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保护
顾景琛神情寡淡：“待定。”
“我从小学就短跑冠军了；而且尚茗的安保做得很好，停车场监控也没有死角，不会有事。”
他侧过脸去。
“我不清楚。”丁浅摇头。
“嗯？林文轩片场翻脸的事儿闹出去了？”
“星娱的咖位来公司视镜，那我怎么完全没收到消息？”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早上操场，这人说的话。
本来键入的“顾学长”三个字，在她犹豫了一下之后，一个一个地删掉了。
“……”丁浅微挑眉。
丁浅指尖摩挲了下手机微凉的背壳，犹豫了下。
顾景琛这才跟着王韬往外走。
点了保存之后，丁浅从通讯录里翻了另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事实上，有乔染出马，她不觉得会有什么意外。
于是，本来正因前事而神情微冷的顾景琛，忽然察觉坐在身旁的女孩搭上了他左边的座椅扶手。
“不要怕，我保护你。”
丁浅唇角微勾，慢慢地输进去另外四个字：
“……星娱？”
曾经那个干净恣肆的少年，真的变了吗。
“是我记错了？”乔染眸光冷冽，“——难不成Kura已经转向，不玩高级成衣，转内衣方向了？”
丁浅笑道：“真有情况，我会只跟你打个电话？”
如果没有，骨子里那么清傲的一个人，怎么会选择去做模特呢。
这样的人如果是被封杀，那一定不是惹出过什么小乱子。
选角导演脸色一苦，可也只能去拿了过来。
“Diva。”丁浅莞尔一笑，“嗯……长相，应该是最帅的那个。”
“小浅？”
和_图_书电话里女音一肃，带着点和之前妩媚截然相反的冷厉。
“我听说，尚茗最近有支Kura的新品广告，在临时试镜？”
那人音色清冷淡漠，乘着停车场里微凉的夜风，一直吹拂过耳。
……“如你所见，我没什么朋友，尤其是特别纯洁那种”。
只是越是这样，她反而越不敢仓促决定。
选角导演卡壳：“不是……”
丁浅这才回过神来自己刚刚神经短路，说了什么。她顿了顿，然后默默地把纤白的小爪子从顾景琛身旁挪开。
选角导演支吾：“乔总您有所不知……这个Diva难处理得很，不肯配合裸上身，开襟都不接受，我们也是……”
“乔姐，是我。”丁浅应声。
丁浅点头：“嗯。”
听懂了两人的意思，丁浅恍惚了一下。
“不怕？”
丁浅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染到试镜现场的时候，场内几个试镜老师都愣了一下。
顾景琛这才神色稍缓，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拨弄了两下。
乔染开门的动作一顿，了然笑意浮上唇角：“哟，这还真是有情况？——那我可得如实汇报，不然丁大小姐被拐跑了，方董还不扒了我一层皮去？”
那边安静了一下才响起回声，“星天娱乐？你确定？”
车停到了尚茗传媒的地下停车场。
看来真是开罪了什么厉害角色么。
“你说的，我记得了。”
隔着老远，王韬跳脚的声音传回来：“Diva少爷啊，您是担了保姆的兼职吗？那也不用恨不得绑在身上吧？在尚茗传媒的地盘还能让人https://www.hetushu.com.com抢了去怎么的，您自己出门都没见这么上心啊……”
他似是无意地垂下左手去，触过女孩儿离开前的指尖。
乔染不轻不重地点了下头，视线在场中候选席环了一圈，没看见什么貌相气质出彩的。
“比林文轩高一大截？”听了这话，乔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哪位朋友这么厉害？这要真是有这样的宝贝在，你该早跟我提，我也好尽快把人签进来嘛。”
乔染翻了一下，笑了，可惜这笑容不带半点温度。
“不是。”丁浅接话，“原来临时耍大牌的是林文轩？”
“……好啊，你保护我。”
“我有好久没见着你了，上了大学之后，可再一步都没踩过乔姐的办公室啊。”电话里的女音似嗔似怨，玩笑的意味很是明显，“怎么今天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对对对，迷得我晕头转向行了吧。”
丁浅洗不白，索性跟着一块往黑里抹——
那庄严得像是在说“我愿意”的语气，让副驾驶上喝水的王韬没忍住，狠狠呛了一口，咳嗽得惊天动地。
乔染怔了一下，然后眯起眼来。
“把持住你的少女心啊乔姐，别惦记上我学长才是。”
丁浅窝在车里，有点昏昏欲睡的时候，车门从外面开了。
“听你这么力捧，那我还真是得好好看看，这是长成什么天人模样，把我们大小姐迷成这样。”
想到那人形象和定位，丁浅心里的把握也大了点。
“拿下了么？”丁浅随口问了一句。
“……”
丁浅默然和图书，似是想到了什么，杏仁眼里情绪凉了一瞬。
丁浅收敛了笑意，双手放到膝盖前，下颌还往里扣了扣，一副乖巧到不行的模样。
她还得查查才行。
“啧，你这是给我提前发狗粮的意思啊。”
