溶洞’中发生之事，无人关注刚刚有强神被天帝踩在了脚下。
姻缘神殿的门前，少司命静静立着，目中带着点点微笑，注视着吴妄与众神在那搞社交。
天宫之中，除却羲和尚在旸谷并未露面，几名强神同时朝着天帝的宝座前汇聚。
甚至，已经有不少先天神，开始期待那里再次出现强烈的大道波动，如此，天地之内又能多几分力量。
吴妄又问：“大司命来找过我吗？”
“如何不能去？”常羲微微昂首，“吾乃日月双道之月，定四季、划节气，虽不在天宫走动，但却是天宫仅次于陛下的存在。”
吴妄张开手掌，背后虚影瞬间不见，那火拳也消失无踪。
吴妄眉角轻轻挑了下，身形一闪突然出现在少司命身前，那大嘴唇子划过了她那吹弹可破的脸颊，手掌拂过她柔软的腰肢。
吴妄甚至已是扣住了两颗留影宝珠。
他妈！
吴妄轻轻舒了口气。
但众神等了数月复数月，姻缘神殿内虽时有大道波动，但都不如之前那般强烈了。
这数百少女虽来自百族，但都是按人域的审美挑选出来的，各个都是国色天香、温柔如水，用着同样的妆容，梳着同样的发髻，身高相近、步幅统一，此前上菜时的动作都暗藏了讲究。
“陛下！”
大司命！
少司命俏脸渐渐布满红晕，低声道了句：“坏蛋，变强了也变坏了！”
面色复杂的土神、一脸平静的木神抵达此处，少司命却是平静地站在吴妄身后，目露思索。
这差不多就是吴妄此时在天宫的影响力。
吴妄张开左手，掌心一团团阴阳二气环绕，八卦爻文接连显露。
吴妄额头沁出冷汗，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陛下？”
土神沉吟几声，还是选择起身外出相迎，温声道：
不过片刻，吴妄出现在月宫上方，皱眉看着在殿内饮酒赏舞的常羲，略微犹豫，还是对常羲传声。
“陛下，您怎么在这？陛下？”
大司命剧烈喘息着，敞开的胸怀露出了身体上的黑斑，但他目中满是茫然，突然闷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