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现在算了吗
吴晶回说：“没事儿。”
两人进了校园，话题又回到吴晶和侯震的事儿上，徐若凡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一下许海博的胳膊说：“你说是不是跟陈涛有关啊？是不是你们训练的时候，他跟陈涛有什么过节，所以就去撬他女朋友，挖他墙角，想要报复！”
两人面面相觑地站了一会儿，拉着手往学校走。
两分钟之前，他和徐若凡下了公交车正想要过马路，抬眼看见了停在马路斜对面的车好像是吴晶的，仔细一看，真的是她坐在车里正打电话。俩人正想过去打招呼，就看见侯震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去敲吴晶的车玻璃，他以为侯震也是恰巧看见吴晶去打声招呼，没想到就看到了刚刚那一幕。
许海博还懵着，被徐若凡拉到了车站广告牌后。
语气可以说是温柔，姐姐的温柔，老师的温柔，拒之千里的温柔，你和我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犯不着跟你置气的温柔。
周五他没打算来，是知道她会来才改变了主意，为了不让他的加入显得过于突兀，他还特意说服了韩帅一起来聚餐，只为了见她。如果能有机会跟她单独待一会儿，说一会儿话，自然更好了。
侯震拉开副驾驶坐上去，吴晶把包放到后座，自己回身系上安全带，看侯震没动作，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也最好把安全带系上，侯震却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
“你这意思是晶姐要劈腿？”
侯震向后退了几步才不至于被车剐到或是压到，眼看着吴晶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应该是他吧。”回想刚刚那一幕，许海博也有点儿含糊了，应该是侯震，虽然隔着一条马路，但是他不可能连侯震也认不清。
车子开出小区，驶上街道，侯震始终没有开口。这个时间，已过了车流高峰，吴晶开得不算快，但路程真的很近，十几分钟的时间，车子已经从陈涛家小区的停车场，到了学校南门附近。
吴晶心里是这么怼他的，但是她没和-图-书说出口，他们不过是普通师生关系，这样怼回去太暧昧了，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然后问他：“还有别的事儿吗？”
侯震沉着脸望着前方，她一个“我们只是网友”，把他所有的话都堵了回去，让他失了说下去的立场。
许海博说：“哎呀，你别想了，我回去问问侯震就得了。”
许海博拉了徐若凡一把，睨着她玩味地说：“不知道，你给我解释解释，有男朋友怎么对别的男生‘情不自禁’？”
“我特意在这儿等你的。”侯震站到车前，没再靠近。
侯震看向吴晶，她给他机会说，但明显不想长谈，她的双手一直握在方向盘上，似乎随时准备给油便走。
许海博被徐若凡噎得无话。
吴晶望着走近的侯震，率先抛出这句话。
“哦……”许海博坏笑着小声说，“那今天给人家亲也是做慈善喽？”
“没了。”他干干地挤出两个字，有些赌气。
距离学校南门还有百十米的距离，像是特意给他们预留一样，平时绝难找到空位的路边停车位，刚好空出一个。吴晶把车停到车位里，但是并没熄火。
“他跟晶晶姐怎么回事儿啊？”
“他平时没什么表现么？他是不是也上晶晶姐的课？”
吴晶慌乱地发动车子，却发现其实刚刚车子一直未熄火，她按下启动键反而将车子灭火了，她涨红着脸，再次按下去，顾不上升上车窗，顾不上侯震还站在她车边，挂档给油，驶出停车位，离开。
“还用问吗！这明显已经开始插了好不好！”
“高三那会儿学习压力大，经常学习到半夜，有时候实在顶不住了就抽一颗，那时候学会的。”侯震解释。
“看就看见了呗。”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要是别人我肯定就当没看见，但是晶姐的事儿，我不能不管吧。”
此情此景难免惹来周围零星路人的注目，其中就有路对面的徐若凡和许海博。
