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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凡道1:前传

作者: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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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 百草风劲 第十一节 灵芝岛

第八集 百草风劲

第十一节 灵芝岛

陈凡点了点头,轻笑道:“难道其它地方都是禁区?在下也不能跨入一步?”
陈凡自己喝一口,给疯子倒一口,半刻钟之后,晃了晃酒坛,空空如也,不由放声狂笑:“没了,没了,空了,空了,哈哈,老兄,对不起了,老子走也……”酒坛扔向疯子,凭空翻了一个筋头,摇摇晃晃的落在数丈之外,头也不回的向南走去,身后传来疯子的嚎哭声:“我的酒,呜,呜……”
两人还是没有一丝笑容,微微拱手:“原来是夏前辈,请梢候。”一人收回双手,依然站立不动,另一人缓缓的推开沉重的大门,然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前辈,请跟晚辈进来。”
经过一座山脚,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出,大喝道:“谁?站住!”
“行了,不要再说,老夫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陈凡噜了噜嘴唇,打开酒坛,招手道:“全贤侄,你师父不在,算他没有口福,来,咱们俩喝。”
“不简单,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功力,名师出高徒,看来许大长老授徒有方。”陈凡微微一笑,挥了挥手:“走,老夫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不知道灵芝岛上的伙食如何?”
回到院落,看了看四周的树林,剑光连闪,大量树枝“簌簌”落下,很快就堆满了一地,先在院中架起了篝火,然后走进西侧的草屋,陈凡翻出数十瓶调料,笑嘻嘻地说道:“嘿嘿,品种不少,百许子,谢啦!”
陈凡随手扯下发髻,顿时披头散发,双手齐舞,仰头大笑:“明月清风,赛过豪堂,山野万物,天生佳肴,在下逍遥万里,云游厚土,笑傲山川,风餐露宿,照样过得有滋有味,许大长老位高权重、养尊处优,莫非已经忘却了修士的本份、先民的本能?哈哈,在下一向随心所欲,哪一天兴之所及,也许会拆了这座茅草屋,也许会一把火烧了这里的一切,也许会邀请岛上的道友来此狂饮、高歌。”
“老夫还有自知自明,哈哈,那些宝贝最好不要借。”除了那本《异宝奇录》之外,陈凡又取了两本书纳入怀中,笑着走出屋门,却见太阳已经开始偏西,不由问道:“全贤侄,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这就对了,呵呵,真是个好孩子。”陈凡推开草门,不由得啧啧赞道:“好家伙,这么多书,看来许大长老博学多才,无所不通。”
白天的祖师堂更加雄伟,在阳光的照射下,远远就能看到它闪烁着无数道金光,圆顶好像镶嵌着几颗极品钻石,光线极其强烈,五彩缤纷,直冲云霄,耀眼夺目,显得庄严肃穆,更有一种神秘的气息。
到了第三间草屋,百全生显得极其轻松,因为里面没有任何修行类的书籍,只有一百多本杂书,都是厚土的山川地理、人文习俗,还有几本奇谈怪论、矿藏探测开采与宝物鉴定。
百全生一愣,只好苦笑道:“您请便。”
“晚辈给您带路!”百全生忙不迭地跑在前面,边走边说道:“师父吩咐了,夏前辈在此期间,每顿三荤一素一汤,还有一坛百花酒,保您满意,嘿嘿,师父在等着您呢!”
“怎么?不可以?”陈凡脸色一沉,冷冷的说道。
陈凡身形一闪,疯子扑倒在石头上,勃然大怒道:“这是我的酒,他妈的,快把酒给我。”紧接着又扑了过去。
陈凡盘坐在地上,一边喝着美酒,一边咬着香喷喷的兔肉,旺盛的火苗“叭叭”作响,湿透的长袍很快就被烤干,全身暖洋洋的,心情特别舒畅。
“干!”两只大碗“叮”的一声相撞,两人一饮而尽,同时哈哈大笑。
百许子举着空酒碗,呆呆地看着陈凡狂浪不羁,百全生捧着酒坛,一碗接一碗,一坛酒很快就空空如也。
百全生又紧张起来,却见他起初的数百本都是一略而过,主要看的是注解,到后来越看越慢,不过还是一目十行,一本书几分钟就全部翻完,不禁长舒一口气,甚至于有些轻视:“这样看书不仅没有任何效果,反而会越看越糊涂,也许夏孤子徒有虚名,炼术水平太低。”
缓缓地转过头来,眼前站着一位年轻的修士,大约是三、四十岁,中等身材,皮肤黝黑,憨厚的脸庞上挤满了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与忧色。
“哈哈!”百许子猛然放声大笑,大声叫道:“好,夏老弟不拘小节,豪气冲天,哈哈,全儿,倒酒!”
