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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那我走了。”过安检台的时候，月子转过头看着我，对我摆起笑容。

“这是替我妈妈打的！”

虽然后来寒暑假的时候她都会回来，虽然硕士毕业后她也回来了。

我发烧了。头晕……全身酸痛……我要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吗？算了，还是睡一觉吧……

虽然他没有实现月影清风计划。

“再见，月子。”我对月子的背影，傻傻地告别。“一路顺风。”

故事绕了一大圈，最后，还是回到了最初的原点，回到了只有我和雪绮两个人的世界。

也不知道是忘带了还是故意留下的。

我是看不到中国的下一个春天了。今天志保胜平来找我了。结婚日期就快到了。舅舅来催我了。难道我真的要离开他，回去和黑泽明一那个熊一样的男人过一辈子？

……

我呆呆地看着月子，而月子也看着我。

11月12日

接下来我说的一番话，真的是我鼓足了勇气才能说的。

唇上忽然一片湿润。

但是，我不在乎了。

我又伤感什么。

生命倏忽，终将消逝。

小女孩用带着仇恨火焰的眼睛看着我，用凶狠的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为了这一句话，我不知道做了多少的思想斗争。

无论时光怎么流逝，无论我和月子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印象最深的画面之一，却始终是那一年那一天在机场的那一次离别。

可是她怎么认识我？

那是月子登上前往巴黎的班机的日子，也是离开我和雪绮的日子。

又翻了几页，却愣住了。

他也发烧了。39.6度。是累的吧，公司的事那么多，还要照顾雪绮，还要陪我实现那个月影清风的计划。我早就该看出来他在勉强自己了。今天我在医院里照看了他一个下午，可是他却不停地喊绮绮。看来他最牵挂的还是雪绮啊。真没办法。我也很喜欢雪绮。可是他到底喜欢谁更多一点呢？

那时候，我居然产生了这样的荒诞想法。

看着月子，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死死地盯着我，用冰冰冷冷，和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声音说道：

一页都看不懂。

11月16日

“小妹妹。你……找谁啊？”

小女孩依旧用怨毒的目光看着我，然后，她用嘶哑的声音对我说道：

却发现月子眼角一片晶莹。

“嗯。小心点。”我对着月子笑了笑，“对了，你的法语学的怎么样了？”

我终于还是逃不过这一劫。

终于退烧了。今天他特地给我做了一https://m.hetushu.com.com碗味增汤，可他明明不会日本料理的。不过味道真的不错，不知道他是不是网上查的料理方法。有空问问他。

但是那天，在那机场，她走了。

我也爱他。

但是，就在我接过大笨熊的时候，女孩却是忽然抬起了头，用充满了怒火的怨毒眼睛看着我，然后，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却忽然伸出了小手——

永恒的感动。

因为发音不太清楚，我不知道女孩叫莫离还是茉莉，大概……可能是茉莉吧。

“月子。”沉默了半晌，我看着月子，捏了捏手，深深吸了口气。我知道，这种时候，我应该说一句分量十足的话才能够安心。

10月4日

空洞、幽怨、疲惫，还带着说不上来的味道……那感觉，好像是……仇恨？

再见，我的阿东。

那种感觉，就像喝了一杯苦咖啡。

看完日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点了，外面开始下起了雨，我合上了日记本，呆呆地在木质地板上坐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着这一年来和月子的点点滴滴，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画面。

要告诉他我是他妹妹的真相吗？至少那样一来，他不会再遗憾了吧……

“啪！”

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大笨熊玩偶，披头散发、穿着发黄的破旧短衫，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或者说，小萝莉。

但是那个阳光都找不到的阴天，那个人流涌动的机场，那一句感动人心的话语，却只属于那一天的我们。

或者说，我认识她吗？

月子蜻蜓点水般地在我的唇上点了那么一下，然后，又轻轻地退开了。

门开了，我却呆住了。

他还是没有发现我是他的妹妹。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只是我越来越不想这样下去了。我骗了他。可是，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抵制他了。我想我对他应该已经有了不同于兄妹的感情。我很清楚。我想告诉他实情，可是那样一来，我们的关系就不能保持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月子走了。

就像那天月子在风雨中为我演奏的曲子一样。

真的是第一次。

还有曾经。

我调动了全身的力量，鼓足了勇气，用力地看着月子，几乎要把满腔的热血全都喷洒出来。

今天他在客厅里看电视，忽然对我提议去看电影。他终于没忘记月影清风的计划。我好高兴。电影很无趣，他中途睡了15分钟，醒来后却还装模作样地说剧情很俗套。那时候我真想拆穿他，可是我ｍ.ｈｅｔｕsｈｕ•ｃｏm.cｏm笑着没告诉他，看他继续吹！

