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绯闻
王思言欲哭无泪，“刚刚在门外听见您说那话，我还以为是故意气她的。她最近在国内很火，算得上当红小花旦了。”
甫一入眼，瞬间震住。
林菡的身影蓦地僵住。
“……”
顶楼套房。
“啊？”
眸子里像是蕴了清冷又勾人的光。
镜子里。
“——”
“？！”
“【鸡笼警告.jpg】”
“王哥是来给商前辈送衣服？”
穿着浴袍的男人从浴室里走出来，门铃正响。
“……”林菡笑容一滞。
唔，看来她不需要急。
“对，但原本热度很低，这次相当于公司帮他们加了一把火，他们感谢还来不及呢。”
三人却更意外。
你还挺骄傲啊。
顶着前座大妈诡异的目光，苏荷只得拿出来调静音，顺便扫了一眼再次炸窝的粉丝群。
她正准备继续往下翻，突然就听见耳边炸响了一声惊呼——
“王……王哥。”
这也不是苏荷第一次被认错。
林菡下意识吞咽了一口空气，才楚楚地低下头。
商骁垂眸。
林菡心里一松，然而就在王思言即将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耳边那人突然淡淡说了句：
*
此时一看群里有消息，她毫不犹豫地点开了大图。
她被商家的佣人带进厅内时，那人正倚在沙发里，长腿松散搭着，手臂搁在一旁。碎发下阖着眼，眼睫在冷白肤色上拓下淡淡阴翳。
却不近笑，只让人周身微寒。
站在她旁边要落座的是两个高中女生，还穿着校服，其中一个就是方才开口的，正激动看她。
这话里似乎蕴含着的可怕的信息量，让王思言额头有点冒汗。他正想试探，突然听见商骁问：
偏男人眉目冷淡。漆黑眸子里不见半点情绪沾染。
信息界面。
“你看手机，微博和新闻端都炸了——喏，这个，《当红小花旦林菡与骁神机场相遇，深情对望长达十秒，疑有新恋情将公布！》”
就算是圈内以性冷淡闻名的“天神”商骁……
“……”
水珠顺着男人修长的颈，掠过凸起的喉结，从一颗淡色的小痣旁滚落。
“林菡那边是有备而来，恐怕这次新闻不好压。”
林菡目瞪口呆。
“！”
“想和骁神传绯闻，她敢！？”和-图-书
专辑名：《镣铐》。
那张清冷侧颜上看不出情绪。
“不是，本来就有的，看起来像是小剧组宣传所以买的热搜。”
明明半小时前，在机场，这个男人还盯着自己看了整整十秒！
“前辈您可真爱开玩笑，我是林菡啊，就刚刚在机场，您看见我了不是？”
“机场？”
“骁哥，您都不认识她，那怎么在机场看了她那么久？”
“？”计安安一懵，“你和你老公不是几年没见了？只一起吃顿午餐就回来？”
王思言一愣，反应过来，“您真不认识她？”
四目相对，商骁动作一停。
“她真不是林菡，林菡现在在机场呢。”
计安安：“……”
女人的笑容蓦地僵住。
这张专辑宣传海报的用色堪称单调，几乎只有简单的黑和白。
苏荷：“……”
发完之后，苏荷转回粉丝群。
“林菡？”
苏荷屏息好几秒，才迟钝地放开了对自己的窒息压迫。
也不言语，似笑而非。
她凭借着自己被评为“男性梦中情人第一位”的脸蛋和身材，在圈内几乎无往不利——这是第一次，竟然有一个男人在自己主动的投怀送抱前，还这么无动于衷！
但还是没用。
苏荷不由莞尔。
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敞开。
王思言：“买的？”
她的长相属于典型的骨相美人。无论眉眼唇鼻，每一处五官线型都美得挑不出瑕疵，理论上说很难撞脸。
他却听见动静，睁开眼，懒懒看了过来。
刚坐上车，手机又开始在她包里疯狂震动起来。
苏荷从快速刷屏的消息里，迅速抓取了几个关键词：
“最近刚小有点名气那个三线男星，齐闻笙。”
背景是纯黑色的。正中一张高背沙发椅，椅里坐着一个男人。
王思言却已经走过去了，“只是这片海深浪大，小心点——别翻了船。”
几秒后，她咬了咬牙，“谢谢王哥提点。”说完，林菡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变着，脚下快步离开。
“其余都是浮粉，骁神那是本命——谁敢动骁神，我们千万X光跟她不共戴天！！”
长马尾在后面一左一右地甩，再配上那张素颜美脸，活像个十七八的小姑娘。
“不hetushu.com.com认识。”