嚎了一会,“咚”的一声向后一仰,平躺在地,双手捂面,满地打滚,狂叫道:“老子天下无敌,谁敢不听老子的命令?哈哈,老子要杀了你们,扒你们的皮、抽你们的筋……”
过了很久,陈凡悠然自得的放下茶杯,忽然问道:“许大长老,这灵芝岛似乎面积很大,难道是你一人独居?”
随手折下一根粗短的树枝,摇摇晃晃地走到广场边缘,陈凡半躺在一块巨石上,头枕枝干,翘起了二郎腿,痛饮一大口酒,大声高唱道:“人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好酒!……哈哈,每天三坛酒,神仙也不做,时时醉梦乡,无忧又无愁……”
“对了!”陈凡放下酒坛,猛的一拍大腿,大声说道:“你师父说过,这里的书老夫可以随便看,哈哈,老夫正好闲得无聊,挑几本回去消磨时间。”立即起身向左侧的草屋走去。
依然坐在那块巨石上,依然凝视着湖水,依然纹丝不动,依然像一尊石像,天不变、地不边、水不变、湖不变,人不变,时间倒流至半个时辰之前,只有散落的长发在随风飘荡。
“夏前辈,您已经在这儿坐了三天了,回去吃点吧!”声音越来越近,却越来越小,很快就到了身后。
“嗯,好酒!”陈凡美美地灌了一口,晃动着右腿说和-图-书道:“贤侄,这里的环境不错,比老夫那里强多了,老夫忍不住要搬过来了,大家住在一起比较热闹,呵呵,老夫认为你师父一人太孤单了,你觉得怎么样?”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正午的阳光和煦而温暖,欢快的鱼儿不时跃出水面,激起了点点浪花,一圈圈波纹向外扩散,闪烁着无数道金光。
放下最后一本书,陈凡回头笑道:“全贤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百全生连退数步,忙不迭地连连摇手:“晚辈不敢,还是您老人家自己喝吧!”
陈凡一愣,随即笑道:“一人独食不如两人同饮,好!好!好!”
陈凡猛灌几大口酒,然后一手拎着一只酒坛,摇摇晃晃的向岛内走去,鼻子里哼着小调,含糊不清,不成音律,时而尖叫,时而高吟。
一阵风卷残云,随手扔掉剩下的骨头,放声大笑道:“哈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真痛快!许大长老,肉确实不错,只是酒太淡了,不过瘾啊……”
不一会儿,左门走出一位老者,手捧两柱香慢慢地来到陈凡面前,跪在另一只蒲团上,将香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地说道:“请!”
那弟子点点头,轻声叫道:“灵叔,快给贵客送两柱香!”
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模样,百许子哭笑不得,匆匆走出草门的百全生更是目瞪口呆,陈凡咽下最后一块肉,扔下骨头,瞥了瞥他俩,挥起长袖抹去嘴唇的油渍,嘿嘿笑道:“不好意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老夫早就饿坏了,山野之人,随便惯了,见笑,见笑。”
吼了一会,百卜生早已不见踪影,陈凡四周张望,气急败坏地喊道:“百许子,老子请你喝酒,怎么躲起来了?……不够意思,男子汉大丈夫,连酒也不敢喝……好,你不陪老子喝,老子到祖师堂告状……哈哈,问问两位祖师爷,这么多徒子徒孙谁能陪我喝酒……哈哈,老子走也……”
那老者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贵客心诚,必有后福。”
陈凡纹丝不动,盘坐在湖边的巨石上,默默地凝视着眼前的碧波,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谢谢许大长老!”陈凡眨了眨眼睛,嘻笑道:“在下若想出去,决不会利用祖师堂,呵呵,只有从其它方面想办法。”
陈凡见此人衣裳褴缕,蓬头垢面,破旧不堪的长袍几乎撕成了一块块布条,浑身都是灰尘、油污,心中暗道:“原来是一个疯子,奇怪,祖师堂是百草堂的圣地,怎么会有一个疯子?”
