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梦幻十二乐章
章十二 安魂曲
来年的春天总不属于你。花开花落永远只有那么短短的一季，所以它值得我们用余下的所有时光去追忆，去珍惜。
当看着那绽放在黑夜里的浪漫烟火慢慢散去，化作天边的万千星辰时，那一刻，我真的以为自己捕捉到了永恒。
在我焦急地喊了数次后，前方树林的某一棵树后方，终于传来了雪绮那调皮的声音。
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从我眼里流了出来，我失声痛哭。
后来呢？
车子颠簸，天空湛蓝，漫长的路上，我想起了那个纯真的女孩，想起了那个美好的青春年代，想起了，那一串串连最好的相机也无法记录下的传奇故事。
十二年前我把她抱回来，十二年后，我又这样抱走了她。
没有永远。
即便就这样躺在夜空下的草地里一睡不醒，我也该无怨无悔了。
因为火葬了，人就没有了。
计划成功了，我把一个女婴养成了萝莉。
可是，我真的不想忘记她。
忏悔很久很久，我终究选择了离开。
雪绮要走了。
【萝莉养成计划结局一完】
每一次转山，都在把我带进没有雪绮的世界。
我真的好想就那样永远静静地看着被阳光照亮的她。
永远在一起……
我知道，我会永远记住这个地方的，就如我会永远记住她。
“papa，绮绮好喜欢你，papa……papa也喜欢绮绮的吧？”
……
“为什么啊！”
我们在一起打闹，一起欢笑，我们也曾一起哭泣。
也曾有一个满天繁星的夏夜，我和雪绮躺在乡间小桥边的草地上，仰望着那星辰横步的夜空，听着涓涓的水声，渐入梦乡。
“呵呵。”
雪绮，你会离开我吗？
那一刹我竟不知道该如何定位她。
有时候，我会问自己，人生是什么？
雪绮看着我，眼中露出甜甜的笑意。
在飞逝与静止之间，我们到底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
有时候，你会遇上一朵鲜艳的花朵，陪着她在风中绽放，那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真幸运；有时候，也会被卷入一场暴雨，你会迷失自我，好像整个世界的末日到了。但是当风雨平息后，你总会重新看到和煦的阳光。
深冬的时候，屋外下着鹅毛飞雪，雪绮就开心地跑到院子里，纤纤身姿地在雪中舞蹈，飘逸的黑发散开，伴随着如银蝶的雪花飘扬，白精灵般的雪花一片又一片，扑簌簌地落在她的脑袋、浑圆的小香肩上，斑斑点点，如同花瓣，雪绮那银白色的裙裾就那样在风中舞动，缓缓旋转，如同绽放的寒冬之花。
那天，雪绮躺在雪白的床榻上，不住地喘气，咳嗽声没有停过，小脸苍白没有血色，一对黑溜溜的眼睛盯着我，虚弱的大眼睛里露出无限的不舍。
她是上帝派来给我孤寂凄凉的生命增添最温暖的色彩的天使。我为她所受的一切苦难折磨，原来都是那么的应该，那么的值得。
“……知道啦。Papa。”当我加重了语气，雪绮终于服软，红着小脸，乖乖地低下了头，抓住了我的手，承认了错误。
“谢谢你……”
天开始打雷，转而大雨倾盆。
“绮绮……”
有句话，一直深深藏在我的心底，此生此生，我再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起。
“到底为什么嘛，papa？”
晚上我做了个梦，
我看着雪绮，哭了。
我看着雪绮，忽然发现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她，我拥有她的身体，却始终没有深入她的内心。
“我的爱，雪绮”
https://www.hetushu.com.com忽然间，林间起风了，两边的秋叶漫天飞舞，细沙扬起，迷离了我的眼。当我睁开刺痛的眼，回头看雪绮时，却惊讶地发现，她不见了。
再见了……
火焰升腾，照得我的眼睛阵阵刺痛。
在这明亮刺目的熊熊火焰中，在这徐来渐劲的微风里，雪绮和我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故事，都如飞灰般一一飘舞在我的眼前。
“呸~~”雪绮坏坏地吐了吐细长的粉舌，做了个鬼脸。
那一刻，我看到，那对世界上最纯真的梦幻眼睛，就那样朦朦胧胧地着看我。
……
但是转身，却已是曲终人散，人走茶凉。
或许会吧。
风是孤单的吗？或许吧，但是你看，当它们聚在一起时，不也能扫荡天地吗？
