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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所有人的审讯结果呈送到江陵皇宫摄政皇后案头。

方直点点头，突然一挥手，几个特务就一拥而上，扒了那和尚的裤子。

很快，外面就传来甲衣铿锵的声音，紧接着只听“轰”的一声，殿门被撞开，大队的甲兵蜂拥而入。

苦菜子家现在也有了姓，她们几乎不识字，就选了文这个认识的字，变成成了文苦菜，文松果，文茶娘。

布素“花容惨变”，再也忍不住的求饶道：“我说！我说！我有两种秘药……”一边说一边颤抖着两个小瓷瓶。

这四十二万女子，都是三十岁以下，所以被李洛全部打包带走，分批送往南方。

“这不是董先生么？”方直拍拍他的肩膀，“听说你的嘴巴很厉害，董家我一定好好关照。”

状如好女般的妙僧布素，此时再也没有莲花般恬静自信的微笑，一张俊美的脸蛋惨无人色，身子筛糠般哆嗦，口中不迭的念着“阿弥陀佛”。

当然，这么重的判决，也是故意让崔秀宁施恩宽减，以示君主仁慈之心。

松果子和她妯娌茶娘都不到三十岁，却成了寡妇，家里连个壮劳力都没有，这日子怎么过？

方直手一挥，“带走！”

“饶命！饶命！”妙僧布素吓得直欲晕去。

“不错，果然是大师，硬气。”方直脸色变了，“来人，扒了他的裤子，用鼠阉之法，废了他。”

苦菜子的父亲和叔叔都被元军杀了，母亲和叔母都成了寡妇，她也失去了父亲。家里连个壮劳力都没有。

于是，整个瀛州到处都是离开家乡的女子。

唐廷应该是早就察觉到他们反唐，却装作不知道，故意放纵他们越闹越大，最后一网打尽，赶尽杀绝！

董宦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想起自己之前对李洛和崔秀宁的编排之词，就感到一种极端的绝望。

松果子也想起来了。那次他们逃入大山好几个月，还以为苦菜子等人早死了，谁知回来后他们仍然活着，就是因为一个好心的将军留下一袋白米。

什么？鼠阉？众人听到这个名目，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宪兵以州为单位，集中处决人犯。宪兵指挥处决，由当地新兵负责执行，警士，ｈｅｔusｈｕ.coｍ•cｏｍ法士和特务监督。

如今的瀛州，因为青壮男子大量死亡，寡妇遍地，未婚女子也难嫁，就算嫁人也多是做妾。

方直垂眉敛目的站在崔秀宁面前，他清楚老师很难下定决心处置这么多人。

崔秀宁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道：“大理寺想怎么判处？”

很快，两个特务就来到布素面前，其中一个提着笼子。笼子里还传来老鼠的吱吱叫声。

“苦菜子，快走吧，村正大人要生气了。”她叔母文茶娘催促道，她看见侄女找出一个很旧的布袋，皱眉道：“你找这个做什么？”

同时，户部的司籍官员，也分赴各地，将降籍为奴的犯人家属造册登记，送往各地的官奴营为奴。

效果是明显的。很多人看到布素如此惨状，苦胆都快吓破了。

从犯还好，都是斩首。最惨的是两百多个主犯，本人凌迟，家人腰斩。像董宦家，彭思俭家，萧焱岳父严国丈家，都全家被诛。

特务们哪里管他？当着众人的面，七手八脚的给他实施“鼠阉”。

当真是春光灿灿，人头滚滚。

日国没有溺杀女婴传统，男女比例一直比较平衡。可是从蒙元征日开始，对日国百姓屠杀很重，导致日国损失了三百万人口。

两百多大人物吓得头都不敢抬，那青年的目光，比那些甲兵更可怕，就像一条毒蛇。

崔秀宁想了想，将主犯夷九族，改为诛全家。将从犯诛全家，改为诛杀本人，家人降籍为奴，取消唐民身份。

众人看着老鼠的眼睛，和老鼠鼓胀胀的肚子，第一次感觉到老鼠原来如此可怕。

如此一来，被处死的人也就六万左右，少杀十几万。

这些人都是各地反唐势力的首领，享惯了福的人，可不懂得厮杀。他们一听唐军围山，顿时慌成一团，之前意气风发的英雄气概荡然无存，犹如无头苍蝇那样急的乱转。

少女辛苦看着惨嚎的布素，听着老鼠兴奋的吱吱叫声，忍不住对方直说道：“会不会马上就死？”