林菡差点气得吐血。
“替罪羊？”王思言皱眉，“不是无中生有吧？”
他晃了晃脑袋，不敢往下想，看向两个小助理。
自诩圈内当红小花旦第一的林菡到底没能再拉下脸，愤恨地扭头要走。
“错了错了。”
群里早就炸了：
“艹，这个男人我能正面上他一年。”
托运的行李没有随身，那一杯咖啡淋得意外，经纪人王思言只能亲自去给商骁取换洗的衣物。
“真的很抱歉给您造成这样的困扰，我之后一定会注意的……前辈您能原谅我吗？”
【这专辑不该叫《镣铐》，该叫《要命》好不好？】
话一出口，小助理就被对面的王思言瞪了一眼。他自知失言，连忙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苏荷的身体已经一半在门外了，带着点笑音飘回来。
“日哦，今天哪个粉头安排的接机！”
计安安瞠目结舌地看着玄关。
“X光”，商骁粉丝群体的自称，取义“X神是他们世界里唯一的光”。
反正有人要迟到。
当初跟她同期新人出身而如今正当红的流量小花林菡，刚好在五官上与她有点相似——用计安安的话说，就是一个低配版的苏荷。
“……”
她无意识地咬住唇瓣，转开眼看向车窗外。
“楼上的姐妹，我能两年！”
只是离触及那肌肉线条流畅漂亮的小臂还有两公分，“砰”的一声轻响，房门取而代之——险些拍在女人傲挺的胸上。
而此时，对面的男人却突然抬了视线。
“日！”
锁链从漆黑的沙发扶手上后拉，没进引人遐思的无尽黑暗里。
“！”
苏荷又看了眼粉丝群，怔了几秒后，失笑着垂眼，合上手机。
商骁没说话，淡瞥过来。
车窗影里，女孩儿耳朵红了。
“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你不是林菡粉丝吗？”
苏荷神情一顿，眼神微妙地抬眸。
就在小姑娘已经准备掏出纸本跟苏荷要林菡的“亲笔签名”的时候，小姑娘同行的朋友尴尬地拉了拉她。
而和商骁的无数死忠粉一样，苏荷对这张新专辑期待已久。
五分钟后。
换好衣服的商骁从卧室走出来。
苏荷眼睛亮了。
“十www.hetushu.com.com八线？叫什么？”
“不用捂得严严实实还能素颜出门，这可是十八线的最大福利。”
商骁不想往下听，声线倦懒。
套房内。
镜里薄薄一层水雾笼上，瘦削修长的身影被遮了七八，却藏不住这一身凌厉而线条张扬的侧影。
“司机调头！我们要去机场！！”
“后生可畏啊。”
“啊，对。”小助理连忙拿出来，“让人检查过了，应该只是当时热咖啡溅入引起的短路，现在已经能正常开机了。”
那张被全球媒体誉为“东方神颜”的面孔上情绪寡淡，似乎望着镜头，又似乎谁都没看。眸子漆黑，唇角似翘非翘，睥睨漠然。
群里正在以一张商骁的全身照疯狂刷屏。
门外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抹胸小礼裙，此时正惊喜地望着他，绽开一个妩媚的笑容。
见男人皱起眉，王思言更懵了。
听出商骁隐隐动怒，两个小助理对视了眼，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
“？？！！”
然而让他们都感到意外的是，商骁竟然答了。
苏荷被这一嗓子震住，回神失笑。
“商前辈，没想到真的是您啊？机场的事情很抱歉，我也没有想到会引来这样的后果，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我一定会尽快澄清这次……”
料想是王思言回来，商骁擦着湿漉的黑发走过去。
“她公司那边之前来电话了，骁哥您如果有兴趣，她那边愿意……”
苏荷穿着紧身T恤，下搭一条黑色短裤，此时正扶着墙，蹦蹦跳跳地踩上那双灵巧的跑步鞋。
让人忍不住想。想撕掉他的冷漠，想扯开他一丝不苟的扣子，想咬他的喉结，想听他低沉沙哑的呼吸，想他漠然的眼里露出耽溺的沉迷……
沙发上坐着的王思言和两个小助理同时停住了话声，抬头看过去。
“嗯，而且公司里似乎还顶上来另一个吸引眼球的‘替罪羊’。”
林菡的目光不着痕迹，掠过男人那张清俊面孔，和露在浴袍外的颈部线条。
“手机修好了？”
苏荷微笑。
宣传海报上一左一右两个大字。
“老板，你确定你这副打扮……”计安安上下扫视，“是要去见你老公？？”