这么多年了，雪绮，还是在想念她的妈妈。
那天清晨，我小心翼翼地埋葬了雪绮。
“papa没有哭，papa是高兴……papa能和绮绮永远在一起了。”
最后还有雪绮的所有相片。
那天，我捡到了一个女婴，开始了萝莉养成计划。
然后，我清楚地看到，那灿烂清澈的纯真光彩，渐渐地从雪绮的眼中消失。
在这个世界上，你留得住你自己，却永远留不住你身边的人。
雪绮看着我，笑了。
可是……我又怎能忘记这一切？
雪绮的话，登时让我鼻尖微酸，眼角湿润。
但我却感觉拥有了世间的所有。
“papa，绮绮好想你，绮绮好想和papa永远在一起。”
我惊讶地看着身后那无边的秋树木林，惊怕地喊道：
只留下我孤零零一人。
“……可是电视上说对流星只能许一个愿的，所以绮绮许愿能够永远和papa在一起！”雪绮忽然又道。
一直到死。
我抬起头，忍住泪水，望着天空。
雪绮走了。
她只活在我的记忆中。
她到死都想跟我在一起。她到死都只爱我一个人。
但请您宽恕雪绮吧，她是无辜的，她是这个世上最纯洁的天使，我只求求你，让雪绮能够平平安安地升上天堂。
……
这样，每天我在镜子里看这道疤的时候，我就会想起雪绮。想起那个天使般的女孩，想起我和雪绮一起度过的点点滴滴。
那时候我才知道，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远的。
紧紧的，我把她搂在怀里，再也不想放开。
我真的好想永远把她封尘在我的记忆里，永远如新。
纯纯的声音越来越轻，我看着雪绮，雪绮也看着我。
丝丝缕缕的阳光从天而降，洒落人间，恍如九天之外天使的赞歌。
我痛哭着，抓起地上一块最尖利的石头，狠狠地在脸上划开了一道口子，伴随着皮开肉绽的剧痛和血的湿意，我知道，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永生不灭的疤痕。
那一刻，四下皆寂，只有溪水和虫鸣的声音，还有雪绮躺在我怀里的一丝温暖陪着我。
犹豫很久，最后，我在墓碑上如此刻道：
那一刻我想，我的人生是多么的完美，多么的无憾。
不经意间，雪绮忽然指着天空兴奋地叫嚷起来。
雪绮，就是我的天使啊。
原来花开花落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季，值得我们用剩下的所有季节去追忆，去珍惜。
在那纯白的阳光中，我冥冥听见了一阵飘渺而清脆的笑声。那笑声仿佛很遥远很遥远，又仿佛就在我的耳边。
天上的星星流泪
我和小萝莉雪绮故事，到此算是彻底到了尾声了。
m.ｈeｔusｈu.ｃom•cｏm命运有时候如洪水猛兽，当它向你扑面而来的时候，你才明白自己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多么不堪一击。那是雪绮离开我的日子。
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雪绮慢慢睁开了惺忪的黑眼睛。
还有那如兰气息。
“papa快看，是流星耶！”
“……”
依旧会在洗澡时被我挠痒扰的满脸嬉笑；
听到雪绮的话，我的心登时一痛。
“papa，你抱得我好痛啊……papa，你怎么哭了？”
“绮绮，你在哪啊？快出来。”
但如果要我形容，我觉得，人生就像一阵风，四处飘荡，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停留在哪儿，也不知道会在哪一刻消逝。
……
那一刻，我发现她红着脸蛋居然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值得我去怜爱，没有来由的，我弯下了身，一把把雪绮抱在了怀里，不顾她的反抗。
她也笑了，抱我抱的更紧了。
只是，世界那么小，再远的道路也终有尽头。
永远永远。
“papa~~”
求您让雪绮在那里健康快乐地生活，永远有人爱她，不要再有痛苦和悲伤。只要能让她过好，就算我在最痛苦的地狱忍受煎熬，我也心甘情愿。
有一句话，我没有告诉雪绮。
我本想刻上“我的妻，雪绮”。
风总是因为看不见摸不着而被忽视吗？或许吧，但是谁也忘不了落叶或雪花在风中飞舞的美景。
我就那样呆立着，呆呆地看着雪绮在雪中舞蹈。
虫儿飞虫儿飞
看着她那可爱的睡姿，我露出了微笑。
