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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竹马的正确打开方式

作者: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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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吴晶/侯震(二)

番外 吴晶/侯震(二)

约会排队的时候,他喜欢面对面握着她的双手,向后环到他的身后,她便会被动地贴上去拥住他,如果这个时候她抬头,他一会定会旁若无人地吻她,嘴唇或额头。
她又一次拒绝了他,离开的时候,她其实很想看他一眼,不是不舍,只是想知道他的反应。想知道他是会就此离开,还是会继续执着于她。她希望是前者,但内心深处却又对后者有着隐隐的期待。
她只能在每每“也许他是真的”这种念头冒头的时候,在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接受了他的示好的时候,在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他身上想要勇敢地赌一次的时候,匆忙地跑开,远远地躲到安全地带,在拒绝他的同时,告诫自己不要动心,不要相信,不要被同一个人伤害两次。
她和陈涛算是和平分手,彼此也确实没有太深的情感羁绊,所以即便之后没再联系,再见面也还算是朋友。但此时此刻在这儿见面,她却觉得特别心虚,尤其两人没说几句话,侯震便来找她了。
在一起时她特别不喜欢陈涛说她幼稚,但这会儿,她真的希望他那个笑容的意思只是前者。
“我爱你。”他打断她的话,“吴晶,我爱你,别把我推开,让我爱你。”
于是,她就看到了站在宣传栏下,被雨水打湿,有些茫然的他。
侯震开学后,她说约了朋友出去旅游几天,她故意选在他开学后的日子,如此他就没法要求陪她一起去。当然和朋友一起也是谎话,她是一个人走的,她想要躲到没有他的地方,一个人好好冷静冷静,认真审视一下这段感情。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了她一个最好的借口。
喧嚣的人流和瑰丽的光影逐渐在她四周消失褪色,眼中所见唯有两个人的小世界,时间似在那一刻静止,直到她站起来扑到他身上,世间万物方再次踏入时光之河,缓缓流动。
“我也是。”
她就是想让他看见,但他真的看见了,她又觉得紧张不安,所以很快她又把手缩了回来。
发完之后,她托着腮帮子,挂着泪,继续一条条听完他发来的语音。
“在想什么?”他在电话里唤她,似是没听到她的回应有些不安,问说,“你明天不会反悔吧?”
明知看不到,她还是不自觉地走到窗前,往外望。
在这方面,侯震显然比她洒脱得多,他见到陈涛的时候真的一点儿都没觉得尴尬,特别的心安理得,理直气壮。她有时候会想,这会不会也是侯震吸引她的原因之一,毕竟人总是会被别人身上自己没有的闪光点吸和_图_书引。
陈涛当时惊得的神情真是藏都藏不住,之后给了她一个“果然如此”的笑容,便和他们道别离开了。那天离开后,她一直纠结于他那个笑容的意思,是在说你“果然”这么幼稚,选了一个小你这么多的男朋友,还是在说你“果然”说谎了,当初的分手是因为移情别恋。
她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是他很久以前送她的礼物,上面一页一页都是他手抄的情诗。她记得她后来把这个册子放在了书柜里的某个角落,大概是她前两天整理时没留心把它放到这两箱书里。
就在她挂完衣服,回身准备和他起去整理书柜时,看见他正捧着一个小册子翻看。
吴晶后来也没告诉过侯震,那天傍晚相亲男送她回家时,她其实很远就看到他了,所以在相亲男牵她手的时候,她才没有躲开。
她想起她离开前那些日子他的诚惶诚恐、小心翼翼,想起她出发前,他再三叮嘱要她一定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想起每一次分别后的回首都能看到他在她身后驻足守望;想起某场大雨过后,他抱着她跨过一条浅浅的水洼;想起他每天睡前发来的“晚安,爱你”;想起他为她做的一枚写着两个人名字的书签;想起他落在她额角的每一个吻……
那个小册子就像开启潘多拉魔盒的钥匙,把她藏起来的所有往日的伤痛和敏感悲观的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潮水一般把长久以来积郁在她心里的对这段感情的怀疑推向了顶点。
晚些时候,侯震给她打来电话,说已经按她的吩咐乖乖地洗完澡,吃了药,现在躺在床上想她。她还是不太适应忽然在一起后的亲昵,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应他,只应了一声“哦”。
有一天夜里她忘了给手机充电,第二天醒来时手机只剩4%的电星,她索性让它自然关机,自己抱着笔记本电脑找了一家咖啡店码了一天的字。
她有时会故意素颜与他见面约会,告诉他自己真是喝凉水都长肉的体质,假装不经意地把小时候又黑胖的照片给他看,她偶尔也会小题大做地和他发脾气,装没听到故意不听他的电话或很晚才回他的信息。
他问她“这是你对我报复吗?”
