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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天上月

作者: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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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难忘旧日情

第四十章 难忘旧日情

容若不禁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有何变化?”
艳歌:红烛迎人翠袖垂,相逢长在二更时。情深不向横陈尽,见面**去后思。洛神风格丽娟肌,不见卢郎年少时。无限深情为郎尽,一身才易数篇诗。
而她的预感总是那般灵验的。
与父亲聊完以后,她本是想立即出去的,却在路过一间牢房之时,听见有人用英语在念《圣经》?她忍不住顿了一顿,转脸朝那间牢房一看,竟见到一位白发洋人在端着书,甚是庄重地在念着,好似古人和尚念经一般。明月愣了一愣,心想,这人是何许人?洋人居然被关在大理寺?难道也是犯了什么事?她本想开口问一问,却还是止住自己的莽撞。她退了退,想离开。
容若怔了片刻,不想她想出远门,心想该是呆在府上太过压抑了,便想出去散散心。其实他对江南也有一番好奇,他认识的诸多朋友也大多是江南人士,他们的风情与气质,皆是他好交的。
明月咬了咬唇,轻微点了点头。只见卢兴祖忽而仰头,盯着天牢的房梁发呆,好似在沉思,又好似在酝酿,终究,在时间的光阴里,用泪划上了终点。
她,卢明月已无靠山可依,已无身世背景所仗,然却是霸占着纳兰大奶奶这个位置,是否会岌岌可危?她不知晓以后会如何,她只求,身边这个人,能一直陪她即好。
“夫人?”那洋人用极其标致的中国话在唤她。明月愣了一愣,转身看去,只见那洋人已然放下手中的《圣经》,朝她走来,两人之间隔着牢房的铁柱,那洋人道:“你是纳兰公子的俏娘子?”
他们站在长亭目送着她的父亲,咬了咬牙根,她不知死罪与流放宁古亭,父亲会喜欢哪一个,只是她明白,人总是活着便是好的。她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都能好好的活着,这样便是最大的安慰。
明月觉得这个理由不错,也便接受了。她想这三个月的假期该如何利用?容若出差两年之久,聚少离多,得好好利用一番才好。她思及这般,忽而又想起了与父亲的最后一番话,顿了和_图_书一顿,她便道:“容若,我们去江南走一趟吧,我想去看看江南有着怎么的好景色,让前人好一番赞扬。”
仰望,终究无法控制泪水的流动。 卢兴祖笑道:“明月,你父亲想你母亲了,是该走了。”
明月有些失神地回抱着他:“冬郎,你可发现有什么变了吗?”
“明月,你有机会去趟江南吧,替父亲我去看望一下你妹妹。”卢兴祖顿了一顿,“她在苏杭一带,父亲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半个月后,终于最后裁决出来了,她的父亲被发配到宁古塔,不得再回京。这个消息无疑是让人吃惊的消息,就连明珠知晓此时也甚是觉得神奇。康熙会如此大发慈悲去宽恕一个重犯?明珠顿时阴沉起来,总觉得事有蹊跷。明月得知此时后,心头情绪总是忐忑,她不认为这是一种宽恕,而是一种交易。只是她的意象,却如此强烈。容若回府后,明月便质问起他。容若淡然而道:“没什么,只是求了求皇上,皇上看在岳父忠良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
额,江南还有亲戚在?只见容若笑道:“必当拜访。”
自卢兴祖的风波以后,便是波澜不惊了。虽整个纳兰府都不甚提及关于明月家事问题,只字片语也未提及,可他们有时眼神中的交流,总是让人看得出来的。容若在家时,明月还能转移注意力,但白日家中只有她一人时,她总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好似没了家事,成了流放重罪之臣的女儿,便什么都不一样了。不禁是她这般认为,就连平时粗线条的前雨都不禁抱怨起来,“那些烧火丫头真是该扇嘴巴子,整天聊着以后的新奶奶什么的,把我给气的,我们姑爷对小姐一心一意,怎会纳妾?真是没见识。”
