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修学旅行（18）
渡边彻看时间差不多，拍着手走向明日麻衣：“我们也回去吧。”
这家星巴克，是和隔壁「崎茑屋书店」的一层融合在一起，可以一边喝咖啡、吃东西，一边看书。
她看着这边，因为背光，众人不太能看清她的表情。
“老师，今晚我们几个男生计划溜出去上网，三班的一木葵同学也去，能不能帮忙掩盖一下？”
小泉青奈还是摇头。
渡边彻意识到不对劲，斋藤这一走，那剩下的不就是他和……
国井修和斋藤惠介满头雾水地保持沉默，一木葵紧张地看着明日麻衣。
“嗯。”明日麻衣水嫩的手，撩起长发，散发出甜甜的香味。
此时，夕阳已经完全隐没，石头飞过河水中的三角洲，没入黑暗。
“……R桑，你太可怕了。”
一木葵只能朝清野凛微微颔首，随后把视线转向远处的大文字山。
她穿着学校规定的运动服。
“一木同学，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国井修声音紧张到变形，“如果是我喜欢上同性的话，连告白都不敢，所以，你、你……”
一木葵抓紧二条大桥的扶手，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
“我是没去过网吧，对那种地方没有好印象。”
“我陪一木同学回去，一个人太危险了。”国井修对渡边彻等人解释一句，追了上去。
一木葵深深吸一口气，针织衫和衬衫下，十六岁少女才有的纤细腹部，出现明显的收缩。
一边穿外套，一边走出房门时，和清野凛遇上。
“……谢谢。”明日麻衣平淡地点头。
鸭川和她一比，不值一提。
好色又不急色，才是「东京帅哥」该有的品质，他如此安慰自己。
渡边彻视线看向坐在长椅上的清野凛，优雅又美丽。
听到回答，一木葵握紧拳头，不甘心地说：“是因为不喜欢女生吗？”
“拍照？好吧。”渡边彻松开手，笑着说，“小泉老师，我太喜欢你了，如果让我遇到十六岁的你，一定会忍不住动心。”
作为男人，看到女朋友露出这样的表情，怎么拒绝？
“old sport，亲爱的清野小姐，一杯咖啡而已，下次不行吗？”渡边彻模仿莱昂纳多的盖茨比。
她也穿了宽松的浴衣，但88的胸围实在不容小觑。
“这样啊。”明日麻衣语气平淡，但点头的动作，略带惋惜。
“当然！”
“少胡说！”国井修拉住渡边彻的衣袖，“到底帮不帮？”
清野凛抱着手臂，也在打量渡边彻：“你是要和哪位女孩约会？”
“说男生寝室晚上要通宵打麻将。”
国井修看到，透明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挣脱heｔｕshｕ•cｏｍ•coｍ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渡边彻注视着她，清澈的双眸，润泽的唇瓣，鼓胀的制服胸部，得意的嘴角。
“麻衣学姐……”
明日麻衣清澈的双瞳，在夜色中也亮晶晶，她用这双漂亮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两人。
‘谢谢’两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望着眼前的鸭川，想起在宇治川时，清野凛说的一句话。
“……是嘛？”清野凛看了看自己的运动服，“反正你只是喜欢各种各样的制服吧？”
“彻吓到了？”
他感觉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银火龙还在等我呢！拜拜啦！”斋藤惠介朝着国井修追去。
清野凛绝对是神。
渡边彻也回自己的房间，换上私服。
“我们上去吧！”说着，一木葵已经迈开步伐。
“今天占卜师说我容易纵欲过度，必须节制，才能细水长流。”
“京都的治安没差到这种地步吧？”斋藤惠介自语一句，又低声对渡边彻说：“难道这家伙还喜欢一木同学？”
“……”
她把头靠在渡边彻肩上，然后抓住渡边彻的手，牵着着它，绕开被风微微吹乱的裙摆。
“不去。”