苏荷回头，冲计安安眨眨眼。
“【互
和_图_书联网并非法外之地.jpg】”被小助理忍笑看了眼，王思言尴尬地摸摸鼻子，问。
只这几秒时间，又有新的新闻冒出来，惹得两个小姑娘再次炸毛：
下了楼，苏荷就近找到公交站点。
计安安：“……”
“有什么不对吗？”
A城，国际机场酒店。
苏荷翻到被自己调成静音的粉丝群里一看，果然，之前还锣鼓喧天的粉丝群里，此刻刀光剑影，骂声载道。
“你们刚刚说，谁的绯闻？”
也是这个模样。
说的好像挺有道理。
“骁哥。”
“热搜压得怎么样了？”
不过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一样，她格外倔强：
然后她瞳孔一缩。
“那我走了，下午见。”
林菡一边说着，一边神情可怜地往前凑，身前那丰|满滑腻的风光几乎要蹭到男人扶着门的手臂上。
“啊啊啊啊啊啊妈妈我疯了这是什么神仙颜值啊啊啊啊啊！！”
“已经撤了。”
苏荷耳旁，那高中女生突然气壮山河地来了一句——
佣人说是喝多了。
商骁的新专辑造势已久，这次的唱片公司显然深谙营销之道，趁着商骁回国这波引爆微博的热度，直接推出了新专辑的第一波宣传。
他斟酌了下，想起那【对视十秒】的梗，又说：
这话一出，不止那小姑娘懵了下，连苏荷都诧异地拿出手机。
“我是你粉丝啊！我超喜欢你最近拍的那部剧——不过你真人比电视和宣传照上都漂亮多了，真的！”
他刚拿出根烟想点上，突然想起什么，顾忌地看了对面的商骁一眼，又把烟收了回去。
前面的公交车司机翻了个白眼。
因此，随着林菡的走红，还是个小十八线的苏荷已经习惯被认错了。
王思言想了想，确实没印象，便懒得再管。
那颗淡色的小痣在喉结旁，衬着冷白修长的颈，有些显眼而勾人。
只是不巧。
公车一刹，苏荷回神。她轻咳了声，转去小号微博，发图配文：
手机屏幕被触，亮了起来。
满是水汽的镜面上，汇成珠子的水滴一颗颗集聚，由慢渐快，最后成流地淌下。
“不可能，林菡，我是你粉丝，我怎么可能认不出你来呢！”
声线里褪了倦懒。
“嗯。”
但有圈里神一样
和_图_书的化妆修图加成，各种宣传照里的林菡就和苏荷的相似度从一两分骤增到七八分。女生怒发冲冠地扭回头。
王思言彻底放下心了，往沙发里一倚。
“啊！你是林菡吧！？”
一颗水珠顺着凌乱湿漉的黑发滴下，拂过那张侧颜。男人的眉眼很深，鼻梁高且挺，唇线略有些薄，衬得五官都疏离冷淡。
冷淡的声线带一点浴室水汽熏染出的倦懒微哑，漆黑的眸子压下来，深里按捺些微不耐。
走到单人沙发旁，男人坐下来。
“你哪位。”
一柱柱水流下的沟壑间，勾勒出一张男人破碎而凌厉的侧颜。像块极尽了雕琢的玉，轮廓深邃，冷白。
这样禁欲到极致的图里，男人手上竟戴着一副银色手铐。
“姐妹，你这个想法有点儿危险。”
“……”
王思言四十左右的年纪，永远一副圆脸带笑的模样，但却是圈里以资历人脉手段可怕着称的金牌经纪。
“骁神”“新专辑”。
商骁的经纪人王思言站在前面，身后跟了两个抱着衣服的小助理。
王思言笑眯眯地走过去。
想起自己团队之前的作为，林菡背后微微起了汗，强撑着笑迎上前。
“……认错人了。”
在他被那杯咖啡泼到身上、手滑发出那个“嗯”字后，对面就再没了动静。
“这是公司里的失误，我代公司同仁跟您道个歉。”
男人刚出浴，湿发黑眸，肤色冷白得像玉石，唇色比平日多了两分红，唇角微翘。
“好像是个十八线小女星，没什么知名度，不认识。”
门被拉开。
几分钟后。
王思言顺口问，“他跟谁啊。”
“叫她滚。”
而她耳边尚萦绕着那声十分性冷淡的男声——
观察几秒都不见男人神情变化，王思言只得斟酌着开口：
苏荷回头，理所当然。
“……你好歹也是个小明星啊老板，就算被雪藏，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吧？”
车窗上好像隐隐浮现起一片影儿，是几年前，她打着去找发小商娴的旗号，晚上到了商家，称心遇上归家的商骁。
“塑料夫妻嘛，习惯就好。”
“……”
“我看一下——哦，叫苏荷。”
“新闻上说骁神被送咖啡的狂热粉丝洒了一身咖啡？！”
“咳，是谁在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