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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三年，比这小N倍的手机就会普及，到时候这种东西……真是垫桌子都嫌不稳的货色。

李宪移开了眼睛。

虽然单论利润，餐巾纸单位价格是比卫生纸大，但是考虑到饭店的用量，以及零散且不成系统的市场点，再考虑到目前各个饭店对餐巾纸的认可程度，这门生意并不好做。

这个货呀。

然后，又对媒体公然宣称自己成年之后经过“京城权威医院”鉴定，智商仅差两分就满分——比爱因斯坦都牛逼。

辉煌纸业涉足细密卫生纸李宪并不意外。

作为第一家代理了新浪特优的渠道商，当公司推出餐巾纸时，这里是同意代理了的。可是从年前到现在，和平均每天十二吨的出货量相比，一包五毛钱的餐巾纸却冷的可以。

不管怎么说，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通过这本毫无诚意只有哗众取宠的小书，他受到了启发。

随手拦了个出租车告知了徐茂和说的饭店，那絮絮叨叨看起来极善谈的司机大哥便开足了马力，向中央大街而去。

通过陈树林的讲述，李宪得知在龙江台的晚间时段，对方已经打出了名为辉煌特细卫生纸的广告。不过市面上现在还没有看到成纸销售——至少北林这边还没有。

司机师傅嘿了一声，“往前两道街，好几家呐！”

而更不得不否认的是，何阳的确是一个聪明人。

这个东西抓不住，餐巾纸这个产品，肯定是起不来。

“咋沟通？厂长，要说我咱就降价！趁他还没出，先从价格上面压他一头！”

这句话在何阳的身上得到了完美验证。

没有任何技术方面的指引，完全就是天马行空且不切实际的臆想。

记住，这个活动一定要打的响亮，不论如何，在短期之内将市面上的新浪特优存量给我推到最大！”

“我？”

打的，就是一个观念差。

目前新浪特优仍然是市面上唯一的优质卫生纸，所以谈代理商的时候ｈtｔps://m•ｈetｕsｈｕ•coｍ.cｏm政策卡的很死，收了代理费，只是保证了代理商的区域经销权。没有在提货价格上给予任何的优惠。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电话那边就让过去，说是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和饭局，让他过去聚一聚，顺便商量一下机床的事情。

……

上帝想要谁灭亡，就让谁先疯狂。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售出了一千五百多包。

李宪心里这么想着。

上面一行行模糊的小字，仿佛是一个个混沌到一起的，载着小小野心的精灵，在李宪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不禁想到后来吴晓波先生在《激荡三十年》里，对于这个搅动了90年代商业思维的年轻人的评价；

你咋那么刚呢？

得知李宪现在整处于迷惘之中，徐茂和在那边幸灾乐祸：“还有你老弟整不明白的事儿？哈哈，这不存在啊，我还以为你叮当猫呢。”

“嗯，先办正事儿吧。”说完，李宪将那本《何阳的点子》拿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装着餐巾纸样品的公文包里。

李宪摆了摆手，说了句老陈别慌。

“哦。”李宪点了点头，“那麻烦你，直接去那儿吧。”

看着手里的小书，想到何阳的经历，李宪摇了摇头，将那本根本没有实际操作可能性的点子书放到了一旁。

你特么还挺有童趣。

“嗯呐！”陈树林点了点头，马上意识到李宪这话不对：“那厂长你干啥啊？”

