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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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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季 实习律师余白 第二十四章 秀恩爱

第二季 实习律师余白

第二十四章 秀恩爱

王清歌自嘲一笑,继续道:“就是一个盗窃电动车的小团伙,偷的都是发票价一两千的车,几百块再卖出去,够怂的了吧?”
王清歌却不服气,撇了撇嘴又轻声盘了一句:“反正我觉得唐律师这件事干得挺帅的。”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两审判决中存在的基本信息错误。根据乔成的自述,以及他在沿江林场的三十余年的职工档案,他的出生年月均为1945年12月。而他身份证和户口本上的出生年份为1948年10月,与事实不符。此外,还提出乔成在死刑复核阶段检举了未曾落网的同案犯,应当被认定为立功表现。
在与她结识之前,乔成只是替人打工,往南方带毒品。直到有一次,刘怡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俄罗斯的上线那里直接买进,随后运输以及再包装的方法她也都给他想好了。在旁人眼中,乔成自己成了老板。但性格使然,他其实只是刘怡的马仔,这样一做,就是几年。
余白无语,伸手摸摸他脑门儿,热度果然已经退了,戏精满血复活。
于是,就在A市警方根据检举信息展开调查的同时,最高法院也对上述两个问题进行了核实。一个多月很快过去,还在等待复核结果的乔成已经年满七十五周岁了。
但余白却总是想起那句话来——你师父那件事,你总还记得吧?
陈锐却还没完,又说:“别不好意思啊,关键是案https://www.hetushu.com.com情,你给他们介绍一下。”
审讯进行到此处,警察问那个嫌疑人:“为什么后来不用那个地方了?”
只是没想自家徒弟并不站他那一边,反而道:“师父,这话不是这么说的,要是都这么想,那什么事都别干了。”
陈锐这时候提起这些,就是想给他们敲敲警钟。
这一天,唐宁刚刚作为辩护人,到刑警队去了解万燕一案补充侦查的情况,她这个助理当然也跟着去了。虽然他们早有猜想,但也是直到现在才确定,乔成一直没有供出刘怡,就是因为刘怡知道他的家里人住在哪里。而这一次刘怡落网,警方除了缴获毒资毒品,还有气枪和仿制手枪,刘怡手下的这个小团伙已经有几分暴力组织的性质。
恰是在那一天,唐宁带着助理余白,飞往首都,向此案合议庭做当面陈述,提出乔成于死刑复核期间年满七十五周岁,且不属于“以特别残忍的手段致人死亡”之情形,对其不应适用死刑。经过这一次沟通,最高法院最终采纳了他们的辩护意见,于次年一月做出判决,撤销了A市高院、中院两审判决中的死刑部分,对乔成改判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起初,余白只当他说的是唐宁那场车祸。
那时已是黎明,她关掉手机看着窗外,火车停hetushu.com.com靠一个又一个连站牌都没有小车站,窗外的小镇,树林与雪野映着微微亮起的天光,呈现出一种奇异的蓝调。望着这些未曾见识过的景色,她又想起许多过去的事,他告诉过她的那些经历,以及他们之间分开的这些年。要不是怕吵醒他,她真想这时候就抱抱他。
陈锐接着她的话说下去:“看到没有?盗窃电动车的小团伙,为了几百块钱,拒捕伤警。”
嫌疑人一多,便处处都是博弈论中的囚徒困境,就连交代问题都变成一种竞争,各种陈年老帐都一样一样翻出来,每个人都在争取立功表现。
与此同时,A市警方也已有了收获,乔成检举的那个同案犯落网了。
这样的场合,陈锐照旧要总结一下工作。过去的几个月,小事务所惨淡经营,险险过关。该哄好的客户都还哄着,该上的总裁课、合规培训以及各种workshop也全都滚去上了。
那时已近新年,立木的八个人聚在一起吃了顿饭,也算是一场小小的年会。
这句话叫余白听得一滞,心里不禁有些难过。
“哎,到家了。”他俯身看着她笑,轻声对她道。
“不够啊……”唐宁喃喃,已是半梦半醒,手摩挲着她的手指。
而在团伙成员指认的众多藏毒地点中,有一处就是H市服装市场旁边的城中村,他们曾经在那里租过一间房子做仓库,存放通过人肉从境外运过来和图书的毒品,月饼,奶粉,洗发水,形式五花八门。