在这段感情中,他一直勤勤层恳地添砖加瓦,而她则像个最严格的监工,苛刻地审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偶尔还会在他垒好的围墙上踹两脚,检查他是否用心,有没有在偷懒。她怀抱着自己曾经受过的伤,顾影自怜地要求他来弥补,却在缝合自己的时候,一点点地拆解着他https://www•hetushu.com.com的安全感。
电话那边忽然沉默了,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承认对他的思念。
她从侯震一条条流水账般没话找话的闲聊汇报中,听出了他的惶惶不安。
春节过后不久,她就搬了过去,因为回家也方便,所以也没有带太多东西过去,只是部分衣物和两大箱子的书。
语音还有很多条没有听完,她抬头拨去脸上的泪水,举起手机拍了一张水幕灯影的照片,给侯震发过去:好想和你一起看。
她坐到一旁的台阶上,一条条地点开来听。
她坐在台阶上,把手机紧紧地贴在耳朵上,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泪眼模糊中有一个人走到她面前,站定。
侯震肯定也感到了她情绪的变化,那段时间他更频繁地与她约会、发信息或打电话,比平时更温柔地抱她,吻她,似是在拼命地向她证明什么。他对她的态度也变得过分的小心翼翼,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在观察她的脸色,只有见她露了笑容,他才似松了口气地跟着笑一笑。
傍晚的时候她出去散步,赶上了湖边的一场大型水幕光影秀。她不好这个热闹,但在表演开始之后,还是被吸引了目光,走到了一个远远的角落驻足观看。
即便是刚刚故意没有避开相亲男牵手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自己不过是想赶快开始一段新的恋情,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想要用这种方式让他知难而退,然而此刻被他如此质问,她却忽然心虚了。
说到陈涛,她后来碰到过他一次,那一次真的特别尴尬。
其实陈涛和她早没关系了,他怎么想她也无所谓,但她还是在意。她就是那种特别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的人,在意父母怎么看她,在意老师怎么看她,在意同学朋友怎么看她,甚至在意一些不相干的人如何看她,所以她一直是长辈眼中的好孩子,朋友眼中的乖乖女。
他好奇她的手为什么任何时候都是凉的,她也不知道他的掌心原来总是那么热,他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儿,他注定要为她暖手。
她去了杭州,选了一个推开窗子就能看到西湖的酒店。她白天很少出去,就在房间里抱着电脑写作,有时犯懒也会睡上大半天儿,她更喜欢晚上出去,坐在熙来攘往的湖边吹吹夜风。
她假装没有看到他在翻看什么,隨便找了个借口逃出了房间。
她有时候觉得他或许是真的喜欢她,但更多的时候认为他就是对她心有不甘,尽管他否认了很多次,但她还是觉得她不过是他的执念。
和-图-书在这时候,下雨了,暴雨噼啪地打在她的窗子上,似是在拼命地唤醒她。
她一天都没给手机充电,因为知道自己肯定会忍不住打开来看,直到下午回了酒店,才把电充满,但依旧没开机。
那天晚上侯震是全身湿透回去的,她爸妈在家,她自然不敢把他领回去,她发信息叮嘱他,到家之后赶紧洗个热水澡,最好再冲一袋感冒冲剂预防一下。
她就像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边渴望得到他更多的爱,一边捧着自己最不好的一面到他面前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拿着放大镜观察他最细微的反应,企图发现他果真不爱她的证据。
他喜欢她面对面,看着他的眼睛叫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她意乱心慌于他的含情脉脉,好像她在说什么羞耻的情话,红着脸躲开说有什么可叫的,他笑着把头埋到她的肩头,说他就是想听。
过了很久,侯震才从房里出来,到厨房找她。她低头捧着一杯水,他过来跟她说话时,她甚至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很多不相干的话,问他饿不饿,强行拉他出去吃饭。
“想我想得都哭了?”手机里传来他的声音。
和侯震在一起的感觉很微妙,他们彼此熟悉,却又彼此陌生,那些熟悉牵动着他们的过去,让他们之间有种不为外人道的默契,而那些陌生则点缀着他们现在的每一天。
侯震陪她去收拾打扫,她把衣服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件件整理好挂进衣柜的时候,他就帮她把书整齐地摆在书柜里。其实这点事她自己做就好,但他执意要陪她一起。
侯震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她明明是刻意逃走的,但听到他的声音,却特别想他,甚至会很怂地想要开口让他来陪她。为此,她开始故意不接他的电话,他的信息很快追过来,她跟他道歉,说周围人流太多,没听见电话铃音。
手机屏幕里一下子滚出几十条他发来的语音,每一条都是将近一分钟的时长。
“喂?”她哽咽道。
或许,她是有这种心理,但她当然不会承认,却又无可避免地在他的逼问下节节败退。
她和侯震在一起将近半年的时候,从家里搬了出来。
她靠在床上,蜷着双腿,有些出神。
他翻看书册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但他大概不会笑到最后,因为最后那页被她撕掉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按了开机,点开了和侯震的微信聊天界面。