从河对岸传来音乐声，大概又是特立独行的京都大学的学生在演奏。
渡边彻回到男生寝室，把事情跟国井修说了：“抱歉了，我必须跟你们一起去。”
看着静立在那里的一木葵的背影，渡边彻上前两步。
“怎么样？”他扭头问明日麻衣。
“这么说……”清野凛手抚下巴，低头沉思。
“高一的修学旅行一辈子只有一次，我们想做一点不一样的事。”
起风了。
平静的表情，有了‘黄昏下、鸭川河水般’的缤纷色彩。
渡边彻惊讶地看着他，不无佩服地说：“有你的！”
“2004年，法国科学家在《自然》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渡边彻拍打手上的灰尘，“石头能弹多少次，取决于4个参数：初速度、转速、入水时石头和水面的……”
“好不好再说，试一试的价值总是有的吧？”渡边彻继续劝说，“而且，请放心，有我，敢有人向你搭讪的话，我绝对打断他的腿！”
两位女教室单独一间房，敷着面膜的晃子，穿着浴衣，翘着脚在看电视剧。
“我今天晚上去男生通铺睡。”
“这不是一个问题，old sport，你知道的，我从不拒绝你，想喝什么咖啡？”
渡边彻看着鸭川对岸，找准角度，把手里的石头扔出去。
“一木同学喜欢女生，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和男生在一起，
m.ｈeｔｕshｕ.cｏm.cｏｍ我心里特别高兴！”
“清野同学，我不骗你，银火龙真的非常危险，我不能让斋藤一个人去。”
“每隔十五分钟，你们必须拍张照给我。”
“行不行我也不清楚，尽力而为。”
“了不起的渡边同学，请，还是不请？”清野凛仿佛是在说‘生存还是毁灭’的哈姆雷特。
“上网？那怎么行！”小泉青奈皱眉拒绝。
“有你出马肯定行！”
京都治安不错，国井修也是棒球部的一员，晚上出去基本不会出事，但凡事就怕万一。
随后，鸭川潺湲的水声，从桥上呼啸而过的汽车引擎声，雷鸣般挤进她耳朵。
“是啊。”小泉青奈点点头，“怎么了？”
“那是国井自己的事，让他自己决定吧。”渡边彻说，“走吧，去吃饭。”
“可爱一看就知道，而‘可怕’是我和你相处久了，对你产生的新认识，这两者并不冲突，它唯一的意义，就是代表我们两个越来越了解了。”
还好天已经黑了，月亮还没出来，刚才为了避免尴尬，两人又走的比较远，桥上的人看不清这边。
二条大桥往东走几步，有一家星巴克。
“绝对没有这种事。”
渡边彻把手里的石头扔出去。
就是演技太差，眼神锐利如刀，哪里有哈姆雷特的自哀。
充满夕阳色彩的二条大桥，明日麻衣纤细的身影点缀在上面。
或许因为鸭川就在附近，掠过脸颊的夜风，比前几天多了丝寒意。
“好厉害。”明日麻衣轻轻鼓掌。
世界也不会对擅自深情的人温柔。
“不出去不就行了，明天回东京又不上课，你们两个可以玩一整天。”
“……”渡边彻轻轻拍了两下，便收回手。
“从初中开始，我、我……”
就算是渡边彻，早知道这场告白是徒劳的他，也有一点紧张起来。
丝缎般的黑发，顺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
“你现在知道一木同学喜欢女生，还要和她来往吗？”
“别换了，穿运动服的你也可爱极了！”
“原、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尴尬的笑了两声，一木葵的世界，陷入废墟般的寂静。
这时，她突然眨眨眼，低下头：“不是还很有精神吗？”
“小泉老师，女生寝室是你们负责查寝吗？”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颜值差距吗？
“让你吓我。”
“回来。”
‘暂时没事了。’
渡边彻走后，晃子视线看着电视剧，问小泉青奈：“那小子又干什么来了？”
刚走进男生的大通铺，就被国井修拽过去。
国井修和斋藤惠介也立马跟上。
“……我们正经点好吗，麻衣学姐？和_图_书”
“好啊，我们吃什……”说着，斋藤惠介突然发现，现场只剩下渡边彻、清野凛，还有三年级的冷淡学姐。
说着说着，一木葵的眼睛已经带上了水花，她的世界变成雾蒙蒙一片。