他才刚吃了退烧药,这时候有些出汗,手心潮热。余白就这么让他握着,一时间心里有许多想说的,只是念及他需要休息,终于还是没说出来。
“所以呢?”周晓萨问,不是很懂他的意图。
唐宁不语,只是笑了,看了一眼余白。
听到这里,余白才算是明白了,这话还是对唐宁说的。
那个人名叫刘怡,是个五十六岁的女人,皮肤白皙,风韵犹存,总是打扮得很时髦,对外只是个开服装店的老板娘。
她眼底热了热,嘴上却轻嗤一声反问:“好久是多久啊?不就四个多月么?才刚在医院伺候完你,这就忘了?”
陈锐口中“啧”了一声:“这秀恩爱秀过分了啊,你们俩受得了,观众有点受不了。”
三年前的那次行动之后,乔成落网。刘怡跑到别的地方躲了一段时间,但日子一久,难免重操旧业。她这次被捕,同时进去的还有二十几个团伙成员,连带吸毒人员将近五百名,涉毒刑事案件光立案就立了二十几宗。
而刘怡这个人一向小心,她知道在A市这样的地方,警方破获毒品案件一般都是从吸毒人员入手,先找到分销小贩,再一路摸上去。所以,她从不直接与分销成员接触,全都是由乔成出面,毒资到了她这里也都是以现金形式收讫。
他于是拿手机地图给她看,火车已经在哈尔滨附近,眼看就快hetushu•com.com到站了,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地名——“氓流屯”。
陈锐已经放弃她了,只对着唐宁道:“你师父那件事你总还记得吧?只是你自己也就算了,那余白呢?做这件事情之前,你考虑过她吗?”
另一张票是中铺,空间逼仄得像个棺材。余白几乎没怎么去睡,一个是因为不习惯,另一个也是担心唐宁的热度,才刚爬上去躺了没一会儿,又伸手下来摸摸他,后来索性也不睡了,一直在他旁边坐着。
“面试的时候不是都说过了嘛?”提起这件事,王清歌却有点扭捏,“我那负伤算什么啊?就是抓捕的时候被推了一把,从两级楼梯上摔下来,手撑在地上骨折了,队里后来给我申请了一个三等功,我都不好意思要。”
其中的转折余白早已经知道,此时便也替他作答,笑着反问陈锐:“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唐宁腿还是瘸的,要真有什么事,我跟他还不一定谁保护谁呢。只要他受得了,我就受得了。”
“这不是出事了嘛……”那人尴尬一笑,倒是有些奇怪警方还不知道。
贩毒案的利润率通常是百分之三百到五百,毒品的售价最高甚至可以达到成本的七十倍。
“什么……”她睡迷糊了,但也知道这车到不了家。
但陈锐却对王清歌一努嘴:“你做过刑警,还负过伤,你跟他们说说。”
“所以,马克思马老师的那句话是真没说错,”陈锐开始上课,“为了百分之和_图_书五十的利润,就会有人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就有人敢践踏法律;一旦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那就是杀头也不怕了。”
起初,她只是刷着手机,看着那几张在北极石碑前抢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人在冰天雪地里赤着膊,表情从目瞪口呆到张牙舞爪,既幼稚又傻气。她看得笑出来,那脸,那身材,胸肌如铠甲,肱二头肌像炮弹,哪儿哪儿她都喜欢,一如他们初见时的模样,但却又不止如此。自那一日的初遇之后,这个人已经历了许多。
除此之外,陈锐又特别提醒,如今做律师也是高危行业,不光刑法306条,还要注意人身风险。
至此,刘怡一案才终于和上半年万燕的案子联系在了一起。万燕案的二审程序中止,退回补充侦查,这一次的期限仍旧是三个月。
这话叫她觉得耳熟,她记得很清楚,唐嘉恒也曾这么说过。
当天下午,两人从哈尔滨飞回A市,即刻开始整理证据,拟写辩护意见。而后又是反复地跑看守所与法检,总算在期限之内将整套书面材料提交道了最高法院刑事审判庭。
陈锐看看她,表情颇为嫌弃,只觉自己刚才那番话全都白说了。
反正要说的也已经说了,最终玩笑收尾,一顿饭还是吃得挺高兴。
一直到天亮,太阳升起来,她终于撑不住,趴在窗边的小桌板上睡着了。一晃眼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倒在铺位上,换成唐宁在她身边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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