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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忠诚，热血难凉。

倒像把她当总想着吃零嘴的孩子看待了。

杨小阳也点头表示赞同。

山鹰。

“你哪天也穿给我看看，”她轻声嘟囔，“你穿一定比他更好看。”

“左腿。”温千树咬着牙，眸底已隐隐泛着泪光。

于是霍寒松开了手。

温千树也用力地“嗯”了一声。

三人聊天的功夫，霍寒已经把车修好，洗干净手回来了，顺便还给温千树摘了些野果，用香芋叶包着，水珠沿着脉络而下，每个鲜红欲滴的果子仿佛都泛着光。

霍寒看过后立刻把信息删了。

这是京南省边界的一个繁华小镇。

他微微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掀开帐篷出去了。

她收起不规矩的动作，在他旁边躺下来，慢慢闭上眼睛，“霍寒，我有些累了。”

盛千粥没心没肺地笑，“那看来你睡得挺好的。”

“忍着点。”他边说边把手压在她膝盖上。

温千树越发得寸进尺，直接压住他半边身子，“感觉怎么样？”

“好。”

困意已经席卷了温千树，可她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说话，“唐海那身是文物保护警察的制服？”

他们这两颗电灯泡啊，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你能在我睡着了以后再出去吗？”

不过真挺好吃的。

等了一会儿，霍寒还是没有反应，她垂眸，只见一道清湛的目光正安静地看着自己。

声音一出, 才意识到竟像抽了整夜的旱和图书烟一样沙哑。

他笑意更深，有些无奈，更多的是纵容。

毕竟霍寒在他心里是高岭之花一样的存在，能被偶像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一定是很特别的吧？

她微微喘着气, 似乎浑然不觉此时自己已春光大泄。

她曾经想把这个男人封存在回忆里，等生命快走到尽头时，徐徐回望，原来这灰色生命，也曾被那样的美好滋养过、丰沛过，总算不枉来人世一遭。

杨小阳还在状况外，“不知道是哪个女人这么有福气。”

说是自私也好，她这一辈子只对他动过心，想让他心疼心疼自己。

桃红睡衣，越发衬托得肌肤赛雪, 尤其是那被碰触的柔软之处，像烧着了小火苗般烫着霍寒的指尖。

再次醒来时已经天色大明，温千树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从帐篷里钻出来，迎着阳光，第一眼就看到了躺在车底修车的霍寒。

“嗯。”

“谢谢。”

“为什么霍寒叫你千万？”

杨小阳说，“盛千舟这个名字也很好听，千舟百舸竞相渡……”

温千树又问，“没感受清楚？”

因为, 至少疼痛会清楚地提醒她记得——

“千树姐，快天亮时你有没有听到鸟叫，怪吓人的，我听得都起了鸡皮疙瘩。”

“繁繁。”

左腿的疼痛也在慢慢消散。

温千树席地而坐。

“还不错。”她还梦见了一些有趣的事。

盛千粥笑得很是腼腆，“等有机ｈｅｔushu•ｃoｍ•cｏm会，我煮粥给你们喝啊。”

她挺了挺胸，“是不是比以前大了不少？”

温千树从朦胧的视线里看到男人半跪在自己脚边，侧脸线条绷得很紧，眉心却皱着，她想把那处抚平，然后轻轻捧着他的脸，亲吻他的两片薄唇。

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在她伯父的葬礼上。

她其实没有用太多力气，可霍寒到底顾忌着，所以才一下被她得了逞。

温千树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唇边漾出一丝笑意。

“千树姐。”盛千粥笑呵呵地走过来，给了她一片口香糖和一个菠萝面包。

霍寒抿紧唇，没说话。

“一言为定。”

考虑到身在野外，温千树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只穿睡衣，入睡前还特地检查了一遍, 没想到睡着睡着, 不知怎么就把内衣扯下来了。

阳光这样好，身下的草地散发着清香，气氛也很愉快。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累了就先睡一觉。”霍寒帮她把薄毯掖好。

他和发信息的人保持了半年多的单线联系，他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名姓、年龄和品级，唯一知道的是在系统内部，那人只有一个代号——

“你果然是这世上最懂得我的人。”

“你别不承认，刚刚不是摸到了吗？”虽然只是碰了一下就迅速松手。

他们选择了这份光荣的职业，身体可以倒下，也可以被摧毁，但信念是融在血脉里，世代相传的。

心忽然“砰砰砰和-图-书”地跳了起来，仿佛心头那只沉睡已久的小鹿又重新苏醒了过来，这份悸动，竟然来得比当初怦然心动时还要强烈。

“什么。”

