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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为天上月

作者:锦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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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不知知己谁

第十七章 不知知己谁

潦草吃完晚饭,筷子方一摞下,父亲就催促她和容若赶紧出去,免得太晚而归。明月见着父亲那戏谑的笑,浑身一抖,感觉自己是放在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在马车上。
三月阳光渐渐暖起来,洋溢其中,让人有股自心底的热潮。到了夕阳余晖之时。明月与那些摞牌子的秀女才出了储秀宫。皇宫中的派送的骡车带他们过了冗长的道廊,过了一堵又一堵红墙。明月的心一点点提了上来,每离远皇宫,她就兴奋一点。终于到了神武门,骡车停了下来,摞牌子的秀女都挨排的下了车。他们各个背着行囊,朝了宫外走去。明月深吸一口气,终于闻到外头一点气息了。她雀跃地朝宫外走,父亲应该在城门外等她回家吧。多好,她终于可以是只自由的麻雀,展翅飞跃。
明月敲敲她的脑门,“都多大了,还这般模样。”
“明月。”当她想退出他的怀抱之时,容若却未有放开之意。
“父亲本职是两广总督,自当是回广东去。”明月一想如此,不免苦涩一番。
明月一下子傻了。
容若听明月这么一说,便沉默不语,好一会儿才脸带微笑,“是啊,来日方才,我们总会机会见面的。”
卢青田一愣,随即笑道:“自然。”
“卢大人昨日到我家找我阿玛,我偏巧听到了。”他略有些不自在道。明月却彻底怔忪了,他听到她回来,他是怎么想的?不禁地,她露出含情的微笑,他听她回来,便来看她,已经甚是满足了。
“是啊。”明月亦是皮笑肉不笑回应,“妹妹这几日可有想我?”
明月怔忪在他怀抱里,一时默然,娇红的脸蛋羞赧不已。
明月眨巴眼,但笑不语。也许容若是看出来父亲的和图书用意了,只是他到底是怎么想到?不过方才那句话中似有无奈之意。明月一想到如此,暗淡下来。他不会直接拒绝,只会委婉地拒绝。
明月也笑了,回望父亲,却见父亲没下车的意思,他对明月道:“你先回去吧,为父还有些事。”
明月不想容若在央求她,心再次被提得高高的。她蠕动嘴唇,问:“为什么?”她问的极其小心,却下了很大决心。因为她知道,这句为什么包含太多情愫。那是一个赌注的开始,只要他再道一次挽留,她便会赴汤蹈火。
虽不是第一次与容若一起吃饭,但在家长面前就截然不同,她甚是不自在。只能简单扒几口饭,慢吞吞吃着,眼神不自禁向容若看去,只见他与父亲聊得甚是欢。
两人一直聊到卢兴祖早朝回来。卢兴祖见到大厅的容若,委实愣了许久,才灿然一笑,“哟,纳兰家的公子啊。”
“明月,做的不错。”卢兴祖坐在对面,略有喜色笑道。
她欠了一身,父亲就离开了。
前雨笑了起来,接过明月的行李,“小姐,我们回去吧。”
“我就偷偷地把他们又放了进去,结果……”容若撇眉无辜地模样,“徐老师一气愤,把那小王爷收入门下,对他比对我们更甚了。”
然容若只是道一声,“明月你是个才女,怕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
她……那个是她吗?常宁忽有种窒息,立马解下马车上的马,骑了上去,去追去。
“我……”容若迟疑片刻,似在此存如何回答,终究似下定决心一般,“我想娶你。”
明月还真好奇了,到底是要带她去哪呢?
容若抿嘴不语,半晌才道,“可以不走吗?”
容若说得甚是欢https://m.hetushu.com.com愉,见他这般模样,心底一块石头放下了,他之于他的表妹,也许是豁达的。
两人简单客套一番,便各自忙各自的。当只有明月与前雨两人之时,前雨抱怨道,“小姐,你可不知,二小姐常常出去找花好月圆布庄的阎老板,真是败坏门风。”
“啊?”明月呆滞看向正温润对她笑的容若,无措扫向正调笑看她的父亲。她如此一来,难免就脸红起来,极力矜持地对容若一笑。然此时的她,心在烧,热腾腾在全身,让她脸也跟着蒸腾着。
这才知,容若科举无可厚非通过了。
“纳兰公子怎知我回来了?”她连忙岔开话题,心已跳个不停。
明月闻到了清新的兰花馨香,沁心入鼻。容若的白衣柔软滑顺,瘙得明月的小脸甚是舒坦。她一下子竟有些舍不得离开他的怀抱了。
徐乾学这个人,明月知晓,在京城的声望颇大。江苏昆山人士,他是“明末三大家”之一顾炎武的外甥,谕有天才神童之称。后到京城,做了监考官兼职国子监里的导师。但他收弟子极其苛刻,也就只有刚入门的容若还有声名远扬的曹寅而已。
“纳兰公子这般想我吗?昨儿才回来,今儿就急着找我。”她含着笑,促狭道。
“我确实想你想得紧。”容若苍白的脸忽而又多出红晕来,“还好,你回来了。”
要是能成,卢兴祖一想到昨儿与明珠商议的事,不禁笑了起来,也快十拿九稳了。
哎,也只有她一人无措。
“哦?然后呢?”见容若贼笑地模样,明月亦提起兴趣。
余晖连绵天际的橙红,把常宁的影子拉得颀长,一直蔓延至墙上,显得如此忧伤。
明月刚含在嘴里的一口茶,差点喷了和*图*书出来。这徐老头也太有意思了。为了整容若与曹寅的顽皮,找个人故意气他们。还真是个特别可爱的小老头。