吴晶瞬间wwｗ.hｅｔｕshｕ•ｃoｍ.ｃｏm大脑空白一片，待她反应过来，用力把他推开，已是几秒钟之后的事了。
许海博在心里连喊了好几个我操！他也想有人能告诉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路上十几分钟的时间，吴晶一直在想侯震到底想说什么，是要跟他解释为什么明明说小她一岁，结果才上大一？还是要问她为什么突然消失，不告而别？甚或为以前的事向她道歉，与她和解？她猜不出，她觉得说这些都没什么必要，她觉得他们俩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最好什么都不说，说出来只会让彼此更尴尬而已。
马路对面，徐若凡抓着许海博的胳膊，一个劲儿地拽：“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我一共交过三个女朋友。”侯震开了口，有许多想跟她说的话，没有头绪，便先解释眼前的事，“有两个是我同学，初中一个，高中一个，都是平时走得近些就在一起了，后来感觉不对分开的，不是韩帅说的那样……”
许海博忽然笑了：“是吗？那我当时拉你手你那么听话，是不是特别乐意的意思啊？当时心里特美吧？”
她推得用力，他的头磕在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但他没在意，只是冲口问说：“那现在算了吗！”
“怎么管……”许海博说，“我就问问侯震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插足。”
“谁说有男朋友就不能对别的男生有意思啊？情不自禁这个词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
徐若凡脸上一红，回说：“我那是心眼儿好！怕你被拒绝了受不了，一伤心再从楼上跳下去，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勉强同意一下，我这基本上算是在做慈善了知道吗！”
“干嘛？”许海博问。
半晌，他亦转头望向前方，带着气地说：“那我没谈过恋爱，一次都没谈过。”
吴晶伸手拿了手机接通，是她妈打来的，问她还有多久到家，顺路在楼下的便利店买几节五号电池回去，家里的遥控器好像没电www.hetushu.com.com了。她说好，我早就往家走了，送一个学生回学校耽误了一会儿，她妈说好，开车小心点儿。
十分钟也好，他在这儿等她这两个小时甚至觉得自己可能根本等不到她，她今晚也许会在陈涛家过夜，现在能等到她，还愿意给他十分钟，已经很好了。他想如果他坚持和她找个地方坐一坐，好好聊一聊，她大概也会同意，她真的不善于拒绝人，可也因为这样，他不想勉强她，欺负她的好性子。
回答得过于急切了，她想，那声轻笑也不够自然，握着方向盘的手下意识紧了紧，转头望向他，又补了一个自认为最轻松随意的笑容。
徐若凡说：“要我说啊，你别问了，这是人家的私事，最好就当不知道，先别说侯震，你知道晶晶姐是怎么想的吗？我分析啊，晶晶姐怎么把车停那儿的？她今天不是去陈涛家聚餐的吗？侯震怎么突然过去强吻的？不会那么碰巧在路边碰见她，然后心血来潮过去就亲了吧？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本来就挺尴尬的了，如果晶晶姐知道咱们知道了，她肯定更尴尬，所以你千万就别问。”
但她不想给他这个机会，意外的重逢已经让她措手不及，她希望两人最好就装作不认识，她想把那些难堪的经历全都扔给过去那个吴晶，她想跟从前的自己划清界限。
“哎呀，我说这只是其中一种可能，万一不是呢，万一晶晶姐对侯震也有意思呢？”
随便！你谈没谈过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呃，我刚刚抽了两颗烟，是不是有点儿呛啊？”他知道她不喜欢烟味儿，她说她的一个教授总是烟不离手，她每次见过他之后，都会被他身上经年不散的烟味儿熏得头疼。
“什么叫看就看见了呗，多尴尬啊！”徐若凡说。
“落东西了？”
他话音才落，吴晶便发出一声轻轻的哂笑：“我们那怎么能算呢，只能算是网友吧……”