此人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百全生,是师父的第六个内门弟子。”
四菜一汤,五只大碗摆满了小小的桌面,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肉香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百全生斟满两只酒杯,陈凡摇头说道:“全贤侄,今天不同往日,要喝就喝个痛快,拿两只大碗。”
“嘿嘿,想躲着我,没门。”陈凡暗自一笑,举起手里的酒坛与兔肉,狠狠地顿在院中的桌面,一屁股坐在青玉凳上,翘着二郎腿,老气横秋地摆了摆手:“全贤侄,你不要跟着老夫,哼,是不是怕老夫偷这里的东西?”
疯子感到一股浓密的酒气扑面而来,举起肮脏的右手抹去脸上的酒滴,伸出舌头舔了舔,猛的尖叫道:“天啦,这是仙酒,香,真香,哈哈,快给老子喝。”立即猛扑过去。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百许子见他一脸严肃,语气极为诚恳,不禁为之动容,也跟着拱手说道:“老弟乃当代高人,品格高雅,老夫相信你的诚意,从现在起,老弟可随意进出祖师堂。”
远处出现一座大型建筑,好像是一座宫殿,又像是一座庙宇,高大的圆顶、宽阔的方门、十几根又粗又高的石柱耸立在两侧,东西延绵两、三百米,墙体是用一块块白色的、巨大的玉石砌成,既凝重又厚实,既粗犷又雄伟,既豪华又壮丽,天际间月光朦胧,更显其晶莹剔透,似乎笼罩着一层柔和而圣洁的白光。
“此月非彼月,月是故乡明,此水非彼水,水是故乡甜。”
“太好了!”陈凡喜不自禁,晃了晃手中的酒肉,得意洋洋:“老夫打了一只野兔,一个人吃太无聊,呵呵,有肉同吃,有酒同喝,有福同享,今天再痛快一次。”
百许子坐在对面,拍手笑道:“夏道友果然心宽如海,老夫佩服,好,老夫生平从不喝酒,今日就破例一次,与夏道友开怀畅饮。”
院落里异常昏暗,只有茂密的数枝间洒下点点月光,静静地坐在玉凳上,屁股下潮湿冰凉,陈凡打了个寒颤,立马清醒过来,沉思片刻,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只玉盒。
一路上低矮的丘陵连绵不断,山坡长满了高大的树木,夹杂着漫山遍野的花草,五颜六色,色彩斑斓,一派生机勃勃的风光,春意盎然,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在丘陵中、花草间宛延穿过,时高时低,起伏不定。
百全生恭恭敬敬地说道:“您来得正好,师父刚调息完毕,现在屋里看书。”
那人连忙闪出数丈,躲开扑面而来的酒气,捂着鼻子说道:“原来是夏前辈,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您老人家怎么还不休息?”
那人傻愣愣地看着他,小心翼翼地说道:“弟子百卜生,师父正在静室调息,您……”
百全生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夏前辈客气了,师父说了,您随便看,晚辈应该在此伺候。”
东倒西歪,边喝边唱,一路通畅无阻,半个时辰之后,前面隐隐约约飘来一个歌声:“黄花配牡丹,香菊加青针,蘑菇与黄瓜,牛筋和紫尘,哈哈,八药合一,成了,哈哈,天下第一灵丹……桑柳m.hetushu.com.com子、水莲子、赤霞子,三子同归,呜,呜,我的妈呀,天下大乱,生灵荼炭……天生我才必有用,老子生来傲四方,哈哈,老子厚土第一,来年横行瀛洲,哈哈,仙境人间任我行……”
“在下深感荣幸,谢谢许大长老。”陈凡舒展了一下四肢,歪着脑袋,似笑非笑道:“祖师堂,顾名思义,应该供奉着贵门祖师爷的灵位,在下对两位前辈高人仰慕已久,不知能否前去瞻仰、拜揭?”
百许子沉吟不语,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答道:“整个灵芝谷都是本门的禁地,即便是门主、长老也不能随便进出,只有每年的祭奠日与族人大喜的日子才允许其他人进岛拜揭,老弟是踏入灵芝岛的第一个外人……嗯,如果道友有兴趣的话,平时可以到老夫的居所转转,那里有一些书籍,道友可随便翻阅。”
数百米之后,忽然停下了脚步,喃喃自语道:“回去也是闲着无聊,还不如去看看祖师堂,对,昨夜离得太远,今天开开眼界,嘿嘿,拜揭一下两位前辈。”
“阴阳玉球?到底有什么作用?”抚摸着怪球,陈凡陷入沉思:“难道是修行灵药?不对,它明明是一块玉,否则草飞子自己就会服用……难道它可以增长功力?”