等渡边彻和清野凛走到桥上时，气氛已经十分紧张。
紧张随着这大得惊人的呼吸声，传给众人。
石头啪啪啪地弹跳，溅起白花花的水波，速度很快，简直像一条在水上飞奔的蜥蜴。
渡边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国井修立马放软语气：“渡边，真的只能拜托你了，我不想在一木同学面前丢脸啊！”
回到桥上，一木葵已经整理好情绪。
“那个，明日学姐，能陪我去一下河边吗？”他想给一木葵一点整理情绪的时间，“我刚发现打水漂的技巧，要不要看看？”
“……嗯。”
“呵。”
看着她，渡边彻开口说：“取决于四个参数：初速度、转速、入水时石头和水面的……”
明日麻衣笑眯了双眼：“我一直在看着彻。”
明日麻衣伸出手，盖在渡边彻下面：“全给九条了吗？”
到对面了吗？不清楚。
答应国井修之后，渡边彻去找小泉青奈。
渡边彻用眼神问清野凛。
“对啊，还有银火龙！”渡边彻转身，一本正经地对两位美少女说，“抱歉，我有任务在身，必须去讨伐神出鬼没的飞龙。它们依靠爆炎和毒爪制霸天空太久了，是时候结束了。”
不可能因为一方可怜，喜欢的比较深，看起来可怜，就无视另外一方的意见，要求她答应。
隔着车窗，可以欣赏暮色中的京都。
“你这是不承认百合是爱情，我要去揭发你。”
她看着渡边彻微微下滑的袖口，从那里可以看见他的手腕。
哪有普通高中生看《自然》的？
“网吧……打游戏……”渡边彻咀嚼这两个字眼，“然后呢，找我做什么？”
沉默一会儿，一木葵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是love的喜欢，不是like！那个，学姐……请和我交往！”
“嗯？”渡边彻好奇道，“原因呢？说说看？”
但一想到上次差点被发现，渡边彻还是选择沉默。
“嗯——”明日麻衣娇艳欲滴的唇畔，轻泄出一点也不痛苦的气息。
“你故意的吧？”
两人出事不说，还会牵连善良温柔的小泉青奈，渡边彻必须跟着去。
为了以防唯一，渡边彻瞅了眼明日麻衣臀部的裙子，避免因为马虎，出现裙子夹在内衣里的事。
“把‘可怕’换成‘可爱’，对你自己的腿有好处，T桑。”清野凛微笑着对渡边彻说。
石子笔直地飞向对岸m.hetushu.com.com。
‘世界可不会对消极的人温柔，渡边同学。’
“那今天晚上，我去找你。”
“和老师怎么说话呢！”小泉青奈把领口拉到脖子，敲了渡边彻的头一下，“记住，十五分钟发一次照片，知道吗？”
国井修则大吃一惊地拼命眨眼。
小泉青奈拉住自己要往下滑的浴衣领口，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
一木葵感觉自己的脸，热得快要喷出火来，心脏跳动声大得刺耳。
“……我有喜欢的人了。”
“彻。”明日麻衣略显不满地说。
国井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回来之后才发现，有老师看着，根本溜不出去。”
“除了彻，我都不喜欢。”明日麻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好。”
渡边彻看学校其他女生穿过那套运动服，都非常土气，但是穿在她身上，却看起来很时尚，真不可思议。
“……夹角，还有石头材质。”清野凛站起身，从容地撩了下肩头长发，头也不回地朝桥上走去。
“说实话，我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呢。”国井修一脸开心的笑。
只有明日麻衣，反应一如平常，但等渡边彻出现在一木葵身后时，她以厘米为单位轻微侧首。
渡边彻捡起石子，掷向开始变得昏暗的河水。
“麻衣学姐来了！”一木葵焦急又不安的声音打断他。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一木同学又不喜欢男生。”国井修乐滋滋地给一木葵发line，提醒她不要穿校服。
“谁制霸天空和我没关系，斋藤惠介同学有没有危险也无所谓，渡边同学，你还欠我一杯咖啡吧？”
