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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下流胚

作者: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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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邵寂言丧气地道:“折就折吧,反正你都不记得我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邵寂言故意低下头,可怜兮兮地揉着小腿。
如玉正羞臊,忽听街上有人高喊她的名字,她回过神吓了一跳,可不正是表哥吗?如玉紧忙抽手道:“表哥寻我呢,我要走了。”
门口,邵寂言穿过人群望着如玉和程志远,心里这个气。
如玉仍是埋着脸,又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一嗓子,人群中一下炸了锅。程志远腾地站了起来,嘱咐如玉道:“你在这儿乖乖等我,我马上回来。”说完便追了奔了出去。他挤出人群,冲出酒楼,眼见着有个人在远处一边回头招呼他一边狂奔着往北方跑去,他无暇多想,紧忙追了上去。
邵寂言笑道:“我不骗你,你只把心放肚子里,安心等着做新媳妇儿吧。”
如玉心口猛地一跳,满面通红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也不知该怎么办了。邵寂言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上前拉了她便走。
颜夫人道:“他哪儿能那么没有分寸,志远不也在吗,能出什么事儿?再有,什么混账小子混账小子的,咱姑爷好歹也是知县大人,这话若让人听见,还不得失了他的身份啊!”
邵寂言没说话,只作势低着头揉自己的小腿。如玉带着戒备地蹭到他身前蹲了下来,一脸歉意地道:“要不我给你叫大夫去吧,要真折了就麻烦了。”
邵寂言道:“那你想见我吗?”
如玉羞道:“不行……我该走了,表哥让我在酒楼里等他的,一会儿寻不见我,该着急了。”
颜老爷讪讪跟了上去:“我怎么轻薄你了……当初是你同意的……是你先看上我的,你别耍赖……”
如玉又慌又怕,用力推了邵寂言一把,匆忙跑了。
程志远一愣,点了点头,小心地问道:“你想起来了?”
什么和气的大舅哥!什么得力的好下属!什么仗义的好兄弟!根本就是居心叵测,挖他墙角儿来了!
如玉不答,忽地下了决心似地把眼睛一闭,邵寂言还没反应过来,小腿迎面骨上便被用力踢了一下,疼得他大叫一声弯了和*图*书腰。
如玉笑着点头,把手中剩了的半块儿点心塞进了嘴里,转回头继续看戏,跟着大伙儿一块儿鼓掌叫好儿。
邵寂言道:“没事儿,他没这么快回来,咱们离酒楼不远,他若寻你不见,定要在大街上喊你的名字。”
如玉拨浪鼓似地摇着脑袋,道:“不行不行,让我爹知道,会生气的。”
程志远扭头看她,不禁笑道:“坐那么近,你上去唱得了。”
邵寂言气道:“你会认错自己的心上人吗?”
如玉没应,好像没听见似的,手里捏着咬了一半儿的酥皮儿点心,微微歪头仰脖,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台上。程志远见她入迷的模样,不禁笑了笑,招手让小二再上两盘子点心。
邵寂言柔声道:“不疼了,只要你理我我就不疼了。”
邵寂言心下一喜,想要紧追过去,怎耐腿上生疼,想了想索性身子一歪,又跌在了地上,哎呦呦的直喊疼。
邵寂言欢喜道:“这么说就是你想见我了?”
“是邵寂言吧……”如玉忽然开了口,声音似问似答有些飘渺,两眼仍是直勾勾地盯着台上。
如玉吓得缩着手,他要带她去哪儿啊?怎么办啊?要不要甩开他赶紧跑掉?还是该喊表哥过来打他一顿?如玉心里扑扑跳得厉害,双脚却是不听使唤地跟着他走。
果然,巷口的小脑袋又冒了出来,大眼睛眨啊眨的不安地望着他。
如玉扁嘴道:“那你想怎样啊……”
颜夫人呛声道:“你不认我认!不是咱姑爷,是我姑爷还不成吗?我姑爷哪点儿不好了?要模样有模样,要学问有学问,最难得的是对咱们如玉一往情深!什么登徒子,他那不也解释了吗,是一时冲动,感情好好的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换谁都得急。”
颜夫人被拆穿,索性理直气壮地承认道:“就是去了,你能把我怎样!人家这几日天天来,你只摆着张臭脸不见,总也不能老让人家干在外面站着吧?”
县城,薄云楼。
邵寂言道:“我知道了……不过你听你爹的话,也得听你娘的话不是?你爹说不许你见我https://www•hetushu.com.com,可你娘已经把你许给我了,你要听哪个的?”