马伊可、唐梦嫣、月子、K哥、蓝月亮、机关……那些形形色|色的人，那些惊心动魄的事，都就那样成为了过去。就像风雨过后，一切都终归于平静，只剩下在风雨里那段满满的回忆。

期待着我说些什么。

然后，我看到月子那张精致而又雪白的脸离我只剩下了一公分。

月子的卧室还是保持着原样，所有的油画都用白色的画布遮着，那是我答应过月子的，在她回来之前，我都不会去动她的卧室。

似乎是等了我这句话很久，月子走到了我的面前，一步又一步。

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中国的冬天比日本冷多了。今天下了场雨，家里居然停电了，刚买的《MINA》杂志看不成了。晚上我在黑暗里看着他的脸，忽然觉得和第一次见面时比起来，他真的瘦多了。黑暗里的轮廓显得更加明显。他居然没有发现我一直在盯着他看，还像个瞎子一样找手机照明，这个反应迟钝的傻瓜。

那是月子嘴唇的味道。

留下的只有一种称之为美好的情愫。

12月2日

就像她轻轻地来过。

月落无踪，风过无痕。

一个小女孩。

敲门声很轻，回头看了看别墅，想到雪绮就在别墅里，我皱起眉头去开门。

可是不得不走了。

她站在了我面前。

只希望大明神，如果有来世，让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吧。

月子对我一笑，用法语对我说道：“pasdesoucis（没问题）。”

可是，我该说什么呢？

她打我？！

就算在离开的时，我们还是情侣关系。

再见，我的初恋。

他是爱我的。

但也就那一刹，我忽然明白了过来。

“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我是你爸爸和你后妈的女儿。我叫沈莫离。”

这是她第一次亲吻我。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小女孩，死死地盯着她，而小女孩，或者说，茉莉却是一脸的阴冷。

都说13日碰上星期五最不吉利，今天还是南京大屠杀的纪念日。看来，我这个“日本人”真的该要走了呢。

那天中午，我在机场送月子上飞机。

难道我的胆子小到连个小女孩的布娃娃都不敢接下了吗？

我自嘲一笑。然后，我怀着奇怪的心情弯下腰和*图*书去拿女孩手上的大笨熊。

我心中一震。

10月18日

唯留当时情景在心间。

我爱你。

那一笑让我如沐春风。

……

然后，我重重呼了口气，那种感觉，消失了。

手里提着行李箱，月子看着我。

还有那个墓碑前那个孤独的黑衣少女。

最后，月子微笑着向我告了别。

可是……我们终究也只能这样了。

难以言喻的柔软。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说不出口。

可是，我跟这个女孩有仇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一刻我的心境。

你不结婚，我就不结婚。

我站在栏杆前，感受着风雨，望着短暂，但是绚烂的风景，不自觉的，却是想到了那一天，月子在墓碑前拉小提琴的悲凉画面。

但是，在这过程中，风与月构成那一幅画面，却会被有情有意的观景者记录下来，成为永世不忘的美景。

“你是杨建东吗？”

“谢谢你的这句话……可是，我说过的。你不结婚，我就不结婚。”

沈……莫离？茉莉？

里面……该不会有炸药吧？

还一点点地香甜，就像挂花般的味道。

“月子，巴黎是浪漫之都，如果在那里遇到什么喜欢的男生，就不要考虑我，尽管去谈一场恋爱吧。一定要轰轰烈烈地谈一场！！”

或许还是就这样离开最好吧。

黑色丽影如同那神秘地月影，飘飞的长发仿佛悄悄溜走的清风。

身体好多了。可是他还是一副心事重重地样子，我住院的一段时间，他瘦了很多，也成熟了很多。今天我画画的时候他偷看了我三次，我装作没看见，他真笨，居然不知道。虽然有些郁闷，但是更多点的，还是窃喜！

……

想了想，我还是随意地翻开了日记，然后，我看到了扑面而来的秀美日文。

而是在笑。

后妈？

或许谁也留不住匆匆溜走的清风，也得不到远在天边明月，但我们至少拥有了曾经最美的景色。

12月13日

我早就知道了。

我发现我对他越来越不能自拔了。可是，总有一天他会知道真相的吧？到那一天，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命中注定只能是他的妹妹吗？我真羡慕雪绮，虽然叫他papa，但是却没血缘关系，还有和他在一起的可能。真羡慕。

一瞬间的呼吸，一瞬间的美丽。

就像千年前的苏轼在《赤壁赋》里所说的：

“月子……”

这个女孩，好像很憎恨我？

“我妈妈死了，她没有别的亲人。只有你能收留我，否则的话……我今晚和*图*书就会死的。”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的脸上就那样被她打了一个干脆而响亮的耳光。

