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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番不客气的言语刁难，李宪呵呵一笑。

虽然集团旗下几个分厂生产的青霉素钠，氨苄西林钠，头孢唑林钠，双黄连粉针剂等产品都是同类别产品产量全国第一，但是90年代的大国企就是那么回事儿。

……

“李董，集团方面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跟私企共享医药流通渠道的先例。领导们有点儿顾虑，一会儿你跟我们领导直接对话。”

他点了点头，“那行，这事儿具体谁管？”

所以这算是个等价交换，用生产，换渠道。

国企和私企合作，这年头不是没有，不过国企方面往往都很谨慎。

“证券处？”

有了资本注入，集团的根本业务也还是那么多，除了在房地产业务上发了两把力，投了几个四平八稳的项目，其他可以说没多大建树。

可以说这个集团从组建的之初开始，摊子就很大。

一次两次的省市能经受得起，但是三番五次下来，就算是地方上再富裕，也撑不住——开玩笑，谁能总跟一个填不满的大坑较劲？

打去年底开始，集团的股价在经历了上市之初的例行暴涨之后，便开始走了下坡路。

“李董，证券那头对联营这种具体经营事物好像管不着和_图_书吧？叫他们来能有什么用？”

李宪点了点头。

从根本上来说，联营合作这件事儿对哈药只有益处没有损失，无非就是打破先例的问题。

这就是93年的事儿。

孙光不知道具体情况，对李宪倒是还客气。

经元繁荣介绍，李宪与二人握手。

元繁荣嘎巴嘎巴嘴。

元繁荣懵了，这特么……

嗯，坏孩子……

来到了李宪的车边儿，元繁荣喘着粗气道：“李董，我把证券部的孙主任给你找来了。上楼吧咱，王主任都等了半天了。”

现在的哈药集团，就像是早时候流传的那个笑话似的——穷人家厨房里挂块熟猪皮，嘴上油光锃亮的，其实顿顿咸菜粗馍。

见到李宪的车停在集团的大门口外，二人赶紧迎了过来。

李宪眉头一皱，忙推出手去，“元经理，我就问你一句话，这个联营，你是什么想法？我跟你们集团方面对话算是怎么回事儿？你们五厂六厂同不同意啊？”

……

请人倒是不难，因为是孙卫民女婿的关系，虽然他在集团里只是个中层，可是几分薄面还是有的。

一旁的薛灵本不想说话。元繁荣通过自己的关系找到了李宪，这事儿就让和*图*书她挺抹不开。在体制外工作，这种公私分不开的感觉实在不好。所以关于哈药五分厂和公司联营这事儿，她从始至终没怎么发表意见，就是害怕李宪受到自己的影响，若是以后出现了什么麻烦和罗烂，自己这头摆不清楚。

不是他脑筋不够用，而是有些话必须说在前头。别这边儿自己把底牌都漏出来了之后，再办秃噜扣的事儿。

后来集团这头没了折，资委资委管不起，上头上头不搭理。最后就把集团一分为二，将业务能力较强的十几个厂子集合到一起，剩下的边边角角一股脑扔了出去，把财报弄得漂漂亮亮，去上交所上了市，用股民的钱奶了自己一口。

握了手，元繁荣开门见山直接说到。

大环境如此，昨天下午元繁荣在跟集团汇报了林翠公司的联营请求之后，这头立刻上了心。

可李宪刚和王哲林搭了个手，这位经营处的副经理便发了难：“李董好年轻，也好大的派头。怎么，是嫌我们做不了主，还是觉得两个人谈事不热闹啊？还必须让元经理把证券部这头拉过来？”

李宪摆了摆手，“这人不行，跟他们谈这事儿肯定过不去。你能不给跟你m.hetushu.com.com们证券处的领导搭个桥，让他过来一趟？”

要说怎么富裕，倒是不见得。

后来总有反应改革开放的电影电视剧，经常就那种厂花推自行车下班的场景。每每出现这重景象，对于剧组来说都特么是个噩梦。

这大忙人，为了和一个私营小厂的业务，已经在这儿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哈药集团的前身是哈尔滨医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是88年经过冰城政府批准在原哈尔滨医药管理局所属的31家国有企业基础上组建成立的。

对于和五厂六厂合作这回事儿，李宪想的比较直接。就是奔着哈药集团的这个医药流通渠道来的。

随着元繁荣到了四楼的一个小会客室中，李宪便见到二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山人自有妙计。”李宪呵呵一笑，对元繁荣道：“能请来么？”

啊？

可是现在见李宪不按套路出牌，她实在是忍不住了。

元繁荣嗨了一声，“李董，我要是不同意，集团能让你过来吗？”

李宪对薛灵点了点头，便将目光投向了元繁荣。

从组建开始，集团的效益就一直半死不活，得靠着哈市财政和省财政补贴。

再说，这有毛关系啊这？

几万人的大国企https://www.hetushu.com.com是什么概念？

现在这节骨眼儿，谁要是能让连续跌了几个月的股价涨起来，让他叫爹都行！

在大门之外等了元繁荣半个小时的功夫，对方终于从大楼里头小跑了出来。

“和我们新北集团合作，会直接影响到哈药集团的市值，您说，证券部的领导，能不到场么？”

可这年头，私企就算业务再好，再有实力毕竟还是私企。

这群都是坏孩子。

一旁的孙光听见这话一挺身。

那面带疑惑的，正是证券部的主任孙光。而另外那眼瞅着游走在急眼边缘的，自然就是经营处的王哲林。

既然元繁荣同意，这就成了。

梵蒂冈才多少人口？

能不怒么。

要不是因为这个，凭借邦业林业局药厂的规模，前期产能完全可以满足，不需要将这部分的业务分出去。

“李董！”

但是在现实里头，真是的场景远远比电影电视剧更具震撼力。

几万人得养活，不开工没办法，开了工生产出来的东西不一定卖得出去。

这么大的负担在，就算是改组集团化，日子也不好过，也得找地方财政输血。

“二位领导，这就是新北集团的董事长李宪，李董。”

“哦。”元繁荣忙答道：“集团经营处的王hetushu.com.com哲林主任。”

等李宪乘车到达友谊路总部的时候，元繁荣和薛灵已经等在了门口。

不过募集到的股资也不能根本解决问题，现阶段哈药集团仍然是老样子，而且之前扔出去的几个厂子成了没奶的孩子，现在都吵吵着活不下去，集团情况还是糟糕的可以。只能说是有盈利，没亏损。

光是这么一个镜头，就得找个二三百好群演。就为了复原下班时候职工从大门口鱼贯而出的场景。

就联个营而已，至于惊动证券部那头么？

其中一人满脸疑惑，而另外一人，则是带着几分怒容。

一个厂子千来号人，类似哈药总厂这种超大厂区，三五千号人。很多职工的宿舍，包括后来分的福利房都是厂区里头的。俨然就是个国中国。

如果拟人化的话，现在的国企就是个躲在妈妈怀里的大龄萝莉，身穿华服，可是白色棉内裤上却打着补丁。躲在墙角深处，看着路过那些瘦瘦小小的私企，心里不断嘀咕着；

不上心没办法，眼看着还有一个多月就过年，半年没发过足额工资的五分厂那头闹的很大。现在有个私企想联营赚钱，别管长久不长久，先把职工的情绪稳定了再说呗。

摊子大了，负担就重。

那感觉咋说呢？

好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