邵寂言黑着脸,挤过人群,找了个空地儿坐下,死死地盯着二人,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每每见着两人说笑,他便恨不得冲过去挤在两人之间,只是拼命攥了拳头克制着,待整场戏快要唱完,衣摆已经被他攥得褶皱不堪了。
如玉想了想,点头应了。邵寂言笑,拉了她的手到嘴边亲了一口才松开。如玉红着脸把手收到胸口,腮帮子一鼓,捂着手背跑了。
如玉摇头:“不是,我才没这么说。”
颜夫人闻言忽地笑了,哼了一声,不屑地打趣道:“是了,我只是个重皮相的,若不是这样,当日怎能便宜了你这白面书生?还说人家没名没分的怎么样,你自己当初就是个老实的了?”
颜夫人道:“怎么不能信,我听着真得很,他头先没见过咱们如玉,可她的模样儿性情说得都是真真儿的,他若不是真的与咱们如玉有那段经历,怎能说出这些?再有,他编这个故事骗咱们作甚?咱们家在安平县算个大户,出了安平又哪儿算的上了,人家是在京城做过官的,还在乎咱家这几十亩田产不成?何必使这诡计来骗!”
邵寂言拉着她不放,道:“别走,我想你,让我再看看你。”
提及旧事,颜老爷老脸一红,心虚地道:“那怎么一样,你怎能把我和那种混账小子比!”
邵寂言松了口气,淡淡的笑了,伸手去握她的手。如玉像被烫了似地一缩,邵寂言只握着不放,如玉微微抬头,满脸绯红,到底还是没有把手缩回去。
邵寂言垂头丧气地瘫坐在地上揉着小腿,狼狈至极,坐了一会儿无奈地一瘸一拐站了起来,待往前蹭了两步,一抬头,却见巷口露出个小脑袋正往这边儿张望,见他看过去,又跐溜缩了回去。
颜老爷道:“你还真信了他说的话了?”
下午,颜老爷在小院儿里侍弄花草,见颜夫人从廊子里若无其事地走过,沉吟道:“刚干什么去了?”
台上的戏子们的扮相红红绿绿,一招一式伴着锣www.hetushu.com.com鼓点儿打得精彩,楼上楼下人头攒动,男女老少一个个看得聚精会神,叫好声络绎不绝。
如玉怔了一会儿方转回头,望着程志远眨了眨眼,问道:“县太爷……是叫邵寂言吗?”
邵寂言道:“耍赖就耍赖了,这会儿你走了,不定又何时才能见着。”
颜老爷瞪眼道:“你别一口一个咱姑爷,谁是咱姑爷,那不讲礼数的登徒子我可没认他!”
如玉垂眸摇了摇头,随即露了个笑脸,憨憨地道:“没有,我听我娘说的。”
邵寂言抬眼看她,撇着嘴委屈地道:“疼得很,骨头好像是折了。”
如玉把脸埋在膝盖里没应声,默默地摇了摇头。
邵寂言见状,又气又委屈地道:“干什么怕我?”
如玉被吓住了,戚戚欲哭:“我不是有意的。”一边说一边走了出来,也很委屈地道,“谁让你不规矩来着……”
如玉急道:“刚刚还说不疼好了呢,这会儿又说疼了,你是县太爷,不许耍赖啊!”
邵寂言道:“我想你该从你娘那儿听了咱们的事儿了,我知道你才醒过来一时可能想不起来……没关系,咱们慢慢来,那些辛苦咱们都过来了,如今就更不怕了……我等着你……”
颜老爷直了腰,蹙眉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可是又让他进后院儿了?可是去告诉他如玉进城了?”
邵寂言一想岳父大人那脾气,也是犯怵,只道:“那你只在后廊那儿露个面儿,让我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行了。”
颜夫人笑道:“是,是,不能比,许你轻薄我爹的闺女,不许人家轻薄你的闺女。”说完瞪了颜老爷一眼,趾高气昂的走了。
邵寂言不妨,被如玉推了一个跟头栽在地上,小腿疼得厉害。他从没想过那个又乖又听话,只会对他笑对他害羞的如玉会有一天这么毫不留情的踢他。难受与委屈无形中把肉体上的疼痛放大了无数倍,只觉那疼痛顺着小腿一直延到心坎儿里去,疼得他想哭。
戏散,观众们熙熙攘攘的离场,程志远和如玉坐在原处,想等着人都散了他们在走。忽地,人群中有人高喊:“有贼www•hetushu•com•com!抓贼!抓贼啊!”