百全生微一拱手:“请夏前辈稍等片刻,晚辈早已准备妥当。”转身走向最西面的草门。
“什么?你……你不是百……百许子?”陈凡艰难地爬起来,眼睛通红,大声吼叫道:“百许子……出来……快出来,我带酒……来了,咱们俩喝个痛……痛快……”
不由自主地暗叹一声:“是啊,已经三天了。”自从来到灵芝岛,陈凡始终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湖边,百许子也是一声不吭,立即转身离去,令人惊讶的是,没有过多的限制他的行动,甚至于没有搜身,还派了一名弟子随身伺候。
清洗完毕,手捧茶杯,两人相对而坐,但是均低头喝茶,沉默不语,院内寂静无声,微风吹过,树枝飘来荡去,留下无数道黑影,摇晃不定。
疯子没有任何修为,使劲摇晃着树干,却是纹丝不动,眼睁睁地看到陈凡一口接一口地喝着美酒,“蹬”的一声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道:“我的酒啊,呜,呜,把酒给我,我要我的酒……”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座小山顶,树林中出现一排简陋又精致的茅草屋,屋前有一个百十平米的院落,干净而空旷,中间摆放着一张白玉桌、两张青玉凳,当然,最先跃入眼帘的是端坐在凳上的百许子。
陈凡连闪几下,最后跃至一棵大树的半腰,两腿勾着树干,上身悬在半空,斜着眼睛瞥了他一眼,边喝边说:“这是老子的酒,谁也不給,咕咕……哈哈,好酒。”
不知何时,一轮细弯的月牙挂在天边,千万颗星星在闪烁,或亮或暗,或白或黄,天际间似乎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银,灵芝湖里仿佛洒下来下了无数碎银。
玉盒由一整块极品暖玉雕刻而成,青翠欲滴,呈正方形,长宽高都有一寸左右,表面光滑如镜,没有任何装饰,陈凡轻叹一声:“草兄,父母之心,至情至性,我能理解。”
“倒酒!”陈凡将酒碗放在百全生面前,又抓起一只肉腿,使劲一咬,吃一口,喝一口,还摇头晃脑地吟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世人皆醉我亦醉……咕咕!……人生得意须尽欢……嗯,好吃!……莫使金樽空对月……”
百全生一怔,不由转头看了看师父,百许子微一思索,点头说道:“去吧,再取一坛酒。”
拭去眼角的泪水,陈凡毅然起身,缓缓地返回茅屋。
“好,不愧是一代宗师,在下佩服!”陈凡鼓掌赞道。
静跪片刻,陈凡睁开眼睛,转头说道:“小兄弟,老夫没有带任何祭品,就给两位前辈敬两柱香吧!”
重新将玉盒纳入怀中,陈凡回到地面,走进西侧的草屋,里面堆满了上百坛百花酒,心中暗笑:“百许子,看来你真的希望我沉醉于酒乡,有点意思。”
陈凡内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情,慢慢地走到塑像前,跪在一只蒲团上,连磕三个响头,双手微合,两眼紧闭,心里默念道:“晚辈夏孤子,心慕两位前辈已久,前辈身怀仁义之心,挽救千万生灵,其功德惊天动地,至今恩泽厚土,八万年来无人能及,称之为圣人当之无愧,晚辈虽说无德无能,却不敢独善其身,决心以两位前辈为榜样,造福天下苍生。”
百全生寸步不离,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凡,神色非常紧张,每拿一本心脏就跳动一下,见他翻过几页就放回原地,心中大定。
刚听到歌声,疯子就静了下来,傻愣愣的盯着远处的陈凡,一动不动,目光昏乱,迷糊不清,歌声一停下,转身重新开始奔跑,仍然大喊道:“老子的仙丹炼成了,哈哈,老子成仙了。”接着在广场中翻起了跟头,边翻边叫道:“天灵灵,地灵灵,熬……瀛洲仙界,老子来了,各路神仙,快来见驾……”
怀着愉快的心情,陈凡度着方步,慢悠悠的向南走去,眼睛眯成一条缝隙,时而看看树枝上的绿芽,时而瞧瞧地上长出新叶的杂草,感受着明媚的春光,昂然的生机。
陈凡翘起了二郎腿,慢悠悠地晃来晃去,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眯着双眼,摇头晃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不屑地说道:“许大长老,怎么?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如果在下信誓旦旦,说自己没有任何出岛的想法,一辈子安心在此度过余生,你能相信吗?”
