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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在度假村开了一个套房，见了一个朋友……”林旭辉垂目，说得极其简略。但余白还是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仓惶来，也幸亏是这一点预警，让她在听到下文的时候，不至于太过意外。

Scenario 5. 如果性猝死发生时，死者曾受到另一方的肢体压迫，例如扼喉、压迫心脏等最终导致了死亡的危险行为，那么另一方则需要承担相应的刑事责任。

“礼物是个案子？”唐宁跟他确认。

其中的逻辑余白都看得懂，甚至早就猜到了这些剧情，但还是想不明白刚才那俩人到底在说什么？既然不告诉她，她也不问，憋死他算了。

二十几年过去，林董事长样貌保持得不错，穿着也很得体，一见到唐宁，便拉着他握手，说：“小唐啊，你爸爸在医院，只好麻烦你走这一趟。”

“情人关系？”

像是一种预兆，那天一早，余白和唐宁两人去立木上班，才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陈锐在评论乐欧的股价：“自从风传要收购奇途，已经连续涨几天。现在消息正式公布，财报也出来了，接下来肯定又是一波大涨。”

“这么急啊？”儿子倒又摆起架子来。

直到这时，余白还是没猜出来他到底干了什么要去自首，看这风度做派倒像是寻常见朋友请客。

“那您为什么说是自首？”唐宁却已经察觉到问题的关键，如果只是幽会，听说对方身亡，最多就是主动向警方说明情况，又怎么谈得上自ｗww•hｅｔushｕ.cｏm•ｃｏｍ首呢？

余白听见这句话已是一怔，唐宁心里大概也是差不多的反应。但回想方才那通电话，唐律师谈笑自如，实在不像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但当着外人的面，他们也不好直接问，只能含糊应下不提。

听到这里，林旭辉又有些犹豫了。

“来了。”唐嘉恒回答，紧接着又发来一条信息。

林旭辉搞建筑的，略懂绘画，于是就有了更让余白三观碎裂的图示。她忽然觉得唐律师一定没事，就是纯粹不想来罢了，所以才把这案子送给他们了。

林旭辉把他们让到里面客堂坐下，又问他们喝什么茶？

Scenario 4. 如果性猝死发生在非法交易时，那么活着的一方也会承担相应的民事赔偿，只要不存在故意性，一般不会承担刑事责任。

“报了，清洁工当场打的110，然后才上报到管家部。”林旭辉回答，好像也受他的影响，变得麻木了一点。

“那您从昨天晚上说起吧。”唐宁给他理了个顺序，倒叙什么的修辞手法就不必了。

余白最烦这种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都懒得问，到自己位子上开工去了。

“……今天早上，清洁工打扫房间，发现她死在房间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语言障碍，两人之间的信息往来除了房号，时间，以及几个程序自带的基础表情图，就再没有别的什么了。

“报警了吗？”唐宁先开口问，声音里仍旧不带半点情绪。htｔps://wｗw.ｈetusｈu.ｃｏm.com

林旭辉猛点头。

“昨晚你们做了什么？”

“已经都说好了，”爸爸给他打包票，“你现在就过去，除非下午要开庭，其余事情都推掉。”

“您这个朋友是什么人？”唐宁又问。

林旭辉又摇头。

“余白也在吧？”唐嘉恒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有聊天记录。”林旭辉拿出来给他看。

“怎么绑的？”唐宁继续往限制级的地方向去。

“你买了？”唐宁走过他身边，笑问一句。

“您画一下吧。”唐宁递给他纸笔。

余白在旁边听着，愈加百爪挠心，好奇这个委托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又到底出了什么事赶着要去投案？

路上有点堵车，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后，他们才在古镇度假村的一栋别墅里见到了林旭辉。

“也没什么，”林旭辉又有点扭捏，“一般都是这样，我一点多走的，她留下过夜，第二天再退房。”

余白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来回看看这俩人。唐宁似乎朝陈锐使了个眼色，而陈锐只是笑而不语。

正想着，唐宁已经挂断，也不跟她解释，直接在屏幕上输入导航目的地。这地方余白倒是认得的，不久之前他们去过一次，就在给他妈妈扫墓之后，唐律师带他们一起去吃过饭，那个由乐欧开发的古镇旅游区。

唐宁静了静才答：“林旭辉。”

唐律师的第二份礼物的确是突然到来的。

林旭辉还是摇头。

Scenario 1. 如果猝死发生在和_图_书男女双方自愿进行的性行为当中。由于双方都不存在故意性，而且也无法预知对方的身体情况，那么活着的一方无需为此承担法律责任。