他吻她的时候,总喜欢握着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捧着她的脸,当他抚在她脸上的手向后插|进和图书她头发里的时候,另一只手便会条件反射一般去搂她,但他又总是不愿放开她的手,所以很多次接吻,她都是以一只手背后的诡异姿势。
从开始在一起的第一天,她就告诫自己不要把所有的真心都交给他,她甚至会暗示自己他们肯定有一天会分手,为了那一天能潇洒转身,在这段感情中一定不要太投入。
她只是去看一眼,如果他没走,她就是去给他送把伞,只是出于普通朋友或同事的该有的善意;如果他走了,那他也看不到她的自作多情,没什么可丢脸的,她也可以就此告诉自己:看,他对你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这个时候他打来电话,未及拭泪,她便紧忙点了接通。
水幕像电影屏幕一样变换着一副又一副画面,配合着绚烂的灯光和多姿的水柱,引得人们纷纷拿出手机录像或拍照。她也把手机拿了出来想要拍几张,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开机。
他会在某一天拨弄她头发的时候,忽然发现藏在她额角那颗浅浅的小痣,之后每次吻她额头时,都会强迫症似地落吻在那儿。
她听着听着,不觉掉下泪来。
她轻轻叹了一声,或许他也能从她的叹息声中想象到她的笑容,释然地说:“反悔也没关系,最近这一周好像都有雨。”
没有道理的,他喜欢她什么呢?为什么会喜欢呢?他曾经对她的疏远和冷淡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她忽然离开了,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喜欢她?那是言情小说里才有的情节,现实生活中即便会有,也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他执着于送她回家,即便她自己有车,完全可以先送他回去,但他在这件事上特别执拗,总是两人开车回她家后,他再自己坐公交地铁回家或回学校。
尽管白天不能来书店,但课后有时间候震还是会来找她。不想他坐车太辛苦,有时她就会开车去B大找他。怕遇到熟人被看到,她每次都把车停在校外挺远的地方等他,但是有一次还是好巧不巧地遇见了陈涛。
抬头,他就站在她面前,风尘仆仆,情深默默。
她还在读书时,父母就给她买了房子,一直出租着,过年时其中一个房客退租了,在中介找到新租户之前,她说服她妈同意她搬过去住。她觉得她妈之所以能同意,主要是她一直瞒着家里自己和侯震的这段恋情,否则她妈肯定会担心她单住之后会和男朋友发生点儿什么而坚决反对。
最初几条都是问她手机是不是没电了,让她充电开机后快点他回个电话。从第六条语音开始,内容就变了,他说和_图_书起昨天上课时帮曾骏喊到,结果被老师发现的事。之后的每一条都是在讲她不在这些天他的生活,上课,踢球,吃饭,从早到晚,事无巨细,甚至其中有五六条语音都在给她讲他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这种想要去爱,又不敢用力去爱的情绪中纠结徘徊着。
“我好想你。”
但这并不能让她的情绪有任何的好转,反而让她愈发心烦意乱,她成了爱情里的瓷娃娃,似乎轻轻一碰就会受伤。
“是,想你想哭了。”
她想,如果他还没走呢?
和侯震在一起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时候也会被他感染,变得大胆自信一些,当然也只是有时候,骨子的敏感和谨小慎微是很难改的。
直到为了迎战新一届的市杯赛,B大足球队的训练改为每天两练,侯震才不得不暂停了在书店的工作。
在感情上尤其如此。
心中的堤坝瓦解崩塌,她在他的怀里溃不成军,如果还有一丝的坚持,也在他的热吻中化于无形。
如果她记日记,那和侯震在一起的每一天,她都能写下一大篇的甜,大到他为她做的每一件事,小到一句话,一个眼神。但他对她越好,在一起越甜,她就越觉得不安,总觉得这些美好是浮在空中的云,自己现在窝在里面有多舒服,将来云散了,摔下来就会有多疼。
她不是恨他,不是讨厌他,也不是对他有成见,她也没有自欺欺人,她只是不敢了。
暑假过后,她劝侯震别继续留在书店了,有那些业余的时间去图书馆看看书,哪怕去踢球、打游戏都好,她不想他把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她身上。他说踢球也好,打游戏也好,不都是为了开心吗,没有比和你在一起更开心的了。
她承认对于他的追求,有时候她会有些沾沾自喜,在修补曾经被撕碎的自尊心的同时,也满足了她可悲的虚荣心,但更多的是迷茫与心慌。
他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声音温柔得让她也觉得不太真实,好像时间一一下子回溯到了从前,但与从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她似乎能看到他脸上挂着怎样的笑容,能感受到他掌心和呼吸的温度。
好想须臾之间飞到你身边,千言万语尽诉衷肠。
其实,他冲进雨中向她奔来的那一瞬间,她心里的壁垒就已经开始崩裂了,她只是强撑着说我只是来给你送把伞。
所有的这些小甜蜜,是曾经电话里再多的甜言蜜语也不能体会到的,之前和陈涛在一起时也没有过。
她想,再试一次,就这一次,即便最终还会受伤,她也好想在这一刻回应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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