左手拎着吃剩的一半野兔,右手提着一只酒坛,陈凡摇头晃脑着哼着小调,慢悠悠的向岛hetushu.com.com西走去,所过之处看不到一个人影,灵芝岛上似乎荒无人烟,但他知道只要一出南部地区,有一双眼睛始终在暗中盯着自己。
陈凡眯着眼睛看着他,乐呵呵的说道:“原来是全贤侄,哈哈,你师父在不在?”
陈凡精神一振,竖起了大拇指:“许大长老爽快!呵呵,在下可以保证,决不会利用祖师堂,也不会使用任何见不得光的手段,若是在下违背此言,任由贵门处置。”
眼前湖泊叫灵芝湖,辽阔的水面一望无际,极远处的山岭模模糊糊,围成一座面积庞大的灵芝谷,脚下的岛屿就叫灵芝岛,大约有三、四百平方公里,谷中有湖,湖中有岛,与落凤岛几乎一模一样。
陈凡点上香,又磕了三个响头,将它们插在香炉里,起身作一长揖:“谢谢!”
陈凡看也不看他一眼,开启另一坛酒,又是猛灌一口,断断续续的唱道:“酒中做神仙,天地任逍遥,酒肉穿肠过,万事皆罢休,好酒,好酒,哈哈,百许子的酒真不错,哈哈,老兄,好酒啊……”张嘴一吐,一道残酒喷向疯子的面门。
歌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陈凡心中微微一颤,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小调也变得越来越低,沿着小径,摇摇晃晃的绕过一座丘陵,忽然停下了脚步,半靠在山坡脚下的一颗树干旁,睁开醉意朦胧的双眼,嘴巴张得老大。
陈凡见那人面色憔悴,蓝色的长袍洗得发白,一头长发披在腰间,眉目间似乎有些呆滞,心中一动:“不对,怎么有些面熟?他就是那个疯子。”
疯子一下子蹦了起来,仰头大叫道:“想,快给我,哇……”一口酒从天而降,正好淌到他嘴里。
“许大长老请放心!”陈凡挺直了腰杆,神色变得极为肃然,拱手说道:“在下虽然不知礼数,但也懂得尊师重道,两位老人家不仅炼术高超,更重要的是身怀仁义之心,一生救人无数,万家生佛,恩泽厚土,功在千秋,在下是修士界的一个份子,做为晚生后辈,只有发自内心的倾慕之情,岂敢有丝毫亵渎之意。”
“可……可以,您随便看。”百全生心中一跳,连连点头。
“人生多愁,有酒无忧。”陈凡高歌几句,醉意朦胧,踏着斜步,颤抖着右手举起酒坛递过去,忽然打了个踉跄,喷出一股酒气:“小兄弟,来,来,来,喝一口,解万愁,咱们俩同饮同醉……来,来,来,不要走……”
百许子点点头:“一言为定,老夫刚才的承诺也照样生效。”
百全生慌忙摇头:“夏前辈,您千万不要误会,您老人家第一次来,晚辈担心……”
迅速收回飞升丹,低吟几句:“明月高悬,照亮我心,醉卧天地,赛过神仙。”声音越来越低,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放下半坛酒,拍拍肚皮,陈凡心满意足地躺在地面,享受着越来越温暖的阳光,忽然眼珠一转,轻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呵呵,百许子,老子给你送点兔肉。”
疯子闭上眼睛,美美地品尝其中的滋味,过了片刻又张开了嘴巴,一道酒自动的落到里面,他满脸喜悦,似乎在享受从未有过的快乐。
陈凡看了看封面就兴趣大减,正欲离开,忽然心中一动,其中一本《异宝奇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此书只有薄薄的一百多页,随手一翻,有几页与玉器有关,不经意地问道:“全贤侄,老夫带几本回去看看,怎么样?”
