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岁月遗志
尾声
“即使你说也没事，没有人会信的，就像巴斯克维尔一样。”
菲尼克斯公爵接过了徽章，声音有些迟疑。
“什么影响？”
“可……为什么呢？”
“你令纳维斯·斯图亚特蒙羞。”
两个老家伙说笑着，难得的轻松。
亚威继续说着，面带笑意。
亚威说道。
“可现在这么一看其实仅仅我们把他想复杂了而已，除去那些不同的身份，他们也仅仅是普通人而已。”
“斯图亚特不会灭亡，也绝不会灭亡，只要还有人愿意奉行此道，他便可以被冠以斯图亚特之名。”
“是啊，真相就是这样，其实斯图亚特的血早就断绝了，在一百年前的古堡里，他就随着老伯爵一起死去了。”
亚瑟……或者说菲尼克斯公爵摇了摇头。
仪式结束了，大家都围了上去，欢庆这位年轻的公爵。
“你应该清楚我接下来想要问些什么，对吧。”
“是的。”
“可这样又如何呢？菲尼克斯公爵。”
“也就是说保护大家都是顺带的吗？”
“是你们选出了塞琉？”他问道。
短暂的震惊之后他问道。
亚威摇了摇头，浑浊的目光里倒映着光辉。
“什么事？”
菲尼克斯公爵不明白，不被人所知的荣誉，这只是一片美好的虚妄而已。
“什么决定，随便找个人来解决绝嗣的问题吗？”
他沉声道。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的低下头，看着手中那个徽章。
“在她这里。”
他显得有几分愤怒。
纳维斯·斯图亚特，就是他在战争中授予了所有人，随后在光辉战争中立下显赫的战功。那是被记录在英尔维格历史中的男人。
老管家离开了，就像其他人一样，将荣誉加身的女孩团团围住，庆祝着这一切，菲尼克斯公爵则有些呆愣在原地，古老的秘密在刚刚展现，如此轻描淡写，就像午后的闲谈一般轻松，可余音此刻才缓缓回荡，震慑人心。
荣耀从不归于什么血脉，它归于人的意志，即使是死了又如何，总会有人将蒙尘的它拾起擦拭，继续前行。
“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女孩，虽然和*图*书她有些任性，但女孩子嘛……”
“这是当然的了，你们又不付我们工资。”
“是啊，没有意义，他不会存在于任何一个位置之中，但又恰恰相反，他会很有意义，会一直存在于那珍贵的位置之上。”
是他们，那些在战争中起誓之人，那些斯图亚特团体。
“想一想，亚威，一个女孩，在她身处最黑暗，心智最懵懂的年纪……那是情绪最激烈，最纯粹的时候，一个人把她从窒息的海洋里捞了出来，带她前往光芒的世界，还一路教了她稀奇百怪的东西，换谁都会有些奇怪的感觉，或许是憧憬，或许是爱慕……”
“对了，麻烦你把这个转交给洛伦佐。”
“我一直将洛伦佐视为野兽，又或是机器，因为他一直如此高效冷酷，什么烂话搞笑的样子只不过为了令我们放松警惕而已，可直到那时我才发觉他身上的挣扎……在人性与兽|性之间挣扎。”
与正常的斯图亚特徽印有所不同，剑铸的圆盾上多了一把利剑，第六十二把利剑，现存的第三十三位被授予者，注定隐秘在黑暗里的起誓者。
“虽然不清楚他们究竟经历过些什么，但确实是这样，在相互影响中塞琉教会了他人性。”
“知道吗？他真正的名字叫纳维斯·多德，是一个铁匠的儿子。”
掌声如雷。
可菲尼克斯公爵的脸色随即冰冷了下来，他看着一旁的亚威，目光充满威严的审视。
其实眼下两人的谈话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塞琉是最后的斯图亚特人，而亚威是这古老家族最后的侍者，只要他肯定塞琉的身份，别人根本查不出异样，至于那诡异的模因污染，妖魔的力量不会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
“不，没有人任何人会怪罪我，尤其是纳维斯·斯图亚特，相反他会赞誉我，因为我做了他一直想做的事。”
他毫不掩饰对于女儿喜爱，虽然这份爱在伊芙看来有些不可理解。
“这样吗？”菲尼克斯公爵叹着气，“其实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现在倒理解了。”
这里是神圣庄严的铂金宫，整ｈｅｔｕsｈu.ｃｏm•ｃom个旧敦灵，乃至整个英尔维格的权力中心。
菲尼克斯公爵回答。
