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草根女的生存之路
第一百章 以一博十的生意
二百家店面，父女俩足转了一天才转完。
公子出按下一粒白棋，头也不回地问道：“何也？”
她又问道：“每日磨浆所剩之渣，何用？”鲁班发明的磨盘，对于时人来说，是用来磨麦面稻谷的。用它磨大豆，是从玉紫开始。所以这些人，还真的不知道磨豆浆后剩下来的渣子有什么用。这，还是一个没有豆腐的年代。
玉紫点了点头，她朝约有二十平米的浆店看了看，问道：“如今，你们每日贩浆，需用大豆几何？”
“诺。”
玉紫这时已经眯着双眼，朝着自家的浆店左瞧右瞧，听到公子出地问话后，她得意地笑道：“妾，已有了生财之策。”
二百家浆店，要走遍还不容易，玉紫叫了父亲，与他分头行事。
“诺。”
玉紫朝店里面走去。她朝每个角落细细地瞅了瞅后，命令道：“把店扫净。”
嬖人管事点头道：“有。”
公子出朝玉紫瞟了一眼，便明白了她的心意，他嘴角扬了扬，却没有加以理睬。
除此之外，她还找一个泥土匠，恶金（铁）匠，分别订制了二百个土灶，二百口铁锅。同时，她还囤积了大量的盐。
如果说，美浆还是偶尔才舍得饮上一筒的奢侈品，那豆渣饭，就是庶民游侠，普通百姓们最喜欢的食物了。
一片沉默中，一个老人向玉紫叉了叉手，道：“小人或能。”
玉紫向公子出告罪一声后，纵身跳下了马车，急急向前走去。
这一日，玉紫带着两剑客，径直来到公子出面前。
这些仆役，有和-图-书老有少，有强有弱，他们大多是奴隶，或奴隶出身的嬖人，在对上玉紫的目光时，都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公子出挑了挑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玉紫。
转了一圈后，玉紫便向下一个店面走去。
玉紫一路看来，摆在道旁的，都是一些马车和牛车的部件、各类动物皮革、精美的陶器、铜剑和铜钟，木器棺材之类。
足足等了一刻钟，店中才稍稍清净一下。
嬖人管事惊住了，众人都惊住了。管事诧异地叫道：“二百数？怎可有这般多疱丁？”他摇了摇头，道：“府中疱丁各司其职，姬如要使唤，或可抽出二位。”
豆渣地出现，也带动了浆地销量，不过半月，玉紫所经营的二百家店面，不分上午下午，都是人声鼎沸。
玉紫围着他们转了一圈，问道：“有熟知临淄百工的么？”
玉紫笑了笑，叉手道：“请君召来。”
这还是那些家里离得近的庶民。如家隔得远的，通常时饱一顿饥一顿，或用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对付着。干粮也就罢了，可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的，那些干粮，都冻得僵硬如铁，实在难以下咽。
用了七天，玉紫把一切准备好后，这三百个妇人，便带着灶台，铁锅，加入了二百家浆店中。与此同时，所有的浆店，在“美浆”的旁边，另添了一面旗帜，那旗帜上写着，“饱腹之食。”
一连十数天的阴霾天后，今天是难得的太阳高照。公子出正懒洋洋地坐在塌几上，与食客一边闲聊，一边hｔｔps://ｗww•ｈｅtusｈｕ.ｃoｍ.cｏｍ对奕。
第一次尝到炒食的临淄人，正如玉紫所料，在短短的半个月内，便喜欢上了她提供的这种豆渣饭。
这一天，整个临淄的小商小贩，庶民游侠们，惊奇地发现，那处处都有的“美浆”店里，提供一种炒得香喷喷，热腾腾的食物，那食物松松散散的，很便宜，一陶碗只要一个刀币，如花三个刀币，就可以吃四陶碗。
玉紫皱起眉头，向嬖人管事说道：“我需二百名疱丁，如何能得？”
玉紫点了点头，道：“你去请几家善制陶碗的百工前来见我。”
玉紫在两个剑客的筹拥下出了府门，她是径直向自己开的浆店中走去的。
而在这所有的繁华街道，都有玉紫所开的浆店。望着浆店前挤挤拥拥的人群，玉紫不由脸露得意之色，向公子出看去。
临淄城中，聚集了大量的外来人品，以及一些流浪至此的庶民。不说别的，就连那隶舍中，妇人也是大把的有。何况，玉紫的要求中，并没有点明要美人。最重要的是，玉紫所说的是雇用，也就是说，她请的人是会给工资的。
而且，这种食物，若是配上美浆一起饮用，那感觉真是回味无穷啊。
看着玉紫离开的背影，公子出抚着下巴，喃喃说道：“她又想做甚么？”
嬖人管事挥了挥手，令那壮汉前去唤人。
玉紫连忙跳下马车，大步走近。
真是浪费。
这一天，玉紫还抽空回来，向制陶工要了数千只陶碗，当然，她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众人分头行事。
