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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刻，贵妇们已先行进入了晋阳城。随着兰陵王一行人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处，只见城门处先是一静，然后，一阵“咚咚――咚”的鼓声响彻街头。

他的声音一落，那少年回头清喝道：“诸位，兰陵王说了，这曲叫破阵曲。全名便是《兰陵王破阵曲》。”

一街当中，身着黑裳的兰陵王屹然而立，白雪茫茫的街道上。到处飞洒下红绸，便如苍天降下了红色的鲜花。

“传朕旨意。他日若是张氏诞下一女儿，赏黄金千两。若是诞下一男孩，给他木头一根。”

说了这么一段让人瞪目结舌的话后。高湛认真地看着兰陵王，交待道：“所以，你可不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去找和士开的麻烦。”

也不知过了多久，鼓声渐渐止息，戴着面具的少年朝着兰陵王躬身一礼后。慢慢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明显是世家子才有的白皙高雅面容。

两个字一出，四周传来一阵压抑的欢呼声。

这种情况，让耽于享乐的高湛极不舒服，也让刚刚归来的胡皇后，有着想要逃离地冲动。

“陛下请说。”

少年说到这里。又朝着兰陵王一礼后，微笑道：“多谢郡王赐名，洛阳之围，我等没得亲临其会，待询问过曾经一睹郡王无双风采的洛阳人后，愿再为郡王舞一曲。”说罢，他手一挥，带着众人缓缓退下。

与齐国的情形不同的是，与突厥结了盟约的周地，却蒸蒸日上和图书。想来，再过几个月，二十三岁的宇文邕迎取了15岁的突厥公主阿史那氏后，周人和突厥的结盟，就更牢不可破了。

他们一退。路也通了。做为新的一年的娱乐之事，晋阳的百姓们开始嘻嘻哈哈地议论起来。

在这种热闹中，兰陵王一行人来到了兰陵王府外。

他笑了起来，“真没有想到，张氏那个娇娇弱弱的样子，居然也是有大才的。”

不错，这些人跳的正是刚刚那邙山大捷，洛阳之围的一幕。那少年所戴的面具，更惟妙惟肖地模仿着兰陵王的面具，看起来狰狞之极，却又因为做工细致，用色巧妙而产生出一种华美的效果！

这少年右手放在胸前，朝着兰陵王又行了一礼后，清声问道：“敢问兰陵王，这一曲舞，如何？”

这时的舞蹈，带着一种巫的感觉，动作古朴缓慢。

兰陵王一怔，他张了张嘴，想要劝谏几句，心中却有一个念头在叫嚣：陛下荒唐胡闹，本不是有为之君，他退下也好，他退下了，说不定能为我齐国换来一个明君。

听到这里，兰陵王已完全黑了脸，他腾地站起，朝着高湛双手一拱，大声道：“臣告退。”说罢衣袖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因此，兰陵王进去时，高湛正在那里长吁短叹。看到兰陵王进来，高湛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后，说道：“长恭，朕想退位，准备让太子来治理这些国事。”

高湛却是ｍ•hetushｕ.cｏm•ｃｏｍ不恼，他砸巴了两下嘴，向往地说道：“朕已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那孩子了。”说到这时，他下令道：“来人。”

兰陵王回头看了一眼张绮，微笑道：“就叫《破阵曲》吧。”

“那和士开虽然偷了郑氏，可那郑氏是你不要了的。这人嘛，别的可以少，可这男女之欢，那是断断不能少的。少了这个，便是锦衣玉食又有什么意思？我说你这小子旷了人家郑氏多年，还老觉得你对不起人家呢。现在知道和士开一直在安慰我，朕心里也舒畅多了。昨日里还跟和士开说，这是好事啊，真说起来长恭应该感谢你和士开。”

自己的孩子才刚刚有个影儿，这个好色之徒便掂记上了，兰陵王不由脸色一青。

望着渐渐出现在视野中的高大城墙，贵妇们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笑声，她们连连催促着驭夫，望着如风一样卷进城中的胡皇后等人，一直被兰陵王小心地搂在怀中的张绮动了动，小声说道：“长恭，我们到了。”

鼓声还在继续，规律的鼓声中，只见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翩跹舞出。他旋转着舞到街道正中时，笙声飘然而来，混合在鼓声中，还有胡琵琶声中，给人一种血脉贲张的振奋。

虽然，兰陵王接触过的太子高纬是个胆小懦弱之人，可整个齐国，文武各安其位，做皇帝的人只要不昏愦嗜杀，大臣们完全可以把这江山治理好啊。m.hetushu.com.com懦弱就懦弱吧。

这时，高湛又说道：“这一次长恭立功甚伟，胡氏回来后，不停地跟朕说起你们夫妇的好。”