这里有我太多和绮绮的回忆，我辞去了所有的工作，而且也作了离开这个城市的打算，我觉得我该去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对我这糟粕的十几年做一个深深的反思。我开始着手收拾别墅的东西，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个车库，因为那是故事开始的地方，现在也该是故事结束的地方。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多次哽咽，不是我不够坚强，只是在收拾我和绮绮那些老物件的时候，厚厚的不是灰尘，而是厚厚的回忆，蒙湿了我的眼……
依旧和我在床上嬉戏打闹，做着幼稚的游戏，然后枕在我的手臂上恬静的看着我，
眼泪就那样没预料的夺眶而出，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中的五味陈杂，我只想一个人嚎啕大哭一场，让我以为这只是一场梦，一场可怕的梦。
“papa，星星为什么会一闪一闪的呢？为什么呀？”许了愿，雪绮又天真地问我。
是你吗。
面对着雪绮的坟墓，我开始默默地忏悔，祈祷：
papa，我喜欢你。
后来天亮了，明媚的阳光透过窗户透射进明亮的房间，我清楚地记得，那是个难得的大好晴天，而在起床的同时，我也惊喜地发现我的烧也奇迹般的退了。
我怎么会忘记那个在我的青春里走过笑过，给予了我生命意义的天使！！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离开了我。
也曾经，我和雪绮在华灯灿烂的城市里迷途而流浪。那一晚，我和雪绮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陌生的街道，穿过了一家又一家灯火通明的高楼广厦，在某个黑暗的橱窗倒影里，我偶然间看到了我和雪绮那两张虽然疲惫，却写满了快乐的脸。那时我真的产生了错觉，以为我会和雪绮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到城市的尽头，一直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走遍万水千山，走穿四季冬夏，走到海角天涯。
“雪绮，我真的好想你。”
雪绮睁hｔtｐs://wｗｗ.ｈeｔｕsｈu.ｃｏｍ.cｏm开眼，晶亮的眼睛看着我，停顿了很久，才天真地说道：“嗯……我想许愿我能够见到我的妈妈。”
秋叶浓浓的时候，我也和雪绮曾一起漫步在落叶缤纷的树林里，我走在前，雪绮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个慢悠悠地穿过那片被秋意染红了林野，看着那一路上的风景。
你在思念谁？
“因为星星是papa的眼睛，看着绮绮啊。”
“papa，你来找我呀。”
我清楚地看见，其中一片最轻柔的阳光，缓缓地落下，洒在雪绮的坟前。
黑黑的天空低垂
我还记得雪绮曾经笑着对我说过，她不想被火葬。
也就在那一刻，冥冥中，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了苦苦追寻了十多年的那个答案，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雪绮她会来到我的身边，为什么她会不经意间走进我的人生。
冷风吹冷风吹
雪绮和我的一点一滴，都是那么的真切，历历在目。
在给雪绮墓碑刻字的时候，我犹豫了。
我一次又一次地次喊叫，越喊越急。
但是我突然觉得那不适合。
我是杨建东，是一个肮脏、污秽、低贱的人，我做出了最恶劣的人也做不出的恶劣事迹，我夺走了一个最纯洁的灵魂本应该拥有的所有自由。我应该遭受那样的刑罚。不论是割去我的双腿，还是挖去我的双目，都不足以对我造成的罪孽补偿一二。
车子在山路上滚滚向前。
然后，天亮了。
因为我不知道雪绮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为雪绮所留的。
“papa，我要许愿！”
时至今日我都无法接受上天给我的这个安排，或者说是给绮绮的安排。
计划也失败了，因为我只养成了一个萝莉，再也没有了把她抚养成少女的机会。
没有回音。
亮亮的繁星相随
“绮绮，papa好怕失去你，你知道吗？”
雪绮将永远住在这里，直到我走到生命的尽头，直到沧海桑田，她再也不会离开这里。