而月子还是看着我。

某天，我正在家里的庭院把车开进车库，刚出车库，大门外却是传来了一阵轻轻地敲门声。

我定下神来，坐在床上，一页一页地翻动、阅览。

“哥，想说什么……就说吧。”看到我的犹豫，月子最后开口问我。

我的话引来了周围的人的纷纷侧目，我也感觉到胸口心脏乱跳，我脸上发烫地看着月子。

……

小女孩真是语出惊人，说出的话完全就是成人的口气，惊得我脸色都僵硬了。

我是知道的。

月子对我灿烂一笑。

那天，月子戴着黑色的太阳帽，黑色的长发从太阳帽下一直落到黑色的制服裙上，时隔两个月，她又戴起了墨镜，提着手提箱的她，显得是那么的素朴、恬淡和静美。

10月21日

荒芜的平野、萧条枯草、寂静的墓碑，还有瑟瑟的寒风……

“这个。帮我拿一下。”小女孩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忽然把手里的大布熊递给了我。

望着风雨中的风情都市，我擦去了脸上的水，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直到我的咽喉。

回到家，我整理了月子的卧室。

或许，机关真的在我的心里留下了太深的阴影。

小女孩很脏，满脸是灰，衣服上也满是补丁和褶皱，身高还不到1米4。

因为，我发现，从9月开始的日记，不少都是用中文写的。

“谢谢你，哥。”

“对啊，呵呵，这里是我家，我是杨建东。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她也知道。

虽然不是永别。

9月3日

他发烧了。但是却还是带着病上班，冒着雨去接雪绮。我想他真的很爱雪绮。如果是我发烧了，他会怎么样呢？

才买了两个月的LV单肩包坏了。看来名牌的质量往往和价格成反比。没想到他居然比我先发现了，还陪着我去商业街买了款新的。可惜他的眼光真差，连仿制的和真品都分不清。要不是我提醒他，他怕是要花冤枉钱了。还顺便买了双CLOVER的鞋子，本以为会比日本便宜，没想到价格也相差无几，失望。

我知道，我爱过月子，月子也爱过我。

叫茉莉的脏兮兮的女孩依旧死死地盯着我，然后，她忽然有些羞怯地低下了头。

十多年前埋下的祸患种子……在今天，终于还是发芽了。

小女孩用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我，看到眼前这个小女孩的眼睛，我吓了一大跳。

真的好舍和图书不得他啊。

我靠……这是什么样的一对眼睛啊。

她给我带来过爱情，带走的，却是满满的思念。

看到我，头发凌乱的小女孩抬起头，我愣住了。

她朝我挥了挥手，然后长发飘逸，转了个身，如同一阵清风，淡淡地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之中。

月子轻轻地走了。

我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打了耳光？！

看到小女孩的动作，我犹豫了一下，我看了看她手里的破旧布娃娃熊，皱起了眉头。

“再见了，哥。到巴黎下了飞机再给你打电话。”

虽然比我矮了那么一点，但是，她还是靠了上来，点起了脚跟。

11月6日

平复了心情后，我走到了阳台上，外面风雨大作，一片阴暗，就像夜晚。

2月20日。

月子没有哭。

让我想不到的是，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小女孩的眼神居然阴沉了下来。

在月子床头柜上，我偶然发现了月子留下的那本黑色日记。

看着小女孩的眼睛，我定了定，然后摆出笑脸：

我有什么好伤感的？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月子。

那种凄凉悲怆的感觉，又一点一点地满上了我的心头。

“小妹妹，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妈妈呢？”我还是不太敢相信，或者说，我在心里说服着自己不要相信眼前的这一切。“”

因为门外居然出现了一个我料想不到的人。

那是月子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让我动容的话。

小女孩看起来大概才10来岁，年纪甚至还没有雪绮大。

岁月浩浩，不过如此。

“要早点找个对象哦，雪绮也好，雨慧也好，别的女孩也好，除了我。”

雨水扑打在我的脸上、栏杆上，丁丁冬冬，演奏着一曲旷世的神曲。

永恒不过那千疮百孔的明月，短暂不过那转瞬即过的清风。

在那首曲子里，有童话，有哭笑，有喜乐，有梦幻，也有传奇。

我怎么不知道？

渐渐点亮城市的灯光在雨水中变成了五彩斑斓的光圈圆晕，红橙黄绿互相组合，幻化出一个神话般的绚烂世界。

此情此景，如此美丽。

我们都生活在永恒与瞬间的交错口中，邂逅，离别，在诞生与演化出万物的万花筒世界里，所有的存在都有其价值，每一个故事最终都避免不了悲伤的结局。

因为雪绮要上学，她没能够亲自来机场送走月子。

11月26日

天气越来越冷了，这恐怕是我在中国过的最后一个冬天了吧。月影清风的计划还是没有实现，我想，他已经忘了吧。

一时间，我们居然沉默了。

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