同时，胡皇后和众贵妇一样，也对兰陵王和张绮感激着。这个时候的她，早就忘记了洛阳城时，与张绮发生的那些小小茅盾，很多与贵妇们聚会的场合，都会请张绮出席。

公元565年的春天来临了。

刚跳下马车，方老便急急迎上，他笑呵呵地看着兰陵王和张绮。两人还没有进门，兰陵王便派人飞鸽传书通知了方老。说了张绮可能怀有身孕一事。算起来，兰陵王今年虚岁二十六了，还没有喜迅传出，方老都要心急如焚了。

“你家那妇人有孕了？”

“好了好了，不必这么谦逊，”高湛挥了挥手，“对了，还有一事。”

“在。”

方老恭敬地迎进张绮，王府中，方老请来的大夫已侯了多时了。与此同时，兰陵王则策马来到了皇宫中。

晋阳的皇宫，有着与往年不同的安静。连续两年的大战，已严重亏损了齐国的元气。去年是大败，今年呢，其实也就是兰陵王段韶一行人解了洛阳之围，顺道掳了几个周人。真说起来，依然是大败特败。

随着漫天的春花盛开，兰陵王的声望直是如日中天。他这一次救了各大贵妇，而这些贵妇们，在绝望当中得到救助，对兰陵王便怀有一种复杂的感激之情。

这差别待遇，令得那太监一怔，兰ｍ•hetｕshｕ.ｃoｍ•cｏｍ陵王也苦笑不得。这里，高湛还在砸巴着嘴，嘀咕着说道：“这样的夫妇。便应该生女儿，多生女儿，要是儿子，那还不如生一根木头。”

这次兰陵王的无礼，不但没有让高湛生气，反而令得他哈哈大乐起来。在高湛的笑声中，兰陵王疾步出了皇宫。

兰陵王呆了一会，才低下头应道：“是。”

兰陵王给她说得哼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路旁的风景。

刚入城门，便听到这样的鼓声，不止是众亲卫，便是兰陵王也大吃一惊。他掀开车帘抬头看去。

戴着面具的少年正在舞蹈，看着他刚劲有力的舞姿，看着一队身着黑裳，却面目美丽的少女从两侧街道悄然舞出，看着无数红楼中人提着花篮，和天空向人群挥舞出漫天的红绸碎片。张绮低叫道：“他们这是在跳《兰陵王破阵曲》。”

郑氏已死，便是郑氏不死，在兰陵王当日说出她还是处|子之身时，便意味着他是允许有人爬墙攀摘的。在他看来，只要是郑瑜心甘情愿的。他便没有权利去责怪，也不会责怪。高湛没有想到兰陵王这么识趣，不由哈哈一乐。笑了一会后，他倾身凑上兰陵王。问道：“前不久朕得了一些美人，有一个眉目妍丽，颇有你家那张氏的韵味。这一次你救洛阳有功，朕想赏你，如何？”

“甚善。”

她回过头来嫣然一笑，“别坐得那么小心，我不会被颠着。”

回到王府时，大夫已经问过脉了和*图*书，正如那老媪所言，张绮是有孕了，已有三个月。还大夫还说，虽然在洛阳城受了个多月的惊吓恐慌，可张绮气血足实，孩子应无大碍。

少年咧嘴一笑，又优雅地说道：“此舞为贺郡王攻破洛阳之围而编。为了在郡王到达晋阳之日便看到这一支舞，我们日夜编练。现在，还请郡王赐名。”

要是以往，高湛才不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呢，直接赏他二十个美人便是。可现在嘛，他高长恭痴情之名名传天下，如其到时被他驳得下不了台。不如现在问一问这小子。

而随着张绮正式步入齐国的贵妇圈中，她额头上遮掩伤疤的木棉花妆，也慰为时尚，令得晋阳女郎们纷纷模仿，到得后来，连邺城洛阳等人，也开始风行木棉花妆。

“是。”

兰陵王行了一礼，道：“陛下，娘娘谬赞了。”

高湛先是哈哈一笑，转眼他眨眼道：“以长恭之美貌，再配上张氏之绝色。长恭。你这孩儿生下来可了不得了。”说到这里，高湛一副神往之相。

听到张绮提醒，兰陵王也明白过来，他从马车中走出。大步走到队伍前列。

看到他走来，骑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而那舞蹈着的少年，伴舞着的少女们，则开始围着兰陵王旋舞起来。

兰陵王低下头来，他垂眸道：“陛下厚赐，臣万分感激。然，家有有孕之妇，实不想在这个时候让她添堵。”

望着他渐渐泛红的耳尖，张绮心头一醉，她伸出双臂搂紧他。