跨入大门,陈凡眼前一亮,里面是一座两、三千平米的大厅,洁白的圆顶高达十丈,镶嵌着无数颗夜明珠,发出明亮又柔和的光华,地面铺着一块块翠绿色的玉砖,硕大的空间没有一根立柱,左右墙壁开着两扇小门。
不过,灵芝湖虽然风平浪静,但是陈凡只剩下化气初期的功力,根本无法踏水而过,况且谷内外暗藏着许多高手,即便那名弟子也有合气初期的修为,他是插翅难飞,无路可逃。
“需要这么久?”陈凡眉头紧皱,很快就开颜大笑:“百草堂首席大长老,责任重大,日理万机,可以理解,呵呵,老夫不打搅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这里的书籍确实以初级炼术为主,但百草堂的水平天下第一,根本不是赤荒殿所能比拟,就连简单的药理也解释得极为透彻,而且最后面的几本已经涉及到高级炼术,所以他足足花了两个多时辰。
掂了掂手中的野兔,陈凡点头笑道:“还挺肥,不错,够吃一天,呵呵,看来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可惜没有老虎这样的大型野兽。”
百许子将酒坛递给弟子,百全生立即捧来清水,收拾残局,动作非常麻利,打扫干净之后送上两杯热茶,然后不见了踪影。
回到院内,陈凡想了一会,忽然走进第二间草门,里面也有六、七只书架,只是中间多了一只圃团,看来百许子经常在此钻研技艺。
不知不觉中,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四周灰朦朦的一片,寒风四起,点点露珠如同细雨般飘荡,湿润了头发、浸透了长袍,丝丝寒气钻入心头。
慢慢地打开玉盒,陈凡一愣,里面有一只拇指大小的小玉球,模样非常奇特,半白半黑,但黑白相互交错,完全是一个立体阴阳图,栩栩如生,就连两只阴阳鱼眼也是清晰可见。
与其说它是歌声,还不如说是嚎叫,无音无律,刺耳难听,疯疯颠颠,其中还夹杂着掌声,时而兴奋,时而悲痛,时而尖叫,时而大哭,回荡在寂静的夜空中,阴森恐怖,令人毛骨悚然。
“这……?”百全生将头偏向一边,面色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一会儿,波去月聚,一如从前,似乎什么也没有改变,月还是那和图书个月,水还是那个水,湖还是那个湖。
陈凡头也不回地奔下山坡,边走边笑道:“这是老夫的一片心意,留给你师父吧,哈哈,下次一定不会放过他,最起码要多喝一坛。”
屋内摆放着六、七只书架,密密麻麻堆满了书籍,不下于五、六百册,陈凡一本本的随便翻阅,更是满口|交赞:“器术、幻术、符术、阵术,好,许大长老六艺皆全,样样精通,不愧是首席大长老。”暗地里却是不屑一顾,冷笑道:“都是些不入流的东西,哼,百草堂不过如此。”
百许子一愣,目不转睛地定着他看了一会,见陈凡满脸疲懒之色,似乎在开玩笑,又像一本正经,顿时疑神疑鬼,呐呐地说道:“夏道友,你莫不是……?”
山脚闪出一个身影,拱手说道:“夏前辈,晚辈有礼了!”
百许子面露喜色,起身拱手:“夏道友,老夫让弟子准备了几道好菜,来,来,来,尝一尝咱们百草山的特产。”
陈凡哈哈大笑:“天造地化,奇珍异宝,数不胜数。草兄,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哈哈,也许你也是茫然不知?有点意思……嗯,先收起来再说,好,谢谢了!”
瞧了瞧满桌的残羹冷炙,陈凡心满意足地放下酒碗,接过百全生递来的毛巾,抹抹嘴角的酒渍和满手的油污,笑眯眯地说道:“许大长老,不好意思,肉没了,只剩一盘素菜,那一坛酒就归你吧,嘿嘿,男子汉大丈夫,一定要喝光。”
仅仅一刻时间,所有的书架全部翻完,陈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摇头说道:“这里都是六艺秘诀,肯定贵门的不秘之传,老夫还是不看的好,走吧。”
百许子满脸疑惑:“全儿不来,夏道友如何吃饭?”