响铃不到三秒，那边接通了，干脆的女声传了过来：
丁浅努力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这个艺人的形象，所幸这人最近出镜率都高得厉害，没费多久工夫她就把人想了起来。
“安静。”
带着地下停车场的一点微凉湿气，顾景琛坐到了她旁边。
丁浅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就在车里等。”
“看来是被底下人拦藏了啊。”乔染也猜着了，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没个正经，“你朋友在星娱那边得罪人了，才要回国发展？”
丁浅闻言失笑，环顾了一下车外安寂而昏暗的停车场，转回脸来时，杏仁眼里尽漾着水光笑意：
不过林文轩是光宇力捧的新人，除了脾气差了点，其他方面当真出彩，乔染以为她在玩笑也是情有可原。
丁浅勾了唇角：“晚了，他一年前就被星娱签了。”
顾景琛的声音一如平素，清冷得带点漠然。
“那你让他脱什么？！”
“那我就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请得动我们丁大小姐亲自出马啊。”
丁浅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开口都有点语重心长——
丁浅发散着思维，想象顾景琛这一年来可能遭遇过的不公，一时心里愈发不愉。
工作人员都有几分瑟瑟，连场中已经准备下台的顾景琛，都抬起视线看了过来。
丁浅一顿，直言：“我有个朋友和-图-书刚上去试镜了，定位应该跟林文轩相近，但形象气质和长相都比林文轩高了一大截。”
——她能瞧出是极品的，星娱没道理不能。
选角导演在一旁一瞧见乔染表情，心叫坏事。
她拿着没有放回的手机，将那一串陌生的数字存了下来。
“如果有坏人，我能一打三，让他们跪一圈叫爸爸。”
想到这儿，乔染拍了拍掌，“今天试镜到这儿，都回去等通知。”
乔染的声音蓦地提起，惊了在场众人一下。
相貌身材气质、可塑性与镜头感，俱是极品，也难怪年纪轻轻、履历单薄还没什么专业背景，就能拿下W&B的秋冬广告。
顾景琛下车，没理会旁边急得像热锅蚂蚁的王韬，转头看向丁浅，凌厉的眉峰微微蹙了起来。
丁浅心里却暖了起来。
乔染这会儿发完火，转头正对上顾景琛目光。
“别提我。”丁浅忙追了一句，“也别跟我爸爸说。”
顾景琛一怔之后，却掀起唇角，眼瞳漆黑而深沉。
她心里刚笑小妮子情人眼里出西施，就见着了场中正在试镜那人。
“好吧，既然我们丁大小姐都开口了，我哪能不听命。”
乔染边笑边往电梯间走。
毕竟，一支Kura的新品广告，说轻不轻——否则之前请不到林文轩这样的当红炸子鸡，可说重也不重——至少，不该值当他们乔总亲自下来观场。
丁浅停了一下，然后给了肯定回答：“不会错。”
路过的职员见着她的笑脸，有点微惊地问好，乔染点了点头，径直去了电梯间：“你那朋友是哪位？身高模样？”
“你这丫ｈeｔushｕ.cｏm•com头。”乔染笑骂了一声，“我进电梯了，晚说。”
尚茗传媒高楼11层，执行总监办公室里，乔染将手里的文件一扣，火红的艳唇扬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没等丁浅伸手去拿，顾景琛开口：
……她那位大小姐，眼光确实不错。
众人不敢异议。
“我不喜欢。”
“司机也要上去——你真不下车？”
指尖稍停。
乔染临走前冷飕飕地瞥了那选角导演一眼：“瞒着我做手脚？再有下次，你就滚回家吃自己！”
“行啊你们，”她抬眼瞥着选角导演，“星娱出身、给WANNA & BEST广宣过的咖都敢随便当掉了？”
“乔总。”选角导演快步走了过来，“您怎么亲自来了？”
试图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丁浅正琢磨着，憋了一晚上的王韬终于忍不住在前面开口了：“Diva，今晚你和试镜老师这种冲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你要想在这条路走下去，总是要露的——漂亮的肌肉线条本来就是男模卖点，你——”
没等他多做对策，乔染就斜飞过一眼来：“上面那个的简历，拿来我看看。”
“原来你不知道？”对面语气稍缓，又复玩笑，“那你怎么突然问起广告的事情来了？我记得你对这些可都不怎么关心。”
“我打的，有事回拨。”
掐丝珐琅。
乔染上下把人打量了一遍，陷入沉思。
顾景琛眉头没松，也没接话，湛黑的瞳子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眸光像是沾了夜色的凉。
“乔姐，你就别开我玩笑了。”
此时一听乔染口气，丁浅就晓得对方没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