敲开黑漆大门进去，里面是个四合院，大块的青石砖地面，疏疏落落的明式花梨木家具，看起来十分禅意。

来了就是来了，没来就是时辰未到。

“我们喝水就行了，先说正事吧。”最后还是唐宁开口催促。自首这种事最拖不得，立案之前去与立案之后去不一样，就算已经走到派出所门口被抓了，都不能算主动投案，可以说就在和警方争分夺秒。

爸爸反问：“等着去自首，你说急不急？”

“没，这不是替你惋惜么？”陈锐揶揄回去。

“是这样……”林旭辉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不确定她后来怎么样……她其实也喜欢这个，我们有安全词的。”

他倒也不介意，连了余白车上的蓝牙，就这么在中控屏幕上按了接听键。

对话在此处停滞了半秒，房间里一片寂静，只听见窗外传来几声鸟鸣。

至呈创立的那一年，乐欧也才刚由国营城南宾馆改制为股份公司，并且迎来 了A市房地产开发的第一个高峰期。林旭辉眼光好，又有魄力，抓住机会兼并收购了不少商业地产，顺利走上了低成本扩张的快速通道，先有了乐欧，又成为乐欧集团，再到乐欧控股公司A股上市。

“人家能看上我吗？”唐宁难得谦虚。

“是。”

等林董事长画完，唐宁看他说不出更多，才开和-图-书始分析案情：“关于性猝死，对方是否需要承担刑事责任，这个问题还真属于法律方面的模糊地界，要分情况来讨论了。”

“是案子。”唐嘉恒纠正。

Scenario 2. 如果猝死发生在一方强迫另一方的情况下，导致被强迫一方发生猝死的，强迫一方显然应该承担法律责任。不过，这种情况就和强|奸致死有交集了，需要根据细节来认定。

余白按照语音指示，拐弯开上另一条路往外环去，一边看路一边问：“是谁要自首？”

余白也是服了，什么叫专业，这就叫专业，连这种毁三观的案情都能让他分析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只是这一次，此人大概又要被骂无良律师，“吃黑饭，护漆柱”了。

“乐欧乐园的一个俄罗斯籍演员，女的，叫米拉格列科。”

唐宁低头看了看，名字、手机号以及地址。这个人他是认得的，但还是玩笑：“房子啊？可这也太远了吧？”

于是，紧接着便有了更多让她三观碎成渣的描述，紧缚，捆绑，拘束……

上午，两人去法院办事，回来的路上顺道又见了个客户。快到中午的时候，正上车准备回所里，唐宁的手机震动，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唐律师”。

唐宁一脸促狭看她一眼，弄得余白脸都红起来。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心说你这个亲儿子都这么叫，你让我怎么好意思改口？

Scenario 3. 如果猝死发生时，一方被动服用了超剂量的药物，那么另一方显然要为此承担和*图*书法律责任。如果猝死者是主动服用的，那么另一方不须为此负责。

“是昨天晚上的事，”林旭辉总算开口，还有些犹犹豫豫，“或者说，是今天早上。”

“我在，唐律师。”余白赶紧打招呼。

所幸，唐律师已经言归正传，问：“还记得我说的礼物吗？”

但那则财经新闻，她闲下来倒是也看了看。当时已是六月末，乐欧披露了上一年度的财报，数字算得上漂亮。而收购奇途的消息也已经正式公布，预计数十亿的交易额，溢价高达十几倍。但奇途在线上旅游业内炙手可热，又是发展快、轻资产的互联网企业，这个价钱开出来也算相当，跟某些几十、几百倍溢价的奇怪并购比起来，更是良心得不得了。这两个消息前后脚爆出之后，乐欧的股价果然持续大涨。

“就这样，这样……”林旭辉比划。

余白听见也是一怔，乐欧的集团主席，林飞扬的父亲，吴东元的岳父，股票涨成这样，要去自首？

“对，”唐嘉恒轻轻笑了笑，“一件案子。”

“您说她是自愿的，有什么证明吗？”也就唐宁还能不带半点批判地继续对话。

林董事长跟唐律师一样年纪，两人的事业也差不多是同时开始的。

“来了？”唐宁笑着反问。

林旭辉赶紧摇头。

余白听着，感觉三观碎了一地，但还是得继续扮演扑克脸。就在上午，她搜索有关乐欧的财经新闻，下面还附带着出来好多照片，其中就有这位林董事长的全家福，搂着太太和女儿，很幸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