吴晶没多想，按下开窗按钮，车窗和图书缓缓地下降，侯震一直没吭声，直到整块车窗收到车门里，侯震才突然探头进来，未及她反应，一手按到她脑后，用力吻了上去。
“哦。”吴晶淡淡地应了一声发动车子，表示不关心。
吴晶没言语，也不转头看他，这些都跟她没关系。
“有事儿？”
吴晶知道她妈不是为了那几节电池，不过是为了暗示她早点儿回家，大晚上的别在陈涛家待太久，别在婚前发生性关系。她太了解她妈了，她妈对她的每个关心，都带着更多的叮嘱与要求。
“我可没这么说啊，也许是侯震跟她表白过，她拒绝了，然后侯震缠着不放，也有可能。”
徐若凡说：“合适吗？”
他其实去她办公室门口徘徊过许多次，也不是没遇到过她一个人的时候，但还是没进去，不是不敢面对她，是知道她一定不想在那种随时会出现第三者的场面见他。
“是是是，嘴滑了，嘴滑了……”许海博笑着把徐若凡搂进怀里，惹得徐若凡在他腰上又拧了一把。
她回说：“那早点儿回去吧，也挺晚了。”
徐若凡一笑，也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不靠谱儿，但也实在想不出侯震和吴晶怎么会扯上关系。
她记得他说自己不抽烟，说他也不喜欢烟味儿，他们那会儿几乎无话不谈，他还跟她说过很多很多，比如，他对她说不管她长什么样，他都喜欢她。
吴晶挂上电话，抬眸看见早该离开的侯震复又折返，从她车前绕到她这一侧，敲了敲她的车窗。
“还有一个……”侯震望向吴晶，“就是你。”
徐若凡笑着贴在许海博胳膊上说：“我现在也不懂，等我哪天‘情不自禁’了告诉你哈。”
“你怎么管？”
过了当时的气氛，这会儿再提起来，徐若凡也觉自己有点儿猛了，红着脸在他背上一顿捶：“什么啊！我那是不小心碰到了！”
侯震没看吴晶，推门下车，关车门的声音有点大，但是吴晶不在意，甚至有点儿莫名的畅快，她和_图_书打算挂档扬长而去，只后座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别让他看见咱们。”徐若凡一边说一边探头看。
徐若凡笑，挽了他胳膊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陈涛家离学校很近，开车不过十多分钟的时间。
“你是回学校吗？我顺路稍你回去吧，路上说。”吴晶说。
“所以我得问问侯震啊，如果真是这样，我劝劝他，让他放弃就得了，省得晶姐烦。”
她只给他十分钟的时间，侯震看着吴晶拉开车门上了驾驶位，不给他提出异议的机会。
许海博撇了下嘴，无奈说：“你是不是小黄书看多了，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哦，跟谁闹矛盾了就去抢谁女朋友？抢得过来吗？”
徐若凡摇摇头说：“我看不像，要单纯是喜欢想表白也不是刚刚那种表白法吧，这也就是晶晶姐脾气好，要是搁我，我得给他一大耳刮子。”
所以，到底是什么情况！
“没什么啊，都挺正常的，从来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现，他也知道我跟晶姐的关系，可从来没跟我提过她。”许海博想了想说，“是不是因为上晶姐的课，所以喜欢上她了？”
是有些明知故问，落了东西的话，打电话联系陈涛或直接去他家敲门就好，不会来她车这儿找她，但除了这句话，她实在想不出别的什么话，能把二人控制在安全距离，让自己显得更轻松坦然。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有话想跟你说。”他望着她犹豫着，是想要邀请她去坐一坐，聊一聊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刚刚那个是你们宿舍侯震吗？”徐若凡仍有些不可思议。
许海博觉得是有点儿尴尬，两人在广告牌后站了一会儿，再探头看去，侯震已经走了。
“能有什么意思啊？晶姐有男朋友啊。”
“快点儿，赶紧给我解释。”许海博做不满吃醋状。
他没应声，只是默默地望着她，眸中晦暗不明。她转回头继续望着前面黑色大众的车尾灯，佯装坦然，任凭他久久地凝着她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