其他的厂家想要做，李宪拦不住。在他原本的料想之中，就算是没有辉煌，也会有其他的纸厂跟进。

于是，就这一句话，何阳拿到了十万的酬劳。金华火腿那一年创造了3000多万的盈利。

虽然现在新北的渠道商网络已经遍布了整个龙江省，但是毕竟新北成立的时间还短，在底蕴上，不能和做了近十年卫生纸而且背靠马胜利集团的辉煌相提并论。

真正需要产品的一方不认和图书可，而需要利润的一方认为不值当。

带着对那一百九十张人民币的残念，李宪登上了同样是生活的绿皮火车，独身一人前往了哈尔滨。

为了证明自己的聪明才智，继续靠卖点子赚钱，这货先是出了个不知所谓的点子书——就是李宪手里的这本。

“降价绝对不行！”他立刻否决了陈树林的建议。

李宪确实惦记着那批车床，放下电话之后，想着王铁成独自在冰城过的年，便在偷龙旁边买了些烟酒，算是迟到的新年礼物。

“何阳的出名，让每一个对商业行为没有恶感的人都感受到了知识就是金钱，思维的转变就是财富的开始，从这一点上说，他激励了一代年轻人投身到了商业活动中去。如不以成败论英雄，何阳可以说是对中华经济产生了正面影响的。”

要不是考虑到这一点，他也不会急着去开发餐巾纸。毕竟就像周小波之前威胁自己时候所说的，从目前公司的产品结构上来说，只有新浪特优一款产品，如有风吹草动，那么面对的就是整体歇菜的节奏。

毕竟利润大不是？

这家拥有近八百年历史的地方特产，在几年之前找不到销路，整个金华的火腿行业都一片愁云惨淡。后来有人找到了何阳，他提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把金华火腿开发成罐头产品？

他做过最漂亮也是最知名的事情莫过于金华火腿产品改造；

已经皱巴起来的黄色的牛皮纸封面上，用拙劣的印刷技术，印着《何阳的点子》五个大字的书名。

李宪指的保险，自然就是餐巾纸。

但是其实在卫生纸的技术上面，其实没有什么含量。卫生纸就是这么个东西，想要白，多加漂白剂荧光剂。想要细，多加木浆棉浆。虽然这其中的比例有道道儿，但是原理就是这么简单。

根据代理商方面的反映，之所以卖不动，主要是因为卫生纸面对的是整个哈尔滨地区的日杂商店，批和图书发部和小卖部食杂店。而面巾纸，则需要推销员挨个饭店的跑。

年前周小波刚刚在产权变更前拿这个说过事儿，这才一个月的功夫，辉煌就已经研发出了产品，并且直接效仿新北来了波广告轰炸。这个效率，不得不说实在是太高了。

想了想，他觉得目前渠道商那边还是最重要的一个点。新北目前的销售网络刚刚建立起来，这部分必须稳住，容不得出半点差池。

可是这人出名之后就飘了，如果说在之前他只是一个脑子灵活，可以站在外行角度来引导内行的一个精灵鬼，那么成名之后这人完全变成了大忽悠。

想着公司目前正处于竞争之前的状态，怕自己出门在外联系不上，李宪终于不再犹豫，花了一万九千多块钱，买了个拿在手里都嫌累得慌的大哥大。

肯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不过现实的无奈就是，明明不太喜欢，但是你还必须得用，得要，得忍受。就像相亲，公交车以及痔疮栓，再以及明知道马上就要淘汰，但是还不得不买的大哥大一样。

根据这个情况，李宪推测对方是想现将产品知名度打出来，第二步，就应该是利用辉煌现有的渠道来大兴上市了。

打这儿起，他有点儿感激何阳了。

李宪点了点头，“嗯，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

想了想，拍了拍前面司机师傅的肩膀，“师傅，麻烦问一下，咱们冰城哪儿有广告公司？”

这都没搞明白市场啥样呢，就直接打价格战自乱阵脚。咋地？嫌市场不够乱是不？

就是这么一人。

“厂长，现在有跟在咱后面吃屁的了，咋整？”陈树林觉得挺气愤，按照他的想法，特优卫生纸在龙江地区内的风潮是自家厂子掀起来的，所以自然而然的，任何的同质产品出现，都是在抢自家厂子碗里的饭。

要知道，在年后进行的生产部分调整之后，虽然整个公司的生产效率上去了，但是由原来的两个生产部和图书分变成了一条线，增强了企业的竞争力的同时，也丧失掉了部分抗风险能力。