如玉紧紧地贴在墙上,望着邵寂言的双眸中满是惊恐,想起前几天的事儿,不安地把嘴唇抿了起来。
如玉道:“我爹不让我见你……”
如玉脸上一红,抿着嘴儿不说话了,犹豫了一会儿,小声道:“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邵寂言嘻嘻笑道:“明儿我还去你家,你娘指定开后门请我在后院儿坐会儿,你也来呗。”
如玉听程志远的话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忽听有人在身侧唤她。她转身望去,可不正是那个他吗。
程志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想不起来慢慢想,别着急,看戏吧。”
如玉道:“那……我要走了……”
只说如玉这连日来心事重重,回忆的时候长了,脑子又不舒服。可巧县城里的薄云楼请了个大戏班子唱戏,程志远便说要带她去看戏散心,颜氏夫妇欣然准了。午饭过后歇了晌觉,程志远便带着如玉进了城。
颜老爷道:“罢罢,反正你只看他有个好皮相便被哄住了,总之这种没名没分便轻薄良家女子之徒,人品未必可靠,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孟浪之辈!”
她并不知道台上演的什么,也不知自己为什么鼓掌,她说谎了。她娘跟她说了好多,却并没说过县太爷的名字。这名字其实是她夜里做梦时梦到的,白天一醒又不记得了,刚刚她看戏看得痴了,不知怎的这名字就蹦进了脑子里,她知道县太爷姓邵,便想这大概就是他的名字了吧。
颜老爷道:“你懂什么,我不是疑他有什么旁的歪心,他说那故事虽是离奇,可倒也能自圆其说,未必全是编纂。只我听着有些不对,越听越像书中的故事了,有些地方我这两日回忆着竟是在什么书上读过似的,可见他未必全说了实情。如今如玉一点儿事儿记不得,他自是说什么是什么,万一有什么对不住如玉的地方他也不提,怎能让他这般糊弄过去!”
颜夫人站住,有些做贼心虚的道:“要你管我?”
邵寂言不说话,只看着她笑。如玉羞涩的避着他的目光,极小声地问道:“你腿疼不疼啊,我去给你找和-图-书大夫……”
如玉露出了半个身子,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问道:“你没事儿吧?”
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抱着腿蹲在一旁,相对无言待了好一会儿,方是邵寂言轻声一叹打破沉默,柔声道:“我知道我上次吓着你了,对不起。”
程志远和如玉来得早,程志远又是县衙捕头,有些人脉,只让老板给俩人留了个前排的座位,挨着台子,如玉坐得近,台上青衣抖水袖都能飘到她眼前儿。
如玉瞪了眼睛道:“我娘什么时候说的啊?我怎么不知道?”
他这几日天天往如玉家跑,偏生岳父大人打定了主意不见他,也根本不给他见如玉的机会,还是丈母娘疼他,不但耐心听他说话,还给他说如玉的近况。刚刚他只听说程志远带着如玉进城看戏了,半点儿不敢耽搁的回了县城。甫一进楼,一眼便见了他二人,只见程志远扭头望着如玉傻笑,随后竟又凑到她脸跟前儿说悄悄话。
眼看着戏要收场,邵寂言坐不住了,只想还要寻个法子把程志远支开,拉了如玉单独说话。他蹙眉想了想,计上心头,起身离开。
如玉脸上更红了几分,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如玉仍是不依,用力往回缩手,邵寂言只恨不得把她拉进怀里,可又怕像上次一样吓着她。只道:“那你告诉我下次什么时候见我,你说好了我就放你走。”
颜夫人道:“书中写了便说有人遇过这事儿,经历相似的大有人在。再者说,小姑娘小小子谈情说爱的话,人家难道一句句学给咱们听不成?自是有些不好意思说的地方。”
颜老爷气道:“你怎么敢告诉那个混账小子,头回只在咱们家中无人看见,若他这回闹到街上去,如玉可还要不要脸面了?”
邵寂言听她一口一个表哥,醋劲儿上来,愈发拉着她不撒手,气道:“你只怕你表哥着急,扔了我不管了?我腿疼着呢!”
如玉红了脸,只好小声的重复道:“我爹……不让我见你……”
出了酒楼,穿过大街,拐进窄巷,邵寂言把如玉按在了墙上。
堂中吵闹,程志远没听清,凑到跟前儿问:“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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