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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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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十七章 法制版胭脂扣

第三季 特殊当事人

第十七章 法制版胭脂扣

检察院的承办显然也觉得这是一个契机,在最后一次笔录中,向谭畅透露了这一点,希望她也会做出相对的反应。
但主动牺牲和亲眼看到被出卖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从古至今,相约殉情之类的,少有几对真的能一起渡过忘川。
余白看着她,又问:“那你觉得李洪庆配吗?”
“余律师,”唐宁看了她一眼,郑重其事地发问,“你觉得爱情是什么呢?”
在这个案子里,谭畅的主犯地位确定无疑。但最初的那份辩护意见提交上去,经由检察院确认,的确存在大量的重复计算,涉案金额已经从两亿减少到了三千万。
然而,得到的却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我不是个好母亲,不配有他那样的孩子。”
而余白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解释了一句:“女人对女人的直觉。”
这两项都跟唐宁之前的预测一致,之所以需要重新估算刑期,是因为李洪庆的供述。
余白在旁边听着,觉得事情这样发展实在是有些残酷的。
这番话说完,唐宁缄默,只等着谭畅开口。
而谭畅的儿子今年十二岁,跳过几级的全优生,这个学期升八年纪,刚刚够年龄就开始住校,已和*图*书经有一年多了。
监狱总医院的病房里,余白又一次见到了谭畅。
“爱情是什么?”余白想起来了。
结果却是余白开口回答 :“你儿子想知道你的情况,让我们来看看你,顺便带几句话。”
再一次见到谭畅,她已经被送回新区看守所收押。
谭畅这样一个人,在这样一种境况之下,仍旧保持了足够的理性,做出团队的最佳选择。既然不管怎么说她自己都会在里面呆上相当长的一段的时间,那她就要保李洪庆,让他立功减刑,尽早出狱。
“是。”余白点头,只答了一个字。
“哪天?什么事?”余白当然不记得,这描述未免也太宽泛了点。
余白发现她的目光落到自己胸前,低头便看到西服右边驳领上还贴着那个粉红色的圆形贴纸,“优生优育,关爱未来”。
余白只当他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有感而发,不假思索地反问:“爱情算什么?一种交换个手机都得黄的人际关系,怎么可能经得起囚徒困境的考验啊?”
这个案子里被挪用和贪污的赃款都已经退赔,原本可以成为谭畅的酌定量刑情节,减轻她的刑事责任。但在李洪庆的笔录中,m.hetushu.com.com是他积极主动转回的已在境外的款项,具体操作是他公司的财务进行的,钱也的确汇到了他公司的账户上。就这样,谭畅唯一可能罪轻的辩护点成了他的立功行为。
“比如什么?”唐宁问,气还是不大顺。
也许,正如之前推测的那样,谭畅原本想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结果,用一场自缢把消息传出去,告诉同为囚徒的另一方:我已经退到极致处,担下了所有,你尽可以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唐宁皱眉,又转脸过来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往自己身上套了,估计下一句又该是豹哥模式,如果我俩进去了,你会不会出卖我?
她正望着窗外的街景,想着刚才病房里的对话。
唐宁突然开口问:“你还记得那天陈锐说的那件事吗?”
乍一听,余白还以为这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但随即又想起两名嫌疑人的婚姻状况,李洪庆离异,谭畅未婚。
“你那时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让他再也看不到你了吗?”余白指的是她试图结束生命的那两次,没有明说,但她相信谭畅听得懂。
更何况李洪庆不是国家工作人员,根据双方的供述,他在这个案子里www.hetushu.com.com只是从犯,可能面临的处罚本来就比谭畅轻得多。
余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揭去,揉成纸团放进了外套口袋里,不知道这一路上通过安检和 AB 门走进来,看到她贴着这个的人都怎么想。
“怎么找到他的?”谭畅开口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还未痊愈,声音沉在喉咙里,几不可闻。
谭畅却正好借这个机会岔开话题,问:“余律师怀孕了啊?”
唐宁好像也有同感,把着方向盘,望着前路,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只可惜,谭畅没有。
唐宁补充 :“就是有个女当事人半夜给他发了条微信……”
“今天来又是为了什么?”刚被管教带进会见室,她就这么问唐宁。
谭畅明白她的意思,低着头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
等到管教关上门离开,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隔着一道不锈钢栅栏,有些冷,很安静。
九几年离婚之后,谭畅的母亲就已经在美国定居再婚,虽说跟前夫几乎没有联系,但一个电话号码,谭教授还是有的。
“你们跟他说了什么?”谭畅又问。
谭畅怔住,缓缓坐到椅子上,无知无觉似地由着管教落锁,许久没有出声www.hetushu.com.com
余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很聪明。”
离开监狱医院之后,余白跟着唐宁上了车,往碳平衡城的方向驶去。
这话说出口的那一瞬,连她自己觉得有一丝神奇,但如果真的是这样,一切就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谭畅靠在病床上,眼神依旧平静,却始终望着别处。
此时,检察院已经允许律师阅卷,唐宁看过同案几个人的笔录,照例又分析了一遍案情,重新预估了刑期。
“差不多。”余白还是不想展开,这显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场合。
谭畅大概也看出她的疑惑,随口解释了一句:“纺织集团女职工多,各种各样的,我看得多了。”
到那时为止,谭畅入院已经超过半个月,静脉营养撤了,可以吃流食,脚背上正在输液。虽说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脚腕还戴着铐,连到病床的围栏上,但整个人看上去却还是像余白第一次在看守所见到她的时候一样,平静,淡然,仿佛眼下的处境,以及将来可能面对的刑罚,都与她无关似的。
“还不到三个月吧?”谭畅又问。
余白觉得这幼稚病不能总惯着,只跟他就事论事,说谭畅和李洪庆:和图书“你信不信,他们俩之间绝对还有别的关系。”
如果那天谭畅真的死了,不知道这些后话也就罢了。但她偏偏活了下来,简直好似胭脂扣里的女鬼,还魂回到阳间看到了身后发生的事,男人的懦弱与贪生。
“比如孩子。”余白回答。
话题就这样扯开去,再也没能转回来。这一场会见,除了告诉谭畅她至少要在铁窗后面度过二十年,没有其他更多的进展。
谭畅和李洪庆都说彼此只是老同学,十多年前谭畅失业回国,他们在一次聚会上重逢。三年前,谭畅又找到他,提出借用他名下的一家外贸公司做几笔生意。因为当时那家公司很久没有业务,谭畅又提出每次走账可以给他几个点的提成,他就答应了。
“我们联系了你母亲,”余白解释,“是你儿子打电话过来找我们的。”
谭畅却无所感,继续道:“这个阶段最难受了,工作起来时间反而过得快一点。”
正如此刻,唐宁又从辩护律师的角度把情况分析了一遍,明确告诉她,可以争取从轻、减轻处罚的辩护点已经不存在了,无期徒刑几乎板上钉钉。
虽然笔录中没有直接体现,但旁观者多少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有着,或者有过情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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