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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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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五十章 是唐纳德

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五十章 是唐纳德

警方严查网络涉黄,连着接到两宗这样的案子也不奇怪。但事情都发生在情人节,只是一中一西,真的只是巧合吗?
她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有比这更难熬的时刻,等着陈锐回来的同时,她让赵文月联系唐律师和王清歌,又和周晓萨一起整理了公共盘上所有关于’初见’的材料,然后就坐在那里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张传唤证的照片。
唐嘉恒知道她是明白了,继续说下去:“你先回去休息,陈锐那边有什么进展,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只要事情问清楚,说不定今天晚上人就出来了。”
陈锐说:唐宁和胡雨桐都已经被刑事拘留,他和王清歌申请了会见,正在等回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见到人。
警察只答:“其他我们暂时不方便透露。”
做完产检到事务所,时间已近中午。陈锐也已经来了,让她进办公室坐下详谈。
传唤以二十四小时为限,但如果只是协助调查的话,一般是不会过夜的。
余白却不似昨天傍晚那样感情用事,她细说了昨天晚上的看过的材料和自己的想法,临了又想起一件事,对陈锐说:“还有,你去会见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是唐纳德。”
而所谓辩护人妨害作证罪,指的是在刑事诉讼的过程中,辩护人或者诉讼代理人毁灭、伪造证据,帮助当事人毁灭、伪造证据,威胁、引诱证人违背事实、改变证言或者作伪证的行为。
“嗯,保护你。”她记得自己轻抚他的面孔,点头答应。
就比如“大圣财经”的齐天,几天前就曾发了一条了动态:
她有些庆幸,自己还没吃早饭,也不至于枯等着那样一个结果。同时又觉得有些荒诞,不到二十四小hetushu•com•com时之前,她和唐宁还在碳平衡城的婴儿用品商店里选着家具,谋划着要怎么从医生口中套话,打听孩子的性别。现在回想起来,竟像是隔了许多年。
……
焦虑和巨大的失落感让她再难入睡,索性早早起床,洗漱,穿衣,进行着必定要进行的程序。直到手机上有提醒跳出来,她才想起自己今天还要去医院产检。
唐宁没有回来。
于是,就在陈锐和王清歌去网监大队了解案情的同时,余白回了家,试着像以往一样晚餐、加班、洗漱、就寝。直到躺在床上数着胎动的时候,陈锐发来消息,说人没见着,警方暂时也没有透露更多情况,她才真正意识到唐宁今晚不会回来了。
余白已经平静下来,谢了医生走出去,一直到医院门口才意识到刚才那句话是 B 超看性别的暗号。像爸爸,就是男孩的意思。
王清歌先回来了。不过二十分钟之后,陈锐也到了,坐下看过材料,就对余白道:“你别担心,我跟王清歌现在就去网监那儿了解一下情况。”
而唐律师跟她的处境其实是一样的,也属于不能会见、不能阅卷的近亲属,他语气里的淡定多少让她安心了一点。
陈锐那边又来了指令:“你把手上能找到的材料全部准备好,我马上回所里,叫王清歌也别走,在办公室等我。”
陈锐怕她担心,一直在劝她,说这只是一个必定要经过的过程,事情一定可以搞清楚的。
唐宁他们没有接触过证人,只见过的当事人路之鸣。所以,是路之鸣改变了原本笔录里的说法吗?怎么改的?为什么要改?这些全都不得而知,她甚至也不知道存在事务所 hetushu.com•comsharedrive 上的材料是否齐全。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拼着一套二手拼图,目标不明,结果未知。
要是在别的情况下,这种案情分析叫人绝望,哪怕花了大把的精力与时间下去,也有可能一无所获。理智的做法似乎应该是等待,等到警方透露更多消息,甚至等到可以阅卷。但她却不能等,只是一意地拼下去,搜索了网上所有相关的新闻,乃至路边社消息。
“是因为什么事?”她问,努力读着那张纸上的词句。
她没再睡下去,起床去客厅,开了电脑和写字台上阅读灯,把“初见”的材料又看了一遍。
上面写的传唤事由是“涉嫌辩护人妨害作证罪”。
传唤证上的每个字她都认得,却不知为什么记不住,也辨不清意思。她当即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那个警员本来是要制止的,或许因为她有孕,又或者只是因为电梯门已经合上了,最后还是没说什么。
医生发现她躺在那里抹眼泪,又没有人陪着来产检,还当是家庭矛盾,等着她清理穿衣的时候,递给她检查报告,又安慰了一句:“有什么不开心的都想开点,你看孩子长得多好啊,像爸爸。”
所幸,唐嘉恒的电话跟着来了,安慰她道:“唐宁这人看起来不着调,但我们都清楚他的人品。而且,不管怎么说,他在这一行也做了这么些年了。这种事他心里有数,我相信他不会有越界的地方,你呢?”
