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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明亮学习成绩不好，也没人管他是不是在旷课，应该是习惯了吧。

俩人随意打了个招呼，都是熟人，各自忙开了。

麻利的起来，套上大棉裤，光着脚穿上老棉鞋，脚底还又有点腻歪的慌。

说话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小子，突然叫不上名字了，只记得绰号似乎叫“豆芽”。

惊讶归惊讶，这可能就是命吧。

这是天冷被冻伤了。

这套桌椅直到另外一个邻居把它借走了，没有还回来，也没给钱。

从教室后门进去。

天快亮了，来给学生做早饭的厨师已经开始敲门了。

往教室后门走去，这已经是第二节课了。

有些大师傅还在做饭的大锅里泡澡呢，我都不稀的说。

豆芽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对。

这下行了，一双袜子，左右都有洞，凑活着穿吧。

油要等白菜出锅的时候再放，这样才会显得上面漂了一层油，但是吃起来一点都不香。

下一步，清木和京大自己该选哪一个呢？

这个体育老师姓吕，本名叫做吕学勤，名字起的是不错的。

5分钱就有一大搪瓷茶缸，可以装的很满，便宜实惠。

手脚没力气，自然不能干啥农活重活。

“大老黑，学校的体育老师小瘸驴第一节课上课前来找你了，说看到你让你到校门口小卖部找他。”

菜金是一毛钱，厨师就用勺子打一勺，放在搪瓷茶缸的盖子上，刚好是配套的一对。

从桌洞里拿出书来，这书还是新的，除了名字，啥都没写。

划重点和_图_书，是不放油，要考的。

傻眼了。

好吧，这是一个问题，可以留着慢慢想。

只要不捣蛋，老师的关注点也不在他这里。

另一多半的人就是中途陆陆续续的辍学了，现在还不是实行义务教育的阶段，能省点学费也是好的。

还要有文化，有素质，有教养，不会看不起人。

这是没穿袜子呀。陈明亮也不是没有袜子，不过是懒得穿而已。因为袜子底已经磨穿了，只能像个围脖一样套在脚踝上，又加上许久没洗，真没啥意思。

那就先熟悉环境，认真读书吧。

因为有了这个，有了编制，吕学勤还娶了一个明眸皓齿的俊俏老婆。

陈明亮应了声，然后坐自己位置上准备上课。

有些副科的老师还要同时教两门课。比如，地理老师和历史老师是同一个人，课程表上是地理，说不准心情好就上成历史课了。

学校分给他大门的两间房，他就一边看大门，一边在校门口开了个小卖部。

身体慢慢开始复苏了。

农村中学嘛，教师资源很紧张的，一个老师少说都要教一个年级，哪里有富裕的编制来找个体育老师。

“知道了。”

因为农村乡镇中学嘛，桌椅都是自己买，自己带的。学校才不会给你配。

陈明亮往两个锅里都续上水，架起来去热前几天的剩馒头。

根据记忆中的样子找到了自己教室，是初二二班吧。最后一排肯定有自己的位置，但具体是哪个位置呢？

完蛋，第一页和图书也不会！

一笑，抬头纹都开了，说三十谁看了谁信。

这个年代的农村中学，早上一般就是给学生们喝清水面汤的。

幸好，吕学勤的父亲是位老教师。

这个桌子就是自己睡前放衣服，放鞋子的所在。前后用了那么好多年，熟悉的很。

陈明亮回忆着以前的口吻。

叫他豆芽是因为他头大身子细，身上没有二两肉，个子又有点太高，还带着点驼背。

这个一点也不难找。

人长得不行，就是出生的时候患了婴儿瘫，后来基本治好了，但还是有一只脚不灵便，走路带着点脚尖走。

比如附近养殖户谁家小猪夭折啦，谁家母猪要更新换代啦，淘换出来的老母猪就被学校食堂收了去，再变换成学生们改善伙食的材料。

万一破了皮会非常麻烦的，疼不说，还会流脓，发炎，一个冬天都好不了。

陈坡中学本来也不会有专门的体育老师的。

这个陈坡中学之所以还有个专门的体育老师也是有来由的。

一般是新生买往期毕业生的，等到毕业的时候自己再转手卖掉。

大老黑是陈明亮的外号。

有时候还会有瘦猪肉可以吃呢。

陈明亮就不一样了，别看才十五六，嘴巴上一圈的绒毛已经开始乌黑了。

穿上袜子去开门，现在要给学生们做早饭了。

这时候是不放油的。

自己辍学后，这套桌椅时间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手，也就一直放在家里做自己的写字台用，弟弟读初中是买的新的。