风风雨雨，欢歌笑语，我们一路走了下来。
这个可爱的小女孩，仅仅在这个世界上活了共11年8个月又22天。
——作者本人杨建东，赠言
地上的玫瑰枯萎
我曾经爱过一个女孩。
“嗯~？”
抖动的睫毛，唇边的发丝。
上帝，你能听到我的祈祷吗？
她好美。
“papa骗人……说实话啦，为什么啊！”
梦里的绮绮依旧如往日般乖巧，
再后来呢？
原来，她真的就上帝安排来到我生命里的天使。
“……”
依旧会吵嚷着要吃冰淇淋而和我撒娇；
我深怕下一刻，就会有个看不见的人把她从我手中夺走。
“求求你。”
那一刻，望着漫天的繁星，我轻轻哼唱：
看着那世界上最纯真的眼神，听着那世界上最纯真的话语，在那一刹那让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我的手不受我控制地张开，紧紧地钳住了雪绮，我死死地抱着她，像是要和她的血肉融合为一体。
“嗯……当然喜欢了，喜欢，喜欢，永远喜欢……”
6月23日，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还笑！papa会焦急的知道吗？绮绮，以后不许胡闹了！”
凋零的落叶伴随着秋风舞动，那一刻我看到秋天的死去，也看到了来年春天的重生。
听到那声音，我内心的焦急转化为了邪念，我大步走到前方的一棵大树后，把这个藏在树后面躲着吓我的“小妖精”给拉了出来。
那一刻，雪中的她真的好美好美，我的心中hetushu.com.com有个声音在说，那是美的极限了。
本以为我已经烧掉了雪绮在世间所有的见证物，但是在收拾衣物的时，我依旧无意间发现一了幅画，画里是雪绮稚嫩的手笔，画的是一个大太阳下，一个大人，一个小人，人下面是用彩笔绮绮写的字：
……
看着雪绮闭眼祈祷的可爱模样，我乐呵呵地问道：“绮绮你许了什么愿啊？”
这是昨天给雪绮诊断的医生亲口告诉我的。但是我没有告诉雪绮。
但是最后，我还有几句话想对听我讲述这个故事的人说：请永远珍重那些伴随着你慢慢变老的人吧，永远不要放弃，不要忘记那些爱你的人和你所爱的人，因为你的微笑将是他们唯一的快乐源泉。
我埋葬了我的爱。
梦里有充满善意的包娟阿姨；有我一直难以释怀的马伊可；有我一直期盼能回到我身边的唐梦嫣，站在别墅的门口冲我笑着说，老大，我回来啦……
“绮绮一直只喜欢papa你一个人哦……”
papa绮绮
……
十多年的体质虚弱积累的病魔，雪绮那瘦小的身躯已经无法支撑。就在最近，她的病突然爆发了。新药带来的好好转假象，在短短几天内彻底崩溃。
我总是想，或许命运是一件上天早已注定了的事吧，就像我不是雪绮的papa，但是我们却注定会在一起，我会一直陪伴她，照顾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
“求求你……”
“不许再开这样的玩笑了，知道吗？”我严肃地对满脸笑意的雪绮道。
下了一夜雨的天空仍未放晴，布满了天穹的阴云却不知何时已经散去，天空露出晴朗的一片角，从那里洒下一束柔和灿烂的阳光。
因为看雪绮玩雪太久，那晚我发了烧，雪绮就跪在我身边，抱着热水瓶，黑珍珠般的乌黑眼睛呆呆地看着我，瞳孔深处露出担忧之光，她甜甜地叫着我，细细的声音对我说：papa，你要好起来哦。
世间的道路无穷无尽，我和雪绮一路上的故事也会从此满载漫歌。
只是一路上，仍屡屡回望她。
——杨建东
……
梦里还有爸爸，假如我能在那个死寂般的夜晚留住他，我现在也许不会如此孑然一身……我知道我没能留住爸爸，可笑的是我也没能留住绮绮。
我们在一起很久。
尾声
林黛玉用葬花告诉我们。
余音
说话间，还可爱地合起了双手，开始闭眼祈祷。
曾经的我，真的以为自己拥有了永远的幸福，拥有了谁也夺不走的无上幸福。
风吹野大，草木飞扬，带起点点飞灰。
“雪绮，我忘不了你！”我忽然想大声呼喊。“papa一直和你在一起！”
雪绮的小手抓着我的手，小嘴里轻轻地吐出稚嫩的字眼。
心声
所以我为雪绮给自己留了一道疤。
雪绮她也预感到了吧，她也知道自己要走了。尽管我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papa……我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做papa的新娘……绮绮一直好喜欢papa……一直只喜欢papa一个人。”
那一刻的微笑，化为世间最美的画面，自此定格。