可怕的真相就此显露，被亚威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是啊，白赚一条命，这个神经病肯定活的比以前更快乐。”
菲尼克斯公爵几分敬畏的看着亚威，看着那人群中向他示意的人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亚威将一枚徽章取了出来，是斯图亚特的家的徽印，六十一把交错成圆盾的利剑们。
亚威站在宏伟殿堂的一角，所有的荣光与辉耀尽存于此，伴随着乐团缓慢浅吟的曲目，温暖肃穆的力量笼罩着这里。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们要延续斯图亚特的名字，延续它的荣耀，这我们唯一能回报那时战争授予的方式了。”
“与其说是守卫人类世界，倒不如说是守卫她的世界，其余人类只不过恰好和她生活在一片天空下而已。”
一切显得是如此讽刺，塞琉正在接受着荣耀的授予，而在这一刻所谓的荣耀也仅仅是欺骗。
普通人？说实在很难把洛伦佐想成普通人。
老管家复杂的看向前方，人群之后那如天鹅般挺立的女孩。
“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洛伦佐那个王八蛋，要砍我女儿时，可一点都没犹豫啊，可换到塞琉这里，他反而带着劳伦斯去自爆……其实计划远不是这样的。”
菲尼克斯公爵看着光芒下的女孩，她正在鞠躬，视野似乎有些恍惚，或许许多年后，也会有一位头发火红的女孩站在这里，继承着不死鸟的荣誉，这么一想反而有种难言的感慨。
“塞琉根本不是什么斯图亚特的血脉对吗？”
“而且它早已不再是一个姓氏那么简单了，它代表的同一种意志，以及那些为此联系在一起的人。”
“他被我们暂时隔离了起来，虽然我对于猎魔人抱有信任，可……死而复生这种事还是太过于诡异，远超我们的认知，无论是我们还是洛伦佐自己，都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
“所以就是这样，那时他很高兴，只要塞琉死了，他就毫无弱点可言，变成纯粹的意志，可
和*图*书也很难过，塞琉死了，他就真的成为一头嗜血的野兽。是那个女孩联系起来他与世界的关系。”
亚威的神情很是意外，很难把这个事情和那个猎魔人联系在一起。
“这只是源于一个任性的孩子的认可而已，他不会出现在斯图亚特的历史之中，也不会被记述，最多在野史里有他的一角，可那又会是很多年后的事了。”
今日古老的仪式将在这里展开，这是斯图亚特公爵权力交接的一刻，在女王的授予之下，塞琉将在今日真正继承这份百年的荣耀，成为最年轻的女公爵。
“你应该知道，在当时她还不具有公爵的权力，而且女王对于你们这种肆意的授予，早就做出了限制。”
他说着笑了起来。
“哪里？”
菲尼克斯公爵不解的问道。
他反问道。
这是塞琉的授予，每个家族都派出了代表而来，他们从不缺席。
况且真的授予了他，他一定会在自我介绍时加上奇怪的前缀。”
“我们内部有过一个这样的设想，侵蚀是相互的，妖魔在侵蚀人类的同时，其实人类也在侵蚀着妖魔，两方是在互相影响着，但人类的影响过于微弱……洛伦佐或许也是如此，他也受到了塞琉的影响，虽然他没有意识到。”
亚威几分好奇。
菲尼克斯公爵感叹着，目光看向了殿堂的中央，温暖的光洒下，光芒的沐浴下女孩显得各位神圣轻灵，可能是上天都在喜爱这一刻，就连阴郁的天空都难得的晴朗了些许。
亚威的声音愈发沉重，伴随着殿堂里升起的乐曲如同虔诚的神言。
“血脉早就断绝了，可斯图亚特的荣耀依旧在这个世间里延续不是吗？而且愈演愈烈。
“塞琉很希望他能来见证着一切，虽然她没有说，但她确实是这么想的……这是一个喜欢把所有想法都藏在内心里的女孩。”
他的语速很慢，目光看向了亚威。
“接受的过程？我也有所耳闻，其实以洛伦佐那个恶劣的性格，他估计都没有什么排斥的心理反应。”
“人性。”
“你是这血脉的守护者，可在最后你却玷污了这份荣和图书耀……仅仅是为了令斯图亚特延续下去吗？”
他缓缓的说着。
亚威点点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这本是严厉的斥责，可在亚威的耳中就好像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的更开心了，紧接着看向菲尼克斯公爵。