广场上依然空无一人,大门足有一丈高,用一块巨大的整玉雕刻而成,门外站立着两名合气期弟子,腰杆挺得笔直,面无表情,仿佛两尊没有生命的石像,陈凡神色肃然,抱拳说道:“老夫夏孤子,特来拜揭两位前辈的灵位,望两位道友引进。”
百全生怔了怔,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挠了挠头发,显得很不自在,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对了,晚辈想起来了,师父好……好像刚出去,到药……药圃观察那里的幼苗……您……您还是回去吧……”
不过,最引人注目的是,广场中间有一个身影,他好像坐在地上,四周青雾翻滚,仰头面对着天上的弯月,上身剧烈扭动,双手举过头顶不停的挥舞,散披的长发来回飘扬。
陈凡转头瞥了他一眼,笑嘻嘻地说道:“全贤侄,你师父可是有承诺在先,难道你想违抗师命?哈哈,你忙自己的事吧,老夫不为别的,就是找你师父喝酒。”
狂叫良久,猛的一跃而起,挥动着拳头,赤着双脚,满广场来回跑动,边跑边说:“老子炼术天下第一,哼哼,续命丸、凝神丹、气元丹,哼哼,它们统统都是垃圾,哈哈,百许子、百草子,你们都是混蛋,都是蠢才,哈哈,老子已经炼出了仙丹,哈哈,天下第一神丹,哼哼,老子很快就要成仙了……”
此时,月牙已经升至头顶,夜深人静,过了几里地,丘陵顶部逐渐出现一些大型建筑,仿佛一只只沉睡的巨兽,阴暗的树林来回晃动,发出一阵阵“哗啦啦”的轻响,也许所有人都已经进入梦乡。
“草飞子既然如此慎重,这是什么宝贝?”陈凡迷惑不解,将玉球放在手心,黑色的一半有些清凉,白色的带有一丝暖意,手感绵软,两指一捏却纹丝不动。
百许子怔了怔,似乎非常为难,闭目沉思,想了很长时间方才咬牙说道:“好,老弟不是俗人,既然有此心意,老夫也无法拒绝,否则就显得太过小气,不过,祖师堂虽说没有任何机密,但它是本门的圣地,望道友能够遵守其中的规矩,不然……”
百许子目光炯炯,盯着他看了片刻,提起另一坛酒举过头顶,毫不迟疑地仰头倒灌,一阵“咕咕”的轻响,不一会儿,翻手倒扣,坛口淌下几滴清酒,他脸色陀红,笑容可掬:“怎么样?老弟豪爽,老夫也不后于人。”
百许子神色不定,手捻长须,沉思默想,过了片刻,猛的拍手叫道:“夏道友高明,哈哈,老夫明白你的意思,好,如果你在一个月内能够安然走出灵芝谷,无论从前发生什么事,全部作罢,老夫承担一切后果。”
百许子面红耳赤,见他似乎有些疯疯颠颠,当即起身,拱手说道:“夏道友的要求,老夫一一照办,先告辞了。”毫不犹豫地飘然而去。
陈凡拍拍他的肩膀,笑眯眯地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再到隔壁去看看。”
建筑前还有一座巨型广场,面积不下于五、六万平米,地面铺满了无数块青玉板,每一块都是一米见方,整个广场仿佛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青雾,空旷而幽远,神秘而诡异。
他仍然随手翻阅,心中一喜,这些都是炼术书籍,虽然大部分是基础知识,但是每一本都有百许子的详细注解。
看了看他远去的背影,陈凡转而向湖边走去,嘴里哼着小调,他不走小径,而是翻越一座座丘陵、穿过茂密的树林、脚踏鲜艳的花草,时而冲着飞鸟大喝一声,时而追逐一路闪过的野兔。
陈凡打了个酒嗝,晃动着酒坛:“喂,老兄,想不想喝?”
百全生摇头说道:“晚辈也不知道,药圃里的事很繁杂,也许需要三、五天,也许十天八天,有时一个月也忙不完。”
“夏前辈……?”百全生脱口叫出。
“好,吃饭去!”陈凡淡然一笑,深吸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尘土,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跃而下,随口问道:“道友是许大长老的高徒和_图_书?如何称呼?”
“也许是幻觉!”不由自主地摇摇头,懒洋洋的爬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露珠,跃下巨石,晃悠悠地向草屋走去,经过一座丘陵时停下了脚步,突然拔出背后的宝剑,顺手向后一甩,随着一个“吱吱”的轻响声,一只路过的野兔应声而倒。
院中空无一人,屋内也没有任何动静,百全生一直尾随其后,小声地说道:“夏前辈,师父确实不在,您还是回……”
陈凡瞥了他一眼,大模大样地坐下,敲敲桌面说道:“许大长老,咱们不谈这个……来,吃饭,喝酒……全贤侄,上菜,还有那百花酒,老夫要与你师父一醉方休。”
岸边的树枝吐出新芽,青翠欲滴,随风飘舞,发出阵阵“哗哗”的轻响,成群的鸟儿倾巢出动,时而结队飞舞,时而齐声歌唱,似乎在庆祝春天的到来。
他正在嚎歌道:“明月照我心,神仙在心头,好好好……来来来……天灵灵、地灵灵,各路大仙,快快下凡来……”
“前辈,您……”百全生面红耳赤,想拦住他,又犹豫不决。