因此种种，半个月后，豆渣饭的销量，已大大地超过了美浆。为此，玉紫在每家浆店的旁边，再租了二个店面，足足新增了四百家店面。这新增的店面中，面积明显增大，足可让那些无处可去的路人，站在店里面吃完豆渣饭再走。而不用如以前那样，非得站在寒风中进食。
走过这条鱼，又是临淄城鼎鼎大名的鱼市，渔民们捕获的鱼，都集中在这里贩买。
不过，这新增的店铺中，销售的浆不再是“美浆”，而是那种不放稻米，纯由大豆煮成的豆浆。自然，它的价格，也变成了一个刀币三碗浆。
玉紫曼步走到公子出右侧，盈盈一福，见他忙碌，她也不敢打扰，只是低着头，等着他静下来。
马车转过一条街道，便来到了“百工居肆”，也就是个体手工业者聚集的街道。这时的手工业者，统称百工，他们的制成品，便在肆上贩卖。
豆渣饭地出现，让众人一下子觉得，时间变多了。他们可以一大早便来到集市，花一二个刀币吃饱豆渣饭后，继续忙活，下午时，也可以在刚刚感觉到饥饿时，便再用一碗热腾腾的豆渣饭。
玉紫记得，她小时候，家里很不富裕，她的母亲曾经把豆渣放盐，炒了来吃。这种豆渣炒熟后，闻起来有一股大豆芳香，吃起来口里干干的，很饱肚，不过味道真有一般般。
玉紫又看向另外几人，问ｈeｔｕshｕ•ｃｏｍ•com道：“有曾为疱丁者乎？”
一店员道：“二十葫芦。”这时，还没有统一的称量工具，因此这人答的是葫芦。玉紫把那葫芦放在手里掂了掂，估莫一葫芦的大豆，在二斤左右。
特别是，就味道而言，豆渣饭比庶民家中，用大豆和麦梁的硬壳麸皮胡乱煮成的食物，要好吃得多。
公子出盯向她，问道：“何事欢喜？”
在玉紫坐立不安中，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回府中。
玉紫回头，从一剑客拿过一卷竹简，双手捧向头顶，朗声道：“禀公子，妾与公子之约，已过七十八日。妾已赚足百金之数！”
这命令，她以前也一再重申过，两店员有点怕她责骂，低着头讷讷应是。
玉紫点了点头，道：“此事易办。烦请管事替我找来三百闲杂妇人，需手脚齐全，耳聪目明，我愿雇用她们。”她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五十刀币塞到管事手中，看着他的眼睛，徐徐说道：“以君之能，找到这些妇人不过一日之功。这些钱币，愿雇君一日。”
突然的，玉紫低叫一声。这叫声中，充满着欢喜，得意。
做完这一切后，玉紫便忙着对嬖人管事找来的三百个妇女培训。她的培训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告诉她们怎么使用铁锅炒食。那炒的食，自然便是豆渣了。当然，这炒豆渣，是不会放油的。
不一会，十名仆役出现在玉紫面前。
“善。自既日起，所有豆渣都留下来，我有用处。”
到得这时，她手中的五百刀币，已经用得一干二净，公子出给的十金，也用出了二金ｈｅtｕsｈu.coｍ•ｃoｍ。
每间浆店，玉紫各设置了两个店员。看到这两人忙得不亦乐乎，她便悄悄地退到马车上等着。
望着她大步流星的背影，公子出眉头微扬。
这一下，半晌没有人吱声了。
这个时代，餐馆都极少，更别提豆渣饭这种价格极其便宜的快餐了。平素，这些庶民都要在家里用过早餐才出来做工，做了一天，直到太阳西下了，才回家用晚餐。而那时，不管男人女人，都已饥肠辘辘，疲惫不堪了。
玉紫来到最近的一家浆店，浆店正是生意火旺之时，五六个人挤在石台前，争先恐后地扔着刀币买浆。不远处，还有两人在向这边走来。
雇，那是要花钱的。
这时的玉紫已是心思浮动，根本没有心情与他多说什么。她搓着双手，几次想要令得马车停下，想跑到浆店中看一看，可她的那两个随身剑客，并没有跟在身边。这些市肆中，到处都是游侠儿，她还真有点害怕。
两人店员面面相觑，一人说道：“渣？无人吩咐有用，弃之于侧。”说罢，他朝着屋后面的垃极堆里一指。
嬖人管事向她躬身一礼，道：“二百妇人，不过一呼既至，当不得姬五十刀币。”说罢，他把三十刀币还到玉紫手中。
玉紫径直找到了嬖人管事，劈头问道：“我需要仆役，可有？”不等嬖人管事回答，玉紫便说道：“愿雇佣之。”
玉紫哈哈一笑，她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老人，还挺有点意思的。
看到她走近，两个店员先是一怔，转而，另一个见过玉紫的，连忙叉手行礼道：“小人见过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