当我们停下疲惫的双足时，流浪的旅途也划上了句点。
在坟前，我烧掉了雪绮活在世间所有的证据，包括那一块小小的襁褓，包括那一件件花花绿绿的衣裳，还有那可爱的洋娃娃，以及雪绮画的那一张张稚气的笑脸图画。
有时候时光飞速流逝，有时候又宛如静止。
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会和她这样度过。
我不知道答案。和*图*书
时光，会像平静的湖面那样，永远静止在那一刻。
“……呵呵。”
“papa永远不会离开你，papa永远和绮绮在一起。永远！”
而雪绮呢，我四下打量，发现她早在我的床边睡了。
短短的十二年，她在我的人生中扮演了太多的角色，她似乎既是我的妻，也是我的妹妹，又是我的女儿，更是唯一了解我的人。
世间已洗净，万物应重生。
因为我也不知道该怎样正确地形容人生。
那是一座白色的小小坟墓，那是我为她安的新家。
我真的好爱她。
那些点点滴滴的往事，都伴随着清风渐渐飞走，离我而去，如今回想起来，是多么多么的遥远啊。
只要有你陪
伴随着回忆的终结，火灭了。
看着雪绮关切的小脸，我微笑着，渐渐入睡。
没有户口本，没有身份证，除了我，再也没有人知道世界上曾经存在过这样一位纯真美好的女孩。
papa，晚安喔……
那晚雪绮嘟着小嘴打我，一直不死心地问我，而我只是呵呵笑着，望着星空，一直没有回答。渐渐的，雪绮也闹得累了，躺在了我的怀里，沉沉入睡。
那种美让我忘却了自己，那种美让我愣愣出神。
依旧会在吃饭后主动帮我端盘子；
阳光照在雪绮脸上，如同铺上了一层光亮的面膜。
雪绮走了。
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在人来人往的大街看到一个带着可爱小女孩的奇怪小男生，不要指责他，也不要嘲笑他，请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祝福吧。
第二天，我把雪绮带出了家，带到了我爸爸的故乡，也是我奶奶的老家。我怀抱着冰冷的雪绮，走在那草木葱茏的后山上。
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知道，当我渐渐老去时，40年甚至50年后，总有一天，我肯定会渐渐地忘记雪绮。
每一次颠簸，都在驶向没有雪绮的明天。
因为那一刻，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幸福的男女。
我感到一切都变得那么虚无缥缈。
火光里，我仿佛重新看到了，那一年，我和她坐在潮起潮涌的海滩边，望着夜空里的烟花。
……
我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雪绮又怎样了呢？
在永远的天空下，我们不过是曾经绽放过短短一瞬的烟火。
当雪绮从我记忆里退远的那一天，我知道，雪绮就永远永远离开我了。
所以我用双手轻轻地埋葬了她。
噩梦般的长夜。
随着回忆的慢慢终结，渐渐的，我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记不清雪绮的模样了，我知道，我就要忘记雪绮了，远去的记忆的那么模糊，我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总有那么一天，我也会慢慢老去，忘记很多年轻时的事，当岁月的风吹白了我的头，当光阴的沙风干了我的牙齿，干涩了我的皮肤，终有一天，我会再也会记不起雪绮灿烂的笑脸，再也记不起她呼唤我papa时那甜美的嗓音，再也记不起她的小手拉着我的大手时的温暖，记不起那对亮晶晶的眼眸，记不起她那甜甜的笑声、动人哭声。那时候，雪绮真的会离我越来越远了，她会离我非常遥远……遥远如星辰。
……
漫天烟花绽放的那一瞬，我真的以为我和雪绮可以永远永远地看下去，我会和她永远坐在海边，等潮起潮退，日出日落。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一直到很老很老，老到我们都认不出对方了，依旧不分开。
那时的我，真的好快乐。
雪绮？
当看着他们飘零逝去，只留下你一个人，那份孤寂才真正属于你。
雪绮在我的怀里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