菲尼克斯公爵呼吸一阵剧烈，果然人心还是要比妖魔复杂太多，多得他有些思考不过来，话语如同重锤般锤击着他的心脏，到最后才勉强问道。
菲尼克斯公爵缓缓说道。
老管家点了点头，似乎对此早有预兆一样。
“我当然知道了，而且即使女王承认又如何？洛伦佐是猎魔人，与妖魔厮杀的疯子……他注定是个藏在阴影里畏光的家伙。
他缓缓诉说着，古老的意志将他们联系在了一起，就像将这些疯子联系在一起的净除机关。
“这样有意义吗？”
“你敢相信吗？洛伦佐还是一位慈善家，他赚的钱基本都捐献给了那些抚养孤儿的修道院。”
亚威看着那在红毯上前行的身影，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她越走越远，无尽台阶上的女人对她微微笑，随后伸出了手。
为什么如此执着于此呢？那曾经的过往已经是百年之前了，为什么还是如此固执呢？
意志要比血脉更强大，它永远都不会被杀死。”
那是恐怖的秘密，掀起惊天的巨浪。
“当然是真的了，只是大家都很团结，紧紧的抱在一起，谁也没有泄密，于是纳维斯·多德成为了纳维斯·斯图亚特。”
“对于你而言那个人是谁呢？”亚威说。
“这里。”
“也就是说那些是真的。”
“不，不是这样的菲尼克斯公爵，荣耀从不归于什么血脉，即使是老斯图亚特公爵还活着，他也会同意我的决定。”
可老管家显得很平静，只是简单的回复着。
身为亚瑟的他，头一次感到了未知，对于旧敦灵的未知，对于英尔维格的未知，他从未想象过这力量会如此强大隐藏的如此之深，在那诡异的感觉中，他意识到了什么。
亚威伸出手轻轻的敲打了一下菲尼克斯公爵的胸口。
亚威平静的说着。
“我会保密
ｍ•ｈｅtusｈｕ.ｃｏｍ.ｃom的。”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菲尼克斯公爵继续说道。
让这个名字延续下去，是他们唯一能对那位老伯爵缅怀的方式。
亚威继续说着。
所有人都欢庆着荣耀授予的这一刻，而也是在这一刻菲尼克斯公爵察觉到了数不清的目光，他猛的抬头却发现见证的人群中有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微笑的看着自己，点头示意。
“当塞琉与你们接触那时起，我就有所预感了……我本以为能瞒一辈子，只要我死了，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了。”
菲尼克斯公爵看了一眼老管家，似乎没想到他也如此熟悉洛伦佐，至少是熟悉那个恶劣的性格。
“这是洛伦佐苏醒后得来的情报，当时他没能阻止劳伦斯，他捕获了塞琉，并成功的以她为纽带扩散侵蚀……可大范围的妖魔化没有出现，那些处于我们监视名单上的斯图亚特团体安然无恙。”
“塞琉说她当时最后授予了洛伦佐。”
“关于伊芙和她差在哪里的事。”
“每个人的生命里，总会有那么几个特殊的人对吧，能让你放弃那固执的理想。”
菲尼克斯公爵联想起了之前有关斯图亚特家的传闻，来自那已经灭亡的巴斯克维尔的警言，破碎的拼图整合在了一起，他一脸的惊愕。
“当然是伊芙了，她是我最后的温暖了。”
菲尼克斯公爵说到这里轻笑了一下，真是见鬼的剧情，可生活确实如此，就像黑暗里划过唯一的流星，于是你像个傻子一样追逐着那落下的星陨，因为那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所以洛伦佐呢？我以为他会来的。”
亚威一愣，目光有些怪异，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洛伦佐是个神经病，但作为侦探，他的有些话确实很有道理。排除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答案，再怎么不可思议，也一定是真相。”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尊贵的斯图亚特血脉怎么会流落到高卢纳洛呢？即使流落，愤怒的敌人也会斩尽杀绝……只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玩笑而已。”
菲尼克斯公爵不解的看着他，随后亚威继续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