唐廷镇压了逆贼，光没收的财产，价值就折合银元两千多万，可谓发了大财。

“皇后陛下仁慈圣明，臣等遵旨！”大理寺接ｈｅｔｕshu•ｃom.ｃom到改判旨意，一番宣扬之后，将判决发给宪兵司，司宪将军丁戈接到判书后，下达了处决各地人犯的命令。

那青年也笑的很开心，“一锅端啊，好，好得很！你们可都是全国各地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有点志气，到了我那，不要害怕。”

妙僧布素身子筛糠一般，却咬牙没有言语。

李洛在瀛州设立慈恩院，收养孤寡。得到适婚孤寡女子四十二万余人，李洛下令将这些女子全部带回南方，许配给将士和平民为妻。

苦菜子似乎陷入回忆中，“那年，我还很小，元寇来了，大人们都跑了。有一个年轻的将军，在我们家避雪。他临走的时候，送了一袋白米。”

“好大的船啊，这就是大海吗？”苦菜子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对海的那边更是充满了期待。

超过明初的蓝玉案和胡惟庸案。

“就这么简单？”方直毒蛇般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布素。

不少人甚至惊慌之下往佛像的神龛下面钻。

按照谋逆案，是要株连全族的，起码也要株连一家。

方直笑呵呵的看向董宦，“你嘴巴很厉害。我一定好好照顾你。”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足以让董家万劫不复。

二百多个头目落网，基本上全国的反唐势力被网罗一空。他们被特务宪兵审讯，严刑拷打，没人任何人能嘴硬，也没有任何人能说谎蒙混过关。

想痛快的死，根本就是奢望！

完了，完了。

之所以认识文，那是因为铜钱上写的几文几文，不认识文的太少了。

被老鼠阉割的淫僧布素，被特别照顾，活剐三千多刀，三日才气绝。而董宦等人都没等到行刑，就惨死在特察局的监狱。

那老鼠不但像是在“阉割”布素，也像是在众人的心头咬噬。

每个州，都有数以千计的人被杀。

已经十二岁的苦菜子，和她不到三十岁的母亲松果子，叔母茶娘，就都在迁移之列。

于是，苦菜子带走了这个布袋。

崔秀宁打开一看，着实吓了一跳。

按照这个判决，被牵连处死的人，最少二十万！

他自己心里知道，光被他抛弃后为他自尽而死的女子，就有数十人，具体数和*图*书目他也记不清了。

彭思念面带惨笑，闭目不语。他不是傻子，哪里不知道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圈套？

方直对彭思俭点点头，“你好啊，久仰大名。”

方直又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扫了一眼魂不守舍的彭思俭，又看向董宦。

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二百多人只是各方势力的头目，他们暗藏的人手，有将近六万人。

……

“啊——”董宦听到方直的话，看到对方的笑容，竟然硬生生的吓得晕了过去。

布素声音都带着哭腔了，“白瓶的给女子内服，只要一点，就能让女子意乱神迷。红瓶的涂抹女子要害，可收奇效。加上小僧精通男女之术，体质异于常人，长相又讨喜，这五管齐下，哪怕铁石烈女，也无法抗拒……”

方直道：“大理寺应该判了灭九族，判书估计很快送来了。”

方直又来到玉金刚布素面前，微笑道：“我听说过你，留意你很久了。听说你很厉害？有什么秘诀没有？来，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诀？如果没有，那我只能先阉了你。”

彭思俭在狱中惨嚎三天才死。而“嘴巴厉害”的董宦，更是足足吃够了五天苦头，才终于咽气。

辛苦指着一个老者，向方直介绍道：“这就是刚刚推选出来的反唐义军大元帅彭思俭。”

这就是笨人下棋，死不顾家！

反唐势力的最后财富，被收归国有。

大唐皇后在国内大开杀戒，大唐皇帝在日国收买人心。

伴随着老鼠撕咬吞噬血肉的声音，现场情形能令人连做几夜噩梦。

“是白米啊。”苦菜子留下眼泪，“是这袋白米，让我和松间郎爷爷，阿秋婆婆等人活了下来。所以，我一直记得。”

此时，布素的惨叫就像鬼哭，原本俊美的相貌，也变得像恶鬼一般扭曲丑陋。

松果子摸摸她的头，“这里有什么好，你父亲和叔叔都死在这里，那么多人死在这里，想起来就伤心，还不如立刻离开。天子那么仁慈，总会有条活路。”

反唐势力的头头们，人人惊骇欲绝，甚至很快有人恶心的呕吐起来。

虽然有了姓名，但她还是习惯叫苦菜子。

这损失的三百万人口，大部分都是男子和图书。这使得日国有上百万女子没了丈夫或者难以嫁人。

一个少女也笑吟吟的从人群中出来，“基本都在这了，还有九个没来开会，不过已经在抓了。”