正在这时，手里的大哥大响了。

李宪抬了抬头，“一颗红心两手准备，你负责稳住公司目前的市场份额。我负责……去给公司去加份保险。”

在周围人一片羡艳之中他接了起来——电话是徐茂和打来的，李宪在来时的列车上已经给他打了电话。

一直到从代理商那出来，李宪都处于一种混沌的状态。他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却抓不住那个关键的点。

了解到这些，李宪不禁陷入到了沉思。

之前，没有辉煌的因素，这个产品可以徐徐图之，一步一步让其在市场上走起来。但是现在辉煌那边磨刀霍霍，新浪特优的市场未来不甚明确，为了保证公司不抓瞎，必须要打开第二条道路。

现在订货的话，一批一万提特优可以赠送两千提的精品装。然后你制定一个促销方案，让他们参考执行。

然后让市场部那里联系各地的代理商，告诉他们现在咱们厂扩大了产能，准备做一个大型的促销活动。

一个月后，何阳以欺诈罪被判入狱12年。

出租车还是那种三轮蹦蹦，后面的减震都是弓条的，在并不平坦的大街上行驶，垫的后面的李宪一蹦一蹦，司机大哥絮絮叨叨也让他格外心烦。

“啊？不去饭店啦？”

左右想不到办法，李宪站在人来人往的透笼街前甩了甩脑袋。

看着陈树林一脸义愤填庸，一幅要整死谁的模样，李宪瞪了他一眼。

“老陈，这样。你一会儿去产品处，让他们马上制定六卷一提的小包装产品方案。名字……就叫新浪特优精品装吧。

直到交了钱，将大哥大拿在了手里，李宪都觉得自己特亏得慌。

拿起一看，居然不是小黄书，他不禁失望。

“这样，你先让市场处密切关注辉煌和市场的动向。尽量拿到对方的成纸样品和渠道商报价和市场售价。然后，你亲自跟渠道hｔｔps://ｗｗw•heｔｕshu•ｃｏm•com商们沟通一下。”

吴先生说得对。

陈树林反应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个办法好。不管怎么样，先把市场稳住。让代理商那边做做活动，先把市场充满！”

新浪特优卫生纸之所以能取得成功，是建立在了这个时代人们对卫生纸使用意识不足的基础上，推出了不同于市面上其他粗制卫生纸的优质产品。

到了哈尔滨之后，他直接去了位于透笼附近的哈尔滨地区代理商那里。

小书不厚，里面用近似天真的想法，列举出了几种“创意产品案例”；类似什么让人早上起来就知道是星期几的，刻着星期的筷子。不让喝酒的人看到里面剩多少酒的魔术酒瓶。

念及此处，李宪心里有了计较。

这……就尴尬了。

用后世的眼光看来拙劣无比，但是不得不否认的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书籍是破天荒性质的。

99年，柠夏酸妞饮品一纸诉状，将这个已经不是百试百灵的点子大王送上法庭，指控他以“帮酸妞上央视广告”为名，诈骗100万元。

两条腿走路嘛。

嗯，第二十三页是“避孕泡泡糖”。

无聊之中，他看到了座位旁边的一本小书。

李宪忍不住笑了。

那是一本在这个时代，经常可以在火车站和各大商业地区见到的小印刷本。看着纸张质量，盗版无疑。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辉煌纸厂的动作这么快。

在这个产品积压和严重缺乏创意成为整个社会商业困扰的时代，这种另辟蹊径的小主意小办法，的确是另一种方式的启迪，让人们用除去成本和找关系门路之外的方法搞活自己的生意。

所以把餐巾纸这部分做起来，就算是将来特优卫生纸的市场有动荡，也不至于让整个公司伤筋动骨。

没办法，这就是生活。

打定了主意，这边在陈树林经手执行他定下的防御方案之后，李宪便立刻动身，买了前往哈尔滨的火车票。

车厢内透过的冷风，将那劣质的书页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