等渡边彻和明日麻衣走后，一木葵终于回过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们两人身上。
走着走着，她突然伸手，牵住渡边彻。
似乎满意渡边彻的反应，明日麻衣恬淡一笑，得意地微微歪着头。
“……抱歉。”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
国井修左右看了看，确认其他人全在打游戏，没关注这边后，低声说：“我和一木同学准备今晚偷偷溜出去。”
国井修恨自己平时没有多看书，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完整。
“我喜欢你，学姐！一直一直喜欢你！从初中开始，就一直喜欢你！”
“不过两个人互相喜欢的概率本来就小，更何况是同性呢，哪怕仅仅只是聊得来的朋友，一辈子也很难找到几个吧？”
“而且，你也没去过网吧吧？”
先不说他和一木葵关系一般，根本不熟，属于泛泛之交，只说恋爱这件事，本就需要遵循双方的意志。
她吸了口气，笑着继续说：
“明白！”
回到住所，渡边彻洗完澡，准备去看看国井和*图*书修怎样了。
“不行，出事了怎么办？”
“够了，场面话到此为此。”清野凛叹了口气，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等我去换衣服。”
她看着留下的三人，羞赧地抓抓脸颊：“总觉得又是失望，又是松了一口气。”
“渡边你来得正好，我刚要去找你。”
“我不建议那样做，毕竟腿还好的话，他们可以自己去医院。”
“这弹了几十次吧？”斋藤惠介一脸惊讶，“怎么做到的？”
渡边彻再次捡起一块石头，计算掷出去的角度。
两人分开站好。
“怎么了？”
“国井修要和一木葵去网吧玩游戏，排遣被甩的郁闷，为了安全，我只能跟着去。”渡边彻解释完，又问她，“对了，清野同学，你要不要去？”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一木葵微微鞠躬，转身走向公交车。
“学姐？！”渡边彻吓了一跳。
“嗯，好~”明日麻衣开心地笑着应道。
抬头仰望，隐约能看到黑点般的乌鸦，在不远处的天空盘旋。
“他们还在等我们呢。”
她背对众人，捂着嘴，在二条大桥的柱子边，低声哭起来。
吃完东西，三人乘坐书店对面的公交车返回东山庄。
“老师~”渡边彻拉住小泉青奈的浴衣衣袖，“就这一次，我会每隔二十分钟，给你发一次消息，就以英语字母表为暗号，保证不出事。”
渡边彻看着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清澈双眸，笑着说：“学姐你根本没看吧？”
说完，他就要去追斋藤惠介。
“老师，您要相信全国第一的智力，还有一脚把足球踢110米的体力，只有我让别人出事，更何况我们还是好几个人一起呢。”
“两个失恋的人，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难道没有观察价值吗？”
“各位，”他开口说，“我们一起去吃晚饭？”
“怎么会！你别给我乱扣帽子！我会被打的！”
“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怎么样？”确认打到对岸后，他回头对另外四个人说。
“一木同学的事，学姐怎么看？”
“你瞧不起百合？”
——
“不是，你想哪去了！”国井修有点脸红地解释，“刚才在车上，我说‘我今天也很难过，一木同学你也很难过，要不要今晚一起偷偷溜去网吧打游戏’，她就同意了。”
‘怎么样了？’
斋藤惠介张大嘴巴，双眼放光。
在他焦急的不该如何是好时，一木葵掏空似地蹲下。
她擦拭自己的眼角，又哭又笑地说：“清野同学，这段时间麻烦你了，让你陪我到处浪费时间，真的非常、非常……”
他伸出手，在她穿了裙子的臀部使劲捏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