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以二大爷的名义
第109章 风波亭
人群之中几个年轻人嫌这话不好听，直接就将陈树林拨到了一旁。
上天给予了战斗民族最恶劣的自然环境，但是也将蕴含在这片不毛之地里的宝藏双手奉上。
听着李洁在电话那边连连让他赶紧回去，李宪当即回了句“稳住”后，便挂断了电话。
“狗日的！你们就不能留下一半的人把我们厂子的订单做出来吗？！”
“嗯！”
“那不行！”陈树林在众人的面前站定，像老鹰抓小鸡游戏里面的老母鸡一般张开了胳膊，指着面前一众人骂道：“他娘的有没有良心？你们吃不上饭的时候，是我们厂拿来了代工合同预付了代工费，咋？现在他娘的都吃饱了，有力气闹事儿了，吃干抹净不认人了？”
“二哥，我亲哥！你干啥去了啊？我还寻思你出什么事儿了，这么长时间咋就不想着给家里打个电话呐！”
现在是什么时候？
正在临时工会组织职工们出发的时候，便听到厂门口一声大喝。
职工们一大早就聚集到了厂大院。
俄罗斯地广人稀，这些丰厚的自然资源，怕是几百年都用不完。
站到来人面前，赵栋梁哈了哈腰，臊眉耷眼道：“李厂长，那啥……和_图_书回来了哈？”
想要打造品牌，完成向顶端冲击的原始积累，时间已经迫在眉睫！
听到这话，那人脸一寒，一把将他拨到了一旁。
待李宪和徐茂和等人一到，走完报关程序之后，满洲里货运段里就忙成了一片。这个老四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除了安排了两列运煤的货车之外，更是直接调动了货运段的职工，用货运门吊将一百多台机床完成了转移。
“就是啊，饭碗都保不住了，谁有心思干活儿？”
趁着那边徐茂和打电话联系自己的伙计找人来卸货的功夫，他来到了站里，给厂里打了个电话。
几个带头的临时工会的人看着怒气冲冲跑过来的陈树林，大声回了几句。
打六十年代就已经成立，到现在已经是有了三十多年的历史。厂里面很多职工，不仅是夫妻二人同在厂里工作，甚至有父子两代在一个车间里面的。
探望儿母驾可安……”
赵四看了看手里的文件，仔细收好，道：“行，宪子。电话号码给你了，要是家里有什么麻烦摆不开你就吱一声。”
身后，这两天已经混熟了的赵四见李宪放下电话之后面色严峻和_图_书，不禁奇道：“宪子，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他一个骨碌又站了起来，身上沾着污雪，重新挡在了正欲出门的人群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吼道：“我跟你们说！王八操的！今天不给老子出两万吨成品纸，除非你们从老子的身上踩过去！要不就别出这个门儿！”
听到这个声音，陈树林猛的一回身，看到身后那种面无表情的脸，喜不自胜。
“厂子都要卖了，你们那订单左右完不成，你们该找谁找谁去吧，啊！”
人群之中，刚才动手的那个小年轻象征性的撸了撸休息，向前踏了一步，高喝到。
被他点到名的四人，正是北林纸厂临时工会的四个负责人。
现在国内车床的行情都还没有调查清楚，所以他并不着急将床子出手。令王铁成留守之后，便连站都没出，直接去了售票厅。
“哎？你个老犊子，这话说的咋这难听？老子吃饭用的是自己的血汗钱！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慢悠悠的货运列车足足行驶了27个小时，李宪才踏上了祖国的土地。在满洲里车站，程六手下的那个“老四”，已经等在了那里。
李宪重重的点了点头，又找到了徐茂和hetushu.com.com说了家里的情况和回去的决定。
所以若说产权变更会产生影响，那么无疑对职工的影响最大。
“老陈，我发现你还是有点儿用的。”
售票厅内。
已经连续三天，八百多职工联合起来去区政府上访，要求区里给个说法。厂子的产权变更，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些职工。北林纸厂不像是新浪纸厂这种建设林业局时才设立的企业，虽然规模小了点儿，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国企。
现在面对区里对产权变更后职工安置问题含糊的答复，所有人已不满到了极致，打定了不给说法不罢休的心思去区里闹。
怎奈……暗弄权……
当电话那边接起，听到李宪声音的时候，李洁激动的差点儿没哭出来！
北林纸厂在新浪纸业的发展中是重要的一步，新浪纸厂本身的规模太小，能满足周边市场已经是过度压榨，所以想要快速将新浪纸业的业务覆盖到省内地区，北林纸厂是绝对不容有失的一个点。
“狗日的，你可回来了！”
无表情的将面前所有北林职工环视一周，沉声道：“赵栋梁，刘茂申，明铁军，范四方在不在？”
“老陈呐！你也是职工，我们现在都这逼样和-图-书了，你就别过来嚷嚷啦！”
听到这个消息，李宪心中一震！
李宪摆了摆手，从包里将那一沓许可掏了出来交给了赵四：“赵哥，这些东西你收住。替我给六爷带个好，我家里有事儿，得马上回去，今天就不请你喝酒了。”
马上就要93年了！
随着经济体制改革进程的加速，无数的私企，乡镇企业摆脱束缚，将触手伸向市场的方方面，企业上升的窗口期已经开始。
“不让出门就揍！奶奶的，还治不了你？”另几个小年轻大声附和。
听到李洁话音中的焦急，李宪忙问家里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那边直接将这几天北林纸厂对外转让产权，职工们罢工，因为迟迟交不了货透笼那边已经开始有商户追讨货款的事情说了一遍。
随着这一声大吼，满嘴燎泡的陈树林从厂大门跑了进来，挡住了职工们的去路。
高高的窗口旁，老乘务身边一台破到声音都失了真的收音机里，嗯嗯呀呀传来了几句不只是何许人演绎的《风波亭》。
这应该算是幸运。
“本欲平金奏凯还……
若是这个环节出问题，不光是之前所付出的努力将付水东流，就连日后新浪能不能起来，都是未可知的事www.hetushu.com.com情！
“老陈，你完美的错过了一次当经理的机会。”
北林纸厂。
这几天，职工们快要被这个外来人给膈应死了。
这一趟出来快有二十天，在北面的时候一门心思的想着大赚一笔还没什么，但是刚刚安定下来，心里就惦记的不行。
“操行！不就是给你们做代工嘛？真拿自己当地主啦？”。
当天晚上，货车便直接杀向了哈尔滨。十九日，李宪终于站在了哈尔滨火车站里。
……
见一下子事情就要失控，几个临时工会的老职工还有分寸，知道停工给新浪纸业带了很大损失，自己不占理，连忙将那几个小年轻拉住。
人群之中，赵栋梁和另外被叫到名字的三人犹豫着分开人群走了出来。
正在这时，一只手从后面搭在了气的呼哧带喘的陈树林肩膀上。
说完，这人也不再废话，直接踱步到了厂大门前。
货运列车在广袤的东西伯利亚山地向南驶去，一望无际的白色，上面盖着湛蓝的天空，铁道不时在一两个小时都走不出去原始针叶林中穿梭，让李宪连连赞叹。
陈树林今年四十六了，虽然还没到年老力衰的程度，可是体力跟这些年轻人也没法比。被推了一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