继臀部、腰部、颈部企业被查之后,头部企业也有高管被阿 sir 请喝茶,陌生人交友或进入行业严冬。
陈锐却反问:“你去干什么呢?又见不到人。”
涉嫌的罪名已经知道了,但具体是因为什和*图*书么却还是个问号。她理清时间线,试着分析。
陈主任念叨了一年多的刑法 306 条终于成了真,早被被说滥了也被听滥了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在这一天落到了唐宁的头上。
余白一路追出事务所,电梯门已经合上了。前面几个警员带着唐宁和胡雨桐下楼,剩下两个问清她的身份,给她看了一眼传唤证,就上了另一边的电梯。
五月的天气,夜风湿润,不知不觉间下起雨来,静听才觉淅淅沥沥。她自然也记得两个多月之前冬夜里的那场雷雨,她和唐宁之间的那一番对话——
她心里很清楚,事情恐怕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也许是因为前一夜做过那一番的功课,当她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已经不意外了。
虽然不是拘传,也没有使用戒具,但这不是普通的协助调查,唐宁和胡雨桐是被当作重要嫌疑人来对待的——余白看得出他们的态度,转身就把刚才拍的那张传唤证的照片发给了陈锐,然后又去胡雨桐的办公桌和唐宁的隔间里检查了一遍。
要是搁在平时,或者换了别的嫌疑人家属,陈锐肯定得问:你们别是在传什么暗号吧?但此刻对她却二话没有,点头应下。
陈锐又问:“‘初见’那个案子的材料,唐宁有没有存在 sharedrive 上?”
余白回答:“随身的手机,还有两个人的笔记本电脑。”
余白只得应下,她也希望是这样。
还有路之鸣在笔录里说的:有人在搞我们。
起初,她还是坚持跟着一起去,在网监那里离唐宁近一点,总好过一个人在家里等着。陈锐为难,余白也知道自己的表现就像那种最让人头疼的家属,感情用事,试图用自我惩罚改变无法和_图_书改变的进程。她知道没用,但却忍不住。
经过鉴定,服务器上存有大量黄色图片,CEO 路之鸣被刑拘。
二月十四日,“初见”被举报,网监上门抓人,扣押了服务器。
传唤之后转为刑事拘留,针对的是需要追究刑事责任的重大嫌疑人,而下一步就是逮捕了。
也就是说,如果她只是律师,完全可以在这种情况之下见到他,帮到他,但作为妻子却不能。没事结什么婚呢?!她突然想。
余白站起来说:“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手机上一小时的计时还在分秒过去,她继续在那本本子上画着正字记录,就像唐宁平常做的那样。脑中却忽然想起曾经的一夜,他们两个人躺在这张双人床上,开着玩笑,聊着贩卖人口。他把她搂进怀里,一只手罩在她肚子上,说:“我会保护你们。”
余白说当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在电梯间多余那一问。唐宁跟胡雨桐一同被传唤,当然只能是因为’初见’。
余白不语,这个问题答案毋庸置疑。
唐宁和胡雨桐去看守所会见了路之鸣。根据会见笔录的记载,路之鸣表示:服务器的运维都由内部员工负责。
所谓臀腰,大概就是唐宁去年代理过的小公司,七夕之前被举报下架的那一家。
直到凌晨,余白才睡下去,天刚亮又被惊醒。半梦半醒之间,她觉得身边似乎有人。短暂的一瞬,她以为是唐宁回来了,而后很快意识到只是自己又翻到了错误的那一侧,这一次,没有人帮她翻回去,她只是碰到了他那边的靠枕。
后来又有一次,他们在 H 市,他刚刚从尼泊尔回来,对她说自己只是一个做暴力案件的小律师,拉着她的手道:“你得保护我,别https://www.hetushu.com.com让人给卖了。”
陈锐愣在那里,不懂这玩儿的是什么梗。
取保候审被拒,路之鸣的妻子来事务所了解案情,提到外包维修人员也可以接触到服务器,唐宁因此向网监提交了调查取证申请。
按照手上现有的材料,这个案子里与律师相关的部分到此为止,这之后便是警方调查在继续。
余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虽然近亲属也可以担任辩护人,不需要回避,但在侦查和审查起诉阶段,却不能会见,不能阅卷。曾经有人做过这样尝试,但在一番论证之后,还是被认定只能以近亲属的身份,而不是律师的身份进行辩护。虽然法律并未明确规定一个人究竟应该以何种身份参与辩护。但从立法精神上来理解,相对于嫌疑人来说,妻子的身份是第一位的。
陈锐的电话很快就来了,是真的意外,顿了顿才问:“除了人,还带走什么东西了吗?”
时间已过午夜,四下清静,她忽然发现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能摒除杂念,专注于当下。
而她伸手抱住他回答:“我也会保护你的。”
她空着肚子开车去医院,抽血,称体重,量血压,最后去 B 超室做四维。
余白应下,电话挂断之后才意识到王清歌今天下午出庭,根本不在立木。她知道自己是慌了,虽然外表看起来还算冷静,但她真的是慌了。
躺在检查床上的时候,她又想起两人昨天的对话,唐宁教她怎么跟医生套瓷,问孩子是男是女。她记得他是怎么说的,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在那一刻,她哭了,无声无息的。
这个颈部,说的应该是“初见”。
而头部,无疑就是位于榜一的“乎遇”了。
余白倒是笑了:“你这么跟他转述就行了,他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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