温千树又嘤咛一声，终于唤回他不知觉中被蛊惑的理智，“哪只腿疼？”

温千树笑了，“好名字，说得我都有点想喝粥了。”

篝火熄了，山林深处传来几声渗人的鸟叫声，霍寒又在旁边坐了一会，见温千树仍睡得恬静，他低声说，“以后不准再做这样的傻事，知道吗？”

霍寒略带警告地看了盛千粥一眼，兜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来一看，有新信息进来——

盛千粥早就看到了他们之间“旧情复燃”的苗头，于是忍不住贫嘴了句，“寒哥，怎么就千树姐有果子吃，我们就没有了？你这心啊不要偏得太明显咯！”

同时却也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苦涩。

如果那个时候，他晚到那么几分钟，她是不是就……

然而此时, 这个男人就在身边，这疼已经忍不下去了。

可只有他清楚，又哪里只是一面那么简单？

深夜的旷野中，山风在树间穿行，头顶上，月明星稀。

倒是温千树听得脸颊微热，只低头一口一口地咬着果子，双唇被汁液染得嫣红一片。

盛千粥“噗”的一声笑了，“不是‘舟’，是白粥的‘粥’。我出生时家里很穷，我妈坐月子每天只能喝上一碗稀粥，所以她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

霍寒的心已和_图_书经软得像一团水，轻笑了下，刚想应声“好”，又听她说，“你穿上，我负责把它们一件件脱下来。”

霍寒笑笑没搭话。

屏幕上方只剩下一串号码。

“喏，”她很大方地说，“再给你摸一下。”

他父亲原先也是一名文物警察，在一次追捕犯罪分子的行动中受了重伤，半身瘫痪，余生只能拖着一副残躯，然而平生心愿未遂，只得将它传给儿子。

“没有。”她睡得太熟，甚至连霍寒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

他的手握住她脚趾，用力向上拉。

他之前还担心她在这种环境会失眠来着。

娇软中带着些痛苦的声音实在太引人遐想，两人都愣了一下。

“还疼吗？”

杨小阳笑道，“千粥，如果你是女生，相信霍队也一定会同等对待的。”

而如今，他就在自己身下，她只想紧紧抱住他，被他揉进身体里……

她摇摇头。

两字轻轻砸进温千树耳朵，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重逢以来，他只叫过一次她的名字，她甚至以为自己不会再在他口中听到“繁繁”二字——它们透着亲昵，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叫。

温热的大手贴上脚掌，手心的温度驱散了那片凉意, 缓缓渗入她的肌肤，暖和疼一起沿着小腿向上，浑身仿佛都在细细地颤。

不是没有经历过比这更疼痛的时刻, 痛楚如绵密的针一根根扎入心口，连四肢百骸都跟着疼，可那时，再疼也是可以忍受的。ｈｔｔps://ｗww•ｈetushu•com.ｃom

这一生无论走到哪里, 背上的十字架总会如影随形。

唐海正站在一边递工具，见霍寒好几秒都没接，一回头就看见温千树站在后面，心下了然。

“哈哈哈哈……”盛千粥笑倒在他怀里。

盛千粥挠挠脑袋，“我刚干这行时，我爸对我说，铮铮男儿，既然选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记得‘三个千万’，千万要坚守本心，千万要坚定意志，千万要保护好文物。”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也看过来，英俊的眉眼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盛千粥轻哼，搂住他肩膀，“你啊可是不知道，我寒哥可不是什么女人都同等对待的，他目光挑着呢，迄今为止啊眼里可只看得见一个女人。”挤挤小眼睛，“寒哥我说得没错吧？”

温千树已经沉沉地睡着了。

燃在外面的篝火忽然发出清亮的“啪”声，火星四散。

内容很简单，只有三个字：白礼镇。

霍寒把她的手也塞进毯子里，动作一顿，将手腕翻了过来，上面布着一道浅浅的粉色疤痕，他的眸色瞬间变得复杂无比。

这是为数不多的、成功潜入TY集团至今仍未暴露的卧底之一，是只能掩藏在黑暗中的无名英雄。

“还没天亮，继续睡吧。”他说着，掀开帐篷，正准备出去，温千树一把扯住他袖子，他没有防备地跌坐在防潮垫上，她的手肘又压上来……

她到底是不记得他了。

杨小阳对这个也很好奇，瞅了过来。

相见不如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