“叽叽!”一群小鸟齐歌齐舞,将陈凡从睡梦中惊醒,慢慢地睁开眼睛,却见红彤彤的太阳已经升出东方,天空一片湛蓝,万里无云,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
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无音无律,迈着醉步,踉踉跄跄的穿过丘陵,陈凡回到了湖边,横躺在巨石上,暗中掏出一枚飞升丹,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点粉末纳入口中。
正中有一座三米高的平台,下面摆放着一排蒲团,还有一尊半米高的青玉香炉,上面有两位老者的塑像,一位发须花白、脸色红润、慈眉善目,腰间挂着一只药葫芦,另一位披着满头的黑发,满脸胡须,阔鼻大眼,威风凛凛,右手拿着一把药锄,他们并排坐在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好像在含笑看着下面的每一个人,栩栩如生,形象生动。
深吸一口气,但觉神清气爽,脑袋极为清醒,夜里的酒气早已不见踪影,隐隐感到体内似乎有微妙的变化,仔细察看了很长时间,却没有任何发现,功力也是依然如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陈凡半躺在地上,狠狠地倒灌一大口,瞥了他一眼,连打几个饱嗝,断断续续地说道:“你……你是谁?……哈哈,你是许……许大长老?……对,你就是百许子……我正找……找你喝……喝酒……来,咱们再……再喝……还是每人一……一坛……不……许耍赖……”
经过十几座丘陵,前面出现一座两、三百米的小山,山上的树林异常茂密,顶部隐隐约约露出一角屋檐,陈凡大叫道:“许大长老,快来,快来,我这儿有酒有肉,咱们一起喝几杯。”
陈凡举起酒坛倒灌一口,将空酒坛随手扔向山坡,正好砸在石头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疯子竦然一惊,迅速跑到陈凡面前,大喝道:“你是哪路神仙?没看到老子驾临仙界?哼,快给老子跪下,否则老子宰了你……”
顿了片刻,继续说道:“老弟请放心,门主今早已经下达了百草令,你还是咱们的贵宾,只要你不出此地,除了全儿送来一日三餐,没有人敢于来此打搅,也不会使用神识监视。”
百许子尴尬片刻,随即强笑道:“道友误会了,老夫只是想让道友在此住上一段时间,一旦事了,道友可任意来去,百草山也随时恭迎道友。”
紧揣着玉球微一运气,没有丝毫异动,想了一会,身形一闪,跃上树顶,将它置于月光之下,许久之后,发现玉球好像变成了稠密的液体,在缓慢的流动,似乎已经黑白不分,仔细一看,黑白依旧分明,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咚!”一颗碎石击中水中的弯月,波起月散,化着无数随银。
陈凡喜不自禁,“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许大长老一言九鼎,在下佩服,嘿嘿,今后全贤侄也不要送饭了,在下自己解决,对,送几十坛酒,再来点调料,哈哈,生也罢,死也罢,世事皆如过往烟云,有酒有肉便无忧。”
陈凡随手抓起一大块不知名的野兽的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口,鼓曩着嘴巴不停地颤动,含含糊糊地赞道:“不错,味道很好……嘿嘿,全贤侄的厨艺了得……来,许大长老,不要客气,一起吃吧……”
百全生毫不在意,只是感到非常奇怪:“前辈对它们感兴趣?师父虽然辛辛苦苦地将这些孤本收集过来,但是很少有时间看,对,晚辈记得他老人家几乎没看过,嘿嘿,您随便拿吧,只要还回来就行。”
陈凡含笑摆手:“许大长老不必如此,在下只是一阶下囚而已,何需劳您操心劳神?”
陈凡眉头一扬,似笑非笑:“全贤侄,做人要诚实,撒谎可不是好孩子,嘿嘿,听说许大长老授徒非常严格,若是他知道你今天的行为,绝对不会轻饶。”自顾自的向山顶走去。
百许子见他神闲气定,眼中没有丝毫忧郁,心中有些惊讶,摇头说道:“灵芝岛是本门的发源地,当年两位祖师爷就在这里创建了百草堂,如今共分为五个区域,北面是祖师堂,中间是药圃,东面是炼丹室,老夫在西面修行,老弟这儿属于南部,这片地区基本保留着原貌,一直没有开发。”
“许大长老,酒来了,肉来了,咱们还是一醉方休。”一路喊到山顶,眼前是一座三、四百平米的院落,中间也有一张白玉桌、两只白玉凳,北面十几间茅草屋连成一排,陈凡大笑道:“许大长老,你是个小气鬼,哈哈,自己一人独占这么大的地方,却让在下住那个破屋……”
百全生在后叫道:“夏前辈,您的酒和肉?”
“前辈,夏前辈!”远处传来一个轻轻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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