果然……她本不该奢求的,不该去奢求能一生一世只有一人的看法,只是当她用整个人生的话,那便希望对方给予她的也是同样整个人生,而不是她给予整个,而他却撇下一些残羹冷炙。
明月睖睁地将他望去,只见他风轻云淡地笑了一笑和_图_书。甚是淡然。
“你是谁?”明月忍不住地问起他。既然认识容若又认识徐乾学,想必是个人物。
此时牢房里,只剩下她和卢兴祖。卢兴祖笑道:“难为你来。”
而她身边这个人,现在以及未来,不离不弃。
明月不言语,只是轻声点头。她做不了任何事情,只能包一眼的泪水,然后挥泪送别。这就是无能,也是无奈。人生本就那么多无奈,轮到你反抗的,大多不是无奈。
容若身子立即紧绷起来,怔了好一会儿,也未回答她这句话。明月却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焦灼地等待他的回答。
明月抿嘴道:“发配到宁古塔不行吗?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嘛?阿玛,你与皇上说一说,看在父亲多年……”她请求的话还为说完,明珠便答:“一切只看皇上,求情对于重犯而言,无任何作用。”
然,卢兴祖只是很平淡地坐下,眼神中太多的淡然,似乎对于这个提问,没有多大的在意。他抬头示意明月跟着坐下。明月咬了咬牙,跟着坐下来。
想及如此,明月不免想到势力的明珠,可是会另有所谋?她不得不这般想象,不是她多心,而是……官场上的利益,大多是用婚约来联系的,当年她与容若的结合,也是她的父亲官职正符合明珠。
在他们告知家长去江南散心之时,觉罗夫人是第一个反对的,她认为江南蛮子多,去那种地方不适宜。倒是明珠干脆,不去干涉他们夫妻的行踪,没有任何意见。倒是那多嘴的锡三奶奶,她又多嘴说了一句:“啊,好似福珠叔一家子在江南呢,冬郎可是要去找他们?”
在卢兴祖病重的那段日子,都是明月管理家里的事物,她不甚能理财,自诩节约,有时还超支。那时手上有阎罗的印章,盖一下,钱就有了,无需为钱担忧。可父亲哪来那枚印章,生活支出得精打细算。其实她父亲为官清廉,从未贪污或者中饱私囊过,家境不算太宽裕,可对她与妹妹确实是尽心的满足,她与妹妹是从不愁吃不愁,自然是不会像那么多。
https://m•hetushu.com•com那年父亲病重,以为活不久了,那时你还未出嫁,心想,要是我这老骨头走了,我家人怎么办?”明月听卢兴祖如此一说,不禁顿住了,后又听他继续道:“朝廷上的俸禄只能维系家中大大小小的开支,这些明月你是知道的。”
她当时不知横陈什么意思,问及,才知这首诗带点色彩的。她当时脸红不已,然却喜爱这首诗,毕竟这其中的韵意不言而喻。
回神的容若,从惊愕到了无奈,刮下她鼻子,帮她纠正睡姿,掖好被子,嗔怪地道:“没事找事,要是心里烦得话,我们去别的地方散散心吧。”
“去哪?”
“好的。夫人拜拜,请代我向你丈夫问好,说以后还找他作画。”明月顿了一顿,点头离去,还未走多远,便听到汤若望念念一道:“怎觉得又有点像阎罗那厮的。”
“等着收尸。”明月此话一说,容若脸色大变,欲想伸手握住她,然,她先一步离开,朝着明珠走去。明珠见她向他走来,便知她将要脱口而出的话,他连忙制止道,“多说无益,得看皇上的。”
明月欠身,“那么阿汤爷爷,我先回去了,以后再见。 ”
“冬郎。”她想了许久,还是道了一声,“要是你纳妾了,你可知我会怎么做吗?”
“给你打声招呼,过几天见面,我们就熟了。”汤若望这般说着,好似不大对劲啊。明月觉得甚是古怪,蹲在大理寺的犯人可是重罪,能出去微乎其微,为何这搞笑的阿汤爷爷就这般笃定自己能出去呢?
“汤若望。你可以叫我阿汤爷爷。”
“这么快?”明月大惊,可是比她还要着急?
明月不想明说,以为他会懂,然而他的表现告诉她,她的冬郎是不谙人事的人,缺了根筋。她只能叹息,委婉地道:“你以后会纳妾吗?”
“……”明月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你招呼我,有何事吗?”