明月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淡淡道,“来日方长,总会有的。”她心境苦涩,他连给她一次赴汤蹈火的机会都吝啬于她。
那晚,她睡得很甜,自心坎里甜到了梦里。
他们到了卢府,早已守在门口多时的前雨立即奔过来,见到下了马车的明月,忽而鼻子一酸,“小姐。”
卢兴祖留容若在家吃晚饭,在明月以为,容若当是推辞,不想,容若竟允了。这倒好,一向处事不惊的明月是愈加看不明白容若了。
“怎么有趣法?”明月亦也提起兴趣。
“嗯?”她笑着看他,显得如此无辜。
“明月。”容若忽儿对着她笑,“晚上带你去个地方可好?”
“我这次在京城也呆不久了。”明月叹息一声。
卢兴祖笑了笑,见到容光焕发的明月,便笑得别有深意了。容若见卢兴祖那莫测的微笑,腾地红了脸。卢兴祖其实甚是满意容若的,在京城里,容若几乎是官宦家贵族小姐的瞻仰的王子,哪一个不倾心于他?再者容姿亦是有目共睹的姣好,在男子之中亦是少见。那才能更是不言而喻。如此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家事有家事的公子,实在是太难得了。
两人见面之时,竟是相对无言。自道场悼会一面,不及十日之余,但他却瘦了,脸色没有当初那般红润,应该是这几日心事多吧。毕竟他那心爱的表妹,初选通过,就意味年五年内得呆在宫中。
他指名,找的人是她。
“让一让。”前方有一辆从宫门外驰进而来的马车,宝蓝色帏布,应该是什么王爷吧。秀女们让出一条道,让马车驰进皇宫。
www.hetushu.com.com道,你可知,我等你许久了。
她回了房,梳洗一番,便疲惫地睡去了。明日,该是个好天气吧。脑海中,似梦非梦的幻化出白衣胜雪,面如白玉清俊的他。
“不过也好,我们三人甚是投缘,亦是一件好事。”
明月抬眼看去,心存感激。哪个父母,不愿靠女儿有朝一日能享圣恩,从而步步高升?她的父亲,因她一句“甚是喜欢容若”而成全她,成全她的任性,成全她的自私。
马车上的常宁有些好奇地撩开马车侧面的小窗窗帘。他扫了一眼,原来是摞牌子淘汰的秀女啊。他嘴角挂着一抹笑容,再扫一眼,方才掠过的倩影怎那么熟悉?常宁赶紧叫停,赶紧下了马车,去搜索那抹倩影。然他极目望去,眺望了许久,也未看到刚才那抹影子,不禁嘲讽一下,她丰韵娉婷,花容月貌怎会初选就摞牌子呢?想了想,搔了搔头皮,再随即扫了一眼城门外安停的马车,多是接秀女的父母吧。然当他看到那着月白色的华服,与脑海那抹倩影吻合时,他脑袋嗡了一下。
奈何,他到城门外时,眼前多辆同一色的马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驰去,根本就望不出,哪个是,哪个不是。常宁一阵落寞,心中竟由生出方才那个是她就好。天知道,他是多么不愿,不愿有朝一日,她成他的嫂嫂。
明月轻笑,其实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她这妹妹从小没得过父亲的爱护,好容易找个依靠,自当想去全心全意追求,得一份圆满的婚姻。
翌日,明月本是想去诗社看看,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然,没想到她那“意”自己上门了,这着实使明月吃惊不已。他来了,来了卢府。
这下她是彻底无语了。
容若一怔,“你https://m•hetushu.com•com要去哪?”
明月倒吸一口气,似幻听一般。难道她还在做梦?昨儿的梦还没醒?
容若见到卢兴祖,起身作揖,“卢大人。”
他们进了卢府,下人们皆甚是愉悦,跟他们聊赖一会儿,这时,卢青田走来,对明月一笑,“姐姐回来了。”
“嘎”地一声,马车的轮子好似是辗过一块大石头,马车引起较大的震动,往一边倾斜。明月一个不稳,直接朝对面的容若扑去。还好,容若稳稳拥住她,抱得个结实。
明月端坐在车里,无趣地望着离别两月之久的京城,繁华如故。
哎,她还真难为情,委实不像她。
“呵呵,卢大人甚是有趣。”在他们出了卢府,准备上马车之时,容若却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那日与容若谈的无关乎其他,除了文学的上的事,也没什么好谈的。当他谈论到他进了国子监之时,他一下子眉飞色舞了,“你不知徐乾学老师多有趣。”
容若不如当初那般青涩,他无奈一笑,“明月……”
两人同上马车,在较为宽敞的马车里,相对而视。马车渐渐行驶,使得车内轻微震荡。在这样单独的空间,单独的二人还是第一次。明月略有些拘谨,无措撩起帘子看外面,现已入夜,万家开始燃起灯火。明月瞅了一眼,道,“纳兰公子可要带明月去哪?”
“等会你就知道了。”他故做神秘,然眼神却愈是清亮。
“曹寅那小子带了一位小王爷来国子监,你可不知徐老师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直接把他和那小王爷赶出去了。”
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是啊,总会有见面的机会。毕竟,来日方长。
她无奈推了推,离开她的怀抱,低眉羞涩道:“纳兰公子,方才……”话未道完,又一颠簸,她又不受控制往他怀里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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