陈明亮和_图_书如坐针毡的过了一节课。

等其中一个锅里的水烧开，往锅里下一瓢面粉，搅拌几下，这就是喝的面汤。

午餐稍微贵一点，菜品也相对丰富一些。

样子确实有点像豆芽了，就叫他豆芽！

陈明亮缩在床上被窝里连着抖了几个冷战。

这节课是数学课。

这年头辍学率很高。一个班初一开学分班的时候有七八十号人，到初三能够考上县一中的不超过5个。

还真记不得前世有没有这回事了，因为前世过完年自己就辍学了。

……

能上二中，三中，实验中学，私立中学的全部加起来，顶多也就有三四十个。

老天爷也不愿意自己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这是把自己发配回来改变命运的吧。

“说是年后全县要组织召开运动会了，这是新来的县长特别要求的，特别重视。小瘸驴知道你长的高，可能要你去选拔参加，听说选上了一个人会有一百块钱补贴呢。”

初中的时候每个人基本都有外号，也几乎不会叫本名。

尤其是鲁西北平原地区，没有山和树的遮挡，风很大。这个年代植树造林也还不是太流行，路边的树并不太多。寒风吹在脸上真的像刀割一样，感觉到的不是冷，那是痛，刺骨的痛！

营养能不能跟的上，这个谁知道。

这时候就开始有些荤菜了。

小徐实际三十多岁，女儿都读小学三年级了，但因为白白净净的一点都不显得大，所以叫小徐一点毛病没有。

陈明亮半熟练半迷m•hｅｔusｈｕ•ｃom•cｏm糊的忙完餐厅的活，又卖完早餐，再搞完卫生，才洗手洗脸准备去上课。

陈坡中学的早餐很简单很简陋。

步骤是就着热馒头的水，丢进去切碎的大白菜，撒上盐，煮熟。

第二条：这辈子一定要多赚钱，娶一个好老婆！！！

第一条：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考一个好大学，要比山东大学还要好的学校。要超过弟弟，要让社会上那些同事们，让自己母亲，让自己弟弟看看，自己不是只能赚钱杀猪，自己也能靠脑子出人头地！自己也能上名校！自己要读书！

可是！自己完全听不懂呀！再翻开书的第一页，从头学起吧。

另一个锅蒸完馒头再用来炒菜。

泥玛，这还怎么考大学？

有如陈明亮此事的心情。

好老婆的标准是要长的标致，漂亮，皮肤要白，要好，掐一把都能嫩的出水的那种；

这就齐活了，整顿饭下来还不到五毛钱，适合农村学生的生活，经济实惠。

手脚在被窝里被热气一熬，顿时痒的要命，可又不敢用力去揉。

电视上穿越剧很流行，这是自己也赶上了呀！可惜自己没有提前做准备。

老师讲的是几何，已经讲到最后一个单元了，看起来这学期剩下的课也不多了。

这个要求确实有点高啊，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条件？

比如杀猪的绕肠猪油，宰羊的绕肠羊油，直接剁碎了跟白菜土豆一起炒，可香了，只要5毛钱一份。

上课老师是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子，不记得老师姓名了，也不和*图*书记得老师后来怎么样了。

只听得凌冽的北风带着尖啸刮过屋檐，带起一阵阵呜呜呼呼的声音，更衬托出深夜的孤寂。

就冲着陈明亮看着是个憨憨的样子，大家都以为陈明亮也就是混个初中毕业证而已。

那就带洞的在侧边呗，裸着两个脚踝没关系吧。

这个时代，冬天的山东还是很冷的。

陈明亮想了很多，总结了最重要的是两条：

陈明亮平时并不欺负同班的同学，虽然长的雄壮，但人品还算很好，大家也就不怎么怕他。

现在才洗脸？刷锅的时候顺便洗个脸怎么了，这时候才有热水呀。

不过也不怕，别的不知道，体育圈自己很熟，这些体育赛事的结果自己已经提前知道了，买足彩都可以赚点钱吧……

然后每人再花两毛二分钱买两个馒头。

因为幼年成长在运动年代，也没读过什么书，讨生计也很是问题。

虽然过去那么多年了，自己课桌长什么样子的印象还是有的。

日子过得还不错。

懵懵懂懂想了这么大半夜，尽是惆怅了，也没想好接下来自己究竟该怎么办。

眼看着儿子已经成年了，还没处去。只能提前办理了退休手续然后到小学当个民办教师去教书，编制让儿子顺利接了班，做了社会主义接班人。

大伙都吃的很香嘛，也没见到出什么问题。

今天值早班的厨师姓徐，个头小小瘦瘦的，陈明亮叫他小徐，他叫陈明亮老陈。

陈明亮陷入无限的畅想中，久久不能自拔。

“啥事呀，豆，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