从此，东瀛彻底成为大唐本土一部分。

苦菜子已经出落为一个标致的少女，就是因为营养不良，显得面带菜色。

此人正是方直，特察局和乔布齐名的狠辣之人。他发明了很多炮制犯人的手段偏偏不让犯人死。

南北都在杀人。元廷杀抗拒剃发留辫的义军，唐廷杀反唐分子。

辛苦听到这里，不但不脸红，也嗤嗤笑起来，笑得很是开心。

死前，他的舌头没了，皮没了，指甲没了……种种酷毒，惨不忍言。

“啊——嗷——”布素和尚面目扭曲的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简直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

李洛是什么人？那是天下有名的奸雄，怎么可能毫无察觉？

所谓的岳麓山反唐密会就以这种可笑的方式收场。

涉案人员实在太多了。

为何要当众对布素用刑？就是要吓唬众人，一上来就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让他们把所有隐藏的人手全部交代出来。

果然，片刻之后大理寺卿的判书奏章就送到宫中。

这个布袋，让她有种安全感。这几年元寇横征暴敛，日子非常艰苦，想吃一顿饱饭都很不容易。可她看到这个布袋，就想起当年那个将军自信的笑容，想到白花花的大米，她就有了希望。

而布素的下面，彻底没有了。他整个人瘫成了一摊烂泥，可偏偏不死，也不晕过去。这才是鼠阉的厉害之处，晕不过去。

就是唐军甲兵，也都觉得很不适应。这个方直的手段，简直太狠了。

“好了，不要想了。就带走这个袋子吧，当做念想也好。”松果子说道。

辛苦冷笑着看向众人，“大唐定鼎南方，何等强盛，灭元迟早的事。就凭你们这些货色，也想谋逆造反？真是笑死人了。”

五月初，第一批瀛州女子挥泪上船，离开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前往陌生的南方。

“捉拿逆党！”一个青年士子模样的人笑呵呵的进来，看着被甲兵包围的两百多人，“都在这吗？”

军警宪特们一拥而上，将来自全国各地的两百www.hetushu.com.com多“大佬”全部拿下，带下岳麓山。

崔秀宁打开判处一看，见到判决是“主犯夷九族，从犯诛全家……”

蠢呐！

“苦菜子，村正大人快要来接了，你不要收拾了，还要赶到海边去。”苦菜子的母亲松果子对正在找东西的苦菜子说道。

辛苦笑道：“那就好，死了就没意思了。”

董宦不敢相信的看着辛苦，他想不到，辛苦竟然是奸细！

方直摇头，有些得意的说：“不会的，我发明的鼠阉刑法，是经过精心设计的。犯人想死也难。”

去了江南，起码能再嫁人，不至于没有依靠。

他们只想做一件事：统统招了，求个痛快。

彭思俭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一艘艘海船载着瀛州女子前往南方，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大唐民间难娶的局面，后世有诗为证：“瀛州女子浮海到，江东男儿笑颜开。昨日村头寂寞客，今朝洞房花烛来。”

眼看瀛州一切顺利，李洛这才放心的于五月底起航离开。

这么多人，加上其家属，数目何其巨大。

这是大唐立国以来，最大的谋逆案子，涉案者近六万人，要是加上其家属，超过二十万人！

他身下的笼子里，一群吃饱了的老鼠，拖着圆圆的肚子，一只只在笼子里瞪着血红的眼睛，吱吱怪叫。

“族矣！族矣！”原本智珠在握、诸葛转世般的董宦，此时面如土色，魂飞魄散，如同失去父母保护后受到惊吓的孩子。

特察局内部有句话：乔布乔布，丧门绝户；方直方直，死无全尸。

整个寺院内外，整个灵麓峰，都被官兵重重封锁包围。五千兵马大网一拉，简直铁桶一般，令人插翅难飞。

洪武二年的这件“岳麓大逆案”，震惊天下，就连北方的忽必烈也惊动了。

自御驾亲征到大功告成，用时半年。其实都没有怎么打仗，而是在彻底改造瀛州。

“娘亲，我们去了那里，就再也回不来了。”苦菜子神色凄楚地说道。

“岳麓大逆案”造成六万人被杀，十几万人沦为奴隶。反唐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很多传承百年的巨族豪强，全家死绝。很多地下黑恶势力和会道帮派，被斩草除根。

很多人都没见过大船，甚至也没见过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