“我要是乐意地笑纳了,你可会高兴?”明月忽而脸带笑意对着容若,让他好一阵惊愕。
她憋了一口气,吞进自己的肚里。明珠语气极其冷酷m.hetushu.com.com,已不想当初来卢府,与父亲笑脸盈盈的模样了。官场上的事就是如此,见风使舵。当年她父亲还有一丝用途,便与她父亲结交甚好,还乐颠颠地联姻。此时明珠恐怕是嫌弃这门亲事了。她不再发作,平静地站回容若身边。容若见明月失望地表情,抿了抿唇,轻声地道:“还有我。”
“父亲,你别说了。”明月万万是想不到,给她的理由竟是如斯?她这个父亲,到最后想的还是她和她妹,心头难受不已。
“明月不懂,父亲为何知法犯法?倒卖贡书是死罪啊,父亲。”明月终于把心底那层疑惑给说了出来,她无法去释怀,她的父亲,为何要干这种事?
卢兴祖接着叹息地道:“我怕我就这么去了,你们两个姑娘以后得怎么过啊?本来合计着‘诈赂’一把,给你们存点钱也好,这样我就去的安稳了。”说着,他苦笑,“当我事情好容易办好了,我这病竟奇迹般地好转了,而我心头肉也皆有了着落。虽你妹妹当时离家,但我从不担心她,她哥哥是那个男人,那个男人我一点也不担心。本想你妹妹嫁给他也好,只是不凑巧发生那些事,也许就是上天对我的报应吧。”
出了大理寺,见容若正目不转睛地望着明月此时站着的出口。他举步朝她走来,“怎样?”
“是啊,我想完完全全利用好这段江南之行嘛。争分夺秒。”容若这般说着,自个嘴里还带着傻笑。明月煞是无语,感觉不是她去散心,而是陪他去散心去了。
“冬郎有公事在身,能去哪啊。”
“……”
明月想得多了,开始整夜的失眠,容若本喜欢抱而睡,见她半夜还睁着眼看自己,给予她安慰地道:“怎么了?”
明月当即僵硬一下,顿了好一会儿,才重新举步离去。
“皇上体恤,放我三个月假。”
汤若望却自个笑了起来,“在我离开大清之前,先皇叫我阿汤哥,现在回来,时隔太久,只能叫我阿汤爷爷了。对吧?汉语可是对的?”
明月这般听着,脸上淡然,然心中不免有些不悦。这世道既是如此,丫头能端详这hetushu.com•com些,也是主子的原因,这俨然是一种规矩。她也知晓,古人特别看重“门当户对”,她现与容若已然不是门当户对,自己只不过是重罪之臣的女儿,显然是不够协调的。而她自己又无所出,大婚两年,实为说不过。婚书有所明指,婚后三年无所出,便是所犯七出中的“无后”。
“啊?”明月显然一惊,这也太“体恤”了,这么长的假?明月一脸不置信。然,容若却给了合理的解释:“你救了皇后,皇上本是欠你一份人情,家里出了这么多事,我变禀告皇上,你最近身体不适,想照顾你,皇上便允可了,放我三个月假期,好生照顾你。”
容若最后只是抱了抱她,“你想太远了。”
“好吧,就去江南,明儿我们去打点一下行装,便立即出发。”
真是这样吗?明月不禁惘然,希望不是自己多想,而是事实如此。因属朝臣流放,不能送别,明月只能站在远远的地方去眺望,她真是不知这一眺望,会是一眼万年那般冗长吗?
明月略有一愣,好似这次江南之旅,会遇见一些人,发生一些事。
容若略有不安松开她,惊异地注视她那平静如水的眼眸。她安静起来,一般分为两种,幸福与不幸。当她幸福时,容若总会有种无言的踏实,倘若要是不幸的话,他未曾体验过。
“你挑吧。”
明月又怔了一怔,这洋人竟认识她?她有些不自在的点头,只见那洋人欢喜地笑了起来,完全不像一个犯人该有的情绪,他道:“纳兰公子曾有一首诗,惹得徐乾学甚是不高兴,可是一首信手涂鸦的艳诗哦。”明月的脸顿时刷白起来,她已然知道他的意思了,认识她,是通过那首词知晓的。明月知晓那首艳诗,那还是她与容若初婚那段时间,无聊兴起,随便写的一首词逗弄明月。
翌日,明月便去大理寺见她父亲。 她父亲是被压上来的。她一时无法言语,见他穿着白色亵|衣而来,蓬头垢脸,原本端庄的父亲竟变得如此,不禁让明月的心拧了一拧。明珠识相地拉了拉旁边站着容若,容